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的第三年,丈夫为了给他死去的白月光庆生,要我跪在祠堂。“苏瑾,跪下,
为婉清祈福。”陆远洲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攥紧了拳,不肯。他便亲手折断我的手腕,
抢走了我贴身戴了三年的玉佩。“你不配戴婉清的东西。”他不知道,那块玉佩,
是我从火场里拼死带出来的唯一念想。更不知道,我就是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沈婉清。
1“跪下。”陆远洲的声音淬着冰,砸在我耳边。我站在陆家祠堂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面前那尊光鲜亮丽的牌位,上面刻着三个字——沈婉清。今天是她的生日,
也是她的忌日。三年前的一场大火,带走了天之骄女沈婉清,也烧毁了陆远洲所有的爱。
而我,苏瑾,一个被他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女人,因为眉眼有三分像沈婉清,成了她的替身,
也成了陆远洲的妻子。“我为什么要跪?”我抬起头,倔强地看着他。结婚三年,
我顺从了三年,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折辱。今天,我不想再顺从了。
陆远洲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他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因为你占了她的位置,享受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让你跪,是你的荣幸。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剜着我的心。我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陆远洲,我不是她,我是苏瑾。”“闭嘴!”他猛地扼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
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不配提她的名字,更不配用这张脸做出这副表情。
”我疼得眼泪直流,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口,那里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是我失忆醒来时就戴在身上的东西,是我唯一的过去。“这块玉佩,你从哪来的?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护住玉佩。“这是我的东西。”“你的?
”陆远洲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和厌恶,“这是婉清最喜欢的玉佩,
三年前和她一起消失在大火里。苏瑾,你真是好手段,为了模仿她,连这个都伪造得出来?
”他根本不信我。“我没有!”“还敢狡辩!”陆远zho猛地伸手,
狠狠拽向我脖子上的红绳。红绳崩断,玉佩被他攥在手里。我疯了一样扑过去,“还给我!
把玉佩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是我唯一能证明“我”存在过的东西!“滚开!
”陆远洲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我心口。我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门槛上。
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我看到陆远洲拿着那块玉佩,
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沈婉清的牌位前。他背对着我,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婉清,
我帮你把东西拿回来了。你放心,很快,我就会把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都一一讨回来。”血,
从我的后脑勺流淌出来,染红了冰冷的地面。无数破碎的、陌生的画面,
像潮水一样涌入我的脑海。火光,浓烟,撕心裂肺的呼喊……还有一个温柔的男声,
在我耳边一遍遍地说:“婉清,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婉清……谁是婉清?我是谁?
2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很不舒服,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却发现手腕被什么东西绑在了床头。“醒了?”陆远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我转过头,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正冷漠地看着我。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仿佛昨天将我踹倒,害我撞破头的人不是他。“我的玉佩呢?”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物归原主了。”他淡淡地说。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那是我的。
”“我说了,你不配。”陆远洲站起身,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苏瑾,
别再耍这些花样。安分守己地当好你的陆太太,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他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我浑身一颤,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我看着他,
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那些涌入脑海的破碎画面,让我头痛欲裂。
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陆远洲,”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三年前,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他皱了皱眉,似乎很不耐烦回答我的问题。
“一个快要倒闭的孤儿院。”“那家孤儿院叫什么名字?在哪里?”我追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苏瑾,我警告你,别想玩什么花样。
”“我只是想找回我的过去。”“你的过去?”陆远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的过去,
就是孤儿院里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你的现在和未来,都由我掌控。听话,
我就让你继续顶着这张脸活下去,不听话……”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肯告诉我。他在害怕什么?正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精致洋裙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看到陆远洲,立刻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远洲哥,
我听说苏瑾姐醒了,就过来看看。”来人是沈婉清的表妹,沈薇薇。她长得很漂亮,
但那双眼睛里总是透着一股算计。沈薇薇走到我床边,看到我手上的束缚带,
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苏瑾姐,你怎么被绑起来了?远洲哥,你也太不小心了,
苏瑾姐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呢。”她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
陆远洲没有理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沈薇薇见状,眼珠一转,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
递到陆远洲面前。“远洲哥,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远洲接过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精致的袖扣,上面刻着一个“清”字。
是沈婉清的名字。陆远洲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拿起袖扣,仔细地摩挲着。“你有心了。
”“只要远洲哥喜欢就好。”沈薇薇娇羞地低下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我,
一脸天真地问,“对了,苏瑾姐,昨天是表姐的生日,你怎么没去祠堂给表姐上柱香啊?
你占了表姐的位置,理应去拜一拜的。”3.沈薇薇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陆远洲却像是被提醒了,他收起袖扣,脸色再次变得冰冷。
“苏瑾,你欠婉清一个道歉。”“我没有错。”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还敢顶嘴?
”陆远洲的怒火被轻易点燃,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
“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我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沈薇薇在一旁煽风点火:“远洲哥,你别生气,苏瑾姐可能就是心情不好。要不这样吧,
等苏瑾姐出院了,我陪她一起去给表姐道歉,好不好?”她这番话,看似在为我解围,
实则是在火上浇油。果然,陆远洲的脸色更难看了。“不必了。她不配去见婉清。
”他松开我,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拿出一方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
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那个动作,深深地刺痛了我。“苏瑾,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你踏出这个病房半步。”说完,他便带着沈薇薇转身离开,没有再看我一眼。
病房门被关上,也隔绝了所有的声音。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如果他真的那么爱沈婉清,为什么又要娶我这个替身?
无数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也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一片火海,
看到一个男人抱着我,在我耳边低语。我还看到,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有人从我脖子上,
拿走了什么东西……是玉佩!不对,不是玉佩。那块玉佩,是我醒来时就在身上的。
那在大火中,被人拿走的东西,是什么?我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我捂着头,
痛苦地蜷缩在床上。我必须想起来。我必须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远洲不让我离开病房,我就偏要离开。我观察着门口的两个保镖,
他们在每天下午三点会换一次班,中间有五分钟的空档。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趁着护士送午餐进来的时候,偷偷藏起了一把餐刀。下午三点,
我用那把餐刀割断了手腕上的束缚带。在保镖换班的间隙,我悄悄溜出了病房。
我不能坐电梯,只能走楼梯。我的身体还很虚弱,每下一层楼,都感觉头晕目眩。
但我不能停下。我要去那个孤儿院。我要去找回我的过去。凭着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和感觉,
我打车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废墟。这里曾经是一家孤儿院,三年前的一场大火,
将这里夷为平地。我站在这片废墟前,心脏没来由地一阵抽痛。我好像……来过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废墟里长满了杂草,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试图寻找一些线索。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低下头,看到一块烧得半黑的木牌,
上面依稀可以辨认出几个字。“向阳孤儿院”。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些更加清晰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一群孩子围着我,
叫我“婉清姐姐”。一个慈祥的老院长,摸着我的头说:“婉清,你真是个好孩子。
”婉清……他们叫我婉清。我……是沈婉清?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我自己否决了。不可能。
沈婉清已经死了,死在了三年前的大火里。我是苏瑾,一个孤儿。可是,如果我是苏瑾,
为什么会对这里有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会有人叫我婉清?我捂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孩子,你是在找人吗?”4.我猛地回过头,
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悲伤。“奶奶,您是?”“我是这家孤儿院以前的院长。
”老奶奶叹了口气,“可惜啊,一把火,什么都没了。”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院长奶奶,您认识我吗?”我急切地问。
老院长浑浊的眼睛在我脸上打量了许久,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姑娘,
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孩子,但你不是她。”我的心沉了下去。“她叫什么名字?
”“沈婉清。”老院长提起这个名字,眼眶就红了,“那是个好孩子啊,人美心善,
经常来我们孤儿院做义工,孩子们都喜欢她。可惜……天妒英才啊。
”“她……真的已经……”“嗯。”老院长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三年前那场大火,就是她来我们这儿看孩子的时候发生的。为了救最后一个孩子,
她自己没能出来……”我的脑海中,火光冲天的画面再次浮现。
我仿佛能听到孩子们的哭喊声,能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那……那场大火之后,
有人来找过她吗?”“有啊。”老院长说,“一个姓陆的年轻人,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只找到了一块烧焦的玉佩。他当时哭得啊,像个孩子一样。他说,那是婉清的订婚信物。
”陆远洲……我胸口的那块玉佩……不,不对。陆远洲说,我的玉佩是伪造的。他说,
沈婉清的玉佩,和她一起消失在了大火里。可老院长却说,陆远洲找到了玉佩。
到底是谁在说谎?“院长奶奶,”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您说的那个姓陆的年轻人,是不是叫陆远洲?”“对对对,就是他。”老院长连连点头,
“后来听说,他娶了个妻子,长得跟我们婉清有七八分像。唉,可怜的孩子,
终究是走不出来。”我的手脚一片冰凉。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可能。
我看着老院长,颤抖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场大火……真的没有幸存者吗?
”老院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有。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谁?”“一个女孩。”老院长说,“她被婉清护在身下,
烧伤了脸,也失去了记忆。后来,她被一家姓苏的人家收养了。
”姓苏……我的呼吸都停滞了。“那……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老院长看着我,
眼神复杂。“孩子,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你回去吧,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说完,她便拄着拐杖,转身离开了。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老院长的话,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我记忆的枷锁。我不是苏瑾。我是沈婉清。三年前那场大火,我没有死。
我为了救最后一个孩子,被横梁砸中,烧伤了脸,也失去了记忆。而陆远洲,他以为我死了。
他找到了那块被烧焦的玉佩,就认定是我死了。然后,他找到了同样在那场火灾中幸存,
但只是轻伤的苏瑾,因为她有几分像我,就把她当成了我的替身。不,不对。老院长说,
那个幸存的女孩,被姓苏的人家收养了。而我,是被陆远洲从孤儿院带回来的。这中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必须去查清楚。我离开了废墟,回到了市区。我没有回医院,
也没有回陆家。我去了图书馆,开始查阅三年前关于那场火灾的所有报道。报道上说,
向阳孤儿院突发大火,著名慈善家沈氏集团千金沈婉清为救被困儿童,不幸葬身火海。
报道的配图,是一张我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明媚张扬,
和现在镜子里这张清汤寡水的脸,判若两人。我的脸……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光滑平整,没有一丝烧伤的痕迹。如果我真的是那个被烧伤的女孩,
我的脸为什么会完好无损?是整容了吗?是谁给我做的整容手术?又是谁,
把我变成了“苏瑾”?我继续往下查,终于在一篇后续报道的角落里,
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信息。火灾中幸存的唯一女孩,因面部严重烧伤,被送往国外接受治疗。
国外……我的心猛地一跳。我立刻打车去了出入境管理局。我想查我自己的出入境记录。
可是,当我报出“苏瑾”这个名字和身份证号时,工作人员却告诉我,查无此人。怎么会?
我的身份证是假的?那我到底是谁?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出入境管理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该去哪里?我能去哪里?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陆远洲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车。”5我没有动。“我说了,上车。
”陆远洲的声音里透着不耐。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他把我当成一个玩物,召之即来,
挥之即去。可我不是。“我不回去。”我冷冷地说。陆远洲的眉头狠狠一皱,他推开车门,
大步向我走来。“苏瑾,你在跟我闹脾气?”“我没有。”我迎上他的目光,“陆远洲,
我们离婚吧。”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不管我是谁,
我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陆远洲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离婚。随即,
他冷笑起来。“离婚?苏瑾,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就凭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替身。”“替身?”陆远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该感到荣幸。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张脸,你以为你现在能在哪里?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我最痛的地方。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陆远洲,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秒。”我看着他,期待着,
也害怕着。陆远洲沉默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我的心,彻底死了。“我明白了。
”我惨然一笑,“放我走吧。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放你走?
”陆远洲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苏瑾,你是我花钱买来的,你的命都是我的。想走?
除非我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跟我回去。
”他强行将我拖上车,然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车子一路疾驰,回到了陆家别墅。
他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进了那个我住了三年的牢笼。“苏瑾,
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他将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然后转身离开,将我一个人锁在了房间里。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只觉得无比讽刺。这里是我的家,却也是我的监狱。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
窗户被铁栏杆封死了,门也被反锁了。我把目光投向了床单。我把床单撕成布条,
然后一根根接起来,做成了一条简易的绳索。等到深夜,我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
便将绳索的一头绑在床脚,另一头从窗户扔了下去。我深吸一口气,抓着绳索,
一点点地往下爬。三楼的高度,让我心惊胆战。我的手心全是汗,好几次都差点滑下去。
就在我快要到达地面的时候,别墅的灯,突然全都亮了。我心里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陆远洲站在三楼的窗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早就发现了。
他一直在等,等我自投罗网。我心一横,加快了速度。只要落地,我就能跑。
可就在我的脚即将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我手中的布条,突然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