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焦糖玛奇朵的错认暴雨像被打翻的玻璃珠,砸在“糖时”甜品店的落地玻璃窗上,
溅出层层水雾。林晚星蹲在吧台后,用棉布反复擦拭地砖缝隙里的焦糖渍,
指腹蹭过粗糙的纹路,泛起细密的疼。“动作快点!顾总五分钟后到,要是耽误了生意,
你担待得起吗?”张曼琪的声音裹着香风砸过来,栗色卷发扫过林晚星的肩膀。
她瞥了眼林晚星手背上淡粉色的烫伤疤,嘴角撇出讥诮,“果然是新来的,
连杯焦糖玛奇朵都做不利索。”林晚星没抬头,把最后一块染着焦糖的纸巾塞进垃圾桶。
三个月前,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林家老宅时,爷爷塞给她一个烫金笔记本,
封面写着“星崽的秘方”。这份用二十年甜品笔记换来的“自由”,
正靠每天洗三十个烤盘、站八小时柜台维系。风铃叮咚作响,
裹挟着一身寒气的男人推门而入。林晚星猛地站直,后腰磕在料理台的金属边角上,
疼得睫毛颤了颤。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肩线笔挺得像用尺子量过,
左手腕的银表在顶灯折射下泛着冷光——是财经杂志封面上那位以手腕强硬著称的顾氏总裁,
也是爷爷属意的联姻对象。“一杯焦糖玛奇朵,少糖。”他的声音比外面的雨还凉。
张曼琪瞬间换上谄媚的笑,抢过林晚星手里的奶缸:“顾总稍等,我亲自为您做!
”“让她做。”顾深打断她,目光落在林晚星别在马尾上的草莓发夹上,
那抹亮粉在她素净的装扮里格外显眼。林晚星重新拿起奶缸,蒸汽棒探入牛奶的瞬间,
细密的奶泡如云朵般浮起。淋焦糖酱时,她手腕轻转,褐色的糖浆在奶泡上画出螺旋纹路,
尾端勾起一个极小的星芒。“您的玛奇朵。”她把杯子推过去,杯沿沾了点奶泡,
像落了片雪花。顾深盯着那道星芒状的焦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比别家多一分焦香。”他放下杯子,留下一张黑卡,“记账。”林晚星接过卡时指尖微颤,
触到他指腹的温度,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张曼琪在她转身刷卡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胳膊,
黑卡“啪嗒”掉在地上。“哎呀,真不好意思。”张曼琪弯腰去捡,
却在递还时用指甲狠狠掐了把林晚星的手背,“手脚这么笨,迟早被开除。”林晚星攥紧卡,
没说话。顾深已经走到门口,玻璃门合上的前一秒,他忽然回头,目光越过张曼琪,
落在林晚星泛红的手背上。雨还在下,林晚星望着窗外渐远的黑色宾利,
发现吧台上多了枚银质袖扣——想必是刚才掉的。她捏起袖扣,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
上面刻着极小的字母“G”,边缘还藏着朵微型槐花。
第二章:面粉渍与冷雨伞暴雨连下了三天,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甜腻。林晚星正在擦展示柜,
玻璃倒影里突然映出双锃亮的牛津鞋,她手里的抹布一滑,半罐全麦面粉“哗啦”扣在地上,
溅了来人一裤腿。“对不起!”她慌忙去扶,
却在看清对方的脸时猛地顿住——顾深的深灰西裤上沾着大片白花花的面粉,
像落了场迷你雪。张曼琪端着刚泡好的玫瑰茶走过来,立刻拔高声音:“林晚星!
你是故意的吧?顾总的裤子可是意大利手工定制,你赔得起吗?”她话锋一转,柔声道,
“顾总您别生气,我这就叫她给您跪下擦干净——”“不必。”顾深打断她,
弯腰捡起林晚星掉在地上的抹布。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
捏着廉价的蓝色抹布竟有种奇异的协调感。“只是面粉而已。”林晚星的脸烧得滚烫,
从围裙口袋里掏出纸巾蹲下去,却被他用脚尖轻轻抵住膝盖。“不用。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手帕,自己擦拭起来,动作从容得像在拂去落在肩头的灰尘。“顾总,
我帮您拿去干洗吧。”林晚星的声音细若蚊吟。顾深擦完最后一点面粉,
把脏手帕扔进垃圾桶。“不用。”他看了眼窗外,雨势丝毫未减,“你叫林晚星?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惊讶藏不住。张曼琪在一旁阴阳怪气:“顾总您记性真好,
我们这小地方的员工名字都记得住。”林晚星低下头,听见顾深说:“上次的玛奇朵不错。
”这句话像颗糖球砸进心里,泛起细密的甜。她正想说“谢谢”,
张曼琪已经抢着道:“那是自然,我们店的招牌就是咖啡——”“我说的是她做的。
”顾深的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玻璃镜片后的眼睛被顶灯照得发亮,
“比机器做的多一分温度。”张曼琪的假睫毛颤了颤,像是被风吹歪的塑料花。
顾深接过店员递来的外带咖啡,临走时忽然从伞桶里拿起一把黑色长柄伞,放在吧台上。
“备用的,”他看着林晚星,“雨大,下班用。
”伞柄上的银色logo闪得人眼晕——那是顾氏旗下高端家居品牌的标志。
林晚星刚想说“不用”,他已经推门走进雨幕。张曼琪一把抢过伞,
翻来覆去地看:“顾总也太大方了,这种伞给你用简直是浪费。
”她没注意到伞柄内侧刻着的“顾”字,得意地塞进储物柜。打烊时雨还没停。
林晚星抱着纸箱往公交站走,里面装着今天剩下的边角料蛋糕。走到街角时,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跟在她身后,车窗降下,露出顾深冷硬的侧脸。“上车。”他言简意赅。
林晚星摇头:“谢谢顾总,公交站就在前面。”宾利却没动。顾深看着她怀里的纸箱,
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像只可怜的小猫。“蛋糕给谁?”“附近的流浪猫收养站。
”她小声说,“扔掉太可惜了。”顾深的目光在她手背上的烫伤疤停留两秒,
忽然从后座拿出一把伞——不是下午那把高端伞,而是把普通的折叠伞,
伞面印着幼稚的草莓图案。“拿着。”这次林晚星没拒绝。她接过伞时,指尖碰到他的,
比上次更烫。宾利驶远后,她撑开草莓伞,发现伞柄里卡着张纸条,
上面是苍劲的字迹:“下次做槐花味的甜品,试试加蜂蜜核桃。奶奶说的。
”第三章:提拉米苏的较量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晚星正在烤手指饼干,黄油融化的香气漫过整个后厨,
却被张曼琪尖利的声音划破:“店长说了,这周要选一款新品主推,
我觉得我的黑森林蛋糕最合适,你那什么青梅慕斯太酸了,没人会买。
”林晚星翻拌着马斯卡彭奶酪,没抬头:“青梅是本地当季水果,酸甜度刚好适合夏天。
”“呵,你懂什么?”张曼琪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点着菜单,假指甲在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
像老鼠在啃木头,“顾总上周来都夸我的黑森林层次丰富,
你见过哪个有钱人爱吃酸掉牙的东西?
”正在擦咖啡机的苏禾突然插嘴:“晚星的青梅酱是自己熬的,昨天试吃的时候,
好几个客人都问什么时候上架呢。”她朝林晚星眨眨眼,圆圆的脸上满是仗义,
“我觉得比齁甜的黑森林强多了!”张曼琪瞪了苏禾一眼:“你一个收银员懂什么?
有本事咱们比一场,让顾总来评评理——”话没说完,风铃突然响了。顾深走了进来,
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腕上的银表。他径直走到吧台前,
目光扫过林晚星沾着面粉的脸颊:“今天有槐花味的甜品吗?”林晚星的心漏跳一拍。
她昨晚熬到凌晨,用他说的蜂蜜核桃做了槐花慕斯,此刻正放在冷藏柜里。“有,您稍等。
”张曼琪立刻堆起笑:“顾总,尝尝我的黑森林吧?特意为您多加了樱桃酒。
”她端出蛋糕时故意撞了下林晚星的手肘,慕斯上的薄荷叶应声滑落。顾深却没看黑森林,
视线落在林晚星慌忙扶正的慕斯上。淡绿色的糕体嵌着碎核桃,表层撒着雪白的椰蓉,
像落了层春雪。“就这个。”张曼琪的腮红像被暴雨冲刷的劣质颜料,一块深一块浅。
林晚星把慕斯推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顾深拿起小勺,
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喉结滚动的瞬间,
林晚星听见他极轻地说了句:“和奶奶做的味道很像。”“顾总要是喜欢,
我每天都给您留一份。”张曼琪抢着说,“不像某些人,连薄荷叶都摆不稳。”顾深没接话,
忽然看向林晚星:“你觉得提拉米苏用什么酒最好?”林晚星一怔:“传统用朗姆酒,
但我觉得荔枝酒更清爽,尤其适合夏天。”“哦?”顾深挑眉,“敢不敢比试一下?
”张曼琪立刻接话:“比就比!我用二十年的陈酿朗姆酒,保证完爆你的荔枝糖水!
”林晚星看着张曼琪志在必得的样子,忽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话:“甜品的灵魂不是材料,
是做的人有没有用心。”她点头:“好。”比赛定在傍晚。张曼琪特意换上露肩连衣裙,
化了精致的妆,调酒时故意把朗姆酒洒在手腕上,香气浓烈得呛人。
林晚星则穿着洗得发白的围裙,安静地剥着荔枝,果肉的清甜混着酒香漫开来。
顾深作为评委,坐在靠窗的位置。夕阳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给冷硬的轮廓镀上层金边。
张曼琪先端上她的提拉米苏,层层叠叠的可可粉下,酒液几乎要溢出来。“顾总尝尝,
这可是我托人从古巴带的朗姆酒。”顾深尝了一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轮到林晚星的作品,浅黄的糕体透着荔枝的**,可可粉只轻轻撒了一层,像落了层薄霜。
“我加了点荔枝果肉,口感更丰富。”顾深的小勺刚碰到糕体,张曼琪突然尖叫:“她作弊!
肯定在里面加了香精!”林晚星没说话,只是把装荔枝酒的玻璃罐推到顾深面前。
琥珀色的酒液里泡着整颗荔枝,标签上写着“自制,2023年6月”。顾深尝了一口,
这次没皱眉。他放下小勺,看向张曼琪:“朗姆酒过浓,盖过了芝士的香。”又转向林晚星,
“荔枝的甜中和了苦,很好。”张曼琪的眼线突然晕开,像两条黑色的毛毛虫爬过脸颊。
林晚星低头收拾东西时,
发现顾深留下的餐巾纸上写着一行小字:“周五下午有甜品大赛发布会,在市会展中心。
穿你最舒服的裙子。”第四章:总裁的“童年味道”周五的阳光格外慷慨,
透过“糖时”的玻璃窗,在地板上织出金色的网。林晚星正在裱花台上练习挤玫瑰花,
奶油在她手里不听话地歪歪扭扭,像朵没睡醒的花苞。“还练呢?”苏禾凑过来,
手里拿着张烫金邀请函,“店长说市甜品大赛的邀请函到了,张曼琪正拿着在朋友圈炫耀呢,
说顾总会亲自当评委。”林晚星的裱花袋猛地歪了,奶油溅在白色T恤上,像朵丑陋的云。
她想起顾深餐巾纸上的字,心跳莫名加速。“我这种新手,去了也是垫底。”“谁说的?
”苏禾指着冷藏柜里的青梅慕斯,“你做的东西有灵魂,不像张曼琪只会堆料。
”她忽然压低声音,“我昨晚看见张曼琪偷偷翻你的储物柜,好像在拍你的笔记。
”林晚星的心一沉。那本爷爷给的笔记里,记着二十年来的独家配方,
包括那道能让顾深想起奶奶的槐花慕斯。她不动声色地擦掉奶油:“可能是看错了吧。
”正说着,风铃叮咚作响。顾深走了进来,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衫,衬得脖颈线条愈发清晰。
他没像往常一样直接点单,而是站在展示柜前,目光扫过一排排甜品,
最后停在角落的迷你蛋挞上。“这个怎么卖?”他指着蛋挞问,语气比平时柔和。
林晚星解释:“这是试做的海盐焦糖味,还没定价。”她想起爷爷做蛋挞时总说,
盐要像撒星星一样,多一颗则咸,少一颗则腻。顾深买了一整盒,却没立刻走,
而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慢吃了起来。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竟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他捏着蛋挞的指尖泛白,像是在攥着易碎的回忆。
张曼琪端着刚泡好的蓝山咖啡走过去,故意把胸挺得很高:“顾总,您下周有空吗?
我弄到了两张歌剧院的票——”“没空。”顾深打断她,视线落在林晚星身上,“你参赛吗?
”林晚星正在洗烤盘的手一顿:“还没决定。”“建议你去。”他拿起最后一个蛋挞,
指尖沾了点焦糖,“你的手艺不该只藏在小店里。”张曼琪的美瞳泛着诡异的蓝,
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鱼眼。转身时故意撞翻了林晚星放在台边的面糊盆,
黄色的液体溅了她一裤腿。“哎呀,真对不起,手滑了。”林晚星没理她,弯腰去捡碎片时,
发现顾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用纸巾擦她裤腿上的面糊。他的动作很轻,
像在擦拭易碎的瓷器。“别烫到。”他低声说,
指腹擦过她膝盖上的旧伤——那是小时候学做焦糖布丁时被烫伤的。林晚星猛地缩回腿,
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顾深站起身,把一张名片放在吧台上:“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比赛有需要可以找我。”张曼琪眼疾手快地抢过名片,故作惊讶:“顾总您也太照顾新人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认识呢。”她把名片塞进自己口袋,“晚星这么笨,
肯定用不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先替她收着。”林晚星没争。她看着顾深走出店门,
忽然发现他刚才坐过的位置,留着枚银质打火机,上面刻着小小的槐花图案,
纹路里卡着点和爷爷烟斗里同款的烟草末。打烊后,
林晚星在储物柜深处找到被藏起来的大赛报名表,上面被人用红笔写了“抄袭者”三个字。
她沉默地擦掉字迹,想起爷爷说过:“真正的甜味,要经得住苦涩的打磨。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料理台上,她拿出爷爷的笔记,翻到槐花慕斯那一页,
上面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爷爷和一个慈祥的老奶奶站在槐花树下,笑得满脸皱纹。
奶奶的眉眼,竟和顾深有几分相似。照片背面写着“1998年夏,赠老顾”,
字迹和顾深的如出一辙。第五章:被调换的芒果酱入伏后的第一波热浪裹着蝉鸣袭来,
“糖时”的空调坏了半台,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汗味。林晚星正在熬制芒果酱,
金黄的果肉在锅里咕嘟冒泡,甜香引得苍蝇嗡嗡乱飞。“离我远点!
”张曼琪突然挥开她的手,指甲刮过林晚星的手背,“芒果这么贵的东西,被你碰过都掉价。
”她抢过锅铲,故意把滚烫的酱汁溅到林晚星胳膊上,“哎呀,手滑了。”林晚星没作声,
用冷水冲掉胳膊上的酱汁。她对芒果过敏,每次处理都要戴三层手套,刚才被撞得手套脱落,
手腕已经泛起细密的红疹。“顾总今天要来试新品,”张曼琪对着镜子补口红,
“我特意准备了芒果班戟,保证让他眼前一亮。”她瞥了眼林晚星的红疹,嘴角勾起冷笑,
“可惜有些人没口福,连芒果都碰不得。”林晚星低头继续切草莓,刀锋在指尖灵活转动。
她记得顾深上次点单时,目光扫过芒果制品时会下意识皱眉,想必也不喜欢芒果的甜腻。
下午三点,顾深准时出现,身后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自称是大赛主办方的负责人。
“顾总特意推荐你参加比赛,”负责人递来份赞助商合同,
“顾氏愿意全额资助你的参赛作品。”林晚星愣住了。
张曼琪抢着说:“顾总真是太有眼光了!晚星肯定没问题,
她最擅长的就是——”“我想做一款青梅主题的甜品。”林晚星打断她,目光落在顾深身上,
“用本地当季青梅,配紫苏叶调味。”顾深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颔首:“很特别的想法。”负责人刚要细问,
张曼琪突然端着芒果班戟走过来:“顾总先尝尝我的新品,晚星的创意还没成型呢。
”她把盘子往顾深面前推,故意撞翻了旁边的水杯,水洒在合同上,晕开大片墨迹。“哎呀!
”张曼琪手忙脚乱地去擦,“都怪晚星笨手笨脚,把水杯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林晚星没说话,默默拿来纸巾擦拭。顾深突然开口:“不用了,合同我让助理重新送一份。
”他看向林晚星,“青梅甜品需要什么特殊材料?我让人准备。”“不用麻烦顾总,
”林晚星摇头,“青梅我已经腌好了,在地下室的坛子里。”她早上看到张曼琪鬼鬼祟祟,
提前把真酱料藏在烤箱后面了。张曼琪的眼神闪了闪。趁众人说话时,她偷偷溜进后厨,
把林晚星准备的紫苏酱换成了芒果酱,标签贴得严丝合缝。傍晚试做时,
林晚星打开酱料罐的瞬间,鼻尖萦绕的芒果香让她心头一紧。她不动声色地闻了闻,
果然是芒果酱——张曼琪想让她在试吃时过敏出丑。“怎么了?”顾深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看着她手里的罐子。林晚星盖上盖子,笑了笑:“没什么,突然想换种调味。
”她转身从储物柜深处拿出另一罐紫苏酱,“幸好我备了备份。”张曼琪的脸瞬间白了。
顾深的目光在两罐酱料间转了圈,忽然拿起被调换的芒果酱:“这个味道不错,
留给我当果酱吧。”他拧开盖子时,故意让标签掉进垃圾桶,
露出底下被覆盖的“芒果”字样。他的银表链扫过林晚星的手背,像条冰凉的小蛇。
试吃环节很顺利,青梅的酸混着紫苏的香,连挑剔的负责人都赞不绝口。顾深临走时,
把那罐芒果酱放进公文包,路过林晚星身边时低声说:“地下室的坛子该换密封盖了,
我让人送了新的过来。”林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早上在地下室腌青梅时,
确实对着松动的密封盖叹了口气。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打烊后,
林晚星在垃圾桶里找到那张被撕掉的芒果酱标签,上面有张便利贴,
是顾深苍劲的字迹:“奶奶说,假睫毛粘不牢的人,心也虚。
”第六章:顾氏的合作考察“糖时”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林晚星正在给新烤的曲奇撒糖霜。
七八个穿着西装的人簇拥着顾深走进来,为首的老者头发花白,却腰杆笔直,
目光扫过店内时带着审视的锐利。“王董,这是本市口碑最好的社区甜品店。
”顾深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些,手指轻叩吧台,他的银表倒映出林晚星的影子,
像把她锁进了时光里,“尝尝他们的招牌。”张曼琪立刻踩着高跟鞋迎上去,
裙摆扫过林晚星的脚踝:“王董、顾总,我给您推荐我们的黑森林蛋糕,
用的是比利时进口巧克力——”“不必。”王董摆摆手,
目光落在林晚星刚做好的青提气泡冻上,透明的果冻里嵌着整颗青提,像封存了一汪夏天,
“小姑娘,这个怎么做的?”林晚星擦了擦手上的糖霜:“用本地青提榨成汁,
加了点薄荷糖浆,气泡是用苏打水调的。”她没说的是,薄荷是自己在阳台种的,
清晨带着露水摘下来最香。王董尝了一口,眼睛亮了:“有我年轻时在江南吃的味道。
”他拍着顾深的肩说,“跟你奶奶当年吃老林做的桂花糕一个样。”他看向顾深,“顾小子,
你说的‘有生活气’,就是这个意思?”顾深的视线落在林晚星沾着糖霜的指尖上,
那里还留着昨天剥青提时的淡绿色痕迹:“她对食材很用心。
”张曼琪的粉饼在鼻尖裂开细纹,像被踩碎的廉价饼干。
她抢过林晚星手里的刮刀:“王董要是喜欢,我再做几份打包!晚星手笨,别让她烫着您。
”她说着,故意把刮刀往林晚星手背上按。林晚星侧身避开,手腕却撞到身后的冰柜,
发出哐当一声。顾深突然开口:“张**,顾氏的合作考察,最看重员工的职业素养。
”王董的助理连忙打圆场:“顾总说笑了,我们就是随便看看。”他递给林晚星一张名片,
“小姑娘有兴趣来顾氏旗下的甜品研发部吗?待遇从优。”林晚星刚要摇头,
张曼琪已经抢过名片,她的指甲刮过林晚星的手背,
却被顾深用咖啡杯挡住“小心烫”:“她肯定愿意!您看她——”“我暂时没打算换工作。
”林晚星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她摸了摸口袋里爷爷送的草莓发夹,
“我喜欢‘糖时’的氛围。”王董愣了愣,随即笑了:“有骨气。”他临走时,
特意让助理多买了几盒青提气泡冻,“给我家老婆子带的,她就爱吃这种清爽的。这薄荷味,
和当年顾老太太种的那株一模一样。”考察团走后,
张曼琪把名片撕得粉碎:“给你脸了是不是?顾氏的工作都敢拒?”林晚星没理她,
收拾东西时发现顾深落下了一个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是用铅笔勾勒的甜品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