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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是京城最美的死囚,丰乳细腰,容色倾国。
问斩前夕,因绝世好孕体质被镇南侯夫人秘密买回府。
夫人端坐上首,眉色淡淡,
“镇南侯府一脉单传,我儿鹤卿醉心修仙,无心男女之事。”
“只要你生下他的儿子,我便免了你的死刑。”
柳絮心念微动,颤声应下。
没人知道,一月前,晏鹤卿救过她的命。
她也为护他,将意图谋害他的贼人推落悬崖,沦为死囚。
此后半年,她舍弃自尊,百般勾缠。
在他下值时故意跌进他怀里,装作醉酒赤身钻入他床榻,在他悟道时水蛇般攀到他身上,腰肢款扭。
可任凭她如何勾引,晏鹤卿都心如止水,每次都眉眼悲悯地拢好她的衣服,为她讲一夜的道经。
甚至在得知她的苦衷后,温柔抚干她的泪,
“无须惧我母亲,明日我做主送你离府,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不可自轻自贱。”
柳絮听得泪流满面。
她一生卑贱,狱卒视她为死囚肆意**,侯府中人都当她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轻慢嘲笑。
唯有晏鹤卿,给了她久违的尊重与温暖,也让她一颗孤苦的心彻底沦陷。
可第二天,迎来的不是归家的马车,而是一颗烈性**。
抵死缠绵后,晏鹤卿破身,此生无缘仙道。
他以为是柳絮下药,对她满眼失望,咬牙切齿,
“柳絮,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个下作的**么!”
这句话直直捅入柳絮心脏最深处,血肉模糊。
她愣愣盯着晏鹤卿的背影,当晚就悬了梁。
被救下后,夫人一巴掌扇得她大脑嗡鸣,趴在地上残喘不已。
夫人语气冷极,
“不中用的东西,还得我下药才能成事。”
“生不出儿子,想死也由不得你。”
一月后,柳絮有孕的消息传遍侯府。
抚着微隆的小腹,她突然生出微末的期盼。
心里想着,或许有了这个孩子,府里能拿她当个人看,晏鹤卿也会怜惜她些。
可惜事与愿违。
府里人面上恭敬,背地里笑她是个下药爬床的贱皮子。
晏鹤卿,待她更是一日冷过一日。
她不是没解释过**的事。
熬了三天三夜用血写成的解释信,被晏鹤卿当众撕碎。
纷纷扬扬的纸屑中,那张清风朗月的脸上满是嫌恶,
“一个**的话,如何可信?”
“**”二字打得柳絮站都站不稳。
眼前蓦然出现晏鹤卿从前的模样。
一身月白道袍难掩风华,注视她的笑容暖如春风。
她尚存了一丝侥幸,颤着手指牵他的袖解释,
“世子,**真的不是我下的......”
“滚开!”
晏鹤卿用力拂袖,眼底厌恨满溢而出。
柳絮被推倒在地,腹痛传来,却远不抵心脏血淋淋的痛。
晏鹤卿眸中闪过片刻不忍,却在她捂住小腹时转为厌恶,冷冷扭过头去。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清冷女子,与晏鹤卿十指相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柳絮一瞬间无法呼吸。
府中传闻,世子近日迷恋素有“九天玄女”转世仙名的女道士苏玄歌。
她原本不信一心修行的晏鹤卿会流连情爱。
直至看见他低眉凝望苏玄歌的目光盈满她从未见过的倾慕与爱意。
柳絮才明白,原来晏鹤卿并非无情,只是心里那个人,从来不是她。
那些本就堪称奢望的爱意凋零成灰后,柳絮颤颤巍巍起身,捂着肚子就要离开。
至少,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靠着这一点点念想,她也能活得下去。
谁知苏玄歌死死踩住她的裙摆,冷笑着看她狼狈摔倒,
“你就是破了鹤卿童身的妖孽?”
柳絮疼得说不出话,目光求助地看向晏鹤卿。
晏鹤卿神情微敛,
“玄歌,你这是做什么?”
“她坏你道基,身怀孽障,若不替你了却这番因果,你此后修行恐怕再无进境。”
苏玄歌语气冰冷得毫无情绪。
晏鹤卿有过片刻犹豫,可最终,仍然什么都没说。
三五个家丁擒住柳絮,苏玄歌掐着她的脸将红花汤灌了进去,
偌大院落回荡着柳絮挣扎的叫喊声。
很快裙底便见了红,她悲痛得流出血泪,却被侍卫重重摁在地上。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流逝,
“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血泪模糊中,只见晏鹤卿护着苏玄歌离去的背影,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柳絮眸里的光彻底熄灭,木偶般任由家丁将她拖入柴房自生自灭。
屋外,家丁清洗着血迹,聊天声隐隐约约,
“一月后,世子就要与苏仙子结为双修道侣,两人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听世子说,两人结缘于半年前,苏仙子救下被贼人谋害的世子,世子对她一见倾心,这才成就了一番佳话。”
柳絮听得笑出了泪。
当初救晏鹤卿的人,分明是自己。
她甚至为他背上死囚的罪名,他却连救命恩人都认错爱错。
世上怎会有这么可笑的事?
不过都与她毫无瓜葛了。
柳絮神色绝望地掏出一封婚书,用血在上面刻下名字。
一月后,她将嫁与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为对食。
传闻九千岁暴戾阴鸷,之前已玩死过99任妻子。
而她,则是第一百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