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他白月光穿上了我的寿衣》 在线阅读<<<<
我死了。
死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癌细胞啃噬着我身体里最后一丝生气。我的丈夫陆衍,彼时正在千里之外,陪他的白月光苏瑶看一场烟花秀。我的葬礼,他没有出席。他说,苏瑶怕看见这些,会触景生情。
头七这天,我的魂魄飘荡在我们曾经的家里。玄关处,陆衍正半跪在地,为苏瑶换鞋。他抬头看她,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苏瑶指着墙上我的黑白遗像,笑得灿烂又天真。“阿衍,她的眼睛真讨厌,总这么盯着人看。”
陆衍起身,毫不犹豫地将我的遗像取下,反扣在墙角。动作干脆,没有一丝留恋。
然后,我看见他拿出了那个梨花木的箱子。我的呼吸,不,我魂魄的呼吸都停滞了。那里面是我母亲一针一线为我准备的寿衣,真丝的,绣着我最喜欢的白玉兰。母亲说,希望我走的时候,也能漂漂亮亮的。
陆衍打开了箱子。
苏瑶拿起那件寿衣,在身前比划了一下,歪着头问:“阿衍,好看吗?”
陆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好看。”
“那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我眼睁睁地看着,陆衍伸出手,将那件本该覆在我冰冷尸骨上的寿衣,亲手、温柔地、一寸寸地,披在了苏瑶的身上。
苏瑶转了个圈,裙摆飞扬。她笑着扑进陆衍怀里,声音娇嗲。“阿衍,还是你对我最好。”
陆衍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滔天的恨意像黑色的潮水,将我的魂魄彻底淹没、撕碎。如果能重来,陆衍,苏瑶,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像是有无数把刀在同时凌迟我的灵魂。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个冰冷的家,而是医院VIP病房纯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钻入鼻腔,熟悉又刺鼻。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日历。
8月23日。
三年前。
我还没有被确诊为癌症晚期,一切悲剧,都还来得及挽回。
手背上还扎着输液的针管,液体一滴滴落下,冰冷刺骨。我记得,这次住院是因为我为了给陆衍过生日,冒着雨等了他六个小时,结果他为了陪刚回国的苏瑶,将我忘得一干二二净。我因此高烧昏迷,被送进了医院。
前世,他第二天才来。带着一身酒气和苏瑶身上特有的栀子花香水味,不耐烦地指责我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而我,还哭着求他不要生气。
真是可笑。
病房的门被推开,陆衍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脸上带着宿醉的疲惫和毫不掩饰的烦躁。他将一份早餐扔在床头柜上,发出“砰”的一声。
“醒了就吃了。温念,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幼稚?”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没有像从前那样委屈地掉眼泪,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张我爱了十年,也恨了一辈子的脸。
“陆衍。”我开口,声音因为高烧而沙哑。
他皱起眉,显然不习惯我这种平静的语气。“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单。我却感觉不到疼。这点疼,比起前世的凌迟之痛,算得了什么。
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我们离婚吧。”
我说。
陆衍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离婚?”他俯身,冰冷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温念,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告诉你,我没时间陪你玩。”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捏着,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没有开玩笑。财产我一分不要,净身出户。”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只要离婚。”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他。他眼中的嘲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暴怒。他甩开我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墙上。
“温念,你以为你是谁?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今天很忙,没空跟你耗。你最好安分点,别再给我惹麻烦。”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在墙上,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缓缓地笑了。
陆衍,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任你拿捏的温念吗?
你放心,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惹麻烦。
我会让你,亲手把你所在乎的一切,全都毁掉。
我出院了。
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办了手续,打了辆车,回的不是我和陆衍的婚房,而是我自己的家,温家。
推开门,母亲正在客厅插花,看见我,惊讶地站了起来。“念念?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脸色怎么这么差?”
母亲林芝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柔似水,岁月待她极好,眼角只有几道浅浅的笑纹。前世,她在我死后悲痛欲绝,本就孱弱的身体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跟着我去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瑶,却用陆衍的钱,过得风生水起。
这一世,我不仅要复仇,更要守护好我的家人。
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母亲,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
“妈,我好想你。”
母亲身体一僵,随即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里满是心疼。“傻孩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陆衍又欺负你了?”
在所有人眼里,我和陆衍的婚姻,是我死缠烂打求来的。温家和陆家是世交,我从小就跟在陆衍**后面,是整个圈子里人尽皆知的“陆衍的小尾巴”。可所有人都知道,陆衍心里,只有那个在他最落魄时出现过的苏瑶。
我松开母亲,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就是想您了。我回来住几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母亲拉着我的手,仔细端详着我的脸,“瘦了这么多,我让张妈给你炖点汤补补。”
熟悉的饭菜香味飘散在空气里,我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吃得缓慢而认真。这是家的味道,是我在前世病床上,靠着营养液续命时,做梦都想尝到的味道。
陆衍的电话是在晚上打来的。
我正陪着母亲看电视,手机在旁边嗡嗡震动,屏幕上“陆衍”两个字刺眼得很。我直接按了静音,没有理会。
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十几次,最后终于消停了。没过多久,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温念,你长本事了,敢不接我电话?立刻给我滚回来!】
命令的语气,一如既往。
我看完,面无表情地删掉了短信。
母亲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担忧地问:“是陆衍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妈,我想离婚了。”我平静地投下一颗炸弹。
母亲愣住了,手里的遥控器都掉在了地毯上。“念念,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和陆衍离婚。”我重复了一遍,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妈,这十年,我累了。我不爱他了。”
最后四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却也无比轻松。像是一把枷锁,终于被我自己亲手打开。
母亲看着我,眼眶慢慢红了。“好……好……只要你觉得幸福,妈都支持你。”
她没有追问原因。我的母亲就是这样,永远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
**在母亲的肩膀上,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宁。
第二天,我回了趟我和陆衍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他圈养我的牢笼。别墅很大,装修得金碧辉煌,却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我让司机把车停在门口,自己走了进去。
客厅里,陆衍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一夜没睡,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领带也扯松了,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看见我,他猛地站起来,眼中是压抑的怒火。“你还知道回来?”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上二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不多,这个家里,处处都是陆衍的痕ઉ,属于我的,少得可怜。
陆衍跟了上来,堵在门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慌。“温念,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将几件常穿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头也没抬。“我说过,我要离婚。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协议,递到他面前。
陆衍看都没看,一把夺过来,撕得粉碎。纸屑纷飞,像一场绝望的雪。
“我说了,休想!”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骇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温念,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他的疑心病,和前世一模一样。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悲。他从来不相信我爱他,只觉得我是在贪图他的钱,他陆太太的身份。
“有没有人,和你没关系了。”我用力想挣脱他的手。
他却攥得更紧,将我狠狠地抵在墙上,整个人欺身压了上来。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包裹,带着浓烈的烟草味,让我几欲作呕。
“没关系?”他低头,唇几乎要贴上我的,声音危险而嘶哑,“温念,你是我陆衍的妻子,这辈子都是。你想离开我,除非我死。”
他的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偏执和疯狂。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中的疯狂瞬间褪去,被一抹温柔取代。他松开我,走到一旁去接电话,声音放得极低,生怕惊扰了电话那头的人。
“瑶瑶?怎么了?……好,你别哭,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甚至没再看我一眼,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就匆匆往外走。
又是苏瑶。
永远都是苏瑶。
只要她一个电话,不管陆衍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抛下一切,奔向她。
我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心中一片冰冷。
陆衍,你真的以为,你还能像从前一样,把我困在这里吗?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陈律师吗?我是温念。关于我之前咨询的,起诉离婚的事,可以开始准备了。”
对,我从没想过要协议离婚。
陆衍,你不肯签,那我们就法庭见。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深情款款的陆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