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宇李宇杰(原文完整)《蓝翔少年往事》无弹窗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11-27 15: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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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菜基本功实训课是新生们的炼狱。巨大的猛火灶台整齐排列,火焰咆哮时带起热浪,油烟机轰鸣作响。梁星宇站在灶台前,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宽大的厨师服,紧紧黏在肥胖的身躯上。每一次尝试颠锅,那沉重的铁锅在他手中都显得格外笨拙,锅里的沙子(新手练习用)不是翻不起来,就是洒得到处都是,伴随着他粗重的喘息,场面狼狈不堪。

“手腕发力!腰部带动!你们是在炒菜,不是在打铁!”热菜老师郑老师声如洪钟,在灶台间巡视,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个学生的动作。

梁星宇咬紧牙关,圆脸上汗水纵横,努力模仿着正确的姿势,但他过于庞大的体型和僵硬的协调性,在需要灵巧发力的颠锅技巧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嗤,死胖子,你能不能行?沙子都快被你扬到老子锅里了!”旁边的张强毫不意外地开始嘲讽,他动作虽然也不算标准,但至少比梁星宇看起来利索些,“就你这体型,适合去和面,别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

梁星宇低着头,嘴唇抿得发白,不敢回嘴,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锅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张强!管好你自己!”郑老师呵斥了一声,走到梁星宇身边,看着他灶台上洒落的沙子和被汗水完全浸湿的后背,眉头紧锁,“梁星宇!发力不对!太僵硬了!我知道你力气大,但力气要用对地方!放松!感受锅的重量,让它借着你的力道转起来,不是让你跟它较劲!”

梁星宇拼命想放松,但越是想做好,肩膀和手臂就越是紧绷得像石头,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休息的哨声响起,学生们如同得到特赦,纷纷离开灶台,找地方喘气喝水。梁星宇几乎虚脱,瘫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哀嚎。李宇杰默默递过来一瓶拧开盖的矿泉水,他接过来,感激地看了一眼,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

“谢……谢谢。”梁星宇喘着气说。

李宇杰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湿透的头发和因用力过度而通红的脸颊,目光平静。

另一边的姜明辉,因为身高限制,标准的颠锅动作对他来说更是艰难。但他一声不吭,正利用休息时间,拿着一个小号空锅,在不点火的状态下,一遍遍练习手腕的翻转和推送,神情专注,嘴里还低声念叨着发力要领。

“操,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热死了!”张强和几个跟班坐在不远处,一边用帽子扇风一边大声抱怨,目光不时挑衅地瞟向梁星宇这边,“有些人啊,天生就不是这块料,非要挤进来,看着都碍眼。”

梁星宇握紧了手中的水瓶,塑料瓶身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嘴闲就去把灶台擦了。”李宇杰头也没抬,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进嘈杂里,让张强那边的喧哗瞬间低了下去。他眼神淡漠地扫过去,张强接触到他的目光,撇了撇嘴,终究没再继续挑衅,但眼神里的恶意丝毫不减。

下午的课程内容是切配——切肉丝。要求粗细均匀,长短一致,断筋入味,极其考验刀工功底。

梁星宇看着面前那块略带冻痕的猪里脊,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李宇杰那出神入化的刀工。他下刀很慢,很小心,全神贯注,但切出的肉丝依旧粗细细不均,有些地方甚至没有完全切断,粘连在一起,看上去一团糟。

“妈的!这什么破肉!根本没法切!”张强那边又传来骂声,他故意把砧板剁得邦邦响,一块被他切得乱七八糟、几乎成了肉末的里脊被他烦躁地扫到水槽里,“老子不练了!什么玩意儿!”

郑老师闻声走过去,看着水槽里被浪费的食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张强!食材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切不好就沉下心多练!态度首先就不端正!再让我看见一次,以后我的课你就不用来了!”

张强梗着脖子,一脸不服,但在郑老师严厉的注视下,还是悻悻地闭了嘴,只是眼神更加阴沉。

郑老师转向全体学生,语气严肃:“都看到了?刀工非一日之功,但态度决定下限!连对食材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还谈什么做好菜?还谈什么当厨师?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他的话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实训室里安静了许多,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切菜声。

梁星宇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那些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的肉丝,脸上**辣的,心里充满了挫败感和羞愧。他默默地将那些失败的肉丝拢到一起,没有扔掉,而是重新拿起刀,更加专注地,试图将它们修正,哪怕只能挽救一点点。

下课**终于响起,学生们如释重负,迅速收拾好刀具,逃离了这个充满油烟和压力的地方。梁星宇却依旧站在操作台前,盯着那些经过“修正”却依旧不尽人意的肉丝,一动不动,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走了,胖子。”李宇杰将自己的刀具仔细擦干净收好,招呼他。

梁星宇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因疲惫和沮丧而沙哑:“你们先走吧,我……我再练一会儿。”他知道自己基础差,除了投入更多时间,没有别的办法。

李宇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拎起自己的刀具包,对等在一旁的姜明辉示意了一下,两人一起离开了。

姜明辉临走前,凑过来小声说:“星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

人都走光了,偌大的实训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油烟机低沉的余响和窗外隐约传来的操场上其他专业学生的口号声。梁星宇走到水槽边,仔细冲洗着砧板和刀具,冰凉的水流划过手指,稍稍缓解了长时间握刀的酸痛。然后,他走到食材区,用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一点饭钱,又领了一小块里脊肉。他清楚自己没有浪费的资本,但更不愿就这样承认失败。

他重新站回操作台前,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回想李宇杰切萝卜丝、切肉丝时那举重若轻的姿态,手腕灵巧的起伏,落刀时那稳定而富有韵律的节奏。他尝试着模仿,但肥胖的手指总是不够灵活,对力量和角度的控制也远达不到那种精准的境界。肉丝依旧切得粗细不一,惨不忍睹。

汗水再次涌出,浸湿了他刚刚稍微干爽一点的头发和衣服,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而酸麻胀痛,指尖甚至开始微微颤抖。强烈的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他想起张强毫不掩饰的鄙夷,想起郑老师紧锁的眉头,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句充满牵挂的“好好活着”……难道他连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吗?难道他真的不该来这里吗?

就在自我怀疑快要将他淹没时,实训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李宇杰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个铝制饭盒。

他看到依旧在灶台前,对着那块被他“凌迟”得不成样子的里脊肉较劲的梁星宇,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他平静地走过去,将饭盒放在旁边干净的操作台上。

“先吃饭。”

梁星宇愣了一下,放下手里沉重的切刀,接过饭盒打开。里面是食堂最常见的米饭和寡油的炒青菜,但旁边赫然放着两个白白胖胖、褶子匀称的酱肉包,散发着熟悉的面香和肉香——是姜明辉的手艺。

“宇杰……你……你怎么……”梁星宇喉咙有些发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吃你的。”李宇杰打断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他自顾自地拿起梁星宇刚才用的那把刀,在手里掂了掂,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刀的重量和平衡不太满意。然后,他拿起那块被梁星宇摧残得面目全非的里脊肉,用清水稍微冲洗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操作台前,双脚不丁不八,气息沉静。然后,手腕微动,刀光一闪。

“笃笃笃笃笃……”

轻快、均匀、密集如同夏日骤雨敲打屋檐的刀声瞬间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梁星宇甚至没能完全看清他手腕是如何运动的,只看到冰冷的刀光在他指间跳跃闪烁,那块原本不成形状的肉,在他手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和节奏,随着刀刃精准而高效的起落,迅速而驯服地分解成粗细均匀、宛如机器切割般的细丝,在砧板上堆砌出整齐的纹理。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几个呼吸之间。

李宇杰手腕一收,刀尖轻点砧板,发出“嗒”的一声清响,动作干净利落。他将切好的肉丝轻轻拨到一个干净的盘子里,每一根都如同牙签般标准。然后,他将刀放回原处。

“看清楚了?”他问,声音依旧平淡。

梁星宇嘴里还塞着大半个包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盘堪称艺术品的肉丝,下意识地用力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嗯嗯”声。

“手腕放松,用巧劲,不是蛮力。你的问题是想得太多,肩膀和手肘绷得太紧,力量全憋在自己身上了,到不了刀上。”李宇杰言简意赅地指点,目光落在梁星宇依旧有些僵硬的手臂上,“把它当成呼吸,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节奏。别学我的,找你自己最舒服、最省力的方式。”

他顿了顿,看着梁星宇,眼神里没有任何轻视,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客观:“你下盘比他稳,核心力量不差,只要能稳住心神,找到发力节奏,不会比他差。”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张强。

梁星宇看着李宇杰平静无波的脸,又看看那盘在灯光下泛着均匀光泽的肉丝,心里翻腾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是震惊,是佩服,是感激,还有一丝被点醒的恍然。他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重重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嗯!我知道了!”

李宇杰没再多说,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看着梁星宇狼吞虎咽地吃饭。

梁星宇吃着还带着余温的包子,感受着食物带来的暖意和力量,之前积攒的疲惫和挫败感似乎被这暖意驱散了一些。他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宇杰,这个外表冷漠、眼神锐利得像刀锋一样的男生,其实有着一颗比许多人更细致、也更柔软的心。

“宇杰,”梁星宇鼓起勇气,一边吃一边问,试图打破沉默,“你刀工为什么这么好?是天生的吗?还是……从小练的?”他记得李宇杰之前提到过他妹妹,但对他的家庭背景知之甚少。

李宇杰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自己小臂那道寸长的疤痕上,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不像悲伤,更像是一种复杂的、与过往抗争的痕迹。

“我爹,”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开了家小餐馆,红案白案都自己扛。他那人……轴,认死理,觉得是男人就得靠手艺吃饭,手艺不行,说什么都是放屁。”他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感**彩,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梁星宇放缓了咀嚼的速度,安静地听着。

“我六岁,刚比灶台高一点,就被他拎着站板凳上,学切土豆丝。切不好,不准上桌吃饭。”李宇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这道疤,”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小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十岁那年,他想让我学雕花,我嫌麻烦,顶了几句,他手里的刻刀没拿稳,飞过来划的。”

梁星宇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道疤痕,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心里一阵发紧。

“他觉得他那套是为我好,是传承。”李宇杰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梁星宇似乎能从中听出一丝压抑很深的无奈和叛逆,“我不想一辈子困在那个小餐馆里,按他画好的路子走。后来……我妹生病,需要钱,更需要人照顾,家里吵得更厉害,我不想在家待着就出来学习了。”

他顿了顿,拿起梁星宇放在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所以,没什么天生。只是除了这个,我暂时没找到更好的路。而且……”他抬眼看向梁星宇,眼神锐利如初,却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当你除了握紧手里的刀,没有别的可以依靠的时候,你自然就能把它握稳了。”

梁星宇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堵得厉害。他想起自己虽然清贫,但母亲从未强迫过他什么,总是用温柔的目光鼓励他。他以为自己失去了所有,痛苦不堪,但至少,他曾被毫无保留地爱过、保护过。而李宇杰,似乎一直生活在另一种形式的压力之下,他的“家”并非港湾,而是另一个需要对抗和挣脱的战场。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梁星宇小声道,有些懊悔自己的唐突。

“没什么不能问的。”李宇杰站起身,恢复了平时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淡,“吃完了就继续练。别浪费粮食,”他看了一眼那盘自己切好的肉丝,又看向梁星宇,“也别浪费……你妈留给你的东西。”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实训室,背影依旧挺拔而孤绝。

梁星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和那盘在灯光下仿佛会发光的、切得完美无瑕的肉丝。他忽然觉得,胸腔里那股因为挫败而几乎熄灭的火苗,又被重新点燃了,甚至比之前更加旺盛。他拥有的东西或许不多,但至少,他还有选择努力的权利,还有母亲未曾消逝的期望。

他几口吃完剩下的食物,仔细收拾好饭盒,重新站回冰冷的灶台前。他拿起那把沉重的切刀,这一次,他没有急于下刀,而是闭上眼睛,再次回想李宇杰的动作,感受他所说的“节奏”和“呼吸”,感受如何将力量从腰腹发出,顺畅地传递到手腕,再到指尖。

他不再去想张强刺耳的笑声,不再去忧虑郑老师紧锁的眉头,不再去恐惧那遥不可及的未来。他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这块纹理清晰的里脊肉,感受着刀的重量,感受着肌肉的细微变化,寻找着那种名为“控制”和“节奏”的感觉。

“笃、笃、笃……”

刀声再次在空旷的实训室里响起,依旧缓慢,依旧带着些许生涩,但这一次,那声音里少了之前的慌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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