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重逢林星晚踩着高跟鞋站在“云境”顶层旋转餐厅的露台上时,
雨丝正斜斜地织进暮色里。江风卷着水汽扑在她**的肩颈,带来初秋的凉意,
也吹散了宴会厅里过于馥郁的香槟气息。手机在晚宴手包里震动,
屏幕亮起的光映出她眼底的疲惫。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林总,盛华那边回复了,
明天上午十点的洽谈会照常进行。”她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回了个“好”。
转身时裙摆扫过栏杆,珍珠串成的肩链叮当作响,像极了七年前那个雪夜,
沈亦臻送她的那串风铃。宴会厅里觥筹交错,水晶灯的光芒碎在每个人的笑脸上。
林星晚刚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林总倒是好兴致,一个人躲在这里看雨。
”她握着杯柄的手指微微收紧,转过身时脸上已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沈亦臻就站在三步开外,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深邃依旧,
只是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沈总说笑了,
”林星晚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比起应酬,我更偏爱这里的风景。
”沈亦臻的视线落在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疤痕上,
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听说林总刚拿下了城西的地块,恭喜。”“同喜,
”林星晚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淡无波,“沈氏集团的新能源项目不也刚融资成功吗?
”七年时间,足够让曾经躲在他怀里哭的小姑娘,
变成如今能在商场上与他分庭抗礼的林星晚。也足够让当年意气风发的沈家大少,
变成如今执掌沈氏命脉的掌舵人。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沈亦臻顺手取过一杯威士忌,
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在喧闹的背景音里格外清晰:“下周的慈善晚宴,林总会去吗?
”“应该会。”林星晚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门口,“失陪了沈总,那边有位客户需要应酬。
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他轻轻攥住。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触感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星晚,”沈亦臻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七年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林星晚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
香槟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涟漪,她强装镇定:“沈总认错人了,我是林星晚。
”说完便提着裙摆快步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凌乱,像是在逃离什么。
直到钻进洗手间,她才扶着洗手台大口喘气,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
眼底的慌乱怎么也藏不住。冰凉的水泼在脸上,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手机又在震动,
这次是母亲打来的:“星晚,你什么时候回来?亦臻……他今天回老宅吃饭了。
”林星晚闭上眼,声音里带着疲惫:“妈,我今晚有应酬,晚点回去。”“星晚,
”母亲的声音在那头哽咽起来,“当年的事……”“妈,”林星晚打断她,语气坚定,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挂了电话,她对着镜子整理好妆容,重新扬起嘴角。
走出洗手间时,脸上已看不出丝毫异样,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女人只是幻觉。
晚宴进行到一半,林星晚正和合作方谈着下一季度的合作计划,
沈亦臻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视线里。他正和一位老者说话,
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恍惚间,还是那个会在图书馆帮她占座的少年。“林总?
”合作方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抱歉,”林星晚歉意地笑了笑,“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应酬,林星晚刚走到停车场,就看见沈亦臻靠在她的车边。雨已经停了,
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需要我送你吗?”他开口问道,
声音比在宴会厅里温和了许多。林星晚拿出车钥匙按下解锁键,车灯闪烁了两下:“不必了,
谢谢沈总。”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沈亦臻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挣脱。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星晚,下周的慈善晚宴,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林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坐进车里关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发动车子时,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沈亦臻还站在原地,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直到车子汇入车流,
她才敢松了口气,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七年前的那个雪夜,也是这样的雪松味。
他把她护在怀里,任由失控的卡车撞过来,自己却伤得很重。她在医院守了他三天三夜,
等来的却是他母亲拿着支票让她离开的场景。“林家现在的情况,配不上我们沈家。
”沈母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里。那时沈氏集团正处在危机时刻,
沈亦臻的父亲卧病在床,公司里人心惶惶。她看着那张写着巨额数字的支票,
忽然觉得无比讽刺。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从此杳无音信。车子驶过跨江大桥时,
林星晚打开车窗,晚风吹进来,带着江水的潮气。她看着窗外掠过的万家灯火,
忽然想起沈亦臻曾说过,等他接手公司,就在江边买一套房子,
让她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夜景。只是后来,他们都没能等到那一天。
第二章慈善晚宴慈善晚宴在周末举行,地点选在市中心的艺术中心。林星晚到的时候,
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衣香鬓影,笑语盈盈。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
衬得肌肤胜雪,颈间戴着一条蓝宝石项链,是她去年在拍卖会上拍下的,
据说曾经属于一位欧洲公主。刚走进宴会厅,就有人迎了上来。是秦氏集团的千金秦雨柔,
穿着粉色的礼服,像个娇俏的洋娃娃。“星晚,你可算来了,”秦雨柔挽住她的胳膊,
语气亲昵,“我还以为你要迟到呢。”“路上有点堵车,”林星晚笑了笑,“你怎么一个人?
秦总呢?”“我爸在那边跟人谈事呢,”秦雨柔朝不远处努了努嘴,“对了,
你看到沈亦臻了吗?他刚才还在找你呢。”林星晚的心猛地一跳,
面上却不动声色:“没看到,怎么了?”“没什么,”秦雨柔眨了眨眼,
“就是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林星晚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
就听到司仪宣布晚宴开始。众人纷纷走向宴会厅中央的舞池,
沈亦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林总,赏脸跳支舞吗?”他微微弯腰,伸出手,
姿态优雅。周围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过来,带着好奇和探究。林星晚看着他伸出的手,
指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犹豫了片刻,
还是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他的掌心温热,握住她的手时,力道刚刚好。音乐响起,
是一支舒缓的华尔兹。沈亦臻带着她在舞池里旋转,动作流畅而默契,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你的舞技还是这么好,”林星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轻声说。“你的也没退步,
”沈亦臻低头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跳舞吗?在大学的舞会上。
”林星晚当然记得。那天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紧张得差点踩到他的脚,
是他一直耐心地引导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记得,”她轻声说,“那时候你还笑话我。
”“我没有笑话你,”沈亦臻的语气认真起来,“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林星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酸,有些软。她别过头,
看向舞池周围的人群,试图转移注意力。“星晚,”沈亦臻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我们能谈谈吗?”林星晚的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向他:“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有,
”沈亦臻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七年前的事,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林星晚打断他,语气冷淡,“我们现在只是商业伙伴。
”音乐恰好结束,林星晚松开他的手,转身就要离开。沈亦臻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星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林星晚用力挣开他的手,
没有回头。她快步走出舞池,来到露台。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也吹散了她眼底的湿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明明已经过去了七年,明明她已经告诉自己要放下了。
可再见到沈亦臻,她才发现,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感情,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一个人在这里吹风?”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星晚转过身,看到顾言之站在那里,
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温文尔雅。“顾医生,”林星晚笑了笑,“你也来了。
”顾言之是她的私人医生,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们是在一次公益活动上认识的,
顾言之温和的性格和专业的态度,让林星晚很是信任。“嗯,陪我母亲来的,
”顾言之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刚跳舞跳累了吧?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林星晚接过牛奶,心里暖暖的:“谢谢你,言之。”“跟我还客气什么,”顾言之笑了笑,
“刚才在舞池里,我都看到了。”林星晚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都看到了?”“嗯,
”顾言之点点头,“星晚,你还爱着他,对吗?”林星晚沉默了片刻,
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如果你还爱着他,就不要轻易放弃,”顾言之看着她,
语气真诚,“有些机会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林星晚看着远处的灯火,心里乱乱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该原谅沈亦臻,重新开始,还是该彻底放下过去,寻找新的生活?
就在这时,宴会厅里传来一阵骚动。林星晚和顾言之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他们走进宴会厅,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正指着秦雨柔,大声嚷嚷着什么。“秦雨柔,
你这个**!你凭什么抢我的男人!”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秦雨柔吓得脸色苍白,
躲在秦总身后瑟瑟发抖。秦总皱着眉头,一脸怒容:“你是谁?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我是谁?我是张恒的女朋友!”女人激动地说,“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他,
他怎么会跟我分手!”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对着秦雨柔和那个女人指指点点。
林星晚皱了皱眉头,走上前:“这位**,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不要在这里影响大家。
”那个女人看了林星晚一眼,不屑地说:“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我是这里的主办方之一,”林星晚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如果你再不离开,
我就叫保安了。”那个女人似乎被林星晚的气势吓到了,愣了愣,
然后狠狠地瞪了秦雨柔一眼,转身跑了出去。秦雨柔扑进秦总的怀里,哭了起来。
秦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同时感激地看了林星晚一眼:“谢谢你,星晚。”“不客气,
秦总,”林星晚笑了笑,“只是一点小事。”沈亦臻也走了过来,看着林星晚,
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赏:“你处理得很好。”林星晚没有理他,转身对秦雨柔说:“雨柔,
没事了,别哭了。”秦雨柔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晚宴因为这场小插曲,气氛有些尴尬。
林星晚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和秦总、秦雨柔道了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
沈亦臻追了上来:“星晚,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林星晚说,“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有话想跟你说,”沈亦臻的语气很坚定,“关于七年前的事。”林星晚犹豫了片刻,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第三章七年前的真相车子在夜色中行驶,车厢里一片寂静,
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林星晚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五味杂陈。
沈亦臻忽然开口:“七年前,我母亲找过你,对吗?”林星晚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算是默认了。“她跟你说了什么?”沈亦臻问。林星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她说,
林家现在的情况,配不上沈家。她说,你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来帮助你稳定沈氏集团的局面。她还递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你。
”沈亦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母亲说的不是真的。那时候沈氏集团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联姻来解决。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有变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星晚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沈亦臻的语气里充满了愧疚,“等我找到你的时候,
你已经离开了。我去了你家,你父母说你出国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也联系不上你。
这七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林星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很痛。她一直以为,
是沈亦臻放弃了她,是他选择了家族利益,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问。“我以为你还在生气,不敢找你,”沈亦臻说,
“直到在云境餐厅再次见到你,我才知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林星晚看着沈亦臻,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和愧疚,让她无法怀疑。可七年来的委屈和痛苦,
不是一句解释就能抹平的。“沈亦臻,”她轻声说,“七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
我们……回不去了。”“为什么回不去?”沈亦臻激动地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我一直在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不好?让我弥补你,让我好好爱你。”林星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别过头,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车子停在了林星晚家楼下。林星晚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沈亦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星晚,不要走,再给我一次机会。”林星晚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她想原谅他,想回到过去,可心里的坎却怎么也过不去。“我需要时间,
”她说,“让我好好想想。”沈亦臻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无论多久,我都等你。”林星晚推开车门,下了车。她没有回头,快步走进了楼道。回到家,
林星晚脱下高跟鞋,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一片茫然。手机响了,
是顾言之打来的。“星晚,你到家了吗?”顾言之的声音温柔。“嗯,刚到家,”林星晚说,
“谢谢你关心。”“没事就好,”顾言之说,“今天的事,别往心里去。
如果有什么想不开的,随时可以找我。”“谢谢你,言之,”林星晚的心里暖暖的,
“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林星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沈亦臻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她知道,
他还在等。她叹了口气,拉上窗帘,走进了浴室。热水淋在身上,
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她想起了七年前和沈亦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
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中闪过。那时候,他们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一起在操场跑步,
一起在校园里散步。他会在她生病的时候,逃课去给她买药;会在她难过的时候,抱着她,
安慰她;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准备惊喜。那些日子,简单而快乐。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们都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少女,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心里都留下了伤痕。
第四章裂痕与试探林星晚裹着浴巾出来时,手机屏幕还亮着。
顾言之发来消息问她是否需要醒酒汤的配方,她回了句“已经喝了牛奶”,指尖划过屏幕,
终究没点开沈亦臻的对话框。窗外的车还没走。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走到客厅落地窗旁,撩开厚重窗帘一角。沈亦臻坐在驾驶座上,侧脸对着她的方向,
指间的烟明灭不定,烟雾在昏暗的车厢里缭绕成模糊的轮廓。七年前他从不抽烟。
那时候他总说烟草味会熏坏她的鼻炎,每次遇到有人在旁边抽烟,
都会下意识地把她护在身后。林星晚猛地拉上窗帘,心脏像是被烟蒂烫了下,泛起细密的疼。
第二天清晨被门铃吵醒时,她顶着一身疲惫去开门,以为是送早餐的阿姨,
却见沈亦臻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睡好,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红血丝,却还是努力挤出温和的笑意:“猜你没吃早餐。
”保温桶里是小米粥和蒸饺,都是她从前爱吃的。林星晚盯着蒸腾的热气,
忽然想起大三那年她急性肠胃炎住院,他也是这样每天提着保温桶来,笨拙地学着熬粥,
粥里偶尔还会混着没搅开的面疙瘩。“沈总不必如此。”她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尽量平淡,
“我们现在的关系,这样不合适。”沈亦臻把餐具摆到餐桌上,
闻言动作顿了顿:“在你心里,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商业伙伴。
”林星晚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避开他的目光。“星晚,”他忽然抓住她拿杯子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骨瓷杯壁渗进来,“七年里我找过你三次。第一次去伦敦,
你刚搬走;第二次去纽约,你助理说你在闭关筹备项目;第三次去新加坡,
他们说你已经回国了。”他的声音很低,
带着某种压抑的委屈:“我知道当年是我没保护好你,但你能不能……别把我彻底推开?
”林星晚的手指在杯沿蜷缩起来。她其实知道他找过她。在伦敦时,
房东老太太曾说有个中国男人来打听她,留着干净的短发,
说话很有礼貌;在纽约加班到深夜,
总觉得停车场里那辆黑色轿车很眼熟;回国接手家族企业的第一年,某次酒会结束,
司机说后面一直跟着辆宾利,直到她进了小区才离开。只是那时候她像只受惊的刺猬,
把所有靠近都当成伤害。“我需要处理城西的项目。”她抽回手,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粥我会吃,谢谢。”走到玄关换鞋时,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下午盛华的洽谈会,我会亲自去。”林星晚的动作顿住了。
城西地块的后续开发需要和盛华合作,她昨天让助理对接时,对方还说负责人是副总。
“不必麻烦沈总。”她拉开门,晨光涌进来,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不麻烦。
”沈亦臻的声音在晨光里变得有些飘忽,“我只是想……多些机会和你待在一起。
”洽谈会比预想中顺利。沈亦臻显然做足了准备,
连盛华那边临时提出的附加条款都应对得游刃有余。林星晚坐在他身边,
看着他条理清晰地分析数据,偶尔抬眸和她交换眼神,那种默契仿佛从未被时间隔断。
中场休息时,秦雨柔突然闯进来,眼眶红红的:“星晚,你能不能帮帮我?
”林星晚皱眉:“怎么了?”“昨天那个女人……她把我和张恒的照片发到网上了。
”秦雨柔声音发颤,“现在公司的股票都在跌,我爸快气晕过去了。”沈亦臻端着咖啡回来,
闻言看了眼秦雨柔手机上的新闻,标题刺眼——《秦氏千金插足他人感情,深夜密会男友》。
照片拍得很模糊,但能看清秦雨柔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胳膊走进酒店。“这个张恒是谁?
”林星晚问。“是……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只是喝了杯咖啡。”秦雨柔急得快哭了,
“他有女朋友我根本不知道!”沈亦臻放下咖啡杯,
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张恒是盛华市场部的经理,上周刚提交了离职申请。
他女朋友是公关部的实习生,昨天闹完事就没来上班。”他抬眸看向林星晚,
眼神锐利:“这不是意外。有人故意想搅黄我们和秦氏的合作。”林星晚心头一凛。
秦氏是城西项目的重要合作方,一旦他们出事,整个项目都会受影响。
而能同时调动盛华内部员工和媒体资源的人……“是沈明宇?”她脱口而出。
沈亦臻的脸色沉了沉。沈明宇是他二叔家的儿子,一直对沈氏的继承权虎视眈眈,
七年前沈家动荡时,他就曾联合外部势力试图夺权。“我会处理。”沈亦臻的声音冷了几分,
“你先陪雨柔回去安抚秦总,这里交给我。”送走秦雨柔后,林星晚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沈亦臻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倒影里,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递来一份文件:“这是沈明宇挪用公款的证据,我查了三年。
”文件袋里的照片和转账记录清晰得刺眼。林星晚翻到最后一页,
看到七年前沈氏资金链断裂时,有笔匿名捐款恰好填补了缺口,汇款账户的开户人地址,
是她母亲的旧居。“这笔钱……”她猛地抬头。“是你母亲匿名捐的。”沈亦臻看着她,
眼底情绪复杂,“我去年才查到。那时候我才明白,
你家根本不是像我母亲说的那样‘家道中落’,你父亲投资失败后,
是你母亲悄悄变卖了首饰和房产,一边帮衬沈家,一边供你出国读书。
”林星晚的手指抖得厉害。她一直以为家里那段时间只是暂时拮据,母亲总说“钱够用”,
她从未想过背后竟是这样。难怪那年冬天母亲总说关节疼,
却不肯去医院检查;难怪她出国时行李箱里塞满了旧衣服,母亲却说“国外买衣服贵”。
“我妈……”她喉咙发紧,说不出完整的话。沈亦臻轻轻握住她的肩膀,
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阿姨上周来公司找过我,她说你总把事情憋在心里,
让我多让着你点。”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声音放得更柔:“星晚,
我们之间隔着的从来不是门当户对,是我过去的怯懦和你的固执。现在我们都长大了,
能不能试着……把那些年错过的,一点点补回来?
”第五章旧伤与新机林星晚最终还是没回答沈亦臻的问题。但那天下午,
她默许了他送自己回公司,默许了他把她没喝完的半杯咖啡喝完,
甚至在他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落叶时,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这些细微的变化,
被顾言之看在眼里。周五晚上的慈善拍卖会上,顾言之作为特邀嘉宾出席,
刚结束关于罕见病救助的发言,就看到林星晚和沈亦臻站在拍品展示区前。
沈亦臻正低头跟她说着什么,她微微偏着头,嘴角带着极淡的笑意,那是他认识她三年来,
从未见过的柔和。“在看什么?”顾言之走过去,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展柜里是一条月光石项链,造型是小小的风铃。林星晚的笑容淡了些:“没什么,随便看看。
”“这项链挺适合你的。”顾言之笑着说,“月光石能安神,适合你这种经常失眠的人。
”沈亦臻的视线落在林星晚眼下的淡青色上,不动声色地记在了心里。拍卖开始后,
月光石项链的竞争异常激烈。沈明宇坐在前排,每次都在沈亦臻出价后立刻加价,
语气带着挑衅:“堂哥这么喜欢,不如让给我?”沈亦臻没理他,只是在价格加到五十万时,
平静地举起了号牌:“一百万。”全场哗然。这条项链的估价不过二十万,
这个价格显然远超预期。沈明宇的脸色变了变,最终悻悻地放下了手。锤音落下时,
沈亦臻拿起项链走到林星晚面前,打开丝绒盒子:“送你。”林星晚愣住了。
月光石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蓝光,像极了七年前那个雪夜,他送她的风铃在路灯下的光泽。
“太贵重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不贵重。”沈亦臻执起她的手,把项链放进她掌心,
“对我来说,值得。”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酥麻的痒。
林星晚握着项链,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跳乱了节拍。拍卖会结束后,
顾言之送林星晚回家。车子驶过滨江大道时,他忽然开口:“星晚,你其实早就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