我和京市太子爷的婚事,是两个老人在我们小时候就定下的。爷爷的葬礼上,
雨滴顺着黑伞边缘坠落,像一串串断线的念珠。我跪在灵前,
听着身后那些压低声音的议论:“苏家老爷子一走,
这丫头往后可难了……”“听说顾家老爷子念旧情,
早年和苏老有过约定……”爷爷临终前攥着我的手,
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念念……顾家这门亲,是你的路,也是你的劫。
记住——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我当时不懂。直到三天后,顾家老爷子亲自登门,
将一枚羊脂玉佩放入我掌心:“晚晚,顾琛那孩子性子冷,但你爷爷和我定下的婚约,
顾家绝不辜负。”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哭闹拒婚。毕竟京市谁不知道,
顾家太子爷顾琛心里装着个救命恩人,叫柳月茹。可我平静地接过玉佩,
唇角露出一丝浅笑:“谢谢爷爷,我会做好顾家的孙媳。”那一刻我明白了爷爷的话。
爱情是镜花水月,但顾家少奶奶的身份,是实实在在的登天梯。1我和顾琛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极尽奢华。水晶灯折射着亿万光芒,我穿着法国高定婚纱走过红毯,
接受着满堂宾客或艳羡或怜悯的目光。顾琛站在尽头,西装革履,眉眼英俊得无可挑剔,
可那双眼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片疏离的寒冰。交换戒指时,他的指尖冷得像冬天的铁。礼成。
盛宴散场。我独自坐在铺满玫瑰的婚房里,直到凌晨两点,房门未被推开。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他去了西厢别墅,那里住着柳月茹。佣人张妈端来燕窝,
眼神躲闪:“少奶奶,少爷他……公司有急事。”我舀起一勺晶莹的燕窝,甜润从舌尖化开。
多可笑,连撒谎都这么敷衍。可我的嘴角却扬了起来。这一夜,
京市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痛哭流涕?等着苏家孤女在新婚夜沦为彻头彻尾的笑话?可我偏不。
我轻轻抚过顾老爷子下午才给我的黑卡——全球无限额副卡,代表着顾家对我的全然接纳。
“顾琛,”我对着镜子轻声说,“你尽管去陪你的白月光。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
”我要的是顾家祠堂族谱上我的名字,是银行账户里永远花不完的数字,
是这京市顶端的万丈荣光。爱情?那太奢侈,也太脆弱了。只有握在手里的权与财,
才不会背叛。2次日清晨,顾家老宅炸开了锅。顾老爷子将一只清代青花瓷瓶砸得粉碎,
瓷片飞溅到跪在厅中的顾琛膝边。“混账东西!新婚夜跑去西厢,
你把顾家的脸、把晚晚的脸往哪儿搁?!”顾琛背脊挺直,一言不发。
而柳月茹穿着一身素白连衣裙站在角落,眼睛红肿如桃,纤细的身子瑟瑟发抖,
像是风中摇曳的小白花。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
拐杖指向柳月茹:“你——”“爷爷。”我适时出现,步履平稳地走到他身边,
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您消消气,身体要紧。”厅中瞬间安静。所有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有诧异,有探究,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玩味。我看向柳月茹,
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柳姑娘是阿琛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我们顾家不能不记。
若是刚结婚就把恩人赶出去,传出去别人该说我们顾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了。
”顾老爷子怔住。顾琛终于抬起眼,第一次正眼看我,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惊讶、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柳月茹则咬住了嘴唇,手指绞紧了衣角。“爷爷,”我声音轻柔,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
“让柳姑娘继续住着吧。西厢环境清静,适合休养。至于阿琛……”我转向跪着的男人,
笑容无懈可击,“他只是一时糊涂。我相信,他会明白谁才是真正该珍惜的人。
”老爷子盯着我看了许久,长长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黑卡塞进我手里:“晚晚,
委屈你了。这卡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顾家绝不会亏待你。”我接过卡,
指尖感受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心里却开出一朵炽热的花。面上却依旧温婉:“谢谢爷爷。
我不委屈,能成为顾家的孙媳,是我的福分。”老爷子狠狠瞪向顾琛:“听见没有!
三天之内,把你那些糊涂账理清楚!顾家少奶奶只能是晚晚,你若再犯浑,
就别怪我动用家法!”一场风暴,被我四两拨千斤地化解。老爷子对我愈发怜爱满意,
顾琛看我的眼神深不见底,而柳月茹那看似柔弱的眼底,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实的慌乱。
她大概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新婚夜独守空房的女人,不仅不哭不闹,反而替她说话。
她当然不懂。因为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争风吃醋的胜利。我要的,
是稳稳坐在顾家少奶奶的位置上,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不断跳动,
享受着常人几辈子都奋斗不来的富贵荣华。情爱痴缠?那太累了。哪有数钱快乐。
3不出几日,我成了京市富贵圈茶余饭后最大的笑柄。“听说了吗?顾家那个新奶奶,
新婚夜被晾了一晚上,屁都不敢放一个!”“何止啊,她还主动留那个救命恩人住家里呢,
真是‘大度’得让人心疼哟。”“要我说,就是懦弱!换我,非撕了那小**的脸!
”“等着看吧,顾琛迟早踹了她娶那个柳月茹。男人嘛,救命之恩,又是那么朵娇花,
哪能不心动?”“可惜了苏念,模样家世都不差,偏偏想不开嫁进顾家,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就连顾宅里的佣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张妈偷偷给我炖安神汤,
欲言又止:“少奶奶,您……别太忍着,心里苦就说出来。”我笑着接过汤碗:“张妈,
我有什么好苦的?”舀起一勺汤,我的眼神清明透亮,“这汤真香。”我不觉得苦,
顾老爷子隔三差五送珠宝古董来,黑卡随便刷,出门有专属司机保镖,
购物有VIP通道清场服务。顾琛不回家?正好,偌大的主卧我一个人睡,
三百平米的衣帽间慢慢填满,后花园的玫瑰我想摘哪朵摘哪朵。柳月茹靠着顾琛的副卡,
买条裙子都要精心算计如何最大程度展现楚楚可怜。而我,刷着无限额的黑卡,
连价格标签都懒得看。谁更可怜,一目了然。4五日后,
顾家老爷子发话:顾琛必须带我出席圈内顶级的慈善盛宴。宴会上,
宾客们穿着华丽的晚礼服,酒杯碰撞声与低声交谈交织成上流社会的乐章。
柳月茹一身奶白色雪纺裙,腰后别着精致的蝴蝶结,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顾琛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太近显得刻意,
又不太远让人遗忘。而我则选择了简约的黑色长裙,没有过多装饰,
只有颈间一条钻石项链——那是顾老爷子在我婚礼当天送的礼物。我安静地站在顾琛身侧,
目光平静地扫过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顾少,这位是?”一位商业伙伴端着香槟走过来,
目光在柳月茹身上停留。顾琛表情略显僵硬:“这位是柳月茹,我的……救命恩人。”“哦,
原来就是那位柳**。”对方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念一眼,“那这位想必就是顾太太了?
”我微笑着伸出手:“苏念,很高兴认识您。”寒暄过后,柳月茹趁机靠近顾琛,
声音柔弱:“阿琛,我有点头晕,
这里人太多了……”顾琛皱了皱眉:“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不,不用,
我休息一下就好。”柳月茹眼神闪烁,“只是有点不适应这种场合,
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没参加过这么盛大的宴会。”一旁的几位贵妇窃窃私语,
目光在我和柳月茹之间游移。我不动声色,从服务生托盘上取了两杯果汁,
将其中一杯递给柳月茹:“柳**,喝点果汁可能会好些。你救了阿琛,我们都很感激你,
以后这样的场合还会很多,慢慢就适应了。”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对救命恩人的感谢,又暗示了柳月茹只是“外人”,而自己才是顾家未来的女主人。
柳月茹接过杯子,手指微微发白,但脸上笑容不变:“谢谢顾太太,您真是体贴。
”宴会进行到一半,舞池音乐响起。柳月茹眼睛一亮,转向顾琛:“阿琛,你还记得吗?
在医院的时候,你说等你好了,要请我跳一支舞作为感谢。”顾琛怔了怔,
显然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周围已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我轻轻挽住顾琛的手臂,
声音温柔却清晰:“柳**,阿琛的腿伤才好没多久,医生嘱咐不能长时间站立跳舞。
不如这样,我代表顾家陪你跳一支?虽然我跳得不好,但心意最重要。”不等柳月茹回答,
我已经拉着她走向舞池。灯光下,两个女人形成鲜明对比——柳月茹的娇弱与我的从容。
舞步交错间,柳月茹压低声音:“你以为你能一直装下去吗?阿琛爱的人是我。
”我同样低声回应:“柳**,顾家少奶奶的位置不是靠爱情坐稳的。你救了阿琛,
我很感激,但顾家的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我们走着瞧。”柳月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在这时,宴会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邋遢、满脸通红的男人摇摇晃晃闯了进来,保安连忙上前阻拦。“我找我女儿!
柳月茹!你给我出来!”男人大声嚷嚷,“你现在攀上高枝了,连亲爹都不认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柳月茹身上。她脸色煞白,手中的酒杯差点掉落。我眼神微动,
迅速松开柳月茹,快步走向门口。从手包里拿出一沓现金,
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先生,你找错地方了。这里的安保人员会帮你离开。
这些钱,足够你打车回家了。”男人看着厚厚一沓钞票,眼睛发直,还想说什么,
却被我冷静的目光镇住:“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再给你一份。如果你继续闹事,
我保证你会后悔。”男人犹豫片刻,一把抓过钱,骂骂咧咧地走了。回到宴会厅上,
我面对满厅宾客,歉意地笑了笑:“抱歉,让大家见笑了。可能是有人听说顾家今晚有宴会,
想趁机闹事。保安工作做得不到位,是我们的疏忽。”短短几句话,既化解了尴尬,
又将柳月茹的父亲定性为“闹事者”,保护了顾家的颜面。顾老爷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而顾琛则神情复杂地看着苏念——这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妻子,
此刻在危机面前展现出的镇定与智慧,让他感到陌生又惊讶。柳月茹站在舞池中央,
孤立无援,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审视目光,她明白,今晚这一局,自己彻底输了。宴会结束后,
回程的车上,顾琛第一次主动开口:“今晚……谢谢你。”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
轻声回应:“我是顾太太,维护顾家的名声是我的责任。”那一刻,顾琛突然意识到,
这个被爷爷选中的女人,可能远比他想象中更不简单。而柳月茹坐在后一辆车上,
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进掌心。“苏念,我们才刚刚开始。”她低声自语,
眼中燃起不甘的火焰。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如同这场豪门婚姻中的暗涌,
才刚刚开始泛起波澜。5宴会风波过去一周,顾家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
我知道柳月茹变得更加低调小心了,她应该明白自己在顾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那个不争气的父亲突然出现在宴会上,差点毁了她所有计划。但我清楚,
她不会轻易放弃——那个赌鬼父亲或许会成为她最后的筹码。这天傍晚,我透过书房的窗户,
看见柳月茹在花园里拦住了刚回家的顾琛。距离有些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能看到柳月茹眼眶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顾琛沉默片刻后说了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柳月茹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抹我熟悉的得逞光芒。我收回视线,继续与爷爷下棋。“晚晚,
你这步棋走得妙。”老爷子满意地点头,“以退为进,看似让步,实则设局。
”我微笑:“爷爷教得好。”“不只是下棋。”爷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天宴会上的事,
你处理得很妥当。顾家需要的就是你这样能撑得起局面的女主人。”“爷爷过奖了。
”我将一枚棋子落下,“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顾琛那小子……”爷爷叹了口气,
“他母亲去世得早,我又忙于事业,把他惯坏了。但他本质不坏,只是需要时间看清人心。
”我正要说话,手机忽然震动。我看了一眼屏幕,是一条陌生信息:“柳月茹父亲柳大强,
欠‘龙哥’高利贷八十万,限期十天。龙哥真名张龙,城南一带的恶霸,
涉嫌多起暴力催债案件。”发信人是一串乱码。我神色不变,按掉屏幕:“爷爷,
我有点累了,想先回房休息。”“去吧。”爷爷慈爱地说,“记住,顾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回到卧室,我仔细研究那条信息。我早就暗中请人调查柳月茹的背景,
但这信息来得太过及时,像是有人故意送到我手中。会是谁呢?我盯着那串乱码,
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还需要验证。接下来的几天,柳月茹表现得异常乖巧,
甚至主动帮佣人做事,对我也恭敬有加。但我注意到,
她经常深夜还在客厅“偶遇”晚归的顾琛。周四晚上,顾琛有应酬,凌晨一点才回家。
我特意在书房工作到很晚,果然听见楼下客厅传来柳月茹的声音。“阿琛,你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