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特效还在闪,我盯着屏幕上那个穿着旧舞裙的女生发愣。刚才手滑点错了人,
把准备给苏晚的火箭,送到了角落里那个叫林溪的新人头上。
弹幕还在刷「哥哥又给晚晚刷火箭了」,可特效分明停在林溪的名字后面。
我正想切小号去解释,苏晚的私信先弹了出来。【**,手滑了吧?
现在补刷52个火箭,不然我可要取关了哦。】我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这是她晾了我半个月后,第一次主动找我。一分钟后,另一条私信跳出来。
【谢谢**的火箭!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会记在心里的/星星】哦。
原来打赏是能听见谢谢的。那我换个人捧好了。
后来苏晚看着我随手给林溪刷了520个火箭,她在直播间哭着让我退款,
说我肯定是点错了。1收到苏晚的私信时,我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确实是我手滑在先。
毕竟在这个女团直播间,我三个月来只给苏晚一个人打赏。从最初的10块钱鲜花,
到后来的火箭连击,她的榜一位置从来没动摇过。现在突然给她的竞争对手送火箭,
换谁都会不开心。女神嘛,总该有点小脾气。我点开礼物栏,正准备补刷十个火箭当赔罪,
手机突然震了震。【系统通知:溪溪要努力关注了你】紧接着是新的私信。
溪溪要努力:【谢谢**的火箭!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会记在心里的/星星】我愣了几秒才想起这个名字。林溪,刚才被我错打赏的女生。
点进她的主页,头像还是直播截图,滤镜磨得脸都模糊了。女团十个人,她总站在最边上,
镜头扫过的时候能拍到她半只胳膊就算不错。进团三个月,粉丝还没破万,
连专属应援色都没有。她大概不知道那是手滑。言辞倒是挺真诚的,不像苏晚,
收了我三百多个火箭,私信里从来都是「嗯」「哦」「知道了」。一个火箭而已,
没必要说破让她空欢喜。我随手回了个「加油」,切回直播间想给苏晚补礼物。
可屏幕上突然弹出密密麻麻的消息提示,全是苏晚发来的。晚晚最甜:【?
】晚晚最甜:【**没看见消息?】晚晚最甜:【怎么还不刷?】晚晚最甜:【故意的?
】我皱着眉打字:「刚有点事,马上补。」消息刚发出去,就看见直播间里有人刷了辆跑车。
ID是「爱晚晚的姐姐」,头像顶着苏晚的应援图。「谢谢姐姐的跑车!」苏晚突然笑了,
眼睛弯成月牙,对着镜头比了个心,「姐姐要看我跳什么舞?我现在就跳~」弹幕瞬间炸了。
【**!晚晚居然比心了!】【这个姐姐是谁啊,一辆跑车就解锁新姿势?】【**快看,
有人撬你墙角!】【以前**刷十个火箭都没这待遇吧?】我盯着屏幕里苏晚甜得发腻的笑,
手指悬在礼物按钮上没动。平时我一出手就是500块的火箭,
她永远是淡淡一句「谢谢**」。现在随便来个新人刷辆100块的跑车,
她能热情成这样。那我这三个月砸的三十多万算什么?一股火顶上来,我点开礼物栏,
直接给林溪又刷了个火箭。「感谢**给晚晚送的……」主持的话卡了壳,
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才改口,「哦,是给林溪的火箭。」直播间安静了两秒。
站在角落的林溪明显懵了,攥着舞裙的手指紧了紧,小心翼翼往前挪了半步。
其他队员都扭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惊讶。苏晚脸上的笑僵住了,对着镜头的表情冷了下来。
我没管她,又点了个火箭。林溪的眼睛慢慢睁大,眼眶有点红,
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真的不用再送了,我会好好努力的。」
她声音有点抖,尾音带着点哭腔。我突然觉得,这比看苏晚摆脸色顺眼多了。继续点,
一个接一个的火箭特效在屏幕上炸开。主持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十、十五个了!
**这是……这是给林溪的火箭连击!」苏晚终于忍不住了,踩着高跟鞋走到林溪旁边,
对着镜头外喊:「肯定是系统出问题了,**的礼物都错送到别人那了,我去问问技术。」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裙摆扫过林溪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林溪踉跄着差点摔倒,
扶住旁边的栏杆才站稳,眼眶更红了。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又点了五十个火箭。
2手机震了震,是苏晚的私信。晚晚最甜:【**你看清楚再刷啊,全错了!
艹】消息发出来两秒就被撤回了。我挑了挑眉。刚才还装高冷,现在急得爆粗口了?
没等我回复,新的消息弹了进来。晚晚最甜:【**,你点错人了,
那些火箭都是给我的对不对?】晚晚最甜:【你去找客服退了吧,退不了也没事,
重新给我刷就行。】晚晚最甜:【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跟你发脾气,
你别生气嘛~】晚晚最甜:【**~回句话呀~】这还是苏晚第一次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
可惜,我已经没兴趣了。认识苏晚是在三个月前。公司要投资她们经纪公司,
我跟着老板去考察,顺便看了场她们的直播。二十多个人的练习室里,苏晚站在C位,
穿着亮片裙,跳得又飒又媚。尤其是抬眼的瞬间,眼尾那颗痣勾得人心头发痒。
我当场就给她刷了十个火箭。她私信感谢我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带着点疏离的傲气。
不像其他队员,收朵鲜花都能谢半天。我觉得新鲜,就常去看她直播。
刷到五十个火箭的时候,她跟我互关了。刷到两百个的时候,她答应每天跟我说句晚安。
上个月我出差忙了五天没上线,回来发现她已经三天没理我。发消息不回,
直播间里照样跟别人互动,就是对我视而不见。助理说这种主播就是钓着你花钱,
我还替她辩解,说她可能是心情不好。现在看来,不是心情不好,
是我给的还不够让她装下去。我退出私信界面,切回直播间。林溪还站在中间,
其他队员围着她,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看到我的ID还在,对着镜头小声说:「**,
真的不用再送了,我……我会好好练舞的,不会让你失望。」我对着屏幕笑了笑,
回了句「继续看着」。刚发出去,就看见苏晚回来了。她走到镜头前,
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刚才问过技术啦,确实是系统卡了,**的礼物都没到账。
等会儿系统修复了,大家就能看到**给我刷的火箭啦~」弹幕里她的粉丝立刻跟上。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给林溪刷礼物!】【肯定是系统bug,
吓死我了】【晚晚别担心,**最疼你了】苏晚对着镜头眨眨眼,
像是说给我听:「我就知道**不会让我失望的~」我看着她表演,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随手点开礼物栏,又给林溪刷了一百个火箭。3特效在屏幕上滚了足足三分钟。
主持抱着头蹲在地上,半天没说出话。其他队员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溪,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林溪站在中间,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对着镜头不停地鞠躬:「谢谢**……真的谢谢……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头发乱了,额前碎发粘在汗湿的额头上,鼻尖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我突然发现,
她其实长得挺好看的。没有浓妆,也没有刻意的表情管理,眼睛亮得像盛着星星。
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比苏晚那种刻意的娇媚顺眼多了。苏晚的脸彻底白了。
她盯着屏幕上滚动的特效,手指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笑了,
走到林溪旁边,搭着她的肩膀对着镜头说:「林溪刚来没多久,**是想鼓励新人呀?
那我替林溪谢谢**啦~」她说着,不动声色地把林溪往旁边挤了挤,自己占到了镜头中间。
林溪没说话,默默地退到一边,重新站回了角落。弹幕里苏晚的粉丝开始带节奏。
【还是晚晚大方,换做别人早就生气了】【**就是随便玩玩吧,
毕竟晚晚才是真爱】【林溪也太不会来事了,不知道让C位吗?
】我看着角落里林溪低垂的眉眼,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发了条评论:「让林溪站中间。」
主持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把林溪拉到C位:「溪溪快站这儿,**让你站中间呢!」
林溪明显不适应,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一个劲儿地摆手:「我、我站边上就好……」
「没事,你站着吧。」我又发了条评论,「跳支舞看看。」音乐响起来,
是首节奏感很强的曲子。其他队员都跳得很用力,只有林溪放不开,动作有点僵硬,
明显没怎么练过这支舞。苏晚跳得最卖力,时不时往镜头前凑,还故意对着林溪的方向跳,
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撞到人。一曲跳完,林溪额头上全是汗,
喘着气说:「对不起……这支舞我还不太熟……」「没事。」我回了句,
直接刷了五十个火箭,「多练练就熟了。」苏晚突然笑出声,
对着镜头说:「**对新人真好呀,不像我,跳得再好也只有被批评的份~」她说着,
眼圈突然红了,「其实我知道,**是怪我这几天没理你对不对?对不起嘛,
我那几天生病了,实在没力气看手机……」弹幕里立刻一片心疼。【晚晚好可怜,
生病都没人知道】【**快哄哄晚晚!】【林溪别站中间了,挡着晚晚了!
】我看着苏晚熟练的卖惨,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总说讨厌卖惨博同情,
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为了点礼物,演得比谁都真。我没理她,
又给林溪刷了一百个火箭,然后退出了直播间。手机刚放下,苏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点委屈,「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那几天发烧到39度呢……」「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别这样嘛~」她撒着娇,「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只要你别生气了……」「不用了。」我打断她,「我有点累,先挂了。」没等她说话,
我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把她拉黑了。4第二天一睁眼,手机里全是消息提示。
林溪半夜给我发了篇小作文,足足一千多字,全是感谢的话,还说要把打赏的钱退给我,
说她不能收这么多。我回了句「不用退,好好加油」,就没再理她。点开微博,
发现#**怒砸千万捧新人#的词条上了热搜。点进去全是昨晚直播间的录屏,
还有人扒出了我的身份。「**太子爷,难怪这么有钱……」
「三个月给苏晚砸了三十多万,现在转头就给新人刷两百万?」「苏晚昨晚的表情太精彩了,
建议反复观看!」「只有我觉得林溪挺可爱的吗?收到礼物会脸红,还会说不用再送了……」
我随手翻了翻,看见苏晚发了条新微博:「谢谢大家关心,
我没事~**只是想鼓励新人而已,大家别多想呀~」配图是张**,眼睛红红的,
看着楚楚可怜。评论区全是安慰她的。我没兴趣看她演戏,退出微博,打开了直播间。
刚进去就看见林溪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晚站在C位,
正对着镜头笑:「今天**没来吗?是不是生我气了呀~」她话音刚落,
我的ID就亮了。苏晚眼睛一亮,立刻对着镜头比心:「**你来啦!
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气的~」我没理她,发了条评论:「林溪呢?让她出来。」
林溪吓了一跳,赶紧从角落里走出来,低着头说:「**……」「昨天的舞练了吗?」我问。
「练、练了……」「跳一遍看看。」音乐响起来,林溪深吸一口气,跳了起来。跟昨天相比,
她明显熟练多了,动作也放开了些。虽然还是有点紧张,但看得出来很用心。苏晚站在旁边,
脸上的笑慢慢淡了,跳着跳着突然往林溪脚下一绊。林溪没防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哎呀对不起!」苏晚赶紧去扶她,脸上写满了无辜,
「我不是故意的,脚滑了……」林溪咬着嘴唇,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摇摇头说:「没事……」
她的膝盖红了一大片,走路都有点瘸。「别跳了。」我发了条评论,直接刷了一百个火箭,
「去处理下伤口。」「谢谢**……」林溪小声说了句,捂着膝盖下去了。
苏晚看着屏幕上的特效,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对着镜头说:「**对溪溪真好,
我都羡慕了~」我没理她,发了条评论:「你也下去吧。」苏晚的脸瞬间白了:「**……」
「下去。」我重复了一遍。苏晚咬着嘴唇,眼圈又红了,
委屈地看着镜头:「我知道**还在生我的气……那我下去好了,不惹**生气了……」
她说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弹幕里一片哗然。【**!**这是彻底移情别恋了?
】【苏晚活该!谁让她绊人呢!】【只有我注意到林溪的膝盖红得吓人吗?】【**威武!
就是要这样治绿茶!】我没看弹幕,发了条评论让主持把林溪叫回来。林溪很快回来了,
膝盖上贴了块创可贴,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坐下吧。」我发了条评论,
又刷了五十个火箭,「不用站着。」主持赶紧搬了把椅子给她。林溪坐下后,
对着镜头小声说:「**,真的不用再送了……我、我会好好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我回了句,「慢慢来。」接下来的直播,我就看着林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偶尔跟其他队员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摆弄手指。她不像苏晚那样会讨好观众,
也不会刻意抢镜头,就安安静静的,像株默默生长的小草。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5从那天起,我成了林溪的专属打赏人。每天她直播的时候,我都会去看,
一出手就是几十上百个火箭。她的粉丝涨得飞快,从几万涨到了几百万,很快就超过了苏晚。
公司也开始捧她,给她换了新的造型,还请了专门的舞蹈老师。林溪越来越自信了,
站在舞台上不再怯场,跳舞也越来越有范儿。虽然还是话不多,但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
她每天都会给我发私信,跟我说今天练了什么舞,吃了什么饭,偶尔还会发张自己画的小画。
不像苏晚,永远只在要礼物的时候才会想起我。苏晚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没了我的打赏,
她的榜一位置被别人抢走了。公司见她人气下滑,也减少了她的资源。她试着跟我道歉,
发了好多私信,还换了手机号给我打电话,我都没理。后来她大概是急了,
在直播间哭着说自己被人打压,还暗示是林溪抢了她的资源。苏晚在直播间哭到脱妆那天,
我正在看林溪练舞。小姑娘穿着练功服,额头上全是汗,对着镜子反复纠正一个旋转动作。
膝盖上的淤青还没消,练到疼处会下意识皱眉,却还是咬着牙继续。"休息会儿吧。
"我敲了敲练习室的门。林溪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是我,脸瞬间红了,
慌忙用衣服遮住膝盖:"江、**,你怎么来了?""路过看看。"我走进来,
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练得怎么样?""还、还好..."她接过奶茶,
手指碰到杯壁时缩了一下,低着头小声说,"昨天直播的事...谢谢你。
"我知道她指的是苏晚哭着卖惨那天,我直接刷了200个火箭把热度压下去的事。
"不用谢。"我看着她泛红的耳根,"你跳得不错,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真的。"我点点头,
"下周有个综艺邀约,想不想去?"林溪的嘴张成了O型,半天没说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我、我可以吗?
我从来没上过综艺...""为什么不可以?"我笑了笑,"你现在粉丝比苏晚还多,
公司已经把资源给你了。"她攥着奶茶杯的手指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