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家我们能不能住?电话里,爸妈的声音卑微得让我心疼。三个哥哥都不愿伺候,
我还能怎么办?我把他们接了过来,把最好的房间给了他们。可他们却把房门锁上,
只有吃饭时才出来,对我说的最多的话是“谢谢你”和“给你添麻烦了”。我这才明白,
有一种父母最可怕,他们不哭不闹,却用极致的客气告诉你:我们不是一家人。01“安安,
你家……我们能不能住?”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抖得厉害,
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几乎是哀求的卑微。这声音像一根细细的刺,扎进我的耳膜,
搅得心脏一阵紧缩。我几乎能想象出她攥着电话,满脸无助和羞愧的样子。“怎么了妈?
家里出什么事了?”“没……没事。就是……你大哥家,说你侄子要高考,
家里不能有外人打扰。你二哥家,小伟媳妇刚怀上,要静养。你三哥……他说他那房子太小,
住不下。”母亲每说一句,声音就低下去一分,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像是在陈述一桩多么难以启齿的罪过。我捏着手机,沉默了。窗外是城市的黄昏,
车流的喧嚣被隔音玻璃挡住,显得遥远而不真实。心里却像被一块巨石堵住,闷得透不过气。
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我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了大哥沈强的号码。“喂,安安啊,什么事?
”大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一种不耐烦的敷衍。“妈说你们家住不了,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这不我儿子要高考嘛,关键时期,家里不能乱。再说了,我这天天早出晚归的,
哪有时间照顾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理由充分得无懈可击。我压着火气,
又给二哥沈伟打过去。“安安?爸妈跟你说了?我老婆刚怀孕,你知道的,孕妇情绪最重要,
医生说要静养,不能累着。我也没办法啊。”他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
最后是三哥沈斌。“四弟,我那鸽子笼大的地方你又不是没来过,我跟老婆孩子挤一间,
他们来了睡哪?睡客厅啊?不现实嘛!”每一个电话,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他们是亲儿子,是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而我,这个最不受宠的小儿子,
成了他们最后唯一的选择。客厅里,妻子林晓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轻轻放在我手边。
她看着我铁青的脸,什么也没问,只是叹了口气:“接过来吧。总不能让他们在老家没人管。
”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不是对我的父母,而是对我。我看着她,
心里的怒火和冰冷忽然就找到了一个柔软的出口,化作一阵酸涩的暖流。这个世界上,
只有她懂我。第二天,我请了假,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回到乡下老家。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
一股混杂着尘土和剩饭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屋里一片狼藉,桌上堆着没洗的碗筷,
地上散落着纸屑和果皮。父亲坐在小板凳上,低头抽着烟,烟雾缭绕中,
他的背影佝偻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母亲在旁边默默地抹着眼泪,看到我,赶紧擦了擦脸,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你……你怎么回来了?”他们形容憔悴,
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那些怨气和不平瞬间烟消云散,
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心疼。“我来接你们。”我说。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怎么说话,
只是拘谨地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回到我的家,一个宽敞明亮的三居室。
我早就把朝南的主卧收拾了出来,换上了全新的床品,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爸,妈,以后你们就住这间,光线好。”他们站在门口,却没有立刻走进去。
父亲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不安。母亲则局促地搓着衣角,
低声说:“太麻烦你了,安安。随便给我们一间小的就行。”“不麻烦。
”我把他们的行李提进去,“这就是你们的房间。”安顿好他们后,我转身走出房间,
想让他们休息一下。身后,“咔哒”一声轻响。我回头,那扇崭新的房门,从里面被锁上了。
那一声落锁,像是一道分界线,瞬间隔绝了门里门外两个世界。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傍晚,我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他们爱吃的。红烧肉,清蒸鱼,
糖醋排骨……我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我敲开他们的房门,喊他们吃饭。饭桌上,
他们坐得笔直,像两个来做客的陌生人。我给他们夹菜,他们就小心翼翼地吃掉,
然后低声说一句“谢谢”。父亲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扒着饭,动作僵硬。
母亲则努力地想找些话说,但开口闭口都是:“安安你别忙了,我们自己来。”,
“这菜好吃,辛苦你了。”一顿饭,吃得我五味杂陈。饭后,我正收拾碗筷,
父亲从房间里走出来,递给我一个信封。信封很旧,边缘已经起毛。“安安,这个你拿着。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零钱,有整有零,数额是八百块。“爸,你这是干什么?
”“这个月的生活费。”父亲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我们不能白吃白喝你的。
”不多不少,算得清清楚楚。林晓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刚要开口,我用眼神制止了她。
我把信封推了回去,声音有些发硬:“我不要。哪有儿子收父母生活费的。”父亲却很固执,
把信封又推了回来,放在桌上。“拿着吧,不然我们住得不安心。”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
又是“咔哒”一声,房门再次紧锁。深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主卧就在隔壁,
却安静得像一座坟墓,听不到声响。我知道里面有人,是我的父母。可那扇门,
那极致的客气,却让我感觉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第一次失眠了。心里堵得发慌。02第二天一早,生物钟准时将我唤醒。
我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熬了粥,蒸了包子,拌了两个爽口的小菜。等一切都准备妥当,
我走到主卧门口,抬起手,却犹豫了。敲门的手指停在半空,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明明是我的家。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咚,咚,咚。里面没有立刻回应。
过了许久,门才“咔哒”一声打开一条缝。母亲从门后探出头,头发已经梳得整整齐齐。
她看到我,脸上立刻露出那种标准化的、带着歉意的微笑。“安安,吵醒你了?
我们马上就好。”他们就像是要出门做客的客人,生怕给主人家带来半点不便。饭桌上,
气氛依旧压抑。我盛好粥递过去,他们接过,说的还是“谢谢”。就在这时,
母亲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崭新小巧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她翻开本子,
用一种极为认真的神态,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我凑过去一看,
上面赫然写着:“8月5日,早餐,包子、粥、咸菜,市场买菜花费32.5元。
”我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妈,你这是干什么?”母亲抬起头,
很自然地回答:“记账啊。我们每天花了多少,都记下来,月底一起跟你结算。
”我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结算?我是你们儿子!哪有儿子跟父母算这么清的!
”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母亲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手里的笔都差点掉了。
父亲在一旁沉声开口:“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我们现在是住在你家。我们不想占你便宜。
”“占便宜?”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胸口却疼得厉害,“我是你们儿子,这怎么能叫占便宜?
”父亲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喝粥,用沉默表达他的坚持。母亲看着我,眼神里有为难,
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商量的固执。我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这顿早饭,再也咽不下去一口。吃完饭,他们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又缩回了那个房间。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全家福上。
那是十年前拍的,照片已经有些褪色。照片上,父母坐在中间,笑容满面。
大哥、二哥、三哥,三个笑容灿烂的儿子,亲密地围在他们身边,摆着各种姿势。而我,
站在画面的最角落,一个几乎要被相框边缘裁掉的位置。我的脸很模糊,看不清表情,
仿佛一个不小心闯入镜头的路人。童年的记忆,像是被这张照片打开了闸门,汹涌而来。
所有好吃的零食,新买的玩具,漂亮的新衣服,永远都属于三个哥哥。
我只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如果我敢抱怨一句,或者伸手去拿,
迎来的必然是母亲的呵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要让着哥哥!”我以为,那是因为我还小。
可我长大了,他们也从没正眼看过我。林晓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我。“别想太多了,
也许是爸妈刚来,还不习惯。”她柔声安慰着。**在她身上,没有说话。习惯?
这种深入骨髓的划分,真的是一句“不习惯”就能解释的吗?下午,社区的工作人员上门,
给辖区内的退休老人发放慰问品,一袋米,一桶油。工作人员看到我父母,热情地登记信息。
轮到签名领物时,母亲却坚决地推开了登记本。“同志,这东西不能写我们的名字。
”她指着我说,“这是我儿子的家,东西得写他的名字,是他的。
”工作人员一脸错愕:“阿姨,这是给您的慰问品啊。”父亲也在一旁附和:“写他的,
写他的。我们住在他这,东西就是他的。”他们那种坚决划清界限的态度,
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无比尴尬。最后,在邻居们七嘴八舌的劝说下,他们才勉强签了字。
送走工作人员,几个相熟的邻居围了上来。“安安,你可真孝顺啊!把爸妈照顾得这么好!
”“是啊,现在这样的儿子可不多了。”称赞声此起彼伏,落在我耳朵里,
却变成了最尖锐的讽刺。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感受不到半点孝顺带来的快乐,
只觉得胸口那块石头,更重了。晚上,我端着切好的水果,敲开了他们的房门。
我想和他们聊聊天,聊聊家常,聊聊过去。“爸,妈,最近身体怎么样?”“挺好的。
”“老家的邻居们都还好吗?”“还行。”“哥他们……最近忙什么呢?”“不知道。
”每一个问题,都被他们用最简洁的词语终结掉。房间里,电视开着,
声音却调到了几乎听不见的音量。他们坐在床边,像两个拘束的囚犯,
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生怕打扰到这个家的主人。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原来,我连当一个租客,都不够格。租客至少还有自由,而他们,
却把自己活成了一对寄居的影子。03母亲大概是觉得过意不去,开始主动在厨房里帮忙。
我劝了几次,让她去休息,她总说“闲着也是闲着”。那天晚上,林晓在加班,
我一个人在厨房做饭。母亲在旁边洗菜,我们之间隔着沉默的空气。忽然,
“哐当”一声脆响,打破了寂静。我回头,看到母亲脚边一地白色的瓷片。
她打碎了一个盘子。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血色褪尽。
她的身体甚至在微微发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歉意。
“安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妈,没事,就是一个盘子而已,家里多的是。你没伤到手吧?
”我弯腰想去收拾碎片。母亲却一把拉住我,执拗地说:“不行!
我……我明天就去买一个新的赔给你!一定买个一模一样的!”她的反应,激烈得让我心惊。
那不是打碎一个盘子的正常反应,那是一种闯下弥天大祸的恐惧。就在这时,
林晓加班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看到这副情景,听到了母亲的话。一直以来都温柔体贴的林晓,
在这一刻,情绪彻底爆发了。她冲到厨房,对着我母亲,第一次大声地喊了出来:“妈!
安安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到底把他当什么了!当债主吗?还是当旅馆老板?”她的声音尖锐,
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为我而起的心疼。整个厨房,瞬间死寂。母亲愣住了,
呆呆地看着林晓,眼圈迅速泛红,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父亲听到动静,
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他看到眼前的场面,脸立刻沉了下去,对着林晓说:“小林,
我们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他的语气很重,带着一种长辈被冒犯后的不悦。“添麻烦?
”林晓红着眼睛,针锋相对,“你们这样不叫添麻烦吗?你们这样叫折磨!你们在折磨安安,
也在折磨你们自己!”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以父亲拉着母亲再次躲进房间告终。
厚重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林晓。
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我的心头。“你刚才不该那么冲动。”我对着她,
说出了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话,“他们是长辈。”林晓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眼睛里的火焰渐渐熄灭,变成了失望和悲哀。“沈安,你到底要软弱到什么时候?
我在为你说话,你却觉得我冲动?”“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那个意思!
你宁愿自己憋屈死,也不愿意让他们有半点‘不舒服’!你到底在讨好什么?
”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如此激烈的争执。最后,林晓哭着摔门进了次卧。
我一个人瘫在沙发上,头痛欲裂。深夜,我无法入睡,走到主卧门口,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门缝里,传来父母压抑的说话声。是母亲在小声地哭泣。
然后是父亲沉重的叹息:“就这样吧,别让他为难了。我们住在这里,本身就是让他为难。
”我的身体僵在原地。为难?我到底在让他们为难什么?我给他们最好的房间,
做他们爱吃的饭菜,我到底哪里让他们为难了?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
无论怎么挣扎,都找不到出口。第二天,死寂延续到了餐桌上。没有人说话。
我默默地吃着饭,却眼尖地发现,餐桌的碗柜里,多了一套餐具。
和我家原来那套的款式、花纹,一模一样。不用问也知道,是母亲偷偷出去买回来的。
她还是“赔”了我一个盘子。我看着那套崭新的餐具,感觉心里也像有什么东西,
跟着那个盘子一起,碎掉了。碎得无声无息,却再也拼不回来。04周末的早上,
大哥沈强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想问问父母的情况。接起来,
却只听到他旁敲侧击的试探。“安安啊,爸妈在你那还习惯吧?”“还行。”我冷淡地回答。
“哦,那就好。那个……爸妈的退休金,是不是都交给你保管了?”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进我心里。一股夹杂着愤怒和恶寒的情绪瞬间冲垮了我。
原来,他关心的根本不是父母过得好不好,而是他们的钱。“没有!”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们的钱自己拿着,每个月还给我记账要交生活费!你要是这么关心他们的钱,
你把他们接走啊!”我没等他回话,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手机被我狠狠摔在沙发上,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亲情,在金钱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下午,门铃响了。打开门,
二哥沈伟和三哥沈斌,竟然提着几袋水果站在门口。他们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热情地喊着“四弟”。我堵在门口,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意思。“爸妈呢?
”二哥探着头往里看。父母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个,
父母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小伟,小斌,你们怎么来了?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惊喜。“来看看你们啊。”二哥说着,就挤进了门。他们名为“探望”,
实则像领导“考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对着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评头论足。饭桌上,
更是成了他们的孝心表彰大会。“爸,妈,要不是我老婆怀孕,我早就把你们接过去了。
住儿子家,总比住弟弟家好吧?”二哥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大言不惭。“就是啊,
”三哥也抢着说,“等我换个大房子,第一个就把你们接走享福!”他们说得天花乱坠,
仿佛自己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儿子。而父母,就在他们虚伪的表演中,笑得合不拢嘴。
母亲甚至主动给他们夹菜,父亲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还问他们生意怎么样,
孩子学习好不好。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原来,他们不是不会笑,
不是不会关心人。只是,那份笑,那份关心,从来都不属于我。我在这个家里,忙前忙后,
尽心尽力,换来的只有客气和疏离。而他们,只是提着几斤水果,说了几句空话,
就轻易得到了父母所有的温情。我像一个局外人,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
哥哥们吃完饭,抹抹嘴就走了,连碗都没收。他们一走,父母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
家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他们默默地回到房间,关上了门。仿佛刚才那一场热闹,
只是一场幻觉。林晓走到我身边,眼神冰冷,说出了一句最残忍的话。“看见了吗?沈安。
他们才是一家人。”这一次,我没有反驳她。因为我的心,也这么觉得。我开始动摇了。
我二十多年的坚持,二十多年的讨好,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晚上,
我失魂落魄地翻出家里那本积满灰尘的旧相册。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从黑白到彩色,
每一张有我的照片里,我都站在最边缘的位置。要么是模糊的侧脸,
要么是被人群挡住大半的身体。我像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板,一个多余的闯入者。
相册翻到了底,我的心,也沉到了底。一种从未有过的痛苦,攫住了我。05生活的齿轮,
依旧带着压抑的吱嘎声缓缓转动。直到那个深夜,意外毫无征兆地来临。
我被林晓惊慌的声音推醒:“沈安,快!爸好像不对劲!”我猛地惊醒,冲到主卧。
父亲半躺在床上,脸色灰败,额头上全是冷汗,手紧紧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心绞痛!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我和林晓手忙脚乱地给他穿上衣服,扶着他下楼,
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急诊室里灯火通明,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医生一边做着检查,
一边语速飞快地问:“病人以前有过类似情况吗?对什么药物过敏?有没有心脏病史?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我却一个都答不上来。我茫然地看着病床上的父亲,
又看向旁边的母亲。他们都只是摇着头,嘴里喃喃着“不清楚”、“好像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