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远,一名预审科警员。前世,他们叫我“读心神探”。我亲手将无数罪犯送进监狱,
却也因此,坠入了地狱。在一场世纪审讯中,我被犯罪天才“主教”玩弄于股掌,
他用九句真话,包裹一句致命的谎言,误导了我。最终,关键证人被灭口,我身败名裂,
被踢出警队。我在无尽的悔恨中,吞枪自尽。再次睁眼,我回到了二十五岁,
刚入职的第一天。冰冷的审讯室,刺眼的灯光。我的面前,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嫌疑人。
而他的头顶,正漂浮着一个……鲜红如血的字。【谎】1.市局,预审一科。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茶叶和尼古丁混合的酸腐气味。我,陆远,一个刚报到的菜鸟,
正坐在角落,假装认真地翻阅卷宗。没人理我。在这些老油条眼里,
我就是个来混日子的关系户。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面,科长老张正用他那粗大的手指,
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满脸不耐。“王富贵,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星期二晚上九点,
你在哪里?”玻璃另一头,那个叫王富贵的男人缩着脖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我真的在家睡觉啊,警官!”男人话音刚落,我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
在他的头顶,一个血红色的【谎】字,凭空出现,像一个烧红的烙印,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重生了。还带回来一个……逆天的能力。老张显然看不到那个字,
他烦躁地骂了一句:“放屁!你老婆说你一夜未归!你家的邻居也说一晚上没见你家亮灯!
”王富贵哭丧着脸:“我老婆跟我吵架,回娘家了!我……我睡得死,
忘了开灯……”他的头顶,【谎】字闪烁得更加妖异。“他妈的,嘴还挺硬!
”老张旁边的年轻警员小李一拍桌子,“队长,上点手段吧!”老张摆摆手,拿起水杯,
喝了一口浓茶,眼神里满是疲惫。“城中村灭门案”,一家三口,被残忍杀害。
王富贵是死者的邻居,也是唯一的嫌疑人,因为有人看到他案发当晚在死者家门口徘徊。
但他死不承认,现场又没留下任何直接证据。审讯,陷入了僵局。“休息十分钟。
”老张掐了烟头,从审讯室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眉头一皱:“陆远,
别在那装模作样了,去,给大家把开水打了。”“是,张队。”我点点头,站起身。
在我与老张擦肩而过时,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说了一句:“他没撒谎。
”老张的脚步,猛地一顿。他回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说什么?”“我说,
关于他在哪睡觉的问题,他撒了谎。”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关于人是不是他杀的,
他没有撒谎。”“**……”小李听到了,指着我鼻子就要骂,“一个新来的,懂个屁!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老张,眼神平静。“张队,让我试试吧。给我三分钟。
”老张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
连审讯室的门都没正式进过,竟然敢在这里大放厥厥词?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镇定,
又或许是案子把他逼得没了办法。他沉默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进去。
”我推开审讯室沉重的铁门。王富贵看到我这么一个年轻人,愣了一下。我没有坐下,
只是站在他对面,翻开了卷宗,像是自言自语。“死者一家,是从外地搬来的,
平时很少和邻居来往。唯独和你家,关系不错。”王富贵点点头,没说话。“死者的儿子,
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所以,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趴在窗台上,
看你家院子里那只瘸了腿的土狗,对吗?”王富贵的身子,猛地一颤。他抬起头,
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些细节,卷宗上可没有。我合上卷宗,直视着他的眼睛。“王富贵,
我不再问你案发当晚在哪。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那个吸毒成瘾,欠了一**高利贷,
已经离家出走半年的儿子……是不是回来了?”轰!王富贵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头顶那个血红的【谎】字,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消失了。我知道,我赌对了。
他之所以撒谎,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
“你……”王富贵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往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你儿子回来偷钱,被邻居发现,情急之下,失手杀了人。而你,为了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故意在死者家门口徘徊,引开所有人的注意。”“你以为你是在保护他,其实,你是在害他。
”“现在自首,他是过失杀人。等我们把他抓回来,那就是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你选吧。”我说完,拉开椅子,坐下,不再看他。审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王富贵粗重的呼吸声。单向玻璃外,老张和小李,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一分钟后。
“哇——”王富贵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趴在桌子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哭得像个孩子。“我说……我全说……”“是我那个畜生儿子干的!警官,求求你们,
救救他啊!”案子,破了。我站起身,走出审讯室,自始至终,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老张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递给我一根烟,亲手给我点上。
“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我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
我轻声说:“我叫陆远。一个能分得清,谁在说谎的警察。
”2.“城中村灭门案”的迅速告破,让我在市局里,引起了一场小小的地震。当然,
没人知道我能力的秘密。在老张和小李添油加醋的描述下,
我成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审讯天才”、“天生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各种赞誉和好奇的目光,
向我涌来。但我,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因为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老张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亲自给我泡了一杯顶级的龙井。“陆远啊,坐。”他的态度,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之前是老哥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往心里去。”我笑了笑:“张队,
您言重了。”“以后别叫我张队了,叫我老张,或者张哥。”他拍着我的肩膀,一脸热络,
“你这小子,是块璞玉啊!好好干,前途无量!”我知道,我用实力,赢得了他的尊重。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笔挺警服,英姿飒爽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没看老张,目光直接锁定了我。“你就是陆远?”她的声音,像冰一样冷,眼神,
像鹰一样锐利。我认得她,市刑警队的副队长,林瑶。人称“冰山女王”,
出了名的雷厉风行,眼高于顶。前世,我和她打过不少交道,关系……不算好。“是我。
”我点点头。“跟我走,”她言简意赅,“有个案子,需要你帮忙。
”老张愣了一下:“林队,这……陆远是我们预审科的人啊。”林瑶瞥了他一眼:“人,
我借用一下。怎么,你有意见?”老张立刻怂了,讪笑着:“没……没意见,您随便用。
”我跟着林瑶,走出了办公室。一路上,她一言不发,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战鼓一样。“什么案子?”我忍不住问。“到了你就知道了。”她丢下一句,
把我带到了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了刑警队的精英,气氛凝重。白板上,
贴满了照片和资料。“死者,王硕,宏达集团董事长。昨晚在自己的别墅里,
被发现死于书房。死因,头部遭到钝器重击。”林瑶指着白板,开始介绍案情。
“现场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我们排查了昨晚所有进出过别墅的人,
一共五个。”“死者的妻子,李芸。”“死者的儿子,王浩。”“死者的弟弟,王斌。
”“死者的私人助理,刘菲菲。”“还有别墅的保姆,张妈。”林瑶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考究。“我们连夜对他们进行了初步审讯,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每个人都说自己没杀人。但是,我们技术科的同事,在他们的口供里,
发现了一些互相矛盾的地方。”“你的任务,”她顿了顿,盯着我的眼睛,
“就是把他们五个人,再审一遍。告诉我,谁,在撒谎。”我明白了。
她不相信那些“天才”的传闻,她要亲眼见证。这是给我的一个下马威,也是一次……考验。
“可以。”我点了点头,“把他们带到审讯室,一个一个来。”第一个,是死者的妻子,
李芸。一个保养得极好的中年女人,穿着华贵,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慌乱。“我再说一遍,
我丈夫死的时候,我正在美容院做SPA!你们可以去查!”她显得很不耐烦。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头顶的【谎】字,一闪而过。很微弱,但确实出现了。她在撒谎。
但似乎,又不是完全在撒谎。我没有直接戳穿她,而是换了个问题。“王夫人,
听说您和王董的感情,最近不太好?”李芸的脸色,瞬间变了。“谁……谁说的!
我们感情很好!”【谎】这一次,那个字,红得刺眼。我笑了笑,示意下一个。第二个,
是儿子王浩。一个二十出頭的年轻人,染着黄毛,一脸桀骜不驯。“我爸?
我昨晚在酒吧通宵!一堆人可以给我作证!他死不死,关我屁事!”他吊儿郎当地说。
我看着他。他的头顶,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红光。他说的是真话。第三个,是弟弟王斌。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我哥的死,我很痛心。但昨晚,
我确实在公司加班,处理一份紧急合同。”【谎】一个清晰的红字,跳了出来。第四个,
是私人助理刘菲菲。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王董……王董他对我恩重如山,
我怎么会害他……我昨晚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家休息。”【谎】红字,再次出现。最后一个,
是保姆张妈。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警官。
我昨晚一直在厨房忙活……”她的头顶,一片平静。半小时后,我走出了审讯室。
林瑶和一众刑警,都看着我。“怎么样?”林瑶问。我拿起白板笔,走到白板前,
在王浩和张妈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叉。“他们两个,可以排除了。”然后,
我在李芸、王斌、刘菲菲三个人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他们三个,都撒了谎。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怎么可能?”一个老刑警质疑道,“他们三个人的不在场证明,
我们都核实过了,没有问题啊!”林瑶也皱起了眉:“陆远,你确定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放下笔,看着她,胸有成竹。“我确定。”“他们撒的谎,或许不是关于杀人的。
但他们每个人,都隐藏了一个,不想让警察知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串联起来,
就是杀害王硕的……真正动机。”3.林瑶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我。尽管她眼神里的怀疑,
并未完全消散。“好。”她点了点头,“既然你说他们三个都有问题,
那我们就从他们三个身上,重新挖。”她看向手下的刑警们,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老刘,你去查王斌,把他昨晚所谓的‘紧急合同’给我调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核对!
”“小王,你去查刘菲菲,查她昨晚的通话记录,消费记录,所有的一切!
”“至于李芸……”林瑶顿了顿,看向我,“陆远,你跟我来。”她似乎想看看,
我这个“天才”,到底有多少斤两。我们再次来到了李芸的面前。这一次,
审讯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王夫人,”林瑶开门见山,“我们查到,
你昨晚去的SPA会所,有你的消费记录。但是,监控显示,你只待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
请你解释一下,你后面的三个小时,去了哪里?”李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
警察的动作这么快。“我……我临时有点事……”她还在嘴硬。
我看着她头顶那个越来越红的【谎】字,笑了。“王夫人,”我慢悠悠地开口,
“是去见你的情人了吧?”李芸的身体,猛地一震,像被电击了一样。“你……你胡说!
”【谎】“我们查到,宏达集团的死对头,辉煌地产的老总,姓张。他昨晚,
也‘正好’在那家会所附近出现过。”我每说一个字,李芸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们的婚外情,已经持续了半年。王董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并且开始转移资产,
准备和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对吗?”李芸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不是我!
”她尖叫起来,“我承认我出轨了!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理由杀他!他死了,
我一分钱都拿不到!”她头顶的【谎】字,消失了。她说的是真话。虽然她出轨了,
但她确实没有杀人。“那你的情人呢?”我追问道,“他有没有可能,为了帮你,
或者说……为了他自己,去做些什么?”李芸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不……不会的……”【谎】我明白了。她虽然没杀人,但她在包庇她的情人。她怀疑,
但她不敢说。我和林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我们立刻派人,
去调查那个辉煌地产的张总。与此同时,另外两路的调查,也传来了消息。
负责调查王斌的刑警老刘,打来电话,语气兴奋。“林队!查到了!
王斌昨晚根本没在公司加班!他伪造了打卡记录!我们查了他的车,行车记录仪显示,
他昨晚去了城西的一个地下**!”“**?”“对!他欠了**一大笔钱,
高利贷的人天天追着他要债!我们怀疑,他杀他哥,是为了……继承遗产!
”而负责调查刘菲菲的刑警,也有了重大发现。“林队!那个刘菲菲,有问题!
她昨晚根本没在家!她名下有一套公寓,我们查到,那套公寓,是王硕半年前买给她的!
”“而且,我们还发现,她最近和一个妇产科医生,联系频繁!”金屋藏娇。珠胎暗结。
所有的线索,像一张巨大的网,慢慢收紧。案情,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三个人,
都有杀人动机。李芸的情人,可以为了商业利益和情人,铤而走险。弟弟王斌,
可以为了巨额遗产,杀兄夺财。助理刘菲菲,可以为了上位,或者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孤注一掷。但凶手,只有一个。“你怎么看?”林瑶看着白板上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
第一次,主动征求我的意见。我沉思了片刻,拿起笔。“动机,每个人都有。但还缺点东西。
”“缺点什么?”“证据。”我说,“或者说,是一个能将所有线索,
都串联起来的……关键点。”我走到白板前,指着三人的名字。“他们三个人,都在撒谎。
但他们撒的谎,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而不是杀人的事实。”“李芸在掩盖婚外情。
”“王斌在掩盖堵伯。”“刘菲菲在掩盖她和死者的情人关系。”“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
或许……他们掩盖的秘密,本身就是互相矛盾的?”林瑶的眼睛,瞬间亮了。“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在白板上,画下了一个时间轴。“王斌说他去堵伯了。刘菲菲说她在家休息。
李芸说她去见了情人。”“这三个谎言,如果单独看,都没有问题。
”“但如果……”我指着时间轴上,案发当晚九点到十点那个区间。“如果,
他们三个人的谎言,发生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呢?”“那只能证明一件事。
”“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在撒第二个谎。”“他在用一个秘密,
去掩盖另一个……更大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就是杀人!”4.我的推论,
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大胆的假设给镇住了。用一个谎言,
去掩盖另一个谎言?这听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情节。“陆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