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回来后,萧道明从未碰过我,这倒是令我啧啧称奇。
或许我表现乖巧,萧道明允我出席萧家宴会。
这是我能够见到萧家老夫人最好的机会。
萧道明忙着和参加宴会的各位大人寒暄,我默默退守到一旁,却遇到了来者不善的蒋明琬。
多日未见,她的脸上不再是刚刚来到上京城的温柔贤淑,而是颧骨高耸,一派愤恨之相。
「你和那梁素珍一样贱。我离开上京时便知道承哥哥对那曾经御史府中的梁**倾心许久。老天开眼,梁家获罪,我有了成为萧府女主人的机会。」
我心里暗自惊讶,没想到,萧道承和梁素珍还有这一段渊源。
蒋明琬的狠狠搓着帕子的骨节泛了红肿:
「可却没想到,那承哥哥府中的良妾就是昔日梁家**。他居然为了已经进了青楼的梁素珍,甚至不惜千里追妻。」
可片刻,蒋明琬便带了几丝得意俯身向前,假意拂去我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小声道:
「可你,你和梁素珍不一样,你想一想,你和我是不是有几分相像,今日,老夫人便会当众宣布我和明哥哥的喜讯,你这替代品是时候退场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早已预料的结局让我能够勾起笑容平静面对蒋明琬。
可没想到,宴会中,萧家老夫人正要开口时,萧道明却抢先跪了下来:
「儿子早已心有所属,此生非梁筱眉不娶。」
萧道明和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竟怔住久久不能言语。
萧老夫人怒斥拍桌:
「放肆!你以为你为她遮掩,大家便不知道她的身份了吗?」
参加宴席的诸位大人也只能低下头来,前阵子宰相府两位公子和青楼女子牵扯不清的消息早已闹得沸沸扬扬。
萧道明还未回答,远处却传来一阵稳重低沉的声音:
「母亲大人,筱眉那吾妻之妹,身份够得上道明之妻。」
萧道承牵着梁素珍来到了宴席。
一路的风尘仆仆反而让梁素珍添了几分柔弱,她看向我的瞬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萧道承手中持着皇帝御赐的宝剑,看梁素珍一脸不卑不亢的样子,我便知晓,这案翻了。
蒋明琬差点失手打翻了酒杯,怨毒的眼神在我和梁素珍之间不停流淌。
梁素珍朝老夫人盈盈一笑,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乃前御史大夫之女梁素珍。承蒙圣上明察秋毫,萧公子不弃,家父之案已水落石出。」
梁素珍看下我,眼眸中一片柔意:
「梁筱眉乃家中小娘所出,如今梁家父亲母亲已逝,素珍自作主张,还请各位大人做个见证,素珍愿替母亲将筱眉记在母亲膝下,还请各位大人做个见证。」
梁家,先帝朝出了门的刚正不阿,清流砥柱,原本还在看好戏的各位大人眼中也恢复了正经。
老夫人看到并肩而立的萧道承和梁素珍,沉沉叹了口气,这婚事,怕是只能定了。
萧道明趁热打铁,直挺挺跪在萧老夫人面前:
「儿子对筱眉倾心已久,还望母亲恩准。」
萧道明的话彻底把我心中的藩篱给打破。
我心里被甜蜜所围绕。
正妻之位,我不用再被随意发卖,即便是我的亲哥哥,也不能因为要换堵伯的钱而把我典卖到青楼。
萧老夫人凌厉的眼刀望向我,我第一次抬起脖子和萧老夫人对视:
「求夫人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