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死去的双胞姐姐嫁入靖远侯府。
>大婚夜,新郎掐着我脖子问:“为何替嫁?”
>我垂眸掩饰恨意:“因慕君已久。”
>他冷笑丢开我,从此夜宿书房。
>我暗中搜查姐姐死因,发现府中处处是她痕迹。
>他珍藏她的诗集,模仿她的笔迹,甚至保留她用过的茶盏。
>当我找到佛堂暗格带血的玉簪时,他突然现身。
>“找到想要的答案了?”烛光映着他冰冷的眸。
>刺客袭来时他本能护住我,我生病时他彻夜看护。
>真相揭开那夜,他抚过我颈上旧痕:“还疼吗?”
>我摇头,他却低头吻在那道伤疤:“那就好...现在,该数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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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盖头沉沉压在头顶,隔绝了眼前最后一丝天光。鼻端弥漫着浓烈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龙凤合欢香,混杂着新漆木器的味道,甜腻得让人反胃。指腹下,是光滑冰凉的锦缎嫁衣,繁复的缠枝莲纹路深深浅浅,硌着指尖。苏晚端坐在这片令人眩晕的红色里,一动不动。袖中,一枚冰冷的赤金嵌宝戒指紧贴着她的皮肤,戒面内侧,藏着一点细腻如尘、触之即亡的粉末。那是她最后的底牌,也是她踏入这靖远侯府地狱唯一的依凭。
外间喧嚣的喜乐声浪,宾客的哄笑与恭贺,隔着厚重的门板,像隔着一层浑浊的水传来,模糊不清。她一个字也听不真切。耳中只有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沉重地撞击着鼓膜,如同远方沉闷的战鼓。姐姐苏晨温婉含笑的脸庞,最后一面时眼底那抹难以言喻的惊惶与绝望,在眼前挥之不去。苏晚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一丝锐痛传来,才勉强压住胸腔里翻涌的戾气与悲恸。
门轴发出一声沉闷悠长的**,终于被推开。
喧闹的人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涌了进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脚步杂沓,衣袂窸窣,带着酒气的热浪扑面而来。喜娘高亢尖锐的唱和声刺破喧嚣:“请新郎官,挑盖头,称心如意——”
所有的声音在那一刻骤然低了下去,变成一种压抑的、充满窥探兴奋的嗡嗡背景音。
一双黑底金线云纹的靴子,稳稳地停在了苏晚低垂的视线里。靴尖上沾着几点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泥尘。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散发着无形寒气的石雕。那股无形的压力,比盖头更沉重地笼罩下来。
金秤杆冰凉的尖端,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猝然挑开了那方隔绝视线的红绸。
骤然涌入的光线刺得苏晚微微眯了下眼。她缓缓抬起眼帘。
眼前的男人,靖远侯萧珩,穿着一身同样刺目的正红喜服。他的身量极高,挺拔如孤峭的山崖,将烛光都挡去了大半。那张脸无疑是极出色的,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削,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然而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古井,此刻正毫无温度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目光锐利得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一寸寸刮过她的脸庞,没有丝毫新婚的喜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与审视。
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的湖面。周围那些探头探脑、等着看新妇娇羞或侯爷欣喜的宾客,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窃窃私语声彻底消失,只剩下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以及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萧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那目光锐利如实质,带着穿透一切的审视,仿佛要剥开她精心描画的妆容,直刺入她的骨骼深处。终于,他薄薄的唇边,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丝弧度。
那绝不是一个笑容。冰冷,讥诮,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毫不掩饰的嘲弄。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些。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柏冷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瞬间侵入苏晚的感官。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她一人能听见,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清晰又寒冷:
“苏晚?”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她姐姐苏晨的。“苏家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