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无归期》谢俞凌柳俊元全章节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07-07 10:5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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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雪中情劫那年燕京的雪格外大,纷纷扬扬,像是要把整座城池都埋进一片无瑕的纯白里。

我是姜妍曦,丞相府捧在手心的嫡女,千娇百宠堆砌着长大。可我心里,

只装得下一个人——那个永远带着一身凛冽锐气,像柄出鞘寒刀的谢小将军,谢俞凌。

阿娘曾倚着暖阁的窗,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不解地问我:“阿曦,

那谢小将军究竟有哪点好?值得你这般牵肠挂肚?”我望着窗外白茫茫一片,只是笑,

没有回答。他哪里都好。他策马掠过朱雀长街时扬起的发梢,

他校场上挽弓如月时绷紧的下颌线,甚至是他被我在宫宴上悄悄踩了一脚后,

那副想发火又强忍着的别扭神情,都好。雪停后的第二日,我缠着他带我出城踏雪。

京郊的官道覆着厚厚的积雪,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马蹄踏碎积雪的咯吱声格外清晰。

他骑在高大的黑马上,玄色大氅衬得眉目愈发英挺,嘴里却说着气死人的话:“姜大**,

你这身娇体贵的,待会儿可别喊累要我背你下山。”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雪后的宁静,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路旁枯败的密林里扑出,

雪亮的刀锋直指谢俞凌!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我根本来不及思考。

我只看到他因惊愕而骤然收缩的瞳孔,看到为首刺客那柄淬了幽蓝寒光的匕首,

正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刺向他毫无防备的后心。“小心!”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

我几乎是撞开了他。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冲击力狠狠撞在我的右肩胛骨下方,

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炸开,紧接着才是迟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视野天旋地转,

我重重摔在冰冷的雪地里,刺目的红在身下洁白的雪地上迅速洇开,像一朵绝望绽放的花。

“姜妍曦!”惊怒交加的吼声如同受伤的野兽。我意识模糊,

只感觉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死死抱住,

那怀抱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青松与铁锈混合的气息,却又前所未有地颤抖着。

“你给我起来!听见没有?我不准你死!我还没娶你呢!”他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滚烫的液体一滴滴砸在我冰凉的脸上,分不清是血水还是别的什么。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谢俞凌,褪去了所有的桀骜与坚硬,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和绝望。原来,

他也会怕。2生死相守援军的马蹄声如雷般由远及近。彻底陷入黑暗前,

最后的感觉是他将我死死按在胸前的心跳,擂鼓一样,又快又重,

震得我残留的意识嗡嗡作响。再醒来,已是数日之后。雕花的床顶,熟悉的熏香,

是丞相府我的闺房。喉咙干得像要裂开,稍一动弹,

右肩下那被层层包裹的伤口便传来钻心的锐痛,提醒着我昏迷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您终于醒了!”贴身侍女青雨的声音带着哭腔的惊喜。我艰难地转动眼珠,

床边伏着一个身影。玄色的衣袍皱巴巴的,头发也散乱地垂落几缕,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下巴冒出了短短的胡茬,整个人憔悴得脱了形。是谢俞凌。他就那样趴伏在我床边,

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我没有受伤的左手,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锁着,

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青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心疼:“**,您昏睡的这几天,

谢小将军一步都没离开过,水米不沾牙,就这样守着,

谁也劝不走……”似乎是我的注视惊动了他,那紧锁的眉头微微一动,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总是盛满锐利光芒的凤眸,此刻布满了血丝,

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让我心惊——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是尚未散尽的恐惧,

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四目相对,劫后余生的恍惚感还未散去,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一个念头莫名地冒了出来,带着点虚弱的促狭:“谢小将军,”我扯了扯嘴角,

声音沙哑得厉害,“这样看着我……难不成是暗恋本姑娘?”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谢俞凌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更不经逗。果然,他嘴角缓缓勾起,

那弧度带着点熟悉的戏谑,却又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他倾身靠近,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清晰:“哦?姜大**怎么知道……我就是喜欢你?

”轰!一股热浪瞬间从脖子根直冲头顶,脸颊烫得吓人。我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用没受伤的左臂使劲推他:“你……你出去!

”他被我推得踉跄了一下,却没有生气,只是站在门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沉甸甸的,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自那日之后,

谢俞凌便如同人间蒸发。爹爹说,北境匈奴异动,军情紧急,他领了差事,一头扎进军营,

忙得脚不沾地。人虽不在,丞相府却日日能收到他的东西。有时是城外猎得的最鲜嫩的鹿肉,

有时是几篾筐饱满多汁的岭南鲜果,还有一次,竟是一匣子京城时兴的珠花首饰,

也不知这不通庶务的武夫是怎么选来的。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枚淬毒的匕首留下的,不止是肩胛骨下那个狰狞的伤疤。

阴雨天,骨头缝里会渗出针扎似的酸痛;稍微受点凉,咳嗽便止不住,

仿佛要把肺腑都咳出来;精力也大不如前,常常倚在窗边看书,看着看着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3江南离愁这隐秘的变化,我瞒着所有人。爹娘已经够操心了,

至于谢俞凌……他在为国征战,我不能让他分心。这份隐忧,

在次年冬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后,再也藏不住了。庭院里积雪盈尺,

堂弟姜恒拉着我打雪仗。雪球飞来,我笑着闪躲,刚跑出几步,

一阵剧烈的眩晕毫无征兆地袭来,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

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已在自己温暖的床榻上。

娘亲坐在床边,眼圈通红,泪水无声地滑落,爹爹背着手站在窗边,背影沉重如山。

“阿曦……”娘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颤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若不是今日这一遭,

你是不是打算瞒爹娘一辈子?”她眼中是洞悉一切的心痛。我心头一紧,

强扯出一个笑容:“阿娘,您看,我这不是没事么……”“没事?”爹爹猛地转过身,

素来沉稳的声音里压抑着雷霆般的怒火和深不见底的忧虑,“太医说了,寒气入髓,

伤了根本!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怎么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京城的冬天太冷,你的身子受不住。

爹爹在江南给你寻了一处清净院子,你去那里好好养着,等开春天暖了再回来。”离别那日,

天空阴沉得如同泼墨。丞相府门口,娘亲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爹爹紧紧握着我的手,

虎目含泪,喉结不住地滚动,最终也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阿曦,保重身体,

爹娘等你回家。”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仿佛碾在心上。我掀起车帘回望,风雪中,

爹娘相互搀扶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那刻骨的离愁几乎将我淹没。

直到马车驶入江南地界,那温润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杨柳拂堤,烟波浩渺,

才稍稍驱散了心头的阴霾。江南水乡的宁静,像一剂温和的药,

暂时抚平了身体的伤痛和离家的愁绪。就是在这样如画的景致里,我遇到了柳俊元。

他与我见过的所有燕京子弟都不同。没有谢俞凌那种刀锋般的锐气,他更像一竿修竹,

清雅温润,言谈举止间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他是我父亲一位故交之子,

受托照应我在江南的生活。初时只觉他待人有礼,温和周到,是极好的向导,

带我看遍了江南的小桥流水,品茗听曲。渐渐熟稔,才发觉他那份温和之下,

藏着一份不轻易妥协的执拗。一次,我贪看西湖雨景着了凉,夜里咳得撕心裂肺。他得知后,

竟亲自冒雨去药铺抓药,守在炉子旁煎了大半夜。清晨,他端着浓黑的药汁进来,

袖口还沾着几点药渍,额发被水汽濡湿,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姜姑娘,趁热喝了,

发发汗就好了。”那药苦得惊人,我皱着眉小口啜饮。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小包松子糖,轻轻放在我手边的小几上,温声道:“压一压苦味。

”那一刻,他眼中纯粹的关切,像江南三月的暖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我不由自主地对他多了几分亲近与依赖,他讲解江南风物时的耐心细致,偶尔流露出的风趣,

都成了我养病时光里难得的亮色。我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温和的笑语,

习惯了那份与燕京截然不同的安稳宁静。这消息不知怎么的,

竟长了翅膀飞到了远在北境军营的谢俞凌耳中。当他的亲信副将,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一脸忧心忡忡地将一封密信呈到他案头时,

信笺上只有一行力透纸背、醋意翻腾的大字:“将军,你再不来,媳妇都要被人拐跑了!

”谢俞凌盯着那行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一股无名火混杂着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一拍桌案,

震得笔墨纸砚跳了三跳:“备马!最快的马!”4湖边誓言昼夜兼程,风尘仆仆。

当他带着一身北地未散的凛冽寒气,如一阵狂风般刮到我在江南的小院门口时,

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庭中那株开得正盛的玉兰树下,

我刚从柳俊元手中接过一本泛黄的古籍,指尖不经意地相触,两人都微微一顿,

随即相视而笑,阳光透过花枝洒落,气氛静谧而融洽。一股邪火“噌”地直冲谢俞凌天灵盖。

他几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声音冷得能掉下冰碴子:“姜妍曦!你胆肥了?敢背着我在江南沾花惹草?!”手腕剧痛,

我愕然抬头,撞进他喷火的眸子里。多日不见,他瘦了些,下颌线条更加凌厉,

眼底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汹涌的怒意和一种……受伤?看清是他,

我心头猛地一跳,方才面对柳俊元时的轻松荡然无存,下意识地想解释:“谢小将军!

我没有!只是朋友……”“朋友?”他咬牙切齿地打断我,

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一旁脸色微变的柳俊元,根本不容我再多说半句,拽着我就往外走,

力道大得我踉踉跄跄。他一路将我拽到城外的月老祠前。暮色四合,

祠前临着烟波浩渺的醉意湖,湖面上飘着点点新放的河灯,烛火在渐深的夜色里摇曳生姿,

映照着岸边无数虔诚祈愿的男男女女。“姜妍曦,”他猛地停下脚步,

双手用力按住我的肩膀,逼我直视他燃烧的眼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不知道我这辈子,只想娶你一个人吗?

”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到近乎粗暴的告白,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我愣住了,

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急切和恐慌,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他见我不语,

眼中的恐慌更甚,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说话啊!

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姓柳的了?你以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肩上的伤口被他捏得生疼,这疼痛反倒让我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瞬。我压下心头的悸动,

抬眼看他,故意慢悠悠地道:“以前?以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就算全天下女人死光了,

也绝不会娶我姜妍曦?又是谁嫌我烦,说看见我就头疼?”谢俞凌的脸瞬间涨红,

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窘迫、懊恼、急切在他脸上交织。他深吸一口气,

眼神却变得无比专注和认真,紧紧锁住我的眼睛:“以前是我蠢!是我**!

是我……没认清自己的心!”他语速极快,仿佛生怕慢了一秒我就会消失,

“从你离京那天起,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想着快点把北边的麻烦解决掉,想着快点立下军功,

好堂堂正正去向你爹提亲!可我一听到你身边……有了别人,我就疯了!我等不了!

什么军功,什么提亲,都见鬼去!我只要你一句话!”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那双总是盛满骄傲的凤眸里,此刻只剩下**裸的、近乎卑微的祈求。我的心,在那一刻,

软得一塌糊涂。原来,这个不可一世的谢小将军,也会有如此情根深重、方寸大乱的时候。

我看着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原来我们的谢小将军,也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真是……不简单啊。”他见我笑了,紧绷的神色终于松动了些,但随即又板起脸,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每一个字都像誓言般砸在湖边的夜色里:“姜妍曦,你听着,

这些话,这辈子只对你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姜妍曦,

就是我谢俞凌此生唯一要娶的妻!”湖风带着水汽拂过脸颊,吹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我看着他认真的眉眼,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好。”那晚回去,

我将湖边的事告诉了青雨和羽纱,两个丫头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羽纱更是打趣道:“**,

这下可好了!谢小将军总算开窍了!我们可都等着喝您的喜酒呢!”喜悦像蜜糖,

暂时浸润了养病的日子。谢俞凌在江南逗留了一月有余。

他仿佛要把之前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带着我游遍了江南的山水名胜。有时是乘着乌篷船,

在氤氲水汽中穿行于纵横交错的河道;有时是登上烟雨楼台,看远处帆影点点;更多的时候,

只是牵着我的手,漫步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尝遍街头巷尾的小食。

他收敛了在燕京时的所有锋芒,笨拙却又无比耐心地陪伴着我。那段日子,

江南的暖风似乎也吹进了我的骨头缝里,连带着旧疾带来的隐痛都减轻了许多。然而,

军营终究不能长久离了他。一个月后,北境传来匈奴再次集结的急报,圣旨催他速归。

离别那日,码头上细雨霏霏。他紧紧抱着我,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阿曦,

等我。等我把那群狼崽子彻底打趴下,就回来娶你。用最风光的仪仗,

让你做全京城最让人羡慕的新娘。”我强忍着泪意,用力点头:“我等你。

”5京城惊变他走了,带走了江南的喧嚣,也带走了我心中刚刚燃起的、最炽热的光。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之前更显单调。饮茶,刺绣,看书,日复一日。江南的风景依旧,

却仿佛失了颜色,只剩下无边的等待。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我正与青雨在廊下绣着一方帕子,羽纱在一旁煮着新茶。看着帕子上并蒂莲的图样,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我放下针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青雨,羽纱,

我们回京!”“回京?”两个丫头都愣住了。“对!偷偷回去!”我越想越觉得可行,

心头涌起一股久违的雀跃,“给他一个惊喜!”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疯长。

瞒着江南照料的人,我们三人轻装简行,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短短数日便悄然回到了京城。

踏入阔别已久的丞相府,爹娘又惊又喜。阿娘抱着我,眼泪又落了下来,连声说瘦了。

爹爹虽板着脸训斥我任性妄为,眼底却满是藏不住的慈爱和心疼。府里立刻热闹起来,

爹爹命人开库房,流水似的珍玩珠宝送到我房里。阿娘则拉着京城最好的绣娘和绸缎庄掌柜,

为我量身定制新衣,恨不得把一年四季的都备齐。府中上下都洋溢着久违的欢快气息,

仿佛要将我离京这段时间的冷清都驱散。在府中享受了两日天伦之乐,

被爹娘的关怀和珍馐美味填满,第三日清晨,我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思念。

特意换上了阿娘新给我做的、最娇艳的鹅黄襦裙,略施粉黛,对着铜镜照了又照,

确认自己是最好的模样,才揣着一颗雀跃的心,只带了青雨,悄悄溜出了丞相府,

直奔城东的将军府。将军府的门房认得我,并未通传便恭敬地让我进去。我的心跳得飞快,

想象着他突然见到我时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惊喜?是责怪?还是……像在江南湖边那样,

不管不顾地将我拥入怀中?循着记忆穿过熟悉的回廊,走向他常待的后园。春日暖阳正好,

园子里花木扶疏,一片生机盎然。然而,就在那片开得最盛的灼灼桃花树下,

我看到了让我血液瞬间冻结的一幕。谢俞凌站在那里。而他身边,

一个身着月华裙、身姿袅娜的女子,正微微仰着头,巧笑倩兮地将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

轻轻簪向他的鬓边。他竟没有躲闪!阳光透过花枝洒落,落在他们身上,

那画面美好得……刺眼!那女子我认得,是当朝太傅许慎之的掌上明珠——许褚兰!

我爹爹在朝堂上最势同水火的死对头!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

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呼吸都停滞了,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只看到许褚兰那明媚的笑容,还有谢俞凌……那没有拒绝的身影。

“小……”青雨在我身后失声惊呼,话未出口已被我猛地抬手制止。我死死咬住下唇,

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当场失态。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又被我死**了回去。不能哭!

绝不能在他们面前哭!我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个地方,

速度快得青雨差点跟不上。“**!**您等等!

也许……也许不是您想的那样……”青雨焦急地追在后面,试图解释。“回府!

”我声音嘶哑地打断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立刻!”马车一路疾驰回丞相府。

我冲回自己的闺房,反手重重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放任自己滑坐到地上。

强撑了一路的力气瞬间抽空,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心口那个地方,空落落的,

又痛得窒息。原来江南的誓言,湖边的承诺,都抵不过这京城繁华地的一树桃花,

一个太傅之女的嫣然一笑。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两日,不吃不喝。

任凭爹娘在门外如何焦急呼唤,任凭青雨羽纱如何苦苦哀求,我充耳不闻。心死了,

哪里还听得见外界的声响。那两日,如同在无间地狱里煎熬,

过往的甜蜜与誓言都成了最尖锐的刀子,反复凌迟着残存的心神。第三日清晨,

我推开了房门。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我径直走到前厅,爹娘正忧心忡忡地坐在那里,

见我出来,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阿曦……”我打断娘亲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爹,娘,女儿想去江南散散心。即刻就走。

”爹娘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与沉痛。显然,将军府那日之事,他们已然知晓。

爹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好。多带些人,路上小心。

”阿娘别过脸去,无声地抹泪。当日午后,我便在爹娘含泪的目送中再次登上了南下的马车。

这一次,丞相府准备的箱笼比来时更多,更重,装满了绫罗绸缎、珍馐补品,

仿佛要将整个丞相府的牵挂都塞进去。车轮滚动,碾过熟悉的朱雀大街,

碾过京城的繁华与喧嚣,也碾碎了我心中最后一点关于燕京、关于那个人的念想。车窗外,

爹娘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飞扬的尘土里。这一次离开,心境却与上次截然不同,

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冰冷。江南,再不是养病的桃源,只是我逃避心碎的流放之地。

6宇轩惊魂一路向南,颠簸劳顿。行至离江南尚有两日路程的宇轩郡时,已是薄暮时分。

车队沿着官道行至一处僻静的山坳,两侧山崖陡峭,林木幽深。

连日赶路的疲惫让护卫们都有些松懈。就在此刻,异变再生!尖锐的唿哨声划破黄昏的寂静,

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两侧的山崖和林木间扑出,

手中刀剑反射着残阳最后一抹血色的光芒,直扑我的马车而来!杀气凛冽!“保护**!

”护卫头领的怒吼声被淹没在刀剑碰撞的刺耳声响和惨叫声中。

这是一群训练有素、下手狠辣的亡命之徒!“**小心!”青雨尖叫着扑过来,

用身体死死护住我。一支淬毒的弩箭“噗”地一声,狠狠钉入她的左肩!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青雨!”我肝胆俱裂。羽纱早已抽出随身的软剑,娇叱一声,

如一道银色闪电般迎向冲过来的刺客,剑光如匹练,瞬间与五六名刺客缠斗在一起,

竟是以一敌众,暂时挡住了攻势。混乱中,两个蒙面刺客砍翻了一名护卫,

狞笑着朝我藏身的马车扑来。我惊恐地向后退缩,脚下被车辕一绊,重重摔倒在地。

眼看那闪着寒光的刀锋就要劈落,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呼啸而至!“铛!

”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精准地格开了砍向我的致命一刀,剑势未尽,顺势横扫,

逼得两名刺客连连后退。我惊魂未定地抬头望去。暮色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

挡在我身前,正是柳俊元!他手中长剑翻飞,招式看似飘逸却狠辣异常,剑光所至,

血花迸溅,几个呼吸间便将那两名刺客毙于剑下。“姜姑娘,你没事吧?

”他迅速解决掉眼前的威胁,转身蹲下,急切地查看我的情况,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与后怕。7江南重逢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

巨大的惊吓和青雨受伤的悲痛同时袭来,我只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再醒来,

已是三日之后。窗外鸟鸣啁啾,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带着江南特有的温润气息。

我躺在一间布置雅致的陌生房间内,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您终于醒了!

”守在床边的羽纱惊喜交加,眼睛红肿,显然这几日也未曾安眠。“青雨……青雨怎么样了?

”我挣扎着要起身,声音嘶哑。“青雨姐姐肩上的箭伤已经处理过了,毒性也解了,

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还在隔壁昏睡着,大夫说需要静养些时日。

”羽纱连忙按住我,轻声解释。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柳俊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他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衣袍上还沾着些许尘土,

显然这几日也未曾好好休息。“姜姑娘醒了?感觉如何?”他快步走到床边,语气温和依旧,

却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疲惫。“柳公子……”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多谢你救命之恩。

”柳俊元将药碗放在床边小几上,闻言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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