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与皇帝君臣相得五年。他手把手教我为君分忧,
我兢兢业业为他治国安邦。直到那天他红着眼问我:“爱卿为何不肯看朕一眼?
”我吓得跪地请罪,冷汗湿透朝服。后来他把我堵在书房,
指尖勾着我的发带轻笑:“朕想了五年的人,原来是女儿身?”紫宸殿内,
鎏金蟠龙香炉中吐出缕缕清甜的苏合香气,氤氲在初夏微燥的空气里。日光透过高窗的棂纸,
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谢珩手持玉笏,微垂着眼,立于文官队列的前端。
他身姿挺拔如竹,即便穿着宽大的深青色朝服,亦能窥见其下清瘦却不失力量的轮廓。此刻,
他正凝神听着户部尚书关于江南漕运改制的冗长陈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在心中默默推演着此策若行,对沿途税关与民生的影响。一道目光,沉甸甸地落在身上,
带着几乎要灼穿朝服的力度。谢珩知道是谁。龙椅之上,年轻的帝王萧景琰,登基五载,
已渐褪去初时的青涩,眉宇间积威日重。此刻,他手肘支着御座扶手,指尖轻轻抵着额角,
那双深邃的凤眼却并未看向慷慨陈词的户部尚书,而是毫不避讳地,长久地,
定格在谢珩身上。这种目光,近来是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让人难以招架。
谢珩不动声色地将头垂得更低了些,目光落在自己皂靴前端一寸之地,
仿佛那里能开出一朵花来。他尽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后背却已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紧紧贴附着内里的中衣。袖中的手微微蜷起,指甲掐入掌心,带来一丝细微的痛感,
帮助他维持清醒与臣子该有的恭谨姿态。终于,户部尚书禀奏完毕。萧景琰并未立刻表态,
他沉默着,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那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漕运之事,
关乎国脉,不可轻决。谢卿。”被点到名字,谢珩心头一跳,立刻出列,躬身:“臣在。
”“你素来心思缜密,对此事有何见解?”萧景琰的目光如同实质,笼罩着他。
谢珩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将方才所思清晰道来。他从漕粮征收、运输损耗,
说到沿途州县协作、运河疏浚成本,条分缕析,逻辑缜密,
既肯定了改制可能带来的效率提升,也指出了其中潜藏的风险与需补足的细则。他说话时,
目光始终规规矩矩地落在御座前的台阶上,不敢有丝毫逾越。萧景琰听着,
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烦躁。他看着他低垂的眼睫,
在那张过于清俊的脸上投下小扇般的阴影,看着他紧抿的、颜色偏淡的唇,
看着他因始终保持着躬身姿势而显得格外脆弱的、一段白皙的后颈。“依爱卿之见,
此事当如何处置?”萧景琰打断他,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谢珩顿了一下,
谨慎道:“臣以为,可先择一两处漕运枢纽试行,观其成效,再议推广。
期间需派遣得力干员督察,及时反馈,调整方略。”“嗯。”萧景琰淡淡应了一声,
“便依你所言。此事,就由你总领吧。”“臣,领旨。”谢珩躬身谢恩,心里却暗暗叫苦。
这差事权力不小,但麻烦更多,江南官场盘根错节,绝非易与之境。然而皇命已下,
不容推辞。散朝的钟声响起,百官依序退出紫宸殿。谢珩暗暗松了口气,
随着人流向殿外走去,只想尽快回到他那间位于皇城一隅、堆满卷宗的书房,
那里才是能让他稍稍喘息的地方。然而,刚走出殿门不远,
身后便传来内侍特有的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谢侍郎留步!”谢珩脚步一顿,
心头莫名一沉。他转身,只见皇帝身边得力的总管太监高德胜笑容可掬地小跑过来。
“高公公。”谢珩拱手。高德胜凑近些,压低声音:“陛下口谕,请谢侍郎御书房觐见。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谢珩垂下眼睫,掩去眸中复杂情绪,低声道:“有劳公公带路。
”御书房内,苏合香的气息比紫宸殿更为浓郁些,书卷与墨香交织。
萧景琰已换下繁重的朝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
手中正拿着一份奏折,却似乎并未看进去。谢珩入内,依礼参拜:“臣,谢珩,参见陛下。
”“平身。”萧景琰放下奏折,目光落在他身上,“赐座。”小内侍搬来绣墩,谢珩谢恩,
却只坐了半边,身体依旧绷得笔直。“漕运改制之事,千头万绪,爱卿肩上担子不轻。
”萧景琰开口,是惯常的君臣奏对语气。“为国分忧,是臣本分。”谢珩恭敬应答。
“江南官场,水深得很。你此去,朕予你临机专断之权,若有那等阳奉阴违、阻挠改制者,
五品以下,你可先行拿下,再行禀奏。”萧景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
谢珩心中一震,这是莫大的信任,也是巨大的压力。“陛下信重,臣……万死不辞。
”“朕不要你万死。”萧景琰忽然打断他,声音里那丝紧绷又出现了,“朕要你……好好的。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怪异的重音。谢珩猛地抬头,
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炙热、压抑、甚至带着一丝……痛楚?他慌忙垂下头,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陛下隆恩,臣……铭感五内。”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御书房里只剩下更漏滴答的细微声响。忽然,萧景琰站起身,绕过书案,一步步向他走来。
玄色的靴子停在他眼前一步之遥的地方,谢珩能感受到那迫人的身高带来的阴影,
将他完全笼罩。一股清冽的龙涎香气,混杂着男子身上特有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
让他几乎窒息。他死死地盯着地面,连呼吸都屏住了。“谢珩。”萧景琰叫他的名字,
不是“爱卿”,而是他的名字。声音低哑,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沙哑,“抬起头来。
”谢珩僵硬着,不动。“朕让你抬起头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抗拒的厉色。
谢珩闭了闭眼,终是缓缓抬起头,但目光依旧低垂,不敢与天子对视。
萧景琰看着他这般模样,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那双总是沉稳锐利的凤眼里,
此刻竟隐隐泛起了红丝。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谢珩所坐的绣墩扶手上,
将他圈禁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告诉朕,”萧景琰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危险,“这五年来,朕究竟哪里做得不好?
为何你……为何你从来不肯真心看朕一眼?”谢珩浑身剧震,脸色瞬间褪得血色全无。
他几乎是直接从绣墩上滑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臣不敢!陛下乃九五之尊,英明神武,臣……臣唯有敬仰忠心,日日仰望尚恐不及,
岂敢……岂敢有丝毫不敬!”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冷汗瞬间湿透了中衣,
紧紧黏在背脊上,一片冰凉的腻湿。“敬仰?忠心?”萧景琰重复着这两个词,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又极其可悲的事情,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与苦涩,
“是啊,敬仰,忠心……你给朕的,永远只有这些。”他直起身,
不再看地上抖得如秋风落叶般的臣子,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静,
却比之前更添了几分萧索:“罢了。你……退下吧。漕运之事,务必用心。”“臣……遵旨。
臣告退。”谢珩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行了一礼,
逃也似的退出了御书房。直到走出很远,远离了那令人窒息的帝王威压,
他才敢靠在冰冷的宫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额上被磕碰的地方传来清晰的痛感。陛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如同藤蔓般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象征着身份与束缚的深青朝服,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的秘密,还能守多久?接下来的日子,
谢珩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投入到漕运改制的筹备中。他频繁召见相关官员,查阅历年卷宗,
绘制漕运路线图,亲自核算各项开支用度。他不敢让自己有丝毫空闲,
仿佛只有被无尽的公务淹没,才能暂时忘却那日御书房中令人心惊胆战的质问。然而,
萧景琰的“关注”却有增无减。今日赏下一碟御膳房新做的精致点心,明日又借口他清瘦了,
赐下滋补的药材。甚至在他一次于偏殿等候召见,因连日劳累而不慎小憩片刻后,
醒来身上竟多了一件皇帝的玄色缂丝披风。每一次赏赐,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关怀,
都像是一根根无形的鞭子,抽打在谢珩紧绷的神经上。他只能一次次地叩谢隆恩,
一次次地将那些点心分给同僚,将药材收入箱底,
将那件带着龙涎香气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折叠好,寻了个机会“恭敬”地归还于司衣监。
他越发谨慎,言行举止恪守臣礼,滴水不漏。在公开场合,
他与皇帝保持着比以往更远的距离,奏对时目光恭顺却疏离,
绝不再有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接触。他能感觉到,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在背后注视着他时,
温度正在一点点冷却,那其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渐渐被一种沉郁的、压抑的风暴所取代。
终于,在漕运改制章程初步拟定,即将呈报御前的前一夜。
谢珩在官署的书房中做最后的核对。烛火摇曳,将他清瘦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夜已深,万籁俱寂。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并非是内侍通传的脚步声。
谢珩警觉地抬头:“何人?”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披着夜露的微凉,
踏了进来。玄色常服,金冠玉带,不是皇帝萧景琰又是谁?
谢珩手中的朱笔“啪”地一声掉落在奏章上,染红了一片字迹。他慌忙起身,绕出书案,
便要跪下行礼。“不必多礼。”萧景琰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他反手,
轻轻合上了书房的门。“哐当”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敲在谢珩心上。萧景琰一步步走近,
目光扫过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以及那盏跳跃的孤灯。“爱卿真是勤勉,夜深至此,
仍在为国事操劳。”“此乃臣分内之事。”谢珩垂首应道,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半步,
与皇帝保持着距离。萧景琰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眸光骤然一沉。他不再说话,
只是静静地站在谢珩面前,目光如同实质,一寸寸地扫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
他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最后,落在了他那总是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上。
谢珩今日用的是一根素银发簪,固定着浓墨般的青丝,衬得他脖颈愈发修长白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紧张。忽然,萧景琰毫无预兆地伸出手,指尖掠过谢珩的耳畔,
目标直指那根素银发簪!谢珩骇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本能地向后疾退,想要避开那只手。
他忘了身后就是书案,腰脊猛地撞在坚硬的案角,痛得他闷哼一声,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歪倒。萧景琰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又带了回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呼吸可闻。谢珩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感受到腰间那只手掌传来的、隔着衣料依旧滚烫的温度,
以及笼罩着他的、强势无比的男性气息。萧景琰低头,看着怀中人瞬间煞白的脸,
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惊惶与无措,水光潋滟,
竟是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他的指尖,这一次毫无阻碍地,触到了那根素银发簪。
轻轻一抽。“嗡——”如墨的青丝,失去了束缚,瞬间倾泻而下,如同上好的黑色绸缎,
铺满了谢珩单薄的肩背,几缕发丝甚至调皮地拂过萧景琰的手臂。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烛火噼啪一声轻响。萧景琰怔怔地看着怀中人。散落的青丝,
柔和了那张过于清俊的轮廓,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柔媚。虽然依旧穿着男子的官服,
但那惊惶的眼神,微张的唇,以及这如云秀发……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事实。
一个他怀疑了五年,试探了五年,却始终不敢确信的事实。良久,一声极轻的,
带着难以置信,又仿佛尘埃落定般的轻笑,在寂静的书房中响起。萧景琰的指尖,
轻轻勾缠着一缕柔软光滑的发丝,他的目光从那些青丝,缓缓移到谢珩惊骇失色的脸上,
唇角勾起一抹复杂至极的弧度,似叹息,似狂喜,又似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原来如此……”“朕想了五年,猜了五年,
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了五年的人……”“竟然是……女儿身?”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轻,
却像惊雷一样,在谢珩耳边炸开。她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挣脱,逃离这令人绝望的境地。
然而,萧景琰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如同铁箍般,骤然收紧,不容她退开分毫。他低下头,
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脸颊和耳廓,声音喑哑,
带着一种狩猎者终于锁定目标的危险与笃定:“谢、珩……或者,朕该叫你什么?嗯?
”“告诉朕,”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冰凉滑腻的脸侧,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流连,“现在,
朕是不是……终于可以,‘看看’你了?”那一声“女儿身”,如同九天惊雷,
直直劈入谢珩的天灵盖,将她最后一丝侥幸也炸得粉碎。她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又在下一刻疯狂倒流,冲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腰间的手臂如同烧红的烙铁,
烫得她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那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带着龙涎香独有的清冽又霸道的气息,
混合着男性强烈的侵略感,几乎让她窒息。“陛……陛下……”她艰难地开口,
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臣……臣万死……”“万死?
”萧景琰低低地重复,他的指尖依旧在她散落的发丝间流连,动作轻柔得近乎缱绻,
可那双深邃的凤眸里,却翻涌着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风暴,“你当然该死。”他的声音很轻,
却字字如锤,砸在谢珩心上。“欺君罔上,女扮男装,混入朝堂,窃居高位……谢珩,不,
或许朕该叫你真正的名字?哪一条,不够将你凌迟处死,株连九族?”他的指腹,
缓缓滑过她因极度恐惧而冰凉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如玉的触感,
心中那积压了五年的疑云、焦躁、渴望,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明。原来,
不是他萧景琰有断袖之癖,不是他魔怔了,对着一个男子魂牵梦萦。原来,是这狡猾的狐狸,
这胆大包天的小女子,将他,将这天下人都骗了过去!谢珩在他怀中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牙齿都在打颤。完了,全完了。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性命,还有远在江南水乡,
那早已退出朝堂、安享晚年的祖父,整个谢氏家族……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景象。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求生的本能让她猛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这令人绝望的禁锢。“陛下!
臣……臣知罪!所有罪责,臣一人承担!求陛下开恩,放过臣的家人!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她的挣扎在萧景琰看来,如同幼兽的扑腾,徒劳而……诱人。他手臂猛地收紧,
将她更牢固地困在怀中,另一只手抬起,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强迫她抬起那张泪痕交错、苍白如纸的脸。“一无所知?”萧景琰嗤笑一声,
眼底却无半分笑意,“谢老太傅何等人物,会不知自家孙女的去向?谢珩,
你当朕是三岁孩童?”他俯下身,逼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目光如同鹰隼,
牢牢锁住她盈满水光的眼眸:“告诉朕,你是谁?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险招?
”他的气息完全将她笼罩,那强烈的压迫感让谢珩几乎喘不过气。下巴被捏得生疼,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滴在他玄色的衣袖上,洇开深色的痕迹。她知道,事到如今,
隐瞒已是徒劳。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臣女……谢氏阿蕴。”声音微弱,却清晰。“谢蕴……”萧景琰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
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入骨血之中。果然,不是“珩”那般坚硬的玉石,而是“蕴”,
是藏于内的风华,是深埋的珍宝。“为何?”他追问,指下的力道稍稍放松,
却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谢蕴(此后便用此名)睫毛轻颤,泪珠再次滑落。
“臣女……自幼失怙,由祖父教养长大。祖父常叹,若我为男儿,
必是经世之才……臣女……臣女不甘心只因身为女子,便只能困于闺阁,碌碌一生。
恰逢陛下登基,开科取士,祖父门生故旧众多,我便……我便央求祖父,
借了早已夭折的远房堂兄‘谢珩’之名,入京应试……”她说得断断续续,
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后的麻木。这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她五年来夜不能寐的根源,
如今,在这注定走向毁灭的夜晚,被逼迫着,亲口呈于这掌控她生死的帝王面前。
萧景琰静静地听着,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她。看着她眼中的骄傲、不甘、恐惧与绝望交织,
看着她因哭泣而微微泛红的鼻尖,看着她那柔软唇瓣无助的颤抖。五年来,他欣赏他的才华,
倚重他的能力,困惑于他那看似恭谨实则疏离的态度,
更因自己那不合时宜、难以启齿的“绮念”而备受煎熬。他无数次在深夜惊醒,
怀疑自己的取向,厌恶那份不受控制的心动。原来,一切都有了解释。他不是断袖,
他心动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女子。一个才华横溢,胆大包天,
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陡然升起,夹杂着被欺骗的屈辱,
但更多的,是一种巨石落地的狂喜,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
是一种压抑了五年的情感终于找到出口的汹涌澎湃!
“好一个不甘心……”萧景琰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危险的笑意,“谢蕴,你可知,
你这‘不甘心’,犯了多大的罪?”他的拇指,轻轻揩去她脸颊的泪痕,
动作带着一种与他语气截然相反的温柔。“你骗了朕五年,骗了满朝文武五年。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