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白只觉得额头猛地撞上了一片坚硬、冰冷的屏障,瞬间的冲击让他眼前金星乱冒,鼻子发酸,身体因反作用力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
一股深沉、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夹杂着熟悉的龙涎沉香,蛮横地灌入他的鼻腔。
他下意识地抬眼,视线仓惶上移,越过挺拔宽阔的胸膛,线条冷硬的下颌,最终定格在……凌渊的脸上。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如同撕裂空间般出现在洛小白身后!
玄黑龙纹法袍纤尘不染,银发未束,几缕随意垂落肩侧,在夕阳余晖下流淌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那双标志性的黄金竖瞳,此刻正低垂着,锁定着怀中因撞击而略显狼狈的少年,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洛小白瞬间收缩的瞳孔和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愕。
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前一秒还带着矜持傲慢、用言语编织无形囚笼的大师姐周婉晴,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庞,在凌渊身影映入眼帘的刹那,如同被最凛冽的寒流瞬间冻结!
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如针尖,精心维持的从容仪态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红润的唇瓣血色尽褪,微微张开,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却最终只化为一声压抑在喉间。
她扶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袖,指节用力到发白,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那双曾盛满对洛小白冰冷恶意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
凌渊对周遭骤变的气氛、对周婉晴瞬间惨白的脸色、对无数道投射过来的或震惊或恐惧的目光,视若无物。
他的手臂极其自然、甚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意味,圈住了洛小白踉跄后尚未站稳的腰身,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将人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侧。
年纤瘦的脊背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传递着不容挣脱的力量和绝对掌控的温度。
随即,凌渊那双低垂的、看向洛小白时还带着一丝审视的金色竖瞳,缓缓抬起,如同两轮冰冷的太阳,扫向全场——尤其是丹华宗众人所在的方向,更是在周婉晴身上停留了短暂却足以令人窒息的半息。
轰——!
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渊海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毫无征兆又霸道绝伦地悍然降临!
这并非针对性的攻击,更像是巨龙偶然踏足蚁穴时,其存在本身携带的、足以令空间扭曲的沉重气场!它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汹涌扩散:
丹华宗方向,以周婉晴为首,所有弟子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顶!
修为稍弱者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膝盖发软,几乎要跪伏下去。
周婉晴更是身躯剧震,额头瞬间沁出细密冷汗,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先前所有的倨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被碾压得荡然无存。
紫雷宗雷烈那高大魁梧的身躯猛地一僵,周身跳跃的电弧仿佛遇到了克星,噼啪闪烁了几下便黯淡下去。
他瞳孔紧缩,脸上充满了对未知强者的惊疑与凝重。
玄阵门、器宗、符门的核心弟子们脸色骤变,护身法器或阵盘下意识地亮起,却在那浩荡龙威下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眼中充满了骇然。
即便是剑门那些气息锋锐、心志如铁的弟子,也在瞬间绷紧了身体,背上的长剑嗡嗡颤鸣,仿佛遇到了天敌。
他们淡漠的眼神终于被打破,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警惕与凝重。
至于其他修为更低或散修,更是东倒西歪,心神剧震,连直视那道玄黑身影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整个山谷,落针可闻!
虫鸣鸟叫、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修士们的低语……所有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彻底消失。
凌渊没有说一个字。
他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姿态,一次威压的释放,便瞬间改写了此地的规则,将洛小白从被孤立、被审视的境地,强行拉到了无人敢再置喙的绝对庇护之下!
时空凝滞的十息后。
山谷中的死寂持续了令人心悸的数息。
那浩瀚如渊海的龙威并未刻意加剧,却将每个人都牢牢钉在原地,连呼吸都成了挣扎。
空气粘稠得仿佛要滴出水来,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就在修为稍弱的弟子即将支撑不住、道心几乎要被这无声的恐惧碾碎之际——
“嗡……”
一道温和却不失恢弘的灵力波动,如同初升的朝阳融冰破雪,自丹华宗飞舟方向悄然弥漫开来。
这力量精准而巧妙,并未与凌渊的威压直接冲撞,更像是在凝固的琥珀中注入了一股暖流,将其悄然溶解、疏导。
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压在众人肩头的万钧重担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只见一道身着赤金色云纹道袍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众人前方。
来人须发皆白,面如冠玉,周身隐隐有日轮虚影流转,散发出温和却不容忽视的磅礴气息——正是丹华宗此行坐镇的烈阳长老,一位货真价实的化神期大能!
烈阳长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仿佛能融化寒冰的和煦笑容,目光首先落在凌渊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闪过一丝凝重与难以掩饰的忌惮。
同为化神期,他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体内那如同蛰伏的太古凶龙般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那绝非初入化神者所能拥有,甚至隐隐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危险感!
“凌尊者,”
烈阳长老的声音平和清朗,打破了山谷的沉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双手微拱,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祝贺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恭贺尊者破关而出,更上一层楼,登临化神大道!此乃我修真界一大盛事,可喜可贺!”
他将“尊者”二字咬得格外清晰,这是对同阶强者至高的敬称。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依旧是那副和煦笑容,却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圆融与劝解:
“门下这些小辈,见识浅薄,不识尊者天威浩荡,言行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尊者海量汪涵,莫要与他们多做计较。”
这话表面上是请凌渊高抬贵手,实则是点明凌渊的身份地位——堂堂化神尊者,若再对一群筑基小辈施压,未免有失身份。
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解围,既给了凌渊台阶下,也保全了宗门弟子的颜面。
烈阳长老的目光并未在凌渊身上停留过久。
他微微侧身,那双蕴含着日轮之威的眼眸瞬间扫向丹华宗弟子队列,尤其是落在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兀自强撑着站立的周婉晴身上时,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寒冰!
方才还温和如春风的声音,此刻陡然转沉,如同九天之上滚动的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严厉的警告,轰然炸响在每一个丹华宗弟子,乃至全场所有人的心头:
“尔等听清了!”
“洛小白,乃是凌尊者的道侣!身份尊贵,岂是尔等可以妄加置喙、轻慢不敬的?!”
“从今往后,见他如见尊者亲临!需执后辈大礼,心怀敬畏!若再有今日这般不知尊卑、言行失当之举……”
烈阳长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人心神发颤,散发出灼热的威压。
“莫说尊者容不下你们,便是宗门戒律堂,也绝不轻饶!尔等前途、道途,皆系于一线之间,一念之差,便是万丈深渊!好自为之!”
这警告,字字如锤,句句见血:
直接点明洛小白“道侣”身份,将其地位强行拔高到与化神尊者等同,彻底划清界限。
直接点出“妄加置喙、轻慢不敬”、“不知尊卑、言行失当”,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雷霆之怒是冲着谁而去!
周围鸦雀无声。
烈阳长老的雷霆之音在山谷间回荡,余威不息。
周婉晴娇躯剧震,再也支撑不住那股残存的威压与心灵冲击,踉跄一步,若非身旁弟子眼疾手快扶住,几乎当场软倒。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血色尽失,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先前的倨傲、冰冷、算计,在长老的怒斥和“道侣”二字的重锤之下,被彻底碾碎,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惊悸与前所未有的恐惧。
其他弟子更是噤若寒蝉,纷纷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向洛小白的目光彻底变了,从之前的审视、轻蔑、幸灾乐祸,瞬间变成了深深的惶恐、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全场其他势力弟子亦是鸦雀无声,看向洛小白的眼神充满了震撼与忌惮。
原来这个看似低调的少年,背后竟是如此一尊凶神!
凌渊自始至终,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烈阳长老的警告,对他而言不过是省去了自己出手的麻烦。
就在这令人屏息的静默里,凌渊那双冰冷的金色竖瞳,望向洛小白低垂的侧脸。
他似乎对烈阳长老的解围与警告毫无兴趣,也全然无视了周遭的一切。
于他而言,方才的威压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宣告。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随意地抬起,指间那枚流淌着幽暗光泽的玄色空间戒指微不可察地一闪。
下一刻,一件物事便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一只通体呈现深沉暗金色泽的龙形手镯!
洛小白下意识地以为,这或许又是凌渊随手赐下的某种护身法宝。
毕竟以往,凌渊也时常会丢给他一些价值不菲、功能强大的东西。
但是,当着弟子长老的面,羞耻灼心。
所以,当凌渊那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手指,精准地扣住他纤细的手腕,将那冰冷沉重的龙形手镯往他腕上时。
他本能地想抽回手,指尖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但凌渊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甚至没有给他任何挣扎的余地。
那蕴含着绝对力量的手掌,牢牢钳制着他的手腕,纹丝不动。
龙形手镯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他温热的皮肤。
“凌……”
洛小白紧咬下唇,身体僵硬,只能认命般地任由对方施为。
一股难以遏制的滚烫羞耻感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洛小白感觉自己的脸颊、耳朵乃至脖颈都在瞬间烧了起来。
凌渊的玄色广袖如垂天之云,将洛小白整个裹挟在怀中。
少年单薄的脊背紧贴着对方胸膛,隔着层层衣料仍能感受到那股体温。
戴好手镯后,洛小白将凌渊领到山谷中的一处僻静之地。
周围没有人后,洛小白笑得眉眼弯弯,很自然地依偎在凌渊的怀里。
少年带着药草清苦气的发丝扫过玄龙锁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方衣襟上暗绣的龙鳞纹。
对着凌渊述说,这段时间丹华宗发生的事情。
"周婉晴安插在药库的暗桩已被拔除,但刘成旭在灵兽谷的布置……"
洛小白的汇报裹着温热吐息落在凌渊颈侧,本该严肃的宗门秘闻染上私语般的暧昧。
他清晰感受到掌下胸膛传来细微震动,那是凌渊喉间压抑的餍足轻笑。
这位屠灭过城的龙君,此刻竟像被顺毛的凶兽般慵懒,指尖缠绕着洛小白一缕发丝把玩。
洛小白放任自己更深地陷进凌渊的怀抱。
来自现代的破碎记忆在识海翻涌——孤儿院铁栅栏投下的孤单的身影,毕业典礼时无人接过的百合花束。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对温情病态的渴望,此刻竟在暴君怀中扭曲生长。
他忽然惊觉自己正用汇报宗门动态的借口,贪婪汲取着这份"陪伴"。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早已推翻所有现代关于爱情的想象,栽在凌渊身上。
当洛小白温顺地依入怀中,带着药草清苦与自身暖意的气息扑面而来时,凌渊黄金竖瞳深处那常年不化的冰层,瞬间被一种更为原始、更为灼热的洪流所冲垮。
洛小白的贴近,他颈项间脉搏的跳动,他那带着丹华宗琐事气息的低语……
这一切都精准地搔刮在凌渊灵魂最深处那块名为“占有”的痒处。
他极其受用。
这份亲昵,是他力量的延伸,是他所有权的证明,更是这段时间强行分离后,灼烧着他冰冷龙心的饥渴唯一的解药。
凌渊的思维里没有凡人那些拐弯抹角,他的逻辑直白——洛小白是他的。
从肉身到神魂,从气息到心念,每一寸都该浸透他的印记。
分离的时光非但未令这份认知淡去,反而像窖藏的血酒,愈发浓烈呛喉。
于是,当洛小白微仰起脸,唇瓣开合着正要讲述某个细节时,凌渊甚至没有给他发出下一个音节的机会。
一只冰冷而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手掌猛地扣住了洛小白的后颈!
力道之大,带着惩戒分离的意味,也带着一种要将对方彻底揉进自己骨血里的蛮横。
紧接着,凌渊俯首,如同锁定猎物最致命的咽喉,精准而霸道地用自己的唇,狠狠堵住了那片柔软的、正吐露着令他分心神往气息的源泉——洛小白的小嘴。
这不是缱绻的吻,更像是野兽在标记领地。
带着龙涎香气的冰冷气息蛮横地侵入,唇齿间的碾磨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利齿甚至若有若无地刮蹭着柔软的唇瓣,留下细微的刺痛与麻痒。
龙息如同活物,强势地缠绕着洛小白的舌尖,仿佛要将他肺腑间所有的气息都置换为自己冰冷的印记。
洛小白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却被尽数吞噬在这掠夺般的唇齿交缠里。
凌渊的吻,像一场微型的征服,在方寸之地宣示着绝对的**。
这个吻点燃的,远超凌渊的预估。
掌心下少年温热的肌肤,唇齿间那清甜又带着颤抖的回应(或者说屈服),以及身体紧密贴合处传来的、属于活物的生机与暖意……
这一切都如同最猛烈的火油,浇灌在凌渊体内那条名为欲望的深渊巨龙身上!
一个更原始、更凶蛮的念头瞬间攫住了他——就在这里!
在这暮色四合、无人窥探的山谷!
在这铺满柔软苔藓与凋零萤魄花的石上!
他要将怀中这具温软的躯体彻底占有、拆解、吞噬!
龙族的本能咆哮着,驱使着他要将想法付诸行动。
他环抱洛小白的手臂骤然收紧到几乎令人窒息的程度,另一只手已经本能地探向少年腰间的系带,指尖缠绕着衣料,只需一个念头,便能撕裂这碍事的屏障。
沸腾的龙血在血管中奔涌,强悍的龙元在丹田内躁动,空气仿佛都因这即将爆发的力量而扭曲升温。
他能感觉到洛小白在自己怀中细微的颤抖,那更像是猎物面对顶级掠食者时本能的献祭姿态,这无疑更加催化了他的凶性。
然而——
一丝冰冷的理智,如同九幽深处吹来的寒风,强行穿透了欲望的熔岩。
秘境!
关乎重大机缘与布局的秘境开启在即!
时间……不多。
他喉间发出一声极其压抑、如同受伤凶兽般的低吼,带着浓烈的不甘与狂暴的怒气!
那紧扣着洛小白后颈的手掌,关节因极致的克制而泛出青白。
探向衣带的手,终究带着万钧之力,狠狠攥成了拳头!
他猛地拉开一丝距离,黄金竖瞳燃烧着骇人的幽焰,死死锁定洛小白被蹂躏得红肿湿润的唇瓣,和他那双因缺氧与惊悸而蒙上水汽的眼眸。
那眼神,混杂着未餍/足的贪婪、强行压抑的暴戾,以及极度不耐。
“……”
最终,凌渊只从齿缝间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带着龙威的压迫感。
凌渊最后深深看了洛小白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记住这感觉,待尘埃落定,必加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