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电话那头,陆野的声音又冷又哑。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捅进我心里。
就在几个小时前。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我和前夫顾斯诩的新闻。
流男星顾斯诩为救前妻奋不顾身##苏总与顾斯诩疑似旧情复燃#我还没来得及向陆野解释,
他就单方面判了我死刑。我的小狗,终究还是不信我。1.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
被围得水泄不通。我和陆野,就被堵在了人潮里。巨幅海报上,是我前夫顾斯诩的脸。英俊,
疏离,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矜贵。谁能想到呢?三年前那个被我扫地出门,
连房租都付不起的男人。如今已经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顶流。「姐,我们走吧。」
身旁的陆野,声音有些发闷。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少年的掌心滚烫,
带着薄薄的汗。我偏过头看他。十九岁的少年,眉眼干净得像一捧清泉。只是此刻,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是自卑,也是不安。「来都来了,看看吧。」
「毕竟,我们公司也是赞助商之一。」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陆野抿紧了唇,没再说话。只是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很快,顾斯诩在万众欢呼中登场。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也愈发遥不可及。我看着台上的他,
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所有人仰望的感觉。一如当年,
他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钱,却指责我浑身铜臭。真是讽刺。2.活动进行到一半,
是签名环节。顾斯诩的经纪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我。她踩着高跟鞋,
款款走到我面前。「苏总,好久不见。」「顾老师在台上看到您了,
特意让我来请您过去叙叙旧。」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无数道探究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陆野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他几乎是本能地,
将我往他身后拉了拉。一个保护的姿态。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冲经纪人微微一笑。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看看。」「叙旧就不必了,我和顾老师,没什么旧可叙。」我的话,
让经纪人的脸色僵了一下。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周围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声。台上的顾斯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透过人群,
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深邃,复杂,带着一丝探究。然后,他拿起话筒,
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会场。「那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士。」「能麻烦你上来一下吗?」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我成了全场的焦点。陆野的呼吸,
陡然变得粗重。我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咬合的声音。「姐,别去。」他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吓人。我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里微微一叹。在万众瞩目下,我缓缓走上了台。
顾斯诩递给我一张他的签名照。龙飞凤舞的签名下,还有一行小字。「纤纤,好久不见。」
我拿着那张照片,指尖微微泛白。台下,陆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死死地盯着我,
和我手里的那张照片。完了。我知道,我的小狗,误会了。3.回到家,
迎接我的是一片死寂。陆野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一整天都没出来。我做好晚饭,去敲他的门。
「陆野,吃饭了。」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我叹了口气,推门进去。画室里没有开灯,
光线昏暗。陆野坐在角落里,像一头受伤的孤狼。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
还有一丝,压抑的悲伤。我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还在生气?」他没看我,
只是盯着面前空白的画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我没有生气。」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很多余。」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胡说什么呢?」我伸手,
想去碰他的脸。却被他躲开了。这是他第一次,躲开我的触碰。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有些尴尬。「姐,你是不是还爱他?」他终于转过头,看向我。昏暗的光线里,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陆野,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那张签名照,只是……」「只是什么?」他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只是一个意外?」「还是,你们旧情难忘的证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苏纤,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他的话,像一把刀子,
狠狠**我的心脏。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陆野。咄咄逼人,满身是刺。我的骄傲,
让我在这一刻,也冷下了脸。「你既然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我转身就走。
手腕,却被他从身后死死攥住。他将我抵在门上,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别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乞求。4.那晚,我们之间隔着一层捅不破的窗户纸。
他没有再追问,我也没有再解释。但我们都心知肚明,那根刺,已经扎下了。第二天,
我照常去公司上班。刚进办公室,市场部总监就跟了进来。「苏总,
这是我们为新产品线筛选的代言人名单。」「您过目一下。」我接过文件,随意翻了翻。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我的手指顿住了。顾斯诩。他的名字,
赫然出现在备选名单的第一位。
总监在一旁解释道:「顾斯诩是目前市场上商业价值最高的男艺人。」
「他的形象和我们的产品定位非常契合。」「而且,他最近的热度非常高,
能为我们带来巨大的流量。」**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不得不承认,
从商业角度来看,顾斯诩确实是最佳人选。理智告诉我,我应该选择他。这是对公司,
对股东最负责任的决定。但私心里,我却一百个不愿意。我不想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更不想,再看到陆野那双受伤的眼睛。「苏总?」见我迟迟不说话,总监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回过神,将文件合上。「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你先出去吧。」总监走后,
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手机亮了一下,是陆野发来的消息。「姐,
晚上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早点回家。」后面还跟了一个乖巧摇尾巴的狗狗表情包。
我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总监的内线。「通知下去,
新产品的代言人,就定顾斯诩了。」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心里无比清晰。工作是工作,
感情是感情。我苏纤,从不是一个会因私废公的人。至于陆野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天真了。我以为,只要我坦诚相告,
他就能明白我的苦心。我高估了爱情,也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心。5.晚上回到家,
陆野果然已经做好了饭菜。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系着我买给他的卡通围裙。
少年气十足,像个等待主人回家的大狗狗。看到我,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姐,你回来啦!
」他小跑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然后像献宝一样,拉着我去看餐桌上的菜。「快尝尝,
我今天特意多放了糖。」我看着他满眼期待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酝酿了一下午的话,
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怎么了姐?不好吃吗?」见我迟迟不动筷子,他有些紧张地问。
「没有,很好吃。」我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很甜,甜得甚至有些发腻。一顿饭,
我吃得心不在焉。陆野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他给我盛了一碗汤,
小心翼翼地问:「姐,你是不是有心事?」我放下筷子,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陆野,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我们公司的新产品,定了顾斯诩做代言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餐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陆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难以置信和受伤。「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再说一遍。」「我说,
顾斯诩是我的工作伙伴。」我试图让他冷静下来。「这只是一个商业合作,不代表任何……」
「商业合作?」他冷笑一声,打断了我。「苏纤,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随便找个借口,我就会相信?」他站起身,眼眶通红地看着我。
「你就是想找机会见他,对不对?」「你就是忘不了他!」他的质问,像一盆冷水,
将我从头浇到脚。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想我。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公私不分,
感情用事的人。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烧起。「陆野,你闹够了没有!」我也站了起来,
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在跟你谈工作,你能不能理智一点?」「理智?」他自嘲地笑了。
「是,我没你理智。」「我没你那么会算计,没你那么会权衡利弊。」「我只知道,
我女朋友,要和她的前夫一起工作了。」「我只知道,他们会朝夕相处,
会有无数次见面的机会。」「而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他越说越激动,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6.争吵,在最激烈的时候戛然而止。陆野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光,
一点点熄灭。最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话。「苏纤,我们分手吧。」
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我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转身回了房间,几分钟后,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了出来。
里面,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件行李。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就那么决绝地,从我身边走过。
玄关的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地关上。巨大的关门声,将我彻底震醒。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餐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一切,都好像一场荒诞的梦。
我没有去追。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做出挽留的姿态。我只是静静地站着,
直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缓缓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我和陆野分手了。因为一个我早已不放在心上的前夫。何其可笑。之后的几天,
我把自己埋在工作里。开会,签文件,见客户。我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不给自己任何胡思乱想的时间。公司的同事都说,苏总最近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不知疲倦,也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蚀骨的思念,
有多么磨人。我会习惯性地去摸身边的位置,却只摸到一片冰凉。我会下意识地喊他的名字,
却只得到满室的回响。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那个叫陆野的少年,
早已渗透到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而我,亲手把他推开了。
7.和顾斯诩团队的第一次会面,定在一个高档会所。我提前到了半个小时。坐在包厢里,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顾斯诩是踩着点来的。身后跟着他的经纪人和助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他瘦了些,也更沉稳了。眉眼间的戾气,被打磨得干干净净。看起来,
确实有几分巨星的风范。他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苏总,久等了。」他朝我伸出手。我站起身,与他虚虚一握。指尖相触的瞬间,
我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他的手,很凉。「顾老师客气了,请坐。」我抽回手,神色淡然。
整个会议过程,我都没有再看过他一眼。我全程和他的经纪人沟通合作的细节。
他就坐在我对面,安静地听着。目光,却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
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密密实实地笼罩住。会议快结束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了。「苏总手上的戒指,怎么不见了?」他的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我下意识地,
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那是陆野送我的。一枚很便宜的银戒指,
被我当成宝贝一样天天戴着。分手那天,被我摘下来,收进了首饰盒里。我抬起眼,
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顾老师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戴不戴戒指,
似乎和我们的合作,没什么关系吧。」我的话,带了三分讥讽,七分疏离。他脸上的表情,
僵了一下。8.会议结束后,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顾斯诩经纪人共进晚餐的提议。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走出包厢,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准备下楼,
顾斯诩就从后面跟了上来。「纤纤。」他叫着我的小名,语气熟稔得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顾老师,请你叫我苏总。」「或者,苏女士也可以。」我的声音,
冷得像冰。他似乎被我的冷漠刺痛了。沉默了几秒,才重新开口。「你和他,分手了?」
「这与你无关。」我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抬脚就走。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苏纤,
你看着我。」他的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只能被迫转过身,对上他那双复杂的眼睛。
「你是不是还对我……」他的话还没说完,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正摇摇欲坠。固定的螺丝,
已经松动了大半。我甚至来不及尖叫。身体,就被人猛地推开了。下一秒,吊灯轰然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