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跟宋**‘学习’。
“学她如何‘独立’,如何‘体贴’地照顾别人的丈夫。”
公婆脸色一僵,想要质问我,却被盛北年催促着上了火车。
车门刚关上,盛北年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
他猛地转身,脸色铁青:
“季宁!你什么意思?!
“爸妈好不容易来一次,你非要顶撞他们?懂不懂点事?!”
他劈头盖脸的指责,像往常一样熟练。
我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无波:
“我只是说了实话。
“倒是你,结婚十年,你去看过我爸妈一次吗?”
他眼神一滞,随即闪过一丝被戳中的狼狈,却立刻用更高的声调掩饰:
“说什么废话,你不是早跟家里断亲了吗?他们都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断亲?”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像在咀嚼一块冰。
“盛北年,”我直直看进他闪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是真的这么想吗?
“还是说,你心里,我的爸妈,从来就不是你的爸妈?”
他恼羞成怒,声音陡然拔高:
“你现在翻这些旧账,跟我吵这些,是不想去离婚了吗?”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唇边溢出一丝苦涩的笑。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当年父母痛心疾首的脸:
“宁宁,他不是良配!跟着他你会吃苦的!”
那时被爱情冲昏头的我,只觉得他们世俗势利。
不惜以断绝关系相胁,也要扑向这自以为是的“良人”。
没想到过了十年。
字字成谶。
做完登记,刚踏出民政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上来。
是盛北年研究所的同事。
“盛教授,真巧啊,不过你和弟妹来民政局干什么?”
盛北年反应极快,手臂极其自然地揽上我的肩,脸上堆起温文尔雅的笑意:
“陪宁宁处理点小事。”
“你知道的,我太太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他刻意放大的声音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恶心。
我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他在用我粉饰太平。
就在他准备继续表演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宋樱挺着高耸的肚子,正朝着这边张望,脸上带着刻意的焦急。
我知道,她是来看我们究竟有没有离婚,是怕我继续纠缠她的情人。
盛北年揽着我的手臂瞬间僵硬。
同事的目光在宋樱隆起的腹部和我之间惊疑不定地扫视。
手机适时地在我口袋震动起来。
“抱歉,重要电话。”
我甩开盛北年僵硬的手臂,无视他眼中的警告,转身走向一旁。
这次,我不再回头,不再为他那岌岌可危的面子。
提供任何掩护。
接通电话,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
“宁宁,昨天你生日,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妈妈给你转了点钱,去买点自己喜欢的……”
我深吸一口气,打断她:
“我要和盛北年离婚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
“离了?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