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林的树木都像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焦黑的树干,上面缠着的藤蔓却异常茂盛,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黑。林悦刚踏进林子,就听见脚下传来细碎的声响,低头一看,竟是根干枯的手指从腐叶里伸出来,指尖还攥着半把桃木梳,梳齿上的灵纹已经磨得看不清。
“是快发修士的遗骸。”苏慕言用剑拨开周围的藤蔓,露出个完整的骨架,骨架的胸口还别着**铭牌,编号“021”,“他应该是在突围时被缠上的,手里的梳子还保持着防御姿态。”林悦注意到骨架的指骨特别粗壮,指甲缝里嵌着些彩色的线头,是快发染灵线的材质。
深入林子腹地时,藤蔓突然变得密集起来,在半空织成道密不透风的网。林悦将暖灵芯的灵力注入桃木梳,梳齿立刻喷出淡金的光流——光流接触到藤蔓的瞬间,那些黑色的发丝突然浮现出记忆碎片:有阿霜和妹妹练习染剂调配的场景,有快发修士们在分部聚餐的笑脸,还有个穿黑袍的人正在母藤下念咒,手里的骨笛上刻着快发的标志。
“是控藤师!”小萤突然喊道,“他以前也是快发的学徒,因为偷学禁术被逐出师门!”记忆碎片里的黑袍人转过脸,他的耳后有个小小的梅花印记,是快发学徒的标记,只是已经被蚀发菌腐蚀得模糊不清。
母藤在林子最深处,像座巨大的黑色堡垒,藤蔓缠绕的中心,有个发光的茧,里面隐约能看见个人影。林悦举起快发光屏,扫描到的灵力波动和阿霜完全一致:“他被封在里面了!母藤在吸收他的灵力培育新的蚀发菌!”苏慕言突然用剑挑起根藤蔓,藤尖的花苞里,竟嵌着片快发分部的日志纸,上面写着:“母藤的核心是块‘蚀灵晶’,需用定魂染混合暖灵芯的灵力才能摧毁。”
当林悦和阿萤同时将灵力注入同心染,染剂在母藤上开出了片并蒂莲海。阿霜的茧在花海中渐渐裂开,他虽然虚弱,手里却还攥着半块定魂染,染剂在月光下泛着坚定的光。“我就知道你们会来。”阿霜的声音带着笑意,他的冰梳上沾着些锁灵花瓣,“这些花瓣能指引方向,快发的人从来不会迷路。”
母藤在莲海的灼烧下发出惨叫,控藤师突然从树后窜出来,骨笛对着林悦吹奏——阿霜用身体挡在前面,冰梳与骨笛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你背叛了快发的初心!”阿霜的声音带着痛心,“师父教我们染灵术是为了救人,不是害人!”
控藤师的骨笛突然裂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那里的梅花印记正在发光,与阿霜的冰梳产生共鸣。“我只是想证明……我的染剂比你们的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被母藤的残骸吞噬。
当最后一根藤蔓化为灰烬,林悦在母藤的中心找到了那块蚀灵晶。晶体内封存着无数快发修士的灵力,在暖灵芯的照耀下,渐渐凝聚成颗淡金的珠子。阿霜将珠子放进林悦手里:“这是大家的灵力所化,能增强染灵心的力量。”
房车驶离枯骨林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林悦看着收藏盒里新增的信物:阿霜的冰梳、阿萤的发绳、021号**的桃木梳……它们在暖灵芯的光流里旋转,拼出片小小的并蒂莲。苏慕言望着下一个目的地的方向,那里的地图标注着“石音谷”,旁边写着行小字:“藏有快发创始人的染灵术总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