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同时被绑架,绑匪让我们二选一。妈妈哭着选了妹妹:「你姐比你强壮,
她能活下来。」我被卖进深山,被迫和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结婚」。为了活下去,
我用村里唯一能上网的手机开启了户外直播。没想到,第一个打赏百万的榜一大哥,
竟然是我妹妹的账号。她在弹幕里说:「姐姐,给大家表演一个在泥里打滚吧,我想看。」
全网都在骂她恶毒,只有我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给我指明逃跑的路线。
01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和霉味。
我和妹妹林溪的手被粗糙的麻绳反绑着,嘴里塞着浸满不明液体的破布,
那股酸臭味直冲天灵盖,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腐烂的沼泽。绑匪的烟头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火星子偶尔溅落,烫得我一哆嗦。「选一个。」为首的刀疤脸男人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另一个,我们带走处理掉。」电话那头,是我妈。
听筒里传来她压抑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哭声,每一个音节都像一把钝刀,
在我心上来回切割。时间仿佛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能感觉到林溪在我身边剧烈地颤抖。她比我小五分钟,从小体弱多病,
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我拼命地摇头,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试图告诉妈妈,选我,让我去换林溪。我比她高,比她壮,
我更能扛。漫长的、几乎要将人灵魂碾碎的沉默后,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决绝。「我选……我选林溪。」「你姐比你强壮,她能活下来。」
轰——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气味都在一瞬间离我远去。
世界变成了一片无声的、冰冷的真空。我看着刀疤脸男人挂断电话,
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残忍的笑容。他身边的同伙走过来,粗暴地解开了林溪身上的绳子。
林溪被推搡着下车,她回头看我,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不解,
还有一丝我当时无法读懂的、深不见底的哀恸。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面包车再次启动,这一次,车厢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不知道车开了多久,胃里翻江倒海,意识在颠簸中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等车停下时,
刺眼的阳光让我几乎睁不开眼。我被拽下车,脚下是松软的黄泥路。
空气里裹挟着泥土的腥气、牲畜的粪便味和植物腐烂的气息,黏腻地糊在我的皮肤上。
这里是山,连绵不绝的、望不到尽头的深山。「这就是给你找的婆家。」绑匪拍了拍我的脸,
力道不轻,带着侮辱性,「老实点,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佝偻的男人搓着手上前,他大约四十多岁,眼珠浑浊,
咧嘴笑时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他身上那股劣质烟草和长年不洗澡的汗臭味,
比车里的霉味更让我窒息。他从兜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沾着油污的钞票递给绑匪,
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刚买回家的牲口。绑匪数完钱,满意地驱车离开,
扬起的尘土呛得我剧烈咳嗽。那个男人,我的「丈夫」,王老贵,走过来,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像一把铁钳,掌心的老茧磨得我生疼。「回家了,婆娘。」
我被他拖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这个陌生的、散发着贫穷与绝望气息的村庄。
村民们从低矮的土坯房里探出头,用麻木又带着几分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
那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审视货物的漠然。王老贵的家在村子最里头,
两间摇摇欲坠的土房,院子里一股刺鼻的鸡屎味。他把我推进其中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
反手就将门用一把巨大的铜锁「咔哒」一声锁上。那声音,是我地狱生活的开端。
(**在冰冷的土墙上,浑身发抖。妈妈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你姐比你强壮,
她能活下来。」强壮,所以活该被牺牲吗?我的心被这句话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02被锁在屋子里的前三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
王老贵每天会从门板下方的小洞里塞进来一碗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糊状物,
和一碗泛黄的浑水。碗沿上沾着陈年油垢,散发着一股馊味。我碰都没碰。我用绝食来**,
幻想着他会因为怕我死掉而放了我。但我高估了人性,也低估了这里的野蛮。第三天晚上,
门被打开了。王老贵带着一身酒气闯进来,看到地上原封不动的碗,
他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凶光。「贱骨头,还敢跟老子耍横!」他一脚踹翻了那碗糊糊,
黏稠的液体溅了我一身。紧接着,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辣地疼,
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我被打得摔在地上,头撞在坚硬的土炕边沿,
眼前一阵发黑。「不吃饭是吧?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他狞笑着,
从墙角抄起一根捆柴用的粗麻绳。那一夜,我经历了毕生难忘的噩梦。他的殴打,他的侵犯,
将我作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彻底碾碎。我不再反抗,因为我知道,在这里,
我的命比一只鸡贵不了多少。我开始吃饭,开始干活。白天,王老贵会解开我脚上的锁链,
让我跟着村里的女人一起去山里砍柴、挖野菜,或者在村口那片贫瘠的土地上种玉米。
他会像监工一样跟在不远处,只要我动作慢一点,或者和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他的咒骂和拳脚就会立刻跟上来。村里的女人们大多和我一样,是买来的。
她们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早已被这大山吸干了灵魂。偶尔,我会从她们的窃窃私语中,
听到一些逃跑失败者的下场。被打断腿,锁在猪圈里,或者「意外」失足掉下山崖。
求生的本能让我变得顺从,但心底那簇名为「逃出去」的火苗,却从未熄灭。
我默默记下每一条山路,每一个可以藏身的岩洞,每一处水源。机会,
在两个月后一个闷热的下午出现了。村长家为了庆祝孙子考上镇上的中学,大摆宴席。
村里唯一的男人几乎都喝得酩酊大醉。王老贵更是醉得不省人事,被几个村民抬回了家,
倒在炕上鼾声如雷。我听着他震天的鼾声,心脏狂跳。我记得,
村长那部能上网的智能手机经常就放在他家堂屋的桌上充电。那是村里唯一一部好手机,
也是我连接外界的唯一希望。我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溜出院子。村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几声犬吠。我像一只壁虎,贴着墙根,一路摸到村长家。堂屋的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村长老婆看电视的声音。我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屋里的电视声突然停了,传来村长老婆骂骂咧咧的声音,
好像是电视信号不好。接着是她走去后院摆弄天线的脚步声。就是现在!
我一个闪身溜进堂屋,桌上,那部黑色的手机正在充电,屏幕幽幽地亮着。我一把抓起手机,
拔掉充电线,像揣着一个滚烫的烙铁,发疯似的往村后的山上跑去。我不敢停,
肺部像要炸开,双腿灌了铅一样沉重。我只有一个念头:求救。
我跑到一处我早就观察好的、地势较高的山崖边。这里的风很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我颤抖着手打开手机,信号只有一格,时断时续。我不能直接报警,他们肯定会搜山,
我跑不掉。我需要一种更隐蔽的方式,一种能持续传递我位置信息,
又不会立刻引起他们警觉的方式。一个念头闪过。直播。
我打开一个我以前常用的短视频APP,用手机号快速注册了一个新账号。
我把直播间的名字设置成——「挑战野外生存」。我把手机用藤蔓固定在一棵树上,
调整好角度,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落魄的户外主播。然后,我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开始直播」
按钮。(那一刻,我手心里的汗把手机后壳都浸湿了。我不知道这能不能成功,我只知道,
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悬崖边上的稻草。)03直播画面闪烁了几下,终于稳定下来。
屏幕上,是一个我几乎认不出的自己。头发枯黄,像一蓬乱草。脸颊凹陷,颧骨高耸,
皮肤被山风和日头摧残得黝黑粗糙。那件从家里穿来的连衣裙早已被磨得破破烂烂,
上面沾满了泥点和不知名的草汁。我对着镜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家好,
我叫……小野,今天开始挑战在野外生存。」我不敢用真名,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沙哑。
直播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系统自带的欢迎语在滚动。山里的信号太差了,画面卡顿得厉害。
我绝望地想,或许根本不会有人看到。**着树干坐下,抱着膝盖,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
也许,我注定要烂死在这里。就在我快要放弃,准备关掉直播的时候,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提示。「『溪溪公主』进入了直播间。」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溪溪公主。这是林溪的账号。她最喜欢粉色和一切与公主有关的东西,这个ID,
她从中学一直用到现在。是她!她看到我了!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委屈瞬间冲垮了我。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模糊了视线。妹妹……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该说什么?告诉她我被卖了,我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告诉她我恨妈妈的选择吗?不,
不能说。我不知道绑匪有没有被抓住,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在看我的直播。
我不能暴露任何信息,不能把她也拖下水。我只能死死咬住嘴唇,
把所有的呼救和哭喊全部咽回肚子里。直播间里,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个零星的观众。
他们看着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发出了几条好奇的弹幕。「主播这是在哪儿啊?玩真的?」
「看着不像演的,这姐们儿有点惨。」紧接着,一道金光闪过,屏幕上炸开一个绚丽的动画。
「『溪溪公主』送出火箭x10!」一个火箭就是一千块,十个就是一万。
直播间里瞬间被点燃了。「**!一来就刷一万,富婆啊!」「榜一大哥出现了!」
我愣住了,死死地盯着那个ID。林溪……她这是在做什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一条加粗的、金光闪闪的弹幕出现在屏幕正中央,是榜一的特权发言。来自「溪溪公主」。
「姐姐,给大家表演一个在泥里打滚吧,我想看。」那一行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刚刚燃起希望的心脏。什么?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我用手背胡乱抹掉眼泪,
凑近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表演……在泥里打滚?她叫我姐姐。她认出我了。
可她没有问我好不好,没有说她会来救我。她让我在所有人的面前,像个小丑一样,
在泥里打滚。直播间的观众也炸了。「???我没看错吧?这是什么恶趣味?」
「这ID叫溪溪公主,还叫主播姐姐,是亲妹妹?」「我去,这是什么恶毒妹妹啊!
看亲姐受苦,还打赏让她表演?」「太恶心了,消费亲人的苦难,博眼球吗?」
「取关了取关了,毁三观。」辱骂和指责的弹幕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屏幕淹没。
可那些话,没有一句比林溪那句话更伤人。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
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原来,你也放弃我了。和妈妈一样。你们都觉得我「强壮」,
所以无论我遭遇什么,都是活该,甚至……可以成为你们取乐的玩物。
巨大的悲恸和绝望攫住了我,我甚至感觉不到脸颊上冰冷的泪水。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闪亮的ID,仿佛能看到屏幕那头,林溪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
带着轻蔑又残忍的笑容。我的世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04「发什么呆!
还不快谢谢**妹!」身后突然传来王老贵粗嘎的吼声。我吓得魂飞魄散,
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赤着上身,满脸通红地站在我身后,
眼神贪婪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打赏金额。「你个赔钱货,总算有点用了!」他一把抢过手机,
看到那一万块的打赏,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在了一起,「**妹让你滚,你就滚!快点!」
他以为林溪是在羞辱我,是在帮他「管教」我。我看着他那副丑陋的嘴脸,
又看看屏幕上那条刺眼的弹幕,心如死灰。滚吧。反正我的尊严,早在两个月前那个夜晚,
就已经被碾碎了。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站起身,
走到旁边一处因为前几天下雨而形成的泥潭边。泥水浑浊,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腥臭,
几只绿头苍蝇在上面盘旋。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冰冷黏腻的泥浆瞬间包裹了我,糊住了我的眼睛、鼻子、嘴巴。
那股恶臭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让我几欲作呕。我按照她的「指令」,在泥里翻滚着,
像一条濒死的鱼。王老贵在一旁哈哈大笑,还拿起手机,把镜头对准我,
兴奋地喊着:「谢谢妹妹!谢谢老板!大家看,滚得好不好!」直播间里,骂声已经沸腾。
「畜生!这男的是谁?他妈的!」「报警!快报警!这绝对是拐卖!」「妹妹恶毒,
这个男的更不是人!」屏幕上,礼物特效再次炸开。「『溪溪公主』送出城堡x1!」
城堡,价值三万块。紧接着,是她第二条弹幕。「滚得不错,赏你的。现在,
去那边的瀑布里洗个脸,我想看素颜。」她说的瀑布,在山的另一侧,
离这里有一段不近的距离。王老贵看到钱,眼睛都红了,一把将我从泥潭里拽起来,
推搡着我:「听见没!快去!洗干净点!」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他驱赶着,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条瀑布。山路崎岖,我满身泥污,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我不知道林溪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我从小比她健康,比她更得亲戚喜欢吗?
还是她恨我,恨我让她陷入了那种二选一的绝境?我心如刀绞,想不明白。但我还是照做了。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方式。只要直播还开着,只要她还在,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哪怕这生机,需要用我全部的尊严去换。瀑布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水流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砸在下方的水潭里,溅起漫天水雾。阳光穿过水雾,
折射出淡淡的彩虹。很美,却也冷得刺骨。王老贵在岸边举着手机,催促道:「快下去!
别磨蹭!」我脱掉早已湿透的、沉重的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衬,
一步步走进冰冷的水潭。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我冷得牙关都在打颤。
我走到瀑布下面,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泥污被冲走,
但那股寒意却仿佛要渗进我的骨髓。我抬起头,迎着水流,用力地搓洗着我的脸。我想,
林溪,你看清楚。看清楚你姐姐现在的样子。你满意了吗?(就在我胡乱地抹着脸时,
我的手突然触到了瀑布后面坚硬的岩壁。等等……岩壁上,好像有一个凹陷。
我顺着凹陷摸索,那是一个洞口!一个被瀑布水帘完美遮挡住的山洞!)我的心,
在冰冷的水流中,狂跳起来。05那个山洞的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绝望的思绪。
巧合吗?林溪让我滚的那个泥潭,位置隐蔽,恰好是村里人上山的视觉死角。现在,
她让我洗脸的这个瀑布,后面又藏着一个可以容身的山洞。这……真的是巧合吗?
我不敢深想,怕那只是我绝望中产生的幻觉。我装作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不动声色地退出了瀑布的范围。王老贵见我洗干净了脸,又在直播间里吆喝了一阵,
讨要打赏。但「溪溪公主」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刷礼物。王老贵有些失望,
骂骂咧咧地把我押回了家。从那天起,我的直播「事业」算是正式开始了。
王老贵尝到了甜头,每天都逼着我开播。他不再让我去干那些重活,
而是把我当成了他的摇钱树。而林溪,我的「溪溪公主」,
也成了我直播间里最忠实的观众和最大的金主。她每天都会上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