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梅竹马的沈薇婚礼前夜,她借口闺蜜出事出了门。我亲眼看见她在楼下亲吻初恋李哲,
然后两人一同驾车离去。婚戒被我踩碎,复仇的毒液瞬间吞噬了我。
第一章客厅的空气像是凝固的糖浆,甜腻得让人发慌。电视里一群人在嘻嘻哈哈地玩游戏,
声音开得挺大,可我一个字也灌不进耳朵里。手指头在手机冰凉的外壳上滑来滑去,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时间像个跛脚的老头,慢吞吞地挪到了十一点。“薇薇?
”我朝卧室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点突兀,“还没收拾好?
明天可就是正日子了。”“快了快了!”沈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我闺蜜小雅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我的心“咯噔”一下。小雅?那个咋咋呼呼,
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今天刚买了什么口红的姑娘?她能有什么天塌下来的急事,
非得在别人婚礼前夜把人叫走?“现在?都十一点了?”我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
门虚掩着,沈薇正站在穿衣镜前,飞快地往身上套一件薄外套。
她没穿我给她准备的、明天要穿的新睡衣,而是换了条普通的牛仔裤和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
头发也简单地拢在脑后,脸上…似乎也没怎么仔细化妆,甚至眼睛还有点微红?是哭过了?
还是着急?“嗯,特别急!电话里都哭了,我…我不放心,得去看看。”她没回头看我,
对着镜子快速地整理着衣领,动作有点僵硬,“你别等我了,先睡吧,我处理完就回来,
保证不耽误明天的大事!”她终于转过身,挤出一个笑容,但眼神飘忽,根本不敢跟我对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预感顺着我的脊椎爬了上来。
十年的朝夕相处,我对她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个习惯动作都了如指掌。她撒谎的时候,
眼神就会这样,像受惊的小鹿,找不到落脚点。“什么事这么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不用不用!”她反应很大,几乎是立刻回绝,
“就是…就是她感情上那点破事,你去了更尴尬。我自己能搞定,很快的,相信我!
”她抓起放在梳妆台上的小挎包,几乎是冲到我面前,踮起脚,在我嘴角飞快地啄了一下,
“乖,等我回来。”那一下轻得像羽毛,却在我心里砸出个窟窿。冰凉,带着敷衍。
没等我再说什么,她已经像阵风一样刮出了门。门“咔哒”一声关上,
留下满室香薰味和死一样的寂静。相信她?那股冰冷的预感已经在我胸腔里冻成了冰锥。
我冲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楼下昏黄的路灯下,沈薇那辆熟悉的小白车静静地停着。
她站在车边,没有立刻上车,而是拿着手机在飞快地打字。过了几分钟,几乎是眨眼间,
一辆黑色的SUV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到小白车旁边停下。我的心跳瞬间停止了。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下来。是李哲!
沈薇那个纠缠不清、以为早已成为过去式的初恋!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只见李哲几步走到沈薇面前,沈薇抬起头看着他,路灯照在她脸上,
那表情…是委屈?是脆弱?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面对我时绝不会流露的神情!然后,
就在我眼皮底下,李哲伸出手,猛地捧住沈薇的脸颊,狠狠地吻了下去!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沈薇没有推开他,没有挣扎,
反而伸出手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他们吻得难分难舍,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不,
他们本来就是!而我,林默,这个明天就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站在自己精心布置的婚房里,像个偷窥狂一样看着自己的新娘在婚礼前夜,
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们终于分开。沈薇低着头,被李哲揽着肩膀,塞进了那辆黑色的SUV里。车门重重关上,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黑色的车影像一条毒蛇,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我站在那里,
浑身僵硬,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手心里,那枚明天就要戴到她无名指上的铂金钻戒,
冰冷的棱角硌得我生疼。我低头看着它,戒指的戒圈在灯光下闪着冰冷、讽刺的光。“啪嗒。
”一声轻响,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戒指光滑的表面上。是我的眼泪吗?不,是心头淌出的血。
我猛地攥紧拳头,戒指坚硬的边缘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这痛,
远不及心口被撕裂的万分之一。我抬起脚,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把紧攥着戒指的手踩在地上!“咔嚓——”一声极其轻微的碎裂声,像是水晶破碎,
又像是心脏被彻底碾碎。我抬起脚,戒指已经变了形,镶嵌的钻石歪斜地垂着,
折射出的光芒冰冷、扭曲。背叛。欺骗。耻辱。这三个词像淬了毒的钢针,
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大脑。沈薇,李哲。婚礼?狗屁!我的嘴角慢慢咧开一个弧度,
那绝不是笑,是野兽看到猎物时露出的獠牙。胸腔里翻涌的剧痛、愤怒、屈辱,
没有转化成嚎哭或者崩溃,反而像被投入了熔炉,疯狂地燃烧、压缩、凝聚,
最终淬炼成一种冰冷、粘稠、散发着致命腥甜的东西——毒液。复仇的毒液。
它瞬间吞噬了我仅存的理智和任何一丝可能的心软。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让他们付出代价!
十倍!百倍!千倍!粉身碎骨!生不如死!我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扭曲的脸。
我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我大学时最好的兄弟,现在在某个特殊领域工作的家伙。“喂?
林子?大半夜的,明天不是洞房花烛吗?”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睡意的调侃。“洞房花烛?
”我冷笑一声,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老黑,帮我个忙。现在!立刻!”我对着电话,
一字一句,冰冷刺骨,下达了第一个指令:“给我盯死两个人,沈薇,还有李哲。
我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在干什么!每一分钟的行踪,我都要!”第二章天亮了。阳光刺眼,
像无数根细针扎在皮肤上。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
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高级定制黑色礼服的男人。头发一丝不苟,领结端正,
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个练习了无数遍的、恰到好处的微笑。镜子里的人英俊挺拔,
是所有人眼中即将迎娶心上人的幸福新郎。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副皮囊下面包裹的是什么。
是一颗被彻底掏空、又被剧毒浸泡过的、只剩下复仇燃料的心脏。门铃响了。
是婚庆公司的人,还有我的伴郎团。“哇哦!新郎官帅炸了!”伴郎阿强咋咋呼呼地进来,
用力拍我的肩膀,“怎么样?激动得一夜没睡吧?”“有点紧张。”我笑了笑,
那笑容自然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毕竟是人生大事。”化妆师和助理也涌进来,
开始最后的整理。他们围着我,像摆弄一件精美的展品。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他们摆布,
思绪却早已飘远。手机在西装内袋里,没有任何震动。老黑那边还没消息。那两个人,
现在在哪儿?是依偎在酒店的床上,还是在某个角落回味昨夜的**?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强行压了下去。车队出发,浩浩荡荡开往酒店。一路上,
鲜花、彩带、喧闹的人群。我坐在头车后座,脸上始终保持着那个该死的微笑,
手指却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用力掐着大腿,留下深深的指甲印。唯有这种真实的痛感,
才能提醒我保持清醒,提醒我即将上演的是怎样一场戏。酒店宴会厅,梦幻般的布景,
宾客如云,欢声笑语。我站在红毯尽头,心跳平稳得可怕。我知道,她在后面,
在伴娘的簇拥下,穿着那件我们精心挑选、价值不菲的洁白婚纱。音乐响起,大门缓缓打开。
沈薇挽着她父亲的手臂,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洁白的头纱遮住了她的脸,
但我能想象到那下面是什么表情。是心虚?是愧疚?
还是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对新生活的憧憬?她一步步走近,婚纱的裙摆扫过红毯。近了,
更近了。我终于看清了头纱下的脸。妆容精致,遮盖了所有可能的疲惫,眼波流转,
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我。多么完美的表演!多么深情的凝视!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昨夜路灯下的那一幕,我一定会被这虚伪的温柔溺毙。
我的心像一块被反复捶打的铁砧,在剧痛与冰冷的愤怒中变得更加坚硬。
我脸上笑容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更加深情。我伸出手。她父亲把她的手交到我掌心。
那只手,昨夜还紧紧搂着另一个男人的脖子!冰冷,细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薇薇就交给你了,林默。”她父亲眼眶微红,声音哽咽。“爸,您放心。
”我的声音平稳有力,充满了承诺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承诺的对象早已改变。
牧师开始念诵誓词。庄严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厅堂里。“沈薇女士,
你是否愿意嫁给林默先生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
都永远爱他,珍惜他,对他忠诚,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薇身上。她微微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眼中有水光闪动,
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愿意。”这两个字像淬了盐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心上。忠诚?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想要放声大笑,
或者当场撕碎她那身虚伪的白纱!但我只是深情地凝视着她,嘴角的弧度没有一丝改变。
我的演技,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轮到我了。“林默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沈薇女士为妻,
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永远爱她,珍惜她,对她忠诚,
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忠诚?我心中冷笑。我的“忠诚”,
会以另一种方式兑现——忠诚于我的复仇。“我愿意。”我的声音同样清晰、洪亮,
带着不容置疑的深情和坚定。掌声雷动。司仪激动地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我轻轻掀起她的头纱。她仰着脸,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等待王子吻醒的公主。
我低下头,吻上她的唇。柔软、温热,带着她特有的馨香。这个吻,本该充满爱意和甜蜜。
此刻,我只尝到了背叛的苦涩和冰冷的恨意。我吻得很轻,很珍惜。在外人看来,
这是多么温柔的爱意。只有我知道,这个吻,是我复仇之路的开端。
是猎人确认猎物位置的第一步。交换戒指。
那枚被我踩变形、又找顶级工匠连夜“修复”的钻戒,重新回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她看着戒指,眼神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慌乱,但很快被甜蜜盖过。她不会知道,这枚戒指,
已经不再是幸福的象征,而是我亲手为她戴上的第一道枷锁。喜宴开始。推杯换盏,
热闹非凡。我搂着她的腰,周旋在宾客之间,扮演着完美的新郎新娘。她依偎在我身边,
笑容甜美,偶尔目光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太久。中间,手机在口袋里轻微震动了一下。
我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查看。是老黑发来的消息:“昨夜定位在‘悦澜’酒店2218房,
今早9点分开离开。沈薇直接去了造型室。李哲去了公司。”后面附着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正是李哲搂着沈薇进入酒店电梯的背影。悦澜酒店…2218…我死死盯着那张截图,
指尖冰凉。好,很好。罪证确凿!删掉信息,我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自来水狠狠搓了把脸。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像淬了寒冰的刀锋。宴席接近尾声时,我看到了李哲。他居然还敢来!
西装革履,端着酒杯,和几个人谈笑风生,似乎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他甚至端着酒杯,
朝我和沈薇这边走了过来。“恭喜恭喜!林默,沈薇,百年好合!”李哲笑容满面地举杯。
沈薇的身体在我怀里瞬间僵直,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她低着头,
声音细微:“谢…谢谢。”我举起酒杯,
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带着点胜利者姿态的笑容:“谢谢李总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以后大家生意上还要多亲近啊。”我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眼神锐利地捕捉到李哲笑容里那一瞬间的僵硬。“当然当然!林总年轻有为,
以后还要多提携小弟才是!”李哲打着哈哈,眼神飘忽。虚伪的寒暄结束,李哲匆匆走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仰头喝干杯中的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我感到一种病态的畅快。
婚礼终于结束。送走所有宾客,我和沈薇回到了那个本该是温馨爱巢的婚房。
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笼罩着她。她卸去浓妆,换上睡衣,坐在梳妆台前,
显得有些失神。“累坏了吧?”我走过去,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嗯…是有点。”她声音闷闷的,
“林默…我…”她想说什么?忏悔吗?还是找借口解释昨晚的“闺蜜急事”?我心中冷笑。
现在说?晚了!“嘘…”我用食指轻轻按住她的嘴唇,打断了她的话,“什么都别说,
今天你是我最美的新娘,这就够了。好好休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冰冷的安抚和…更深的禁锢。“你先睡,
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一下。”我松开她,走向书房。关上书房门,隔绝了外界。
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尽,只剩下刺骨的冰寒。我打开电脑,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屏幕的冷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李哲,李总?一个靠风口和运气发家的暴发户,
开了家科技外包公司,叫“哲远科技”。规模不大不小,估值几千万,
最近在B轮融资的关键期。我点开一份详细的商业报告。他的公司,运营模式激进,
资金链绷得像一根快要断裂的琴弦。他最大的依仗,
是即将到账的一笔来自“启明资本”的B轮融资款,金额两千万。这份报告,是我几个月前,
在得知李哲似乎又在沈薇这边有小动作时,就已经让人暗中调查准备好的。
当时只是出于厌恶和防备,没想到,现在成了我手中的第一把刀!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的主人,叫王经理,
是本市一家小有名气的民间借贷公司的实际掌控人。他放钱狠,手段更狠。“喂,王老板?
我,林默。”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呦!林总!怎么想起给兄弟打电话了?
不是听说你今天大喜吗?”王经理那边声音嘈杂,带着江湖气。“是有喜事。
”我扯了扯嘴角,“想给王老板送份‘喜钱’。有个‘朋友’的公司,哲远科技,
最近有点**困难。他们B轮融资款马上要下来了,
前景看着不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哦?林总的意思是?
”王经理的声音立刻变得精明起来。“我这个‘朋友’呢,跟我有点小过节,
我不想他太顺当。”我慢条斯理地说,“王老板路子广,能不能帮我‘关照’一下?比如,
用点…不太正规但有效的方式,让他融资的消息,晚点被该知道的人知道?或者,
让银行那边对他的流水‘多上点心’?”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王经理心领神会的大笑:“哈哈哈!林总,我懂!太懂了!就是给丫添点堵,
让他着急上火,最好急得乱投医是吧?行!这事儿兄弟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保证让他在最需要钱的时候,一分钱都借不到!”“那就太感谢王老板了。
‘辛苦费’按老规矩,双倍。”我淡淡道。“爽快!林总放心!等着听信儿吧!
”王经理拍着胸脯保证。挂断电话,我在电脑上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李哲公司的一些核心客户资料和初步的财务分析漏洞。我匿名将这些资料打包,
发送给了几家与哲远科技存在激烈竞争关系、并且同样在寻求融资的公司负责人邮箱。
做完这一切,**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
我仿佛看到了李哲焦头烂额、四处碰壁、资金链彻底断裂时的绝望表情。这只是开胃小菜。
复仇的盛宴,才刚刚开始上第一道冷盘。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着冷漠的光。我掐灭烟头,
起身走出书房。卧室里,沈薇已经睡着了,侧着身,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无名指上那枚“修复”过的钻戒,在昏暗的床头灯下闪着幽冷的光。我站在床边,
俯视着她安睡的脸庞,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睡吧,我的新娘。好好享受这暴风雨来临前,
最后的、虚伪的宁静。很快,你和你的情人,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第三章蜜月是去的一个海岛。碧海蓝天,白沙椰林,一切都美好得像明信片。
沈薇似乎很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幸福的新婚妻子。她会在阳光下对我笑,会挽着我的胳膊散步,
会在海浪声中依偎在我怀里。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但那种甜里,总像是掺了细微的沙子,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小心翼翼。她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落在我身上,
更多的时候,会在不经意间飘向远方,带着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虑。
我知道她在焦虑什么。她在等李哲的消息?还是在害怕我知道真相?我比她演得更好。
我扮演着一个体贴入微、沉浸在幸福中的丈夫。我给她拍很多照片,买她喜欢的首饰,
带她去吃当地特色美食,晚上抱着她说情话。每一个动作,每一句甜言蜜语,
都裹着冰冷的算计。“老婆,尝尝这个,味道不错。”我把一块烤鱼夹到她碗里。“嗯,
好吃。”她小口吃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动作自然关切。“没…没有。”她摇摇头,挤出一个笑,
“就是有点累了。”“那我们下午在酒店休息?晚上去看落日?”我体贴地说。“好啊。
”她似乎松了口气。白天,我陪着她;夜晚,等她入睡后,就是我处理“正事”的时间。
王经理那边的“关照”效果显著。李哲的B轮融资,果然出了“问题”。
启明资本那边突然变得态度暧昧,以“市场环境变化,需要重新评估风险”为由,
迟迟不肯签最终的投资协议。与此同时,几家原本有意向跟进的银行也突然提高了贷款门槛,
甚至暗示需要更多的“补充材料”,审批流程变得极其缓慢。更致命的是,
竞争对手们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我匿名发给他们的那些“礼物”发挥了作用。
他们开始疯狂地挖角哲远科技的技术骨干,
同时在市场上散布关于哲远科技财务吃紧、项目存在重大隐患的流言。
哲远科技的项目回款也出了问题。原本谈好的几个大客户,突然以各种理由拖延付款。
资金链,那条绷紧的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李哲开始焦头烂额。
他频繁地打电话,语气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到后来的气急败坏,再到现在的疲惫和绝望。
这些通话,有些是打给投资人的,有些是打给银行的,还有些…是打给沈薇的。
沈薇的手机调了震动,但我能看到,屏幕时不时会亮起,
显示着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陌生号码。每当这时,她就会显得异常紧张,
会找各种借口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比如去洗手间、去阳台接水,然后飞快地回拨过去,
压低声音说话。她的焦虑和恐惧肉眼可见地增长着。她开始失眠,黑眼圈越来越重,
即使上了妆也掩盖不住。在我面前,她努力维持着平静,但那种强颜欢笑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心中那复仇的毒液,因为滋养了他们的痛苦而更加沸腾。但我脸上,
依旧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蜜月结束,回到熟悉又冰冷的家。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轨。
一天晚上,沈薇在浴室洗澡。她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屏幕又亮了。还是那个号码。
我拿起手机,手指在接听键上停顿了一秒,然后划开了。“喂?”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李哲沙哑又带着一丝慌乱的声音:“…林…林默?怎么是你?
薇薇呢?”“她在洗澡。”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李总?
这么晚找薇薇有事?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甚至带着点关心。“啊…没…没什么大事。”李哲明显噎住了,支支吾吾,
点小麻烦…想…想问问薇薇有没有认识什么银行的朋友…”他的声音透露着走投无路的窘迫。
小麻烦?我心下冷笑。“哦,公司的事啊?”我语气轻松,仿佛毫不知情,
“薇薇一个女孩子家,能认识什么银行的人脉?李总,不是我说,
大老爷们儿有事得自己扛啊。这样吧,我明天刚好要去市行办点事,
要不你详细跟我说说情况?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毕竟,你也是薇薇的老朋友了。
”我刻意强调了“老朋友”三个字。电话那头的李哲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都急切起来:“真的?林默…林总!那太感谢了!
您…您方便的话,明天下午见面聊?”“行啊。”我爽快地答应,“下午三点,
‘云顶’咖啡馆见。”“好好好!谢谢林总!太感谢了!”李哲的声音充满了感激,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挂断电话,我删除了通话记录,把手机放回原位。
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浴室的水声停了。沈薇裹着浴巾走出来,带着水汽。
“刚好像听到我手机响了?”她有些紧张地问。“嗯,李哲打来的。”我神色如常,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找你。”沈薇的脸色瞬间煞白,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
“找…找我什么事?”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他说他公司遇到点麻烦,
想问问你有没有银行的人脉帮忙。”我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我说你哪有这些关系,
不过明天我刚好去银行办事,就答应帮他问问情况,约了下午三点在‘云顶’见个面。
”我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说明天去哪里吃饭一样平常。“你…你答应了?!
”沈薇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恐惧,“林默!你…”“怎么了?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甚至还带着点关切,“他不是你朋友吗?朋友有困难,
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了,他以前帮过你不少吧?咱们帮帮他也是应该的。”我走过去,
揽住她冰凉的身体,“别太担心了,我看李总就是一时周转不开,没什么大事。
”我的怀抱很暖,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慰她。但我能感觉到她在我怀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林默…你不生气吗?他…他以前…”她语无伦次。“以前?”我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
笑得宽容又宠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谁还没点过去?我们现在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去把头发吹干,别着凉。”我松开她,
转身去拿吹风机。背对着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算计。恐惧吧,
沈薇。内疚吧,李哲。你们越恐惧,越内疚,我接下来的“帮助”,你们才会越感激涕零,
越毫无防备。毒药,总要裹上最甜的糖衣,才能让人心甘情愿地吞下去。明天下午三点,
“云顶”咖啡馆。好戏,即将拉开第二幕。第四章下午两点五十分,
“云顶”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我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的冰美式,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
阳光很好,街上行人步履匆匆。李哲几乎是踩着点冲进来的,额头冒着汗,
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领带也有些歪斜,
整个人透着一股被生活追打的狼狈和强撑的体面。看到我,他脸上立刻堆起近乎谄媚的笑容,
快步走过来。“林总!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他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带着喘息。
“没关系,我也刚到。”我放下小勺,笑了笑,示意服务生给他点单,“李总喝点什么?
”“冰…冰水就好,谢谢。”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服务生离开后,李哲搓着手,
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急于倾诉的渴望:“林总,真是…太感谢您了!您不知道,
我最近真是…唉!”“别急,慢慢说。”我身体微微前倾,摆出倾听的姿态。
李哲像是打开了泄洪的闸门,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苦。从启明资本的变卦,到银行审批的刁难,
再到竞争对手的恶意挖角和散布谣言,项目回款的艰难…他的语气从忿忿不平到绝望无助,
说到最后,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林总,我真是…走投无路了!现在公司账上都快空了,
下星期供应商的款子要是还不上,我就…我就彻底完了!”他双手抱着头,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静静地听着,
脸上始终带着那种恰到好处的同情和一丝商业精英特有的冷静审视。等他发泄得差不多了,
我才缓缓开口:“李总,情况确实有点棘手。”我皱着眉,像是在认真思考,
“启明那边变卦,看来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
银行那边…我待会儿可以帮你问问我在工行的张行长朋友,看看有没有斡旋的余地。
不过…”我话锋一转,“以哲远目前的情况,只靠银行续命,恐怕是饮鸩止渴吧?
那些等着要钱的供应商,才是眼前的定时炸弹。”李哲猛地抬头,
眼中燃起希望又迅速被我的话浇灭:“那…那林总您说该怎么办?
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去找谁了!”我端起咖啡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李总,恕我直言,你现在需要的,
是一笔能彻底解决你资金链问题、让你公司活过来的钱。不是几百万的过桥,
而是能够支撑你稳住局面、甚至反击对手的,实实在在的现金流。”李哲的眼睛亮了起来,
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对对!林总您说得太对了!可是…这么大一笔钱,
我上哪里去弄啊?除了银行和高利贷,我…”他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显然也明白去碰民间高利贷意味着什么。“高利贷?那是死路。”我摇摇头,放下杯子,
身体靠向椅背,眼神变得有些微妙,“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朋友,他…做的也是资金生意,
但路子比较特殊。”李哲的呼吸瞬间屏住了,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我。“他呢,
不太走银行那种正规流程,更看重抵押物的实际价值和…借款人的‘诚意’。
”我故意把“诚意”两个字咬得重了一些,“只要抵押物足够好,他那边放款很快,利息嘛,
肯定比银行高,但绝对比市面上那些吃人的高利贷要规矩得多。”“抵押物?
”李哲眼中闪过一丝为难,“我公司现在…能抵押的都抵押得差不多了…”“公司不行,
不代表个人不行啊。”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听说,
李总在城西‘枫林苑’那套大平层不错?还有那辆新提的帕拉梅拉?这些,都是很硬的资产。
”李哲的脸色变了变。枫林苑的房子和那辆豪车,是他最值钱的家当,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这…”他明显犹豫了。用身家性命去赌?“李总,做生意,有时候要敢赌。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诱惑的魔力,“你现在的情况,不赌,就是等死。赌一把,
只要资金到位,把眼前的难关撑过去,等启明那边缓过劲来,或者找到新的投资人,
一切就都活了!到时候,这点利息算什么?房子车子赎回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看着他眼中剧烈的挣扎,继续加码:“我那朋友,人很实在。只要抵押物手续清晰,
他放款速度非常快,最快…明天钱就能到你账上。而且,他的利息是月付,
不是那种利滚利的坑。以哲远现在的几个在谈项目,只要能顶过这一两个月,
回款绝对没问题。”明天!月付!李哲眼中的天平彻底倾斜了。绝望和贪婪压倒了恐惧。
“真…真的明天就能到?”他声音发颤,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我既然开口了,
自然有把握。”我露出笃定的笑容,“你也知道,我在圈里混了这些年,
这点信用和人脉还是有的。”“好!好!林总!我听您的!就按您说的办!
”李哲猛地一拍桌子,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生圈,“我压!房子,车子,都压!
”“行,痛快!”我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我朋友打电话,让他那边准备合同。
你回去也准备一下房产证、行车证那些相关资料,越快越好,
我们争取今晚或者明天一早把手续办了。”“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太感谢您了林总!
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李哲激动得语无伦次,站起来对我鞠了个躬,然后抓起外套,
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咖啡馆。看着他仓皇又充满希望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漠然。救命恩人?不,
我是送你下地狱的引路人。钓钩已经精准地抛下,饵料散发着诱人的“生机”,绝望的鱼儿,
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了上来。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朋友”的电话——当然不是什么朋友,
而是王经理手下的一个头目。“喂?阿彪?鱼咬钩了。枫林苑的房子,帕拉梅拉,
给我按最高比例评估,利息按‘特急A类’算。合同今晚准备好,让他签。
”电话那头传来阿彪粗嘎的笑声:“明白!林总!保证让这孙子签得‘心甘情愿’!
”挂断电话,我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带来一种扭曲的**。走出咖啡馆,阳光依旧明媚。我拿出手机,
给沈薇发了一条微信:“老婆,李哲那边谈过了,情况比想象中复杂点,
不过我会尽力帮他的,你别太担心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很快,
她的回复来了,短短一个字:“好。”我能想象到她收到这条信息时的样子。是如释重负?
还是更加恐惧?恐惧就对了。李哲用他全部的身家,换取了一个短暂的、虚假的喘息。
而这份虚假的喘息,将会成为勒紧他们两人脖子的绳索。沈薇,
你深爱的、不惜背叛我的男人,他正在我的引导下,亲手把自己,也把你,
拖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你们的路,已经铺好了。通往地狱的路。
第五章李哲拿到那笔救命钱的过程,快得像一场梦。在阿彪那帮人“高效”的运作下,
抵押合同当天晚上就送到了焦头烂额的李哲面前。厚厚的合同文本,密密麻麻的条款,
在巨额资金和巨大压力的双重裹挟下,李哲几乎没怎么细看,或者说,
他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去细看那些隐藏在专业术语下的陷阱。
他只看到了那串足以让他公司暂时喘口气的数字,在阿彪看似温和实则压迫的注视下,
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钱果然在第二天一早就到了他的公司账户。他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立刻把这笔钱投了出去——支付了最紧迫的供应商欠款,补发了拖欠的员工工资,
暂时稳住了岌岌可危的军心。他甚至用其中一部分钱,开始反制那些恶意竞争的对手,
试图挽回一些局面。那段时间,李哲似乎真的重新活了过来。
他在朋友圈晒出公司加班加点赶项目的照片,配文“风雨之后见彩虹”。
他给沈薇打电话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我“仗义相助”的感激。
他甚至托人给我送了一份厚礼——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沈薇的状态也似乎轻松了一些,
虽然眉宇间依旧藏着心事,但脸上的笑容总算多了点真实的影子。她以为危机解除了吗?
以为李哲度过了难关,她和李哲那段龌龊的秘密就可以永远埋藏下去了吗?天真。
我收下了那块名表,转手就捐给了慈善机构。然后,我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李哲的“彩虹”,只维持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王经理和阿彪那边的“关照”,从未停止。
启明资本最终正式回绝了投资。几家被竞争对手抢走的核心项目彻底黄掉,
前期投入血本无归。最关键的是,他寄予厚望、投入了那笔高利贷巨资去运作的一个新项目,
在即将签约的最后一刻,被一家背景深厚的公司以极其强硬的手段截胡了!消息传来,
李哲当场在公司就吐了血,被送进了医院。他砸进去的所有钱,
包括那笔高利贷的本金和已经产生的第一个月的高额利息,瞬间化为乌有!
哲远科技彻底成了一个空壳,还背上了那笔巨额的、如同附骨之疽的债务!崩断的弦,
发出了最后的哀鸣。阿彪带着人上门了。不是在公司,而是直接堵在了李哲枫林苑的家门口。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之前谈合同时那副还带着点“生意人”的嘴脸。纹身、金链子、叼着烟,
眼神凶狠。砸门声、咒骂声、威胁声,在安静的高档小区里显得格外刺耳。“李哲!开门!
还钱!”“妈的,躲里面当缩头乌龟是吧?再不开门老子给你把门卸了!
”“你老婆孩子照片我们可都有!别逼我们找上门去!”李哲缩在门内,面无人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