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妈妈,还不如她没有妈妈。
真让我恶心。
最让我恶心的是,她和她爸一样,对我爸没有半分尊重。
她在背后叫我爸“那个没用的老古董”。
周璐学我穿白裙子,学我留黑长直,学我跳舞,学我写作,学我说话走路的样子。
她喜欢学我的一切,我有时候都会错觉她是不是爱我,爱而不得。
可她最喜欢的,是那个号称最喜欢我的青梅竹马,陆予文。
温和,清朗,家庭优渥,我身边“最忠诚”的追求者。
我被周璐故意锁在体育器材室,是陆予文找到的我。
他张口却说:
「你是不是哪里惹到璐璐了?她平时挺乖的。」
我的课桌里被周璐塞满了卫生间垃圾桶里的厕纸卫生巾。
陆予文蹙着眉头:
「多脏啊,璐璐怎么可能碰这些玩意儿。」
他每一次的调和,每一次的宽容,都像软刀子扎我,无声地纵容着周璐的恶。
「沈清羽,我又赢啦~」
周璐等全家人睡着后,跑到我房间,一边翻着我的东西寻找下一个猎物,一边跟我炫耀她的收获。
忍无可忍,我把她按在地上揍。
她放声大哭。
舅舅睡眼惺忪冲进房间来,反手箍住我按在墙上。
「璐璐,她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她!」
我双脚往后猛踹,但是根本敌不过一个成年男人。
周璐的拳头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没有闹,也没有哭。
绿茶的演技我不会,我不想惊动爸爸,更不想再让爸爸担心。
2.
我爸还是得了抑郁症,在压抑和羞辱下,一天天垮掉。
在我高二那年,我爸喝了农药。
妈妈打电话给我,泣不成声地让我去医院。
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眼睛浑浊,手指颤抖,满是愧疚和无奈。
「羽羽……对不起……爸爸没用……护不住你……」
葬礼结束后,我哭得头疼眼花,独自一人走路回家。
院子里的杜鹃又开了,我想起小时候爸爸给我讲杜鹃泣血,又引申到鸠占鹊巢。
一语成谶,不正是我现在的处境?
推开门,舅舅和周璐仰躺在沙发上,我妈在旁边拖地。
「彻底舒坦了。」舅舅吐出一口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