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王哥脸涨得通红,筷子夹着的花生米掉在醋碟里,溅起的醋星子飞到林小满手背上。
他浑然不觉,唾沫横飞地说:“炒股就跟搞破鞋似的,你以为攥着人家的把柄能拿捏全局,
殊不知人家早就在你背后系好了红绳,就等你往里钻呢!”这话让满桌人哄堂大笑,
林小满却下意识地攥紧了酒杯。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滑,
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三天前,她刚把母亲留给她的那套老房子抵押出去,
换来的三百万全部砸进了“盛世科技”的股票里。一、初遇的诱惑遇见周明诚那天,
证券营业厅的空调坏了。林小满站在大屏幕前汗流浃背,
看着“盛世科技”那串绿色的数字直犯晕。这时有人递过来一张纸巾,
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新手?”男人的声音像冰镇可乐,透着清爽。
林小满抬头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低调的光。他就是周明诚,
自称是盛世科技的前财务总监,现在做独立投资。“这只股票下周会有动作,
”他用指关节敲了敲屏幕,“内部消息,重组方案已经通过了初审。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来股市不是为了玩,母亲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每天的费用像流水一样。护士昨天又催缴费,说再不续钱就要停药。
周明诚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递来一张名片:“信得过我的话,明天九点前建仓,
记得加杠杆,能多赚点。”他的眼神笃定得像教堂里的神父,让人心生信赖。
第二天林小满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交易软件上按下了确认键。她买了五十万股,
杠杆加了三倍。那感觉像坐过山车,胃里翻江倒海,却又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没想到三天后,盛世科技果然发布了停牌公告,说是要筹划重大资产重组。
复牌后连续五个涨停板,林小满的账户余额从三百万变成了八百多万。
她跑到医院给母亲交了半年的费用,护士笑着说:“你妈妈今天状态好多了,
刚才还能喝下半碗粥呢。”走出医院时,阳光格外刺眼。
林小满给周明诚发了条信息:“谢谢你。”很快收到回复:“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顺便聊聊下一步操作。”二、甜蜜的陷阱周明诚选的餐厅在顶楼旋转餐厅,
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他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刀叉使用得一丝不苟,
说起股市行情时眉飞色舞。“其实这次重组只是开始,”他切着牛排,语气神秘,
“盛世科技背后的资本方要注入新能源资产,目标价至少翻十倍。
”林小满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十倍?”“当然,前提是你得跟紧节奏。
”周明诚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笑意,“我帮你开的那个机构账户,可以融到更多资金。
你那套老房子,其实还能再抵押出两百万。”林小满愣住了。她不是没想过继续加仓,
但把房子彻底押出去,总觉得心里发慌。“怕了?”周明诚放下刀叉,“小满,
机会不是天天有的。你想想你妈妈的病,想想你自己,难道不想彻底改变命运吗?
”他的话像钩子,精准地钩住了林小满最脆弱的地方。是啊,
她受够了每天计算医药费的日子,受够了看别人脸色的日子。那顿饭结束后,
林小满跟着周明诚去了他的公司。那是间位于CBD顶层的办公室,
落地书架上摆满了财经书籍,墙上挂着他和各种大佬的合影。
周明诚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补充抵押协议,签了字,明天资金就能到账。
”林小满的笔尖悬在纸上,迟迟落不下去。办公室的空调有点冷,她裹了裹披肩,
忽然注意到周明诚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压着一张照片——他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合影,
两人笑得很亲密。“那是我妹妹,”周明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语气自然,“在国外读书,
下个月回来。”林小满“哦”了一声,低下头快速签了字。也许是她想多了,
像周明诚这样的成功人士,身边有几个异性朋友很正常。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
盛世科技的股价一路飙升,从最初的18块涨到了45块。
林小满的账户余额突破了两千万,她甚至开始看新房,想着等母亲病好就搬进去。
她每天都给周明诚带亲手做的三明治,里面夹着他喜欢的溏心蛋和牛油果。
周明诚总会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我们小满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同事们开始打趣他们,
说两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林小满听了心里甜甜的,虽然周明诚从没明确表白,但她觉得,
等这波行情结束,他们一定会在一起。三、惊天的阴谋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林小满去给周明诚送一份紧急文件,电梯在23楼停下时,她听见茶水间传来争吵声。
是周明诚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阴冷:“那批散户还没进场?我都说了要做足假象,
让他们以为这是最后的上车机会!”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诚哥,
林小满那边要不要收手?她把房子都押进来了。”“她?”周明诚冷笑一声,
“那个蠢女人,现在就算把她卖了还帮我数钱呢。等下周三资金到位,直接砸盘,
让她连裤衩都赔光。”林小满手里的文件“啪”地掉在地上。茶水间的门虚掩着,
她能看见周明诚背对着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对了,
记得处理掉那个姓张的警察,”周明诚继续说,“他最近总在营业厅转悠,
别坏了我们的事。”林小满的血液瞬间冻结了。她像被钉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原来那些温柔体贴都是假的,那些赚钱机会都是陷阱,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她捡起文件,
脚步发飘地往电梯口走。刚按下按钮,周明诚从茶水间出来了,看见她时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惯常的笑容:“小满?你怎么来了?”“我……我来送文件。
”林小满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周明诚很自然地想牵她的手。“不用了!”林小满猛地后退一步,撞在电梯壁上,
“我自己可以。”电梯门开了,她逃也似的冲进去。电梯下降的数字变成了催命符,
林小满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按下录音键,然后把手机藏进领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写字楼的,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混着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她蹲在街角哭了很久,直到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打来的,说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
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林小满看着红灯亮起,
忽然清醒过来——她不能倒下,为了母亲,她必须反击。
第二天林小满像没事人一样去上班,甚至主动给周明诚加了两百万仓位。周明诚果然很高兴,
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最相信我。”他不知道,
林小满已经悄悄把账户里的资金转到了母亲的医疗账户,现在持仓的,
都是她用杠杆融来的虚拟资金。更让她意外的是,下午去营业厅打印交割单时,
遇见了那个被周明诚称为“姓张的警察”的男人。他穿着普通的夹克衫,
正蹲在角落啃包子,看见林小满脸露惊讶。“林**?”男人站起身,
手里还攥着半块包子,“我是经侦队的张磊,能借一步说话吗?”在营业厅对面的咖啡馆里,
张磊拿出警官证:“我们正在调查盛世科技的股价操纵案,周明诚是主要嫌疑人。
”林小满的心沉了下去:“你们有证据吗?”“还没有,”张磊叹了口气,“他们很狡猾,
所有操作都用的虚拟账户。不过我们查到,他们计划在下周三砸盘,卷走至少五个亿。
”林小满想起昨晚听到的对话,忽然握紧了拳头:“我有办法拿到证据。
”四、绝地的反击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满开始了周密的计划。她假装对周明诚更加依赖,
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趁机在他的办公室和车里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周明诚毫无察觉,
甚至带她去参加了一个“内部酒会”。到场的都是些大腹便便的男人,
他们谈论着如何收割散户,语气轻佻得像在说今晚的菜色。
席间一个戴金链的男人拍着周明诚的肩膀:“诚哥好福气啊,这小嫂子不仅漂亮,
还这么会赚钱。”周明诚笑着搂过林小满的腰:“那是,我的人肯定厉害。
”林小满强忍着恶心,给他们倒酒。当她走到主位那个“张总”身边时,
男人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后门有人接应,小心。”林小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借口去洗手间,按照纸条上的指示从消防通道下楼。张磊正在楼下等她,
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刚才的对话都录下来了吗?”“录下来了,
”林小满把微型摄像头的内存卡递给她,“他们还提到了资金账户的密码,
好像是用每个人的生日组成的。”张磊眼睛一亮:“太好了!我们正愁找不到证据链。
”他忽然注意到林小满苍白的脸,“你没事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没事,
”林小满摇摇头,“我妈妈还在医院等着我,我必须亲手揭穿他们。
”张磊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忽然说:“其实第一次在营业厅见到你,
我就觉得你不像那种贪心的人。你总盯着反诈宣传册看,眼神里有股韧劲。”林小满愣住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那些不经意的举动,竟然被人看在眼里。下周三很快就到了。
开盘后盛世科技果然像周明诚说的那样,在25块处剧烈震荡。林小满按照张磊的指示,
在跌停板挂出全部筹码。就在系统提示成交的瞬间,周明诚的电话打了进来,
语气焦急:“小满!快加仓!这是最后一波拉升,我们马上就要翻倍了!”林小满看着窗外,
周明诚和那个“张总”正被警察押着走出写字楼,两人都戴着手铐。
她轻声说:“周明诚,你还记得你西装左胸的口袋吗?那里有个东西,是我上周缝进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周明诚气急败坏的吼声:“林小满!你这个**!
”林小满挂断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五、迟到的真相三个月后,林小满在法院门口遇见了张磊。他穿着警服,
正在和同事交代事情,看见她时笑着走过来。“判决下来了,”张磊递给她一份判决书,
“周明诚他们判了十五年,罚没全部非法所得。你的本金也追回来了。
”林小满翻到最后一页,看见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数字。她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妈妈怎么样了?”张磊递给她一张纸巾。“好多了,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林小满擦干眼泪,“谢谢你,张警官。”“叫我张磊吧。”他挠了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其实那天在酒会上,我不是故意塞纸条给你的,是怕周明诚起疑心。
”林小满愣了一下:“那你……”“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张磊的脸有点红,
“每次去营业厅都能看见你,有时候在看K线图,有时候在给医院打电话。
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不想看你被人骗。”林小满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
她想起周明诚的百达翡丽,再看看张磊磨破边的皮鞋,忽然觉得,
真正的可靠从来不是靠奢侈品堆砌的。“对了,”张磊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给你。”林小满打开一看,是一枚银质的书签,上面刻着一行字:“投资有风险,
入市需谨慎。”“这是我亲手做的,”张磊有点紧张,“希望你以后不管做什么,
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林小满抬起头,看见张磊眼里的真诚。阳光穿过法桐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