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狗?"我试探性地问。
李子娴皱眉:"不对。"
"猫?""不对。""长颈鹿?"
台下一片哄笑。杏仁急得直跺脚:"刘老师!是小博呀!"
我这才恍然大悟:"恐龙!是恐龙!"
李子娴冷哼一声:"连这都猜不出来,你的观察力有待提高。"
接下来的几个词更是灾难。"飞机"被她画得像只扭曲的虫子,"苹果"看起来像被踩扁的西红柿。我绞尽脑汁地猜,却屡战屡败。台下笑声不断,连杏仁都忍不住捂脸:"妈妈画得好丑啊..."
最后我们只猜对了两个词,排名垫底。下台时,李子娴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总,"我小声安慰,"重在参与嘛。"
她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我讨厌输。"
这个女人的胜负欲简直可怕。
活动进行到一半,老师突然宣布有个惊喜环节:"今天我们请来了几位音乐学院的老师,想邀请几位家长和小朋友一起尝试简单的乐器合奏。有没有自愿的?"
教室里一片安静。家长们面面相觑,没人举手。
"刘老师会弹钢琴!"杏仁突然大声说,"他告诉过我的!"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确实跟杏仁提过我小时候学过几年钢琴,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李子娴挑眉看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原来你还有这本事?"
"那个...我很久没弹了..."我尴尬地解释。
"刘老师害羞啦!"杏仁拉着我的手摇晃,"弹嘛弹嘛!"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硬着头皮上了台。音乐学院老师问我想弹什么,我思考片刻,选了《梦中的婚礼》——这是我唯一还记得全谱的曲子。
手指放在琴键上的瞬间,久违的触感让我有些恍惚。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整个教室安静了下来。
我渐渐找回了感觉,手指在琴键上流畅地移动。这首曲子并不复杂,但胜在旋律优美。弹到**部分时,我下意识地看向李子娴。
她正专注地看着我,眼神中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为她冷峻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那一刻,她美得惊心动魄。
曲终时,教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杏仁冲上来抱住我:"刘老师太棒啦!"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李子娴走到我身边,声音很轻,"弹得...不错。"
这句简单的称赞让我心跳加速。要知道,从李子娴嘴里听到赞美比中彩票还难。
活动结束后,我们被其他家长团团围住。
"杏仁爸爸,你是专业学音乐的吗?""弹得太好了!""你们一家三口真幸福啊!"
我尴尬地笑着,不知如何回应。李子娴倒是应对自如,礼貌而疏离地应付着各种问题。
回家的路上,杏仁兴奋地说个不停,我和李子娴却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晚饭后,李子娴罕见地没有去书房工作,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喝一杯?"她晃了晃酒杯。
我受宠若惊地点头。她倒了一杯递给我,我们相对而坐,气氛微妙而安静。
"今天...谢谢。"她突然开口。
"谢我什么?"
"让杏仁开心。"她抿了一口酒,"她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我看着她灯光下柔和的侧脸,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杏仁的亲生父亲...是谁?"
李子娴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发白。我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发怒,但她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个不值得记住的人。"她的声音很轻,"他背叛了我,在杏仁出生前就离开了。"
我的心揪了一下。难怪她对男人如此不信任。
"所以你就...调查我?确保我不会伤害杏仁?"
她抬眼看向我,眼神复杂:"不只是这样。"
"那还有什么?"
"我需要一个能让杏仁接受的人。"她放下酒杯,"一个不会威胁到我地位的人。"
这话听起来很刺耳,但我理解她的顾虑。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又是企业总裁,她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
"那你现在满意了吗?"我半开玩笑地问,"我这个'爸爸'合格吗?"
李子娴没有笑,反而严肃地看着我:"刘博,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中你吗?"
"因为我便宜?"
"因为你不贪婪。"她直视我的眼睛,"其他男人接近我,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权。而你...虽然油嘴滑舌,但眼神很干净。"
这个评价让我心头一暖。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李子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最后,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试用期延长。看你表现。"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人坐在客厅,心跳如雷。
那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李子娴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试用期延长"是什么意思?是指家庭教师的试用期,还是...别的什么?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子娴发来的微信:
「明天早上九点,跟我去个地方。穿正式点。」
我回复:「能透露一下去哪吗?」
「不能。」
「那我要准备什么?」
「带上你的脑子就行。」
这个女人,连约人出去都这么霸道。我苦笑着放下手机,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第二天,我按照要求穿了西装打领带。李子娴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淡。
"上车。"她简短地说。
车子驶向市中心,最后停在一栋豪华酒店门前。我跟着李子娴走进大堂,心里直打鼓——她带我来酒店干什么?
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门一开,我就愣住了——会议室里坐满了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投影屏幕上显示着某广告方案的PPT。
"李总来了!"有人喊道。
李子娴优雅地点头致意,然后在我耳边低语:"今天有个重要客户要听提案,我临时决定用你的创意。"
我瞪大眼睛:"什么?但我还没..."
"相信自己。"她打断我,"我看过你的方案,很有潜力。"
说完,她竟然轻轻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会议室前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的腿开始发抖。
"这位是刘博,我们公司新聘请的创意总监。"李子娴面不改色地撒谎,"他将为大家讲解本次方案。"
创意总监?我什么时候升职了?我看向李子娴,她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配合我,否则...
深吸一口气,我拿起了激光笔。既然被赶鸭子上架,那就豁出去了。我开始讲解我的内衣广告创意,越讲越投入,甚至加入了一些即兴发挥。
"...所以我们的slogan是'释放你的野性,但别松开肩带',既体现了产品特性,又带点幽默感..."
会议室里响起笑声和掌声。我看到李子娴坐在角落,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她表达"非常满意"的方式。
提案结束后,客户当场拍板采用了我的方案。几个竞争对手公司的代表围上来递名片,称赞我的创意独树一帜。
"刘总监,有机会一起合作啊!""您的想法太棒了,改天请教!"
我尴尬地应付着,心里虚得不行。李子娴适时出现,挽住我的手臂:"抱歉,刘总监还有会议要参加。"
她拉着我快步离开,一进电梯就松开了手。
"表现不错。"她淡淡地说。
"李总,这到底..."
"从今天起,你正式兼任公司创意顾问。"她打断我,"月薪再加两万。"
我目瞪口呆:"但我的本职是照顾杏仁..."
"白天上班,晚上陪杏仁。"她不容置疑地说,"就这么定了。"
电梯门打开,她大步走了出去,留下我站在原地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升职"。
回家的路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让我参与公司业务?"
李子娴专注地开车,头也不回:"物尽其用。"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她瞥了我一眼,"难道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句话像是玩笑,又像是试探。
"那个...合同要重签吗?"我转移话题。
"不用,补充条款就行。"她顿了顿,"当然,违约金也会相应提高。"
果然还是那个精于算计的李子娴。但我发现自己已经不那么在意了。这个女人,表面冷酷无情,内心却有着自己的柔软和原则。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李子娴突然转向我:"刘博,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杏仁是第一位的。"
她的眼神异常认真,让我心头一紧。
"我明白。"我郑重地点头。
她似乎松了口气,转回去继续开车。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侧脸上,我突然有种冲动,想伸手触碰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