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把支票推过来的时候,我正在计算这个月的股票收益。“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她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某种精密的仪器。我瞥了眼支票,
诚恳地说:“阿姨,陆允上个月给我的零花钱是三千万。”空气凝固了三秒。
陆夫人精心保养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转为被冒犯的愤怒:“你这种出身的女孩子,
不就是图我们陆家的钱吗?”“是啊,”我点头,
“所以我才不能为一千万放弃每个月三千万的机会,这数学题不难算吧?
”她那张支票收回去的速度比递出来时快多了。一个月后,我还是成了陆太太,
毕竟陆允需要个摆设,而我需要钱,我们各取所需,简直是天作之合。婚礼极尽奢华,
鸽子蛋钻戒闪瞎了所有人的眼。陆允穿着定制西装,
帅得像是刚从财经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模特,只是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
我们在神父面前宣誓此生不渝,他握着我手的力度像是在签署一份不太满意的商业合同。
新婚之夜,他把我送到主卧门口,自己拎着枕头去了客房。“不是你的问题,
”他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季度财报,“我心里有人。”“明白,”我点头,
“记得明天把第一个月的零花钱打我卡上。”陆允顿了顿,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
但还是保持了总裁应有的风度:“每月五百万,不够可以追加,但别来烦我。
”于是我的婚姻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帷幕:一个从不回家的丈夫,一张永远刷不爆的黑卡,
和一座大得能闹鬼的豪宅。第二天我就开始了疯狂购物,不是为了发泄情绪,
纯粹是工作需要。毕竟我,林薇薇,表面上是个无所事事的豪门太太,
实际上是个管理着上亿资金的投资人。陆允给的零花钱只是我资产的零头,但不要白不要。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零三个月,直到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苏清羽回国的消息。
镜头里的她一如既往地优雅知性,海归钢琴家,刚刚获了个国际大奖,记者问她感情状况,
她微笑着看向镜头:“这次回来,是为了找回我失去的东西。”我正喝着咖啡,手机响了,
是陆允两年来第一次主动来电。“她回来了。”他声音里有种我没听过的情绪波动。
“看到了,恭喜。”我客观评价,“需要我让位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暂时不用,
但...我们需要谈谈。”行吧,该来的总会来。我挂了电话,继续看大盘,
今天新能源板块涨得不错。当晚,陆允居然回家了。他站在客厅里,像是参观陌生人的房子。
这也难怪,两年多来他踏进这里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你重新装修了?
”他打量着极简风格的客厅,我撤掉了那些浮夸的欧式家具,换成了更舒适现代的设计。
“嗯,原来的风格丑得让我失眠。”我给他倒了杯威士忌,“直说吧,什么计划?
”陆允松了松领带,他这点一直没变,谈话前总要先做点小动作争取思考时间。
“清羽这次回国发展,可能会需要一些...社交支持。”“你想让她住进来?”我挑眉,
“先说好,客房可以,主卧不行,我那张床是定制的高科技**床,舍不得让。
”他像是被威士忌呛到了:“当然不是!我是说,作为我的妻子,
你可能需要...配合一下。”“扮演吃醋的原配?还是大度的陆太太?”我晃着酒杯,
“时薪怎么算?按金像奖标准还是普通群众演员?
”陆允的表情告诉我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林薇薇,我们是签过协议的。”确实,
婚前协议厚得像字典,我律师看了三天才看完。“明白,名义夫妻,互不干涉,
必要场合配合演出。”我流利背诵条款,“所以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先参加明晚的欢迎宴吧,清羽家举办的。”他放下酒杯,“打扮得...得体一点。
”我笑了:“怕我给你丢人?”陆允终于正眼看我。说实话,他长得真是无可挑剔,
眉骨鼻梁的线条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只是那双眼睛总是冷冰冰的,
看谁都像在看财务报表。“我知道你不会,”他难得诚实,“这两年你做得比预期好得多。
”这是陆允式最高夸奖了。“行吧,明晚见。”我起身送客,“你还是睡酒店?
”他愣了一下:“你不能容忍丈夫在家住一晚?”“客房月嫂在住,她女儿高考,
我让她接过来暂住了。”我解释道,“你当初说这房子随我处置。”陆允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拿起外套离开了。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你为什么雇月嫂?
你怀孕了?”“想什么呢,”我笑了,“你碰过我吗?是张嫂儿媳生孩子,她辞职回家照顾,
我就重新雇了一个。李姐做点心特别好吃,明天让她给你送点去办公室?
”他看起来有点恍惚,摇了摇头走了。真是个怪人。第二天晚上,
我挑了件低调的深蓝色长裙,首饰只戴了珍珠耳钉和婚戒——那颗鸽子蛋实在太闪,
不戴反而引人怀疑。苏家的宴会办得颇为风雅,请了乐队现场演奏,
香槟塔堆得像是要戳破天花板。陆允准时出现在我身边,手臂微微弯曲,
我从善如流地挽上去。“记住,我们是夫妻。”他低声说。“放心,演技一流。”我微笑。
进场的那一刻,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我感觉到陆允的手臂肌肉绷紧了。“放松点,
”我小声说,“人家看你是因为你帅,不是因为你出轨。”他差点破功笑出来,
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山脸。苏清羽穿着白色长裙飘然而至,像是仙女下凡。她先拥抱了陆允,
然后转向我,笑容无懈可击。“这就是薇薇吧,常听阿允提起你。”她伸出手,
指甲修剪得完美无缺。“苏**,久仰大名。”我与她握手,感觉她稍微用了点力,
“你在维也纳的那场演出我看了录像,第二乐章的处理真是精妙。
”苏清羽明显愣了一下:“你懂古典音乐?”“略知一二,”我谦虚地说,
“投资过一家唱片公司,耳濡目染。
”陆允看我的眼神像是突然发现自家养的仓鼠会解微积分。宴会顺利进行,
我扮演着得体大方的陆太太,与各路名流寒暄,恰到好处地展示婚戒,
在陆允与苏清羽说话时适时地挽住他的手臂,笑容甜蜜又不过分夸张。直到去洗手间的路上,
苏清羽跟了上来。“林**真是好手段,”她在镜前补妆,声音依然柔美,
“能嫁给阿允这样的人。”“主要是我数学好,”我洗手,“算得清利弊。”她转身看我,
笑容依旧完美,眼神却冷了:“你以为能永远占着这个位置吗?
我和阿允的感情不是你这种暴发户能理解的。”我叹了口气:“苏**,
咱能不开演八点档吗?实话跟你说,你和陆允的那点事我门儿清。你要是能让他跟我离婚,
我谢谢你,真的。但他不肯离,我能怎么办?
”苏清羽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说什么?
”“陆太太这个头衔对我来说就是个工作职位,你要是想上岗,我全力支持。
”我看了眼手表,“不过建议你直接跟老板谈,为难HR没意义。”说完我转身离开,
留下她一个人在洗手间怀疑人生。回到宴会厅,陆允正在找我:“你去哪儿了?清羽呢?
”“洗手间,她应该马上回来。”我端起一杯香槟,“跟你商量个事。”“什么?
”“如果苏**让你跟我离婚,你能痛快答应吗?我只要一套小公寓和一点分手费,不多,
你年收入的十分之一就行。”陆允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出讽刺的痕迹,但他找不到,
我是认真的。“你喝多了。”最后他说。“我就喝了半杯香槟。”我反驳。
“那就别胡说八道。”他握住我的手腕,力度有点大,“我们的协议是三年,到期再说。
”哦对,还有半年到期,我差点忘了。这时苏清羽回来了,她眼睛微红,像是哭过,
立刻引起了陆允的注意。“怎么了?”他关切地问。“没什么,”她强颜欢笑,
“只是和薇薇聊了聊,她好像...对我有些误解。”好家伙,直接升级到宫斗情节了。
我正想开口,陆允却抢先一步:“清羽,有些事情我们需要私下谈。薇薇,你去看看李夫人,
她刚才问起你。”明晃晃的支开。我挑眉,但没反驳,乖乖走开了。
李夫人是某互联网巨头的太太,确实值得结交。等我应付完一圈回来,发现那俩人不见了。
问了一圈,说是苏**不舒服,陆总送她回去了。我的丈夫,在我的眼皮底下,
带着他的白月光离开了我的场合。几位太太的目光已经带着同情了。
我面不改色地又待了半小时,这才叫司机来接。刚上车,手机收到银行通知,
陆允转了一千万过来,附言:补偿。看来他也觉得理亏。我满意地收下,
立刻全部投入正在关注的一支科技股。那晚陆允没联系我,我也没联系他。
第二天八卦小报就登出了“陆氏总裁夜会旧爱,新妻独守空闺”的新闻,
配图是陆允扶着苏清羽上车的背影。
我正喝着咖啡欣赏自己的拍屏技术——照片是我匿名卖给媒体的,价格不错——门铃响了。
李姐领着苏清羽进来时,我差点呛到。“薇薇,抱歉不请自来。”她今天走温柔知性风,
米白色套装,笑容含蓄,“昨天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请坐,”我示意李姐上茶,
“其实没必要,我完全理解。”苏清羽优雅地坐下,目光扫过客厅:“这房子装修变了很多,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风格像是暴发户会所,我改了。
”她微笑:“我和阿允以前常在这里约会,他总是在壁炉前帮我暖手,说我手冷。
”“那他应该给你买个好点的手套,而不是浪费燃气。”我诚恳建议。
苏清羽的笑容僵了一下:“你知道吗,他向我求过婚,就在这个花园里。”“幸好你没答应,
不然现在收一千万走人的就是你了。”茶杯轻轻落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林薇薇,
你根本不爱他,为什么不肯放手?”“首先,是陆允不肯离婚;其次,我的确不喜欢吃亏。
”我向前倾身,“苏**,直说吧,你想要什么?”她直视我的眼睛:“我要陆太太的位置。
”“可以商量,”我点头,“你准备出什么价?我现在年薪三千六百万,加上各项福利,
折现的话大概值两个亿。你付得起吗?
”苏清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你要我付钱?”“不然呢?”我惊讶,
“你想空手套白狼啊?市场经济了姐姐,什么位置都有标价。
”她猛地站起来:“我会让阿允看清你的真面目!”“麻烦快点,”我送她到门口,
“需要我提供一些证据吗?”门关上后,我忍不住笑了。这姑娘段位太传统,
跟不上版本更新了。当晚陆允居然又回来了,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你跟清羽说了什么?”他劈头就问。我正对着三台显示器分析数据,
头也不回:“她没告诉你?”“她说你要她付两个亿才肯离婚。”“市场价嘛,可以谈。
”我转过转椅,“怎么,她要你帮她砍价?”陆允扯松领带,
这个动作最近出现频率很高:“林薇薇,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离婚啊,说了多少次了。
”我叹了口气,“是你不答应。”“半年后协议到期,你自然可以走。”他冷冷地说。
“那你现在提前放我走不行吗?苏**等不及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他突然提高音量。我愣了愣,陆允很少情绪失控。他深吸一口气,
恢复了平静:“不要再接触清羽,也不要向媒体爆料,否则...”“否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