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灵阵的淡金光网在雪原上流转,灵脉龙虚影的余威未散,空玄界的空间裂隙突然在石阵四周炸开——不是寻常的淡蓝色,而是泛着黑浊的暗紫色,像无数道撕裂的伤口,浊气与空间力交织,连寒风都变得锋利。
粗哑的声音从裂隙中传出,为首的空玄长老裹着深灰长袍,袖口爬满黑浊空间纹,手里扭曲的空间刃泛着冷光,刃身裂隙里竟能窥见浊厄界的黑岩。他身后数十名修士气息紊乱,半人半浊的躯体透着诡异,显然早被浊气侵蚀。
“玄夜,你果然被这小子骗了!”长老的空间刃指向凌玄,语气满是嘲讽,“当年伪造决议书,诱导你堕入浊厄的,就是我们!”
玄夜的黑浊灵气瞬间绷紧,浊厄骨镜悬浮掌心,镜身黑纹骤亮。凌玄掌心金红灵气如熔浆翻涌,护灵阵符文被染得发烫——一场裹挟着旧怨与三界危机的对峙,在雪原光网下,骤然拉开序幕。
灵墟界的晨雾,总裹着灵脉森林特有的淡金灵气。
凌玄蹲在灵脉树下,指尖轻贴树干。淡金的灵丝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绕着树干的纹路游走,像在与古树对话。
“玄儿,再凝神些。”母亲苏婉走过来,裙摆扫过地上的灵草,带起细碎的光粒。她的指尖也泛起淡金,轻轻点在凌玄的手背,“灵脉是活的,你要听它的声音,不是硬拉它的灵气。”
凌玄跟着母亲的指引,放缓呼吸。果然,树干里传来细微的“嗡鸣”,像老人的低语。淡金灵丝变得温顺,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流进丹田。
“娘,我什么时候能像爹一样,用灵脉术凝出剑呀?”凌玄抬头,眼里满是期待。父亲凌岳是凌氏护灵族的族长,最擅长“灵脉剑”,淡金的藤蔓缠成剑形,能劈开最坚硬的浊厄石。
苏婉笑了,摸了摸他的头:“等你能听懂整片森林的灵脉语,自然就能了。”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哨响。
是族里的警报哨!
凌玄还没反应过来,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粘稠的黑——像融化的沥青,从东边的天际蔓延过来,所过之处,灵脉树的叶子瞬间枯萎,淡金灵气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浊厄!”苏婉的脸色瞬间惨白,一把将凌玄拉到身后,指尖飞快结印,“护灵阵·起!”
淡绿色的光罩从她掌心炸开,罩住凌玄和周围的几棵灵脉树。可那黑色的浊气碰到光罩,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光罩上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婉儿!带玄儿去灵脉古墓!快!”
凌岳的声音从族祠方向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凌玄踮起脚,看到父亲提着淡金的灵脉剑,正与一群黑衣人厮杀。
那些黑衣人,皮肤爬满黑纹,像裂开的岩浆岩。他们手里的武器是黑色的骨矛,矛尖滴落的浊气,落在地上就烧出小坑。
是浊厄修士!
“爹!”凌玄想冲过去,却被苏婉死死按住。
“听话!灵脉古墓里有族里的至宝,你必须护住它!”苏婉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塞进凌玄的衣襟,“这是灵墟心核,是护灵族的根,绝不能落在浊厄手里!”
锦盒贴着凌玄的胸口,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揣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浊气里窜出,骨矛直刺苏婉的后背。
“小心!”凌岳嘶吼着,灵脉剑横扫,淡金藤蔓缠住骨矛,却被另一柄骨矛刺穿了肩膀。淡金的血珠滴落在地,瞬间被浊气吞噬。
苏婉回头,看到丈夫受伤,眼里瞬间蓄满泪水。她猛地推开凌玄:“往古墓跑!别回头!”
说完,她转身冲向那名浊厄修士,淡绿色的护灵阵全力爆发,竟将修士暂时困住。
“娘!”凌玄的眼泪掉了下来,却不敢停下脚步。他知道,母亲是在用命为他争取时间。
灵脉古墓在灵脉森林的最深处,藏在一座山壁后面。凌玄跌跌撞撞地跑着,耳边全是族人的惨叫和浊气的“滋滋”声。他看到平日里和蔼的张长老,被两名浊厄修士按住,浊气从他的七窍灌进去,身体瞬间干瘪;看到一起练灵脉术的小伙伴阿禾,被骨矛刺穿胸膛,手里还攥着给凌玄编的灵草手环。
恨意像火焰一样,在他的胸腔里燃烧。
终于,他跑到了山壁前。古墓的石门上刻着上古护灵纹,凌玄颤抖着伸出手,掌心的灵丝与纹路对接。石门“轰隆”一声,缓缓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石壁上的灵脉纹路,泛着微弱的淡金光。
他刚要进去,身后突然传来母亲的惨叫。
凌玄回头,看到苏婉被一名身材高大的浊厄修士捏住脖子,那修士的额头,有一道狰狞的黑纹,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是浊厄界的首领,玄夜!
“把灵墟心核交出来,我可以留她一命。”玄夜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的指尖泛着黑浊灵气,正一点点掐紧苏婉的脖子。
“不要!玄儿,别交!”苏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凌玄喊,“守住心核,守住灵脉……”
她的话还没说完,玄夜的指尖猛地发力。
“咔嚓”一声脆响。
苏婉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淡金的血,从她的嘴角溢出,落在地上,瞬间被浊气烧成黑灰。
“娘——!”
凌玄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胸腔里的锦盒突然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盒而出。淡金的灵气,从他的七窍、指尖疯狂涌出,周围的灵脉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剧烈地摇晃起来,淡金的灵丝从树干里抽出来,朝着凌玄的方向汇聚。
“这就是……灵墟心核的力量?”玄夜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不错,比我想象中更纯净。”
三名浊厄修士冲了上来,骨矛直刺凌玄的胸口。
凌玄没有躲。
淡金的灵气在他身前,凝成一道巨大的藤蔓,缠住骨矛,猛地一扯,将三名修士拉到身前。他伸出手,五指成爪,淡金灵气裹着他的拳头,狠狠砸在第一名修士的胸口。
“砰!”
那修士的灵核,在凌玄的拳下,瞬间碎裂。黑浊灵气从他的七窍喷涌而出,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另外两名修士愣了一下,随即怒吼着扑上来。
凌玄的眼神,冷得像冰。他侧身躲开骨矛,指尖的淡金灵气化作利刃,划过第二名修士的喉咙。第三名修士想跑,却被灵脉树的藤蔓缠住脚踝,凌玄瞬移到他身后(是心核觉醒带来的本能),一掌拍在他的后背。
又是一声脆响。
第三名修士的灵核,也碎了。
淡金的灵气,沾满了凌玄的双手。他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玄夜。
玄夜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看着凌玄周身缠绕的淡金藤蔓,看着周围疯狂汇聚的灵脉灵气,皱了皱眉:“有点意思。可惜,你还太弱。”
他抬起手,黑浊灵气在他掌心凝成一柄巨大的骨矛,矛尖泛着黑紫色的光,带着毁灭的气息,朝着凌玄刺来。
凌玄想躲,却发现身体里的灵气突然紊乱。心核的力量太强,他还无法完全掌控,刚才的爆发,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
骨矛越来越近,黑浊灵气的腥味,呛得他几乎窒息。
就在这时,一道淡蓝色的虚影,突然从凌玄胸口的锦盒里飘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上古护灵袍的老者虚影,头发和胡须都是淡蓝色的,手里握着一柄透明的灵脉杖。他轻轻一挥杖,淡蓝色的光罩挡住了骨矛的攻击。
“墨尘?你的残魂,竟然还在?”玄夜的脸色变了变,“看来,当年没彻底灭了你,是个错误。”
墨尘没有理会他,转身看向凌玄,声音温和却带着急切:“孩子,你撑不住了,我带你进古墓躲一躲。”
他的虚影一挥,淡蓝色的光裹住凌玄,朝着古墓内部飞去。
玄夜想追,却被墨尘留下的淡蓝光罩挡住。他看着凌玄消失在古墓深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穿透光罩,传进古墓:
“凌玄,记住我。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来取灵墟心核——它,终是我的。”
古墓深处,凌玄在淡蓝光的包裹下,慢慢失去意识。他最后看到的,是墨尘的虚影在石门后布下封印,石壁上的灵脉纹路,因为心核的力量,开始疯狂闪烁。
淡金的藤蔓,从他的周身长出,缠绕着他的身体,像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灵脉古墓的石柱,因为灵气的剧烈共鸣,开始“咔嚓”作响,细小的裂纹在石面上蔓延。
而凌玄胸口的锦盒,已经打开。一枚拳头大的淡金晶石,悬浮在他的胸口,散发着柔和却强大的光芒,映亮了整个墓室。
那是灵墟心核。
是护灵族的希望。
也是凌玄,未来守护三界的,唯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