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攥着手机里的工资到账短信,指尖沁出冷汗。税前五万二的年终奖,
扣完税还剩四万出头,这是她在设计公司当“卷王”熬了八个月大夜的血汗钱,
原本计划存起来当首付,给漂泊的自己安个小窝。可刚进家门,玄关的灯就“啪”地亮起,
继母刘梅穿着她去年买的羊绒衫,正对着镜子涂口红,继妹林佳佳则窝在沙发里刷短视频,
手机外放的“家人们谁懂啊”震得茶几都发颤。“小满回来啦?快,妈给你留了排骨。
”刘梅转身笑盈盈的,眼神却像扫描仪似的扫过她的包,“听说你们公司发年终奖了?
佳佳最近报了个舞蹈班,一节就要八百,你当姐姐的,总得表示表示吧?
”林小满换鞋的动作一顿,心脏像被针扎了下。去年她给刘梅买羊绒衫,
给林佳佳买最新款平板,自己穿的还是三年前的旧羽绒服。“妈,这笔钱我有急用,
是攒着买房的。”“买房?”林佳佳突然抬头,涂着亮片美甲的手指指向她,
“姐你是不是傻?家里又不是没地方给你住,买什么房?再说了,我马上要参加选秀,
形象很重要,那舞蹈班是名师带的,错过就没机会了!你那点钱留着也是存银行,
不如给我投资,等我火了,给你买大别墅!
”林小满看着继妹脸上的“网红滤镜”都遮不住的理所当然,只觉得荒唐。“我的钱,
我有支配权。”她拎着包想进房间,手腕却被刘梅攥住,那力道像铁钳似的。“小满,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刘梅的笑容沉了下来,“你爸最近生意不好,
家里开销全靠你撑着,佳佳是**妹,她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
买什么房?将来嫁个好人家,房子不就有了?别这么selfish(自私),
当心嫁不出去!”争执声惊动了书房里的父亲林建国。他出来时皱着眉,手里还拿着保温杯,
俨然一副大家长的姿态。“吵什么?多大点事。”“爸!”林佳佳立刻扑过去撒娇,
“姐不给我报舞蹈班,还说要买房,她是不是不想管我们家了?”林建国看向林小满,
眼神里没有半分关切,只有责备:“小满,听**话。佳佳选秀是大事,
你的房可以缓一缓。家里养你这么大,你该懂得回报。”“回报?”林小满的声音发颤,
“我每个月工资交一半给家里,去年你生意亏了,我把存了五年的积蓄都拿出来填窟窿,
现在我想给自己买个小房子,就成了不懂事?”她想起母亲去世后,
父亲不到一年就娶了刘梅,这三年来,她活得像个免费保姆兼提款机,“爸,
那是我的年终奖,我不会给的。”“你敢!”林建国气得把保温杯往桌上一墩,水溅了出来,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今天这钱你必须给,不然就别认我这个爹!
”刘梅立刻附和:“就是!翅膀硬了是吧?忘了是谁供你上大学的?白眼狼一个!
”林小满看着眼前这三个“亲人”,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母亲遗物时,
发现一张母亲偷偷给她存的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块,备注着“给小满的嫁妆,
别让她爸知道”。当时她还觉得没必要,现在才明白,母亲早看透了父亲的凉薄。“好,
我给。”林小满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但这是最后一次。”她转了两万给林佳佳,
然后转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手机里弹出闺蜜苏倩的消息:“小满,我租房旁边有个单间,月租一千二,要不要来看?
”林小满抹掉眼泪,回了两个字:“就来。”她看着房间里母亲留下的旧衣柜,
看着自己攒钱买的电脑和绘本,一个念头在心里生根发芽——这个家,她不待了。
但她不能硬碰硬,刘梅和林佳佳是出了名的“搅屎棍”,父亲又偏心,她得像蚂蚁搬家一样,
一点一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挪走,悄无声息地消失。林小满的“蚂蚁搬家”计划,
从一件羽绒服开始。那是母亲生前给她买的长款羽绒服,藏在衣柜最底层,
刘梅几次想借都被她以“不合身”拒绝。这天晚上,她趁家里人都睡了,
把羽绒服塞进一个旧帆布包,又装了几件贴身衣物,借口“加班”出了门。
小区门口的消防栓是她早就踩好的点,里面空间不大,但藏个帆布包刚好。她把包塞进去,
又用消防水带遮好,拍了张照片发给苏倩:“一号仓库已就位。”苏倩秒回:“收到!
明天我带个大点的行李箱,咱们搞波大的!”第二天早上,
林佳佳拿着新做的美甲在她面前晃:“姐,我舞蹈班同学都说我这指甲好看,
下次我带你也做一个?”林小满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刘梅则在厨房喊:“小满,
今天把你那套护肤品给佳佳用用,她要去拍**,别让人家说咱家里穷酸。
”林小满心里冷笑,那套护肤品是她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三百多块,
刘梅平时连瓶洗面奶都舍不得给她买,现在倒大方。她表面应着,转身回房间,
把护肤品塞进化妆包,又拿了身份证和银行卡,趁刘梅不注意,塞进了公司的储物柜。
中午苏倩来公司找她,两人在楼梯间碰头。“我跟你说,我那邻居超好,
昨天还问我要不要合用洗衣机。”苏倩压低声音,“对了,你爸那边真不管了?
”林小满摇摇头:“他早就不是我爸了,自从他把我妈的抚恤金拿去给刘梅买金镯子,
我就认清楚了。”下午下班,林小满故意买了刘梅爱吃的糖糕,回家时一脸“讨好”:“妈,
今天我同事给的糖糕,您尝尝。”刘梅果然很高兴,接过糖糕就吃了起来,
没注意林小满手里多了个快递盒——里面装的是她的平板和充电器。她借口“取快递”,
把快递盒藏进了楼下的快递柜,密码设成了母亲的生日。接下来的一周,
林小满的“蚂蚁搬家”有条不紊。她每天上班带点东西,
下班再绕去消防栓和快递柜“补货”,有时候是几本书,有时候是几件衣服,
甚至把母亲留下的相框拆了,只带照片,相框留给刘梅当“念想”。这天,
她正准备把攒的现金塞进钱包带出去,林建国突然进了她的房间。“小满,
你最近怎么老加班?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林小满心里一紧,面上却很平静:“没有啊爸,
年底忙,过段时间就好了。”林建国盯着她的书桌看了半天,
突然说:“你那台电脑不用了吧?你弟弟(刘梅的儿子,在乡下读书)明年要上高中,
正好给他用。”林小满的电脑是她攒了半年工资买的,用来做设计的顶配机型,
她立刻说:“爸,我还得用它工作呢,不能给。”“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
”林建国脸色沉了下来,“你弟弟比你重要多了,将来他还要给我养老呢!这电脑你必须给!
”林小满攥紧了拳头,没说话。等林建国走后,她立刻把电脑关机,拆了硬盘藏起来,
机身则留在桌上——她知道,刘梅肯定会先霸占,到时候发现没硬盘,只会以为是坏了。
晚上,林小满跟苏倩视频,把这事说了。苏倩气得骂娘:“这老东西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赶紧搬,我明天就去给你找搬家公司,咱们一次性搬完!”林小满摇摇头:“不行,
太显眼了,刘梅肯定会闹。再等等,我把重要的东西都搬完,
剩下的就当给他们留的‘遗产’。”她挂了视频,看着窗外的月亮,
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带她去公园,看到蚂蚁搬家,母亲说:“蚂蚁虽小,但只要坚持,
再大的家也能搬完。小满,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像蚂蚁一样,不声不响地强大起来。
”现在,她终于懂了母亲的意思。林小满的“蚂蚁搬家”进行到第三周,
大部分重要物品都已经转移,只剩下一些衣服和杂物。这天,她正准备把最后一箱书搬出去,
却发现快递柜的密码被改了——她存平板的那个快递柜,打不开了。她心里一沉,
立刻给苏倩打电话:“快递柜密码被改了,平板可能被人拿了。”苏倩急了:“谁啊?
难道是你家那显眼包继妹?”林小满想起昨天林佳佳借她手机打电话,当时她没在意,
现在想来,林佳佳肯定是偷看了她的快递柜密码。她匆匆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林佳佳拿着她的平板刷视频,屏幕上还放着她存的设计稿。“林佳佳!
”林小满冲过去想抢,林佳佳却躲到了刘梅身后:“妈,姐欺负我!这平板是爸给我的,
她说要拿回去!”刘梅立刻护住林佳佳:“小满你干什么?不就是个平板吗?
给**妹用怎么了?你一个女孩子,用那么好的平板干嘛?
”林小满气得浑身发抖:“这是我的平板!是我自己买的!”“你的?”林建国从书房出来,
手里拿着林小满的硬盘——他居然把电脑拆了,“这个家的东西,都是我的!
你吃我的住我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林小满看着父亲手里的硬盘,突然笑了:“爸,
你拿去吧,里面什么都没有。”林建国愣了一下,打开硬盘一看,果然是空的。
原来林小满早就把设计稿备份到了云端,硬盘里只存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照片。
林佳佳撇撇嘴:“空的啊,真没意思。”刘梅也脸色不好:“行了行了,吵什么吵,吃饭了。
”这天晚上,林小满没有再“蚂蚁搬家”,而是坐在房间里,想了一整夜。她意识到,
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第二天一早,她给公司发了请假条,
然后给苏倩打电话:“今天就搬,你带两个人过来,咱们速战速决。
”苏倩立刻带了两个男同事过来,几个人分工明确:苏倩和一个同事在门口望风,
林小满和另一个同事快速打包东西。林小满的房间不大,剩下的东西也不多,
半个多小时就打包好了三个行李箱。就在他们准备出门时,刘梅突然回来了。“你们干什么?
!”刘梅尖叫起来,冲过去拦住行李箱,“林小满,你想搬出去?我告诉你,没门!
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林小满冷冷地看着她:“我本来就没打算回来。
刘阿姨,这些年我给这个家花的钱,够买这三个行李箱了,你就别拦着了。”“你个白眼狼!
”刘梅伸手想打她,却被苏倩拦住:“阿姨,打人是犯法的!小满已经成年了,
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就在这时,林建国也回来了,看到这一幕,
气得脸都红了:“林小满,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今天你要是敢走,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林小满看着父亲,突然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万块,是我妈留给我的,
我本来想留着给你养老,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她把银行卡扔在桌上,“还有,
我每个月给家里的钱,加起来有十几万,就当是我租你房子的房租。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说完,她不再看父女俩的脸色,带着苏倩和同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走到小区门口,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住了三年的房子,心里没有不舍,只有解脱。
苏倩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回头,前面有更好的风景。”林小满的新住处是个十平米的单间,
带个小阳台,阳光特别好。苏倩帮她把东西搬进来,又给她煮了碗面条:“庆祝你重获新生!
”林小满吃着面条,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感动的泪。晚上,她把母亲的照片摆在床头,
轻声说:“妈,我搬出来了,以后我会好好生活的。”照片里的母亲笑得温柔,
仿佛在回应她。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满一边上班,一边收拾房间,
她把阳台改成了简易工作室,摆上电脑和画板,每天下班就躲在阳台里做设计。
她的设计风格清新自然,很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有一次,她把自己做的插画发到网上,
没想到一夜之间火了,评论区全是“求授权”“太治愈了”的留言。
一个做文创的老板找到她,想跟她合作开发周边产品,林小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合作的第一个月,林小满就拿到了两万块的分成。她用这笔钱,给房间换了新的床垫,
又买了一台洗衣机。苏倩来做客时,羡慕地说:“小满,你这也太牛了!简直是逆袭天花板!
”林小满笑着说:“还不是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还在那个家里受气呢。
”就在林小满的生活越来越好时,刘梅突然给她打电话了。“小满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妈好想你。”刘梅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林小满却觉得恶心。“有事就说。”“是这样的,
”刘梅顿了顿,“你弟弟明年要上高中了,需要一笔学费,
你看你能不能……”林小满直接打断她:“我没钱,你找林建国要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顺便把刘梅拉进了黑名单。没过多久,林佳佳又加她微信,备注是“姐,我错了”。
林小满通过后,林佳佳立刻发了一堆哭穷的表情包:“姐,我舞蹈班倒闭了,**也没拍成,
现在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林小满回了个“哦”,林佳佳又说:“姐,你现在是不是发财了?
网上那个很火的插画师,是不是你啊?”林小满没承认也没否认,直接把她也拉黑了。
她知道,刘梅和林佳佳是闻到钱味了,想再来吸她的血。她才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
随着合作的深入,林小满的名气越来越大,找她合作的客户也越来越多。她干脆辞了工作,
专职做设计。为了扩大规模,她租了一个更大的工作室,还招了两个助理。
苏倩开玩笑说:“林总,以后可得带我飞啊!”林小满笑着说:“必须的,咱们是最佳拍档!
”这天,林小满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林建国的同事。“小满啊,
你爸最近身体不好,天天念叨你,你能不能回来看看他?”林小满心里一动,
虽然父亲伤透了她的心,但毕竟是血缘关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买了些水果,
来到父亲的住处——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比她之前住的房子差远了。开门的是林建国,
他头发白了很多,看起来苍老了不少。“小满,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进了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