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林骁推门进来,头发乱糟糟,睡衣领口歪斜,一进门就揉她头发,力道大得让她眼眶发酸:“做啥噩梦了?发烧了?脸色这么白。”
“没发烧。”林晚晚抓住他手腕,直视他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担忧。她必须让他信,哪怕用最荒谬的方式。
“哥,我说的话你可能觉得我疯了,但你一定要信——一个月后,世界会毁灭。”
林骁笑容僵住,眉头皱起:“晚晚,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要不要请假休息几天?”
“12月1号,上午10点17分,太阳耀斑爆发,全球断电。”林晚晚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紧跟着,一种未知病毒开始蔓延,感染者会变成嗜血的丧尸。再之后,动植物疯狂变异,天气在零下三十度和四十度之间反复横跳。人类文明会在三个月内彻底崩塌!”
林骁脸上的表情从担忧变成震惊,再到一丝荒谬。但他没打断,只是盯着妹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疯狂,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悲壮的决绝。
“证据呢?”他沉声问,声音低沉,带着军人的本能警惕。
林晚晚立刻打开手机新闻:“你看,最近全球各地是不是地震、火山活动异常频繁?太阳活动监测报告是不是显示耀斑活动进入高峰期?这些,都是末世的前兆!”
林骁盯着那些新闻,眉头越皱越紧。他是个退伍侦察兵,虽然不信邪,但基本的科学素养和直觉告诉他,妹妹说的并非空穴来风。
“就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我们能做什么?总不能把全家搬去地心吧?”
“囤物资!抢时间!”林晚晚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紧紧抓住他的手,“哥,信我!我们还有三十天!三十天,能做很多事!”
林骁看着妹妹眼中燃烧的火焰,那火焰里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孤注一掷的勇气。他想起小时候,晚晚被邻居家的狗吓哭,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说“哥,我们跑吧”。那时他牵着她,跑赢了狗。这一次,他愿意再信她一次。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如铁:“好!哥信你!”
当天晚上,兄妹俩开了一个家庭会议。父母将信将疑,但拗不过两个孩子的坚持,最终同意取出家里80%的存款。林骁立刻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沈翊,是我。……对,有急事,天大的事。……带脑子,别带酒。”挂了电话,他对林晚晚说:“我最信的兄弟,退伍特种兵,现在在做安保。他靠谱。”
三小时后,沈翊出现在林家客厅。他身形高大挺拔,寸头,眉骨上一道浅疤,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客厅时,带着无声的压迫感。他听完林晚晚复述的“末世预言”,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足足一分钟,目光如手术刀,似要剖开她的灵魂。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他声音低沉,不带情绪。
“梦。但太真实了,真实到我能闻到丧尸的腐臭,尝到饿肚子的苦胆味。”林晚晚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沈哥,如果你不信,就当帮我哥。他信我,而你信他。”
沈翊看向林骁。林骁点头,眼神坚定。
“行。”沈翊站起身,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说你的计划。要快,要狠,要准。”
“西郊,‘磐石’私人军事训练基地。”林晚晚早有准备,语速平稳,“围墙六米高,带电网,有地下三层掩体,一个小型水库,位置偏僻,人烟稀少。最重要的是——”她看向沈翊,“你和我哥都去过,地形熟。”
沈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是个好地方。易守难攻。”
三人迅速达成共识。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成了最高效的末世准备机器。林骁负责利用他退伍军人的人脉和对城市的熟悉,寻找安全的囤货地点和渠道;沈翊负责侦察路线、清除障碍;而林晚晚,则利用自己的空间异能,成了最安全的“搬运工”。
当晚,她站在超市粮油区,心念一动,一袋50斤大米凭空消失,进入空间。她面不改色,走向下一排货架,动作自然得像只是多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穿黑衣的男人站在货架尽头,正死死盯着她。那眼神冰冷,毫无情绪,像在看一个已知的变量,一个等待回收的样本。
林晚晚心头一凛,迅速低头,快步离开。但那双眼睛,如芒在背,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