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晚晚,你爸在工地摔了,急需三万块手术费,你快给妈打过来!”电话那头,
我妈张兰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睛却死死盯着另一部手机屏幕上刚刚弹出的银行通知短信。
【您尾号6789的储蓄卡账户于12月5日14:30完成一笔转账交易,
金额8000.00元,收款人:林雪。】林雪,我的亲妹妹,一个刚上大二的学生。
八千块,是她这个月的生活费。而我,一个月工资六千,每个月要雷打不动地给我妈三千,
美其名曰“家用”,剩下的三千块,要支付房租、水电、交通,以及我自己的吃喝。
我妈甚至“贴心”地每个月再从那三千里“省”出三百块转给我,告诉我:“女儿啊,
妈知道你在大城市不容易,这三百块你拿着买点好吃的,别苦了自己。”三百,和八千。
多么讽刺的对比。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楚和怒火,声音冷得像冰。“妈,
我没钱。”电话那头瞬间静默,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林晚!你说什么?
你爸等着钱救命,你说你没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一个月工资不是有六千吗?钱呢!
”“钱,我花了。”我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花了?你一个月能花多少钱!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我告诉你林晚,你要是敢拿我的钱去养小白脸,我打断你的腿!
”张兰的声音尖利刺耳,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的钱?我冷笑一声:“你放心,
我没有男朋友,钱确实是我自己花了。三万块,我拿不出来。一分都没有。
”“你……”张兰气得说不出话来,电话里传来她粗重的喘息声,“好好好,林晚,
你长本事了!你翅膀硬了!你就不管你爸的死活了是吧?我算是白养你这个女儿了!”说完,
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有些喘不过气。就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响了。是林雪发来的消息,一张图片,
配着一段文字。图片上是一个崭新的、logo无比显眼的奢侈品包包,看背景,
是在一家装修豪华的餐厅里。文字是:“姐,你看我新买的包好看吗?这个月生活费刚到,
就忍不住剁手了,嘿嘿。”我盯着那张图片,又看了看刚刚银行发来的八千块转账提醒。
所以,我爸“急需”的三万块手术费,就是林雪一个包的钱?而我妈,一边跟我哭穷,
说家里揭不开锅了,一边眼都不眨地给我妹转去八千块,让她去买奢侈品,去高档餐厅消费?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没有回复林雪,而是点开了一个置顶的微信聊天框,
对方的头像是灰色的,昵称是“A-顶级设计-王总”。我快速地打下一行字:【王总,
之前跟您提的那个城西商业综合体的项目,我决定接了。】对方几乎是秒回:【太好了林总!
我还以为您对这种小项目不感兴趣呢!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签合同?
】我看着那个“林总”的称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回了句“随时”,
我便将手机扔到一旁,走到窗边。楼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繁华而喧闹。
可我租住的这个小小的单间,却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多年来,
我一直扮演着一个懂事、孝顺、努力挣钱供养家庭的“好姐姐”。我拼命工作,省吃俭用,
把大部分工资都交给了家里。我妈总说:“晚晚,你是姐姐,要多让着妹妹。家里穷,
你多帮衬点。”我信了。我以为家里真的穷,我以为我爸妈真的需要我。直到半个月前,
我无意中看到了我妈的手机。她正在跟林雪聊天,言语间满是宠溺:“雪儿,钱够不够花?
不够妈再给你转。别省着,女孩子要富养。”紧接着,就是一笔笔的转账记录。
每个月固定八千,时不时还有三千、五千的额外“零花钱”。而她发给我的聊天记录,
永远是:“晚晚,家里没米了。”“晚晚,你爸身体不舒服,要买药。”“晚晚,
这个月能不能多给点?”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女儿,我只是一个会挣钱的工具。
他们所谓的“穷”,只是对我一个人的“穷”。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这次是林雪的电话。
我划开接听,没等我开口,她娇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姐!你什么意思啊?
妈说爸住院了你不出钱?你是不是疯了!你那点工资留着能下崽吗?赶紧把钱给妈打过去!
”2“我再说一遍,我没钱。”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怎么可能没钱!
”林雪的音调拔高了八度,“你一个月六千块,吃住都在公司,
你又不买化妆品又不买新衣服,你的钱呢?”我差点被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话气笑。
吃住都在公司?那是刚毕业实习的时候了。我现在自己租房,每个月光房租就要一千五。
不买化妆品不买新衣服?那是因为我把钱都省下来给了她们!“林雪,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
”我冷不丁地问。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问这个干嘛?
反正……反正没多少。”“是吗?”我轻笑一声,“我帮你算算,八千块,
在你们那个三线城市的大学里,应该算是顶配了吧?买完你那个新包,
还能剩不少钱去吃几顿大餐,对吗?”林…雪彻底慌了,
声音都有些变调:“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偷看妈手机了?”“我不需要偷看。
”我淡淡地说,“我只问你,爸是不是真的在工地摔了,急需三万块手术费?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拿爸的健康开玩笑吗?”她回答得很快,却透着一股心虚。“好,
哪个医院,哪个科室,床位号多少,我现在过去。”我步步紧逼。“我……”林雪卡壳了,
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我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果然,一切都是假的。
这不过是她们母女俩为了榨干我,联手演的一出戏。“编不出来了吗?”我冷冷地戳穿她,
“回去告诉你妈,从这个月开始,那三千块的‘家用’,没有了。以后也别再打电话给我,
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们。”“林晚你敢!”林雪气急败坏地尖叫,“你要是敢断了钱,
妈会打死你的!你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爸妈给的,你挣钱养家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你们骗我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我是你们的亲人?你们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血汗钱去挥霍,有没有一丝愧疚?
”“那能一样吗!我是家里的希望,是大学生!你一个破大专毕业的,
早早出去打工挣钱不是应该的吗?我以后毕业了,有出息了,还能忘了你不成?
”原来在她们眼里,我早早辍学打工,就是为了供她这个“天之骄女”。我的牺牲,
我的付出,都是理所应当。“好,那我等着你‘有出息’的那一天。”我一字一顿地说完,
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她们母女的号码,微信,全部拉黑。世界瞬间清净了。
**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是为她们,
而是为过去那个傻得可怜的自己。我以为的亲情,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以为的家人,不过是一群趴在我身上吸血的蚂蟥。哭过之后,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也好,
从今天起,林晚只为自己而活。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我所在的公司,
是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加上我,一共也就五个人。
这是我对外的人设——一个在大城市苦苦挣扎,拿着微薄薪水的小设计师。没有人知道,
这家工作室的法人,是我。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我的真实收入,我特意注册了公司,
雇了几个人,给自己开着“死工资”,剩下的钱,全部投入到公司的运营和发展中。这几年,
工作室的业务蒸蒸日上,我个人账户上的存款,也早已不是她们能想象的数字。
我之所以一直瞒着,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给她们一个惊喜,让她们也过上好日子。
现在看来,这个“惊喜”,还是留给我自己吧。刚到公司,合伙人兼好友周琪就凑了过来,
脸上挂着八卦的笑容:“晚晚,昨天那个城西商业综合体的王总,给我打电话了,
说你终于肯接那个项目了?是什么风把你这个财神爷给吹动了?”城西的项目,
标的额高达三百万,是我工作室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单。之前我一直犹豫,是因为项目周期长,
要求高,我怕自己团队的人手和精力跟不上。“想通了,不想再当咸鱼了。”我笑了笑,
打开电脑,调出项目资料。“这就对了嘛!”周琪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工作室也该升级了!等这个项目做完,我们就换个大点的办公室,再多招几个人!
”我点点头,看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设计图,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张兰,林雪,
你们不是觉得我没出息,一辈子只能当个打工妹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
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而你们,将永远被我踩在脚下。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白天在公司跟团队讨论方案,晚上回家继续画图到深夜。
我像一个上满了发条的陀螺,疯狂地旋转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记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张兰和林雪似乎也消停了,没有再来烦我。我猜,她们大概是以为我真的山穷水尽,
榨不出油水了,便暂时放弃了我这个“提款机”。这天下午,
我正在和王总那边派来的项目经理开视频会议,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我随手挂断,
但对方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地打。会议被打断,我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跟对方说了声“抱歉”,然后接起了电话。“是林晚吗?”电话那头,
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我是,请问您是?”“我是你三姨,你妈都跟我说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爸都住院了,你怎么能不管不顾呢?那可是你亲爸啊!
”又是这套说辞。我的心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三姨,我爸在哪家医院,
我去看看他。”“在……在市人民医院!你赶紧打钱过来,你妈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三姨的语气充满了指责。“好,我这就过去。”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跟项目经理简单交代了几句,我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没错,我有车。一辆为了谈业务方便,
用公司名义买的普通国产车,不张扬,但代步足够。这件事,张兰她们自然也不知道。
在她们眼里,我每天都得挤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地铁去上班。驱车来到市人民医院,
我直奔住院部。到了护士站,我报上我爸林建国的名字,查询住院信息。
护士在电脑上查了一番,然后抬起头,
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们这里没有叫林建国的病人。”“您再查查?建筑的建,
国家的国。”“查过了,今天入院的,过去一周入院的,都没有这个人。
”护士的语气非常肯定。我道了声谢,转身走出住院大楼。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
却没有一丝暖意。我拿出手机,直接给三姨拨了回去。“喂,晚晚啊,你打钱了吗?
”“三姨,我到市人民医院了,护士站说,根本没有林建国这个病人。
”我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过了好几秒,三姨才干巴巴地开口:“啊?
是吗?那……那可能是你妈记错了,转到别的医院去了吧……”“哪个医院?”我追问。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再帮你问问你妈。”三姨慌乱地说道,
像是急于摆脱我这个烫手山芋。“不用了。”我打断她,“三姨,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妈好。但是,也请你们转告她,不要再用这种谎言来骗我了。
我爸好端端的,被你们这么咒,真的好吗?”“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们还不是为你好……”“为我好,就是联合起来骗我,把我当傻子耍?”我冷笑一声,
“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了。”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站在医院门口,我看着人来人往,
心里一片荒芜。这就是我的亲人。为了钱,她们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谎,
可以毫无底线地诅咒自己的家人。我掏出手机,正准备开车回公司,一个视频电话弹了出来。
是林雪。她大概是换了新的手机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视频一接通,
就看到林雪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她身后,似乎是一家高级商场的专柜。“姐,
你真的在医院啊?”她举着手机,镜头晃了晃,让我看到她周围的环境,
“我跟妈也在逛街呢,真巧啊。”我的目光,瞬间凝固了。她身后的背景,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市中心最贵的奢侈品商场,城西商业中心。而她和张兰所在的位置,
正是我前几天刚刚跟王总签下合同,准备进行整体室内设计的区域。4“你们在哪?
”我压抑着怒火,沉声问道。“就在城西商业中心啊。”林雪的语气带着一丝炫耀,
“妈说我快过生日了,带我来挑个礼物。姐,你也来吗?不过这里的东西好贵哦,
你一个月的工资,可能还不够买个钱包呢。”她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挂断视频,发动车子,调转方向,朝着城西商业中心疾驰而去。半小时后,
我将车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乘坐电梯直达三楼。三楼是奢侈品区,汇集了各大国际品牌。
我一眼就看到了张兰和林雪。她们正在一家名为“L&V”的专柜里,
张兰手里拿着一个新款的女包,满脸堆笑地在林雪身上比划着。“雪儿,这个颜色好看,
衬你肤色。”“妈,这个太老气了,我要旁边那个粉色的。”林雪指着另一个包,
一脸的理所当然。导购**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察的轻蔑。我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专柜门口。“妈,好巧啊。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她们耳边响起。张兰和林雪同时回过头,
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晚……晚晚,你怎么来了?”张兰的眼神有些躲闪,
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包藏到身后。“我来看看爸啊。”我一步步走进店里,
目光扫过那些价格标签,每一个都至少是五位数,“不是说爸在医院等着钱救命吗?
你们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逛街?”“我……”张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林雪却先一步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挡在张兰面前,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逛街怎么了?
爸的手术费要三万,又不是三十万!妈先带我来买个生日礼物,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
”我点点头,看向那个一脸不耐烦的导购,“这个粉色的包,多少钱?
”导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到我身上朴素的穿着,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懒洋洋地报了个价:“三万二。”正好是“手术费”的数目。“三万二?”我重复了一遍,
然后转向张兰,“妈,你不是说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吗?怎么买得起三万二的包?
”“我……我这是……”张兰支支吾吾,急得满头大汗。“是我男朋友给我买的!行了吧!
”林雪突然大声说道,一把抢过话头,“我男朋友有钱,愿意给我花钱,怎么了?
不像某些人,一毛不拔,连自己亲爹的死活都不管!”她的话,引来了周围其他顾客的侧目。
我能感觉到,那些探究的、鄙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你男朋友?
”我看着林雪,笑了,“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算老几?”林雪扬起下巴,一脸的挑衅。“好,既然是你男朋友买的,
那让他现在过来把钱付了。”我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他现在忙,没空!
”林雪的眼神开始闪烁。“没关系,我可以等。”我说着,竟然真的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
坐了下来。我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张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拉了拉林雪的衣角,
低声说:“雪儿,要不……就算了吧,我们走吧。”“走什么走!”林雪正值年轻气盛,
哪里受得了这种当众下不来台的窘迫,她梗着脖子对我吼道,“林晚,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这里丢人现眼,你很开心吗?”“丢人现眼?”我抬起头,目光冷冽,“是谁在丢人现眼?
为了一个包,连自己父亲住院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林雪,张兰,你们的脸皮,
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直接喊出了她们的名字,而不是“妈”和“妹妹”。这一刻,
我跟她们之间,再无亲情可言。“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兰急了,
冲上来就要捂我的嘴,“什么谎话,你爸就是住院了!”“是吗?”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
当着所有人的面,播放了刚刚和三姨的通话。“……我到市人民医院了,护士站说,
根本没有林建国这个病人。”“啊?是吗?
那……那可能是你妈记错了……”清晰的对话声在安静的专柜里回响,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张兰和林雪的脸上。
周围的顾客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导购**的脸色也变得极为精彩。张兰的脸,
瞬间血色尽失,惨白如纸。5“现在,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我关掉录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