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从公交车坐上车,打算到高铁站那里上车旅行,意外爆发丧尸危机。
人性在灾难面前是经不起考验的,短短的时间内,所有人分成了不同的阶级。
为了保护好妹妹,我被迫外出寻找食物。
在黑暗中,我捡到了一个语言障碍的少女。
你于我而言是黑暗中唯一的救赎。
明天给你带好礼物,等我叫你的时候才能出来。
我们于末世之间相爱,含泪吻别世间。
下辈子能不能少抽点烟啊。
嗯,听你的。
林折镜X江稚鱼
曾经有人说,没有男人能抗拒夏天的诱惑。
我以前不信。
直到我带妹妹坐上前往高铁站的公交,车里晃动的大白腿一个比一个惹眼时,我信了。
“哥哥,收收你那痴汉的眼神,真的很变态。”
拖长的尾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奶气,在我耳边炸开。
我身体一哆嗦。
林照渊,你哥万年单身,看看美女怎么了?
心里无数槽想吐,最终还是化为沉默。
大庭广众之下,揍她影响不好。
林照渊的眸子闪过一丝得意,她扭头看向窗外,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信号格空空如也。
“没信号?”我嘟囔一句,没太在意。
车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下起了雨。
林照渊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叹了口气,也按灭了手机屏幕。
车子拐弯,她像是看见了什么,手臂猛地抓紧了我。
“怎么了?”我轻声问,“无聊了?”
“……哥,刚才有个人,浑身都是血。”
林照渊的声音在发抖。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作镇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看错了,雨天路滑,说不定是哪个倒霉蛋摔了一跤,蹭了红油漆。”
如果我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会立刻砸开车窗,带她跳下去。
这辆公交车,正载着我们驶向地狱。
林照渊还是害怕,把头从窗边缩了回来。
我把脚边的行李箱往她那边踢了踢:“害怕就看好行李,马上到站了。”
“你自己为什么不看?”她凑过来,满眼疑惑。
我咧嘴一笑:“因为我懒。”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啊!”林照渊咬着牙说。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我没在夸你!”
小丫头气得没话说,只能死死拉住行李箱。
在我俩的拌嘴中,公交车到站。
林照渊嘟着嘴,一个人先行下车,我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刚下车,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和玻璃碎裂声混在一起。
我回头。
世界瞬间静音。
前一秒我们还坐着的那辆公交车,竟一头撞进了路边的大楼。
车头整个瘪了进去,满地都是流淌的鲜血和碎渣。
一股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哥……”林照渊脸色煞白,死死抓着我的衣角。
我咽了口唾沫,撑开折叠伞,把她拉到伞下。
“走,进站。”
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我强迫自己冷静。
到了高铁站门口,手机网络依旧是个叉。
从直播间抢的流量卡这么坑?
我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将一件外套扔给林照渊:“穿上,拿好身份证,别乱跑。”
“知道了,变态老哥。”她皱眉穿上外套,“抽烟小心以后找不到嫂子!”
“没事,你哥这姿色,骗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绰绰有余。”
我嘴上贫着,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高铁站里,太安静了。
安静得诡异。
除了广播里循环播放的车次信息,偌大的广场,除了几个工作人员,竟一个乘客都看不见。
我拉过林照渊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她,快步走向候车大厅。
空旷的大厅里,我们的脚步声都带着回音。
“哥哥,我有点害怕。”林照渊握紧我的手,嘴唇都在抖。
“没事,哥在。”我安抚着她,声音却有些干涩。
突然,一阵尖锐的哭喊和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撕碎了死寂。
我猛地抬头。
安检口的方向,一大群人正惊慌失措地朝我们这边跑来,脸上是极致的恐惧。
在他们身后,几个身影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追赶着。
他们脚步踉跄,眼神空洞,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反应。
“跑!”
我吼出一个字,拽着林照渊,拖着行李箱,转身就朝反方向狂奔。
人群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尖叫、哭喊、嘶吼混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痛。
那几个行动怪异的身影扑进人群。
被抓住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就倒在地上抽搐。
几秒后,他们又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成了新的捕食者。
“哥……他们是什么?”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
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我吐出两个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丧尸。”
电影里的玩意儿,成真了。
老子还他妈成主角了?
我死死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周围的人都在玩命地跑,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脚下一崴,摔倒在地。
后面的人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上踩了过去。
她绝望的哭喊很快就被淹没。
我心底一寒,只能抱紧林照渊,在这场通往生死的马拉松里,跟着人群向前冲。
不能停。
安检口的方向已经被堵死,唯一的活路似乎是另一侧的出口。
但身后的人潮推着我们,前面的人又挤成一团。
我感觉自己像被夹在罐头里的沙丁鱼,动弹不得。
绝望之际,我瞥见旁边墙上一个不起眼的标志。
“紧急通道”。
“照渊,跟紧我!”
我把背包甩到胸前护住她,另一只手抡起沉重的行李箱,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挡路的人群硬生生砸出一条缝隙。
“让开!”
我怒吼着,像一头蛮牛,挤开挡在身前的人,直奔那个楼梯间。
一个追上来的丧尸伸出利爪,抓向林照渊的后背。
我没回头,凭感觉将行李箱向后全力甩出!
“砰!”
箱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丧尸的脸上,把它砸得一个趔趄,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两秒钟。
我们冲到了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前。
我扔下行李箱,用肩膀猛地撞向门。
门,纹丝不动。
门把手上挂着粗大的铁链和U型锁。
“锁了?”林照渊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骂了句脏话。
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那股腐烂的腥臭味已经钻进鼻腔。
怎么办?
我急得满头大汗,视线在周围疯狂扫视。
墙壁上的一抹红色。
消防栓!
我冲过去,一脚踹碎玻璃,抓出了里面的消防斧。
“退后!”
我对着林照渊喊了一声,抡起斧头,用尽全力,狠狠地朝着门锁砍了下去!
“铛!铛!铛!”
斧头砍在铁链上,火花四溅。
我的虎口都震麻了,那该死的锁头还是纹丝不动。
“哥,后面……”林照渊的声音都变调了。
我回头,几个丧尸已经挤出人群,正朝我们摇摇晃晃地走来。
最前面那个穿着高铁工作服,半张脸都烂掉了,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妈的!”
我咬着牙,又是一斧头砸下去。
这次,铁链应声而断。
“进去!”
我推开门,把林照渊往里面一塞,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顺手把门重重关上。
楼梯间里一片漆黑。
头顶那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
我们俩都在大口喘气,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
“砰!砰砰!”
门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那些怪物在用身体撞门。
“这门能撑多久?”林照渊问。
我看着那扇铁门,心里没底:“不知道。”
楼梯间很窄,往上是二楼,往下是地下停车场。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照亮了水泥台阶。
“往上还是往下?”我问。
“往下吧,地下说不定有别的出口。”林照渊擦了擦眼角的泪。
我点点头,拉着她,走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台阶上积着一层薄水,每一步落下,都溅起“啪嗒”的轻响。
黑暗里,这声音被无限放大。
走到一半。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是金属锁链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是门被蛮力撞开的巨响。
“跑!”
我心头炸裂,吼了一声,拉着林照渊的手臂发力狂奔。
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地下一层。
停车场。
空旷得让人心慌,只有几辆车孤零零地停在角落,像一座座金属的墓碑。
头顶的日光灯管坏了一半,接触不良地闪烁着,发出“滋滋”的电流悲鸣,光影在地面上疯狂摇晃。
身后的楼梯间,沉重而混乱的脚步声正在飞速接近。
那些东西,追下来了。
“哥,那边!”
林照渊指向远处一个亮着微弱绿光的出口标志。
我们朝着那个方向亡命飞奔。
刚跑出几步,前方一辆白色轿车的侧面,猛地传来一声女人的短促尖叫。
两个身影正围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女人。
丧尸。
女人手里抓着一把长柄雨伞,像是唯一的武器,胡乱地挥舞着,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
但那两个怪物毫无知觉,一步步将她逼到车身上,堵死了所有退路。
“救……救我……”
女人看见了我们,熄灭的瞳孔里瞬间燃起一丝光亮。
我握着消防斧的指节瞬间捏得发白。
救她,意味着要和两个,甚至更多追上来的丧尸正面厮杀。
不救,我们现在就能冲向出口。
“哥……”
林照渊拽了拽我的衣角,声音发颤。
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但我也看懂了她眼神里的东西。
那不是哀求,而是一种信任。
她在等我。
“妈的!”
我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不再是思考,而是身体的本能。
提着消防斧,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着那两个丧尸冲了过去。
“看这边,杂碎!”
我用尽全力咆哮,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
两个丧尸机械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我。
其中一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张开血盆大口,朝我猛扑而来。
我身体向左一侧,斧刃借着冲势,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横着斩向它的脖颈。
噗嗤!
斧头砍进去一半,被骨头卡住。
一股腥臭的黑血喷溅出来,糊了我满脸。
胃里翻江倒海,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一脚踹在它胸口,将斧头拔了出来。
另一个丧尸已经从侧面袭来,锋利的指甲在空气中划出尖啸。
来不及了!
我只能用斧柄格挡。
刺耳的刮擦声响起,金属斧柄上迸出几点火星。
“后面!”
是那个女人的喊声。
我眼角余光一瞥,心沉到了谷底。
楼梯间冲出来的四五个丧尸,已经呈扇形朝我们包抄过来。
这下,真的要死了。
“照渊,躲到车后面去!”
我大吼,反手一斧劈翻了面前的丧尸,试图用这股狠劲吓退它们。
没用。
它们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什么是恐惧,只知道扑向活人的血肉。
绝望的瞬间。
一阵狂暴的引擎轰鸣声从停车场的另一头炸响。
一辆黑色的SUV像头发疯的公牛,猛地冲出黑暗,车头狠狠撞在两个丧尸身上。
那两个怪物如同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砸在水泥柱上,烂成一滩。
吱——!
刺耳的刹车声后,车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叼着烟的中年男人跳下车,手里拎着一根沾着暗红色血迹的钢管。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他朝我们咆哮。
我没有丝毫迟疑,一把抓住林照渊,拼命往SUV的方向跑。
那个穿连衣裙的女人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跟上。
就在我们即将触碰到车门的瞬间。
一只手猛地从车底下伸出,死死抓住了女人的脚踝。
是刚才被撞飞的一个丧尸,它还没死透!
“啊!”
女人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拽倒在地,那把救命的雨伞也脱手飞远。
那个丧尸翻过身,张开了嘴,对准她的小腿就要咬下去。
“哥!快走!”林照渊用尽全力拉扯我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我咬碎了后槽牙。
甩开她的手。
转身。
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一斧头狠狠踹在那个丧尸的脑袋上。
砰!
它的头颅像个烂西瓜一样撞在车底盘上。
我没看结果,伸手抓住女人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谢……”
“闭嘴!上车!”
我粗暴地打断她,将她和林照渊一起塞进后座,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坐稳了!”
中年男人怒吼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
SUV的轮胎在地上发出剧烈的摩擦声,车身猛地窜了出去,朝着出口的卷帘门直直撞去。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更多的丧尸从黑暗中涌出,在停车场里无意识地游荡。
“没事吧?”中年男人吐掉烟头,从后视镜里扫了我们一眼,眼神锐利。
“没事。”我喘着粗气,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多谢。”
“谢个屁。”
男人声音沙哑,目光重新投向前方。
“这种鬼时候,活人就该待在一起。”
车子撞开脆弱的卷帘门,冲上了街道。
外面的世界,天光暗淡。
火光,浓烟,还有远处传来的,不属于人类的嘶吼。
地狱,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