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连跟客户对视都要躲的快递员,却在午夜收到个诡异包裹——收件人林溪,
三个月前就从阳台跳楼身亡。更吓人的是,包裹里滚出带血的银手链,
匿名短信紧随而至:“把东西放回去,否则下一个死的是你。”发件人,
是每天晨跑都给我塞热包子的邻居陈峰。十二年前我藏在树后看见的抛尸黑影,
突然和他的脸重合了……第一章死者的快递午夜十二点,快递站只剩头顶老风扇吱呀转,
纸壳霉味裹着风糊在脸上。我蹲在货架前数件,手指沾着灰,满脑子都是“赶紧理完睡觉”。
最底下纸箱缝里卡着个牛皮纸信封,泛黄得像老报纸,收件人“林溪”,
地址老城区三栋三楼。捏着硬邦邦的,估摸着是老人忘写寄件人——每月都有两回这情况。
电动车灯在夜里戳出光带,老城区的路震得我**发麻。三栋楼墙皮掉得七零八落,
楼道灯接触不良,影子在墙上忽大忽小,跟闹鬼似的。301门口刚要敲门,
对门张大妈嗑着瓜子探出头:“这户没人。”她牙花子露着,声音压得刻意:“林溪啊?
三个月前从阳台跳了,脑浆子溅一楼雨棚,好几天擦不干净。”我脑子“嗡”一声,
信封掉在地上裂了口,滚出只银手链。链扣凝着黑褐色硬块,指尖一碰,
发馊的腥气钻鼻子——是陈年老血。后颈汗毛竖起来,楼道灯彻底灭了。
楼梯间有脚步声飘上来,轻得像踩棉花。我攥着手链,冰凉金属硌得掌心发疼,
心跳擂鼓似的撞胸口。“小伙子咋了?”张大妈的声音吓我一哆嗦。我慌忙捡信封,
裤兜手机疯狂震动——匿名短信:“把东西放回去,等死?”发件人是陈峰,
隔壁那个晨跑总塞我热包子的男人。上周他翻旧快递单瞥见我签名,
突然问“你在这送十几年了?”当时没在意,现在后背汗透了T恤。黑暗里,
陈峰的呼吸声就在身后,带着早上韭菜饺子的味。他没说话,就那么站着,风箱似的粗重。
我攥着手机和手链,腿肚子转筋。突然想起12年前,我才10岁,躲在老城区树后,
看见穿蓝夹克的男人推人上车,掉了枚刻“峰”字的戒指。当时他回头瞪我一眼,
我攥着树枝不敢动,指甲掐出血。这事儿,我埋了半辈子。第二章诡异的照片没敢回头,
连滚带爬冲下楼。声控灯被踩亮,影子歪歪扭扭的更吓人。电动车钥匙孔对了三次才**去,
拧油门时车“蹿”出去,差点撞老槐树。后背冷汗把T恤黏在背上,凉得打颤。
出租屋楼下瞥了眼陈峰家,黑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我锁车往楼道跑,脚步轻得像猫,
总觉得窗帘后有眼睛盯着。六平米单间,反锁门后搬折叠椅抵着。
椅腿蹭地板的响在安静里格外刺耳。我把手链塞床底旧鞋盒,压上臭运动鞋,
才敢靠床滑坐地上,盯着门板看了二十分钟。天快亮时眯了会儿,
梦里全是张大妈说的“脑浆子”和陈峰的笑脸,包子皮裂开,露的是手链上的血渍。
闹钟叫醒时眼睛肿得像桃。到快递站,王哥蹲门口抽烟,烟蒂扔一地:“你跟人打架了?
脸白得像纸人。”我刚要换工服,瞥见货架上又个牛皮纸信封——还是“林溪”,
地址一模一样。“愣着干嘛?拆啊!”王哥踢我一脚,“昨天没送成,今天又来,
指定是恶作剧。”我指甲抠胶带半天没撕开,他不耐烦地“嗤啦”扯破,滚出张拍立得。
照片上姑娘扎高马尾笑,背景是操场篮球架。王哥烟蒂烫了手:“不对!这是林溪?
她左脸那颗绿豆痣呢?去年冬天送羽绒服我还跟她开玩笑,说这痣显灵气,
她叹气道‘开春就去点’,怎么会拍没痣的照片?”翻到背面,红笔写“救我”,
笔画歪扭得戳破相纸,红墨水浸得发暗。
王哥指腹蹭墨水:“这是陈峰修水管记工账用的英雄牌墨水。”我突然想起昨天晨跑,
陈峰袖口有道新划痕,银亮色的——跟手链材质一模一样。“查寄件地址!”王哥塞我手机。
页面加载出来,我后背冒冷汗:城郊废弃小学。上周送错件去过,围墙塌了大半,草齐腰深,
风一吹沙沙响像有人嚼东西,我扔了件就跑。“荒郊野岭的谁寄件?”王哥皱眉。
我蹲在货架旁抠地缝,社恐本能想扔照片装没看见,可“救我”俩字像针戳眼。“报警?
”王哥催我。我咬着牙站起来:“我……我先去看看。”报警?
我连跟保安说话都要提前打三遍草稿,哪敢说“收到死者快递”?王哥愣了下,
塞我个保温杯:“红糖姜茶壮胆!我跟你去,正好电动车换电瓶。”路过早餐摊,
陈峰喊:“小周早啊!”他提着豆浆油条笑,眼神却往我裤兜瞟。
我低头“嗯”一声猛拧油门,车把晃得差点撞树。后视镜里,他攥着豆浆袋,
白色浆液顺着指缝滴成串。第三章荒校遇故人往城郊的路越走越偏,柏油路变碎石路,
电动车颠得**发麻。最后一格电红得刺眼,稻田土腥味往鼻子里钻。
废小学破围墙塌了半截,野藤挂得像乱头发。我把车停老树下,
攥着保温杯犹豫——腿肚子转筋,掉头念头冒了三回,可照片硌着大腿,
“救我”俩字像小虫子爬。铁门“吱呀”开,惊飞麻雀。草齐腰深,露水打湿裤脚。
阳光透过破窗投下碎影,脚下总踩着“咯吱”响,像暗处有人磨牙。刚挪两步,
后颈被硬东西抵住:“别动!你拿我姐照片干嘛?陈峰让你来的?”姑娘声音发颤,
却带着狠劲。我僵住,结结巴巴:“快递员……收着她的件。”身后力道松了,
我回头——姑娘穿洗白黑夹克,眼睛红得像兔子,手里攥着半块砖头,指节泛白。
“我姐死三个月了!”她上下扫我,“谁给死人寄件?”我掏出手链和照片:“昨天手链,
今天照片,寄件地址在这。”她看见手链腿一软蹲地上,
哭声闷在膝盖里:“这是我送我姐十八岁礼物,链扣内侧我刻了‘溪’字……”血渍底下,
果然有个小字。她叫晓玥,林溪的妹妹。哭够了抹脸:“我姐不可能自杀!
死前一周发微信说‘陈峰知道了,要杀我’,
我以为她累糊涂了……”她突然拽我:“我姐以前在这当代课老师,办公室有她东西!
”晓玥还说:“我姐闲了就拆旧家具改收纳,废小学那黑板她改了三次,
说‘自己改的地方最安全’。”这话我后来才懂,是伏笔。办公室旧挂锁,
晓玥用细铁丝捣鼓两下就开,比我开快递箱熟练。翻教案本时,桌底纸箱挪开,
掉出本硬壳日记——“林溪的本子”。前面是上课琐事:“小明忘带作业,
罚抄古诗三遍”“公开课忘词,学生倒鼓掌”。最后几页字迹潦草:“陈峰威胁我,
再提阿明车祸就让我消失”“账本藏老地方,他昨天翻我办公桌了”。最后一页三个字,
笔画划破纸:陈峰杀。我手一抖,日记差点掉地上。晓玥脸白了:“阿明是我姐前男友,
三年前车祸警察说是意外……原来不是!”手机突然炸响,是陈峰。
晓玥按住我手比嘴型:“接!”“小周啊,”陈峰声音和善,像递包子时那样,
“晚上来吃韭菜饺子?你嫂子包的,知道你爱吃。”我喉咙发紧,晓玥急得戳我胳膊。
我“嗯”一声挂电话,后背汗透了。晓玥塞我块石头:“他在试探!咱们回去蹲他!
”我看着她瘦小的身子,突然觉得那盘饺子是鸿门宴。第四章门缝里的韭菜香骑回去时,
兜里石头和照片一凉一热。到小区车棚,我蹲在角落抽王哥给的烟,呛得直咳嗽。
地上三个烟蒂,才慢吞吞往楼道走。刚到二楼,韭菜香飘过来——是家里煮的姜味香,
裹在黑楼道里,说不出的诡异。陈峰家门虚掩着,暖黄灯光漏出,映着地上的影子。
我往自家走,脚步轻得像猫,还是被他撞见。门“咔嗒”开了,陈峰系着蓝白围裙,
沾着面粉:“回来啦?饺子刚捞,再放就坨了。”他往我身后扫了眼,眼神停了半秒。
我攥着兜里的石头,指节发白:“不了峰哥,胃不舒服,想早睡。
”我盯着他拖鞋——鞋头裂了缝,跟我去年扔的一模一样。他没让开,
韭菜香裹着热气扑过来:“胃不舒服才要吃热的。”伸手想拍我肩膀,我下意识躲,
后背撞门框“咚”一声。他手僵在半空,笑淡了:“咋跟哥见外?上次你说韭菜馅香,
我记着呢。”“没、没有。”我声音发飘,“下次再吃行吗?
”他沉默两秒让开:“给你装碗放门口,记得吃。”我逃进家,反锁门又搬衣柜抵着,
柜门撞墙“咚”一声。贴门听动静,陈峰脚步声在门口停会儿,碗放地上“嗒”一声,
拖鞋蹭着往回走——每一步都踩在我心尖上。后半夜被“滋滋”声弄醒。铁丝刮锁芯的响,
在安静里格外清楚。猫眼瞅见黑影,攥着陈峰修水管用的弯铁丝。我咬住嘴唇尝到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响声停了。黑影走后十分钟,我摸床底——鞋盒倒了,手链没了。
手机震了:陈峰的短信,五个字“东西我拿了”。刚打“你”字,又一条发过来,
带笑脸:“12年前老楼底下的事,你还记得吧?别逼我。”手机掉地上裂了缝。
12年前那枚“峰”字戒指,滚在路灯照不到的草丛里,反光刺了我一眼。这秘密,
我以为早烂肚子里了。第五章树后的戒指天快亮时眯了会儿,梦里全是戒指和陈峰的笑脸,
最后都变成手链上的血渍。闹钟叫醒时嗓子冒烟,灌半瓶矿泉水,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
凉得打激灵。开门先瞅陈峰家,门紧闭着,昨晚的饺子坨在碗里,爬着两只蚂蚁。
撞见张大妈挎菜篮:“小伙子脸比林溪刚走时还难看。”我闷头跑,没敢搭话。快递站门口,
王哥卸件时扔我瓶冰红茶:“昨晚跟谁鬼混了?黑眼圈能当熊猫标本。”我攥着瓶身水珠,
犹豫三回,拽他进后巷:“王哥,我惹上事了。”捡重点说,没敢提12年前的事。
王哥烟蒂掉地上烫了脚:“陈峰那老好人?杀林溪?还偷你东西?”“肯定是他。
”我掏手机给他看短信,“他威胁我记着12年前的事。”话出口就后悔,收不回来了。
王哥摸下巴:“12年前老城区车祸?司机跑了,死个小伙子。”他突然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跟你当学徒,还去围观了!”我后背一凉。王哥严肃起来:“别声张,
陈峰人缘好没人信。联系那个晓玥,她是林溪妹妹,肯定有办法。
”晓玥秒回微信:“我在废小学,别一个人来,陈峰可能盯着你。
”王哥塞我个电击棒:“我年轻时打架用的,关键时刻救命。”骑电动车往城郊走,
总觉得有人跟。路过监控放慢速度,瞥见辆黑电动车,车把挂着黄色小挂坠——是陈峰的车。
废小学门口,晓玥蹲老树下啃面包,攥着半块砖头:“他跟来了?”我点头,
她拉我往教学楼跑:“储藏室能看见外面,躲着。”储藏室堆着旧课桌椅,灰尘呛得打喷嚏。
晓玥掏U盘给我:“这是我从姐抽屉夹层找的,里面有账本。”她顿了顿,
“我姐说陈峰偷客户贵重件卖,阿明发现了才被他杀的。
”我突然想起陈峰每次收快递都单独拆查,当时以为负责任,现在全是破绽。
晓玥拽我指窗户:“他来了!”陈峰站门口,手里拿铁棍。晓玥往我身后躲,我摸出电击棒,
手都抖:“别慌。”脚步声近了,停在门口:“小周,晓玥,出来谈谈。
”晓玥突然喊:“谈你怎么杀我姐和阿明?我把U盘备份了,敢动我们就发警察!
”门外沉默几秒,传来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门板“咚咚”响,像要塌。
我和晓玥背靠背,心跳声混着撞门声。突然,王哥的吼声炸响:“陈峰!我报警了!
”从窗户缝看,王哥举着砖头冲过来。陈峰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跑。晓玥要追,
我拽住她:“等警察。”她喘着气点头,砖头“啪”掉地上。阳光照在U盘上,反光微弱。
第六章账本上的红痕陈峰电动车“嗡”地蹿出去,轮胎碾碎石子刺耳。
晓玥扒着窗户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腿一软坐地上,后背汗透了外套。
我攥着电击棒的手还抖,指节泛白。王哥冲进来时砖头没扔,
看见我们没事才松气:“刚在路口见他车往这冲,魂都飞了。警察快到了,半路打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