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聿白结婚五年,始终是他心上白月光的替身。>他给白月光买岛庆生那天,
我在医院确诊胃癌晚期。>决定放手那晚,我吐着血拟好离婚协议。>他却在深夜踹开房门,
红着眼问我:“又要玩什么把戏?”>后来我的葬礼上,他攥着钻戒跪在棺前。
>白月光打来电话:“聿白,我们的婚礼……”>他对着我的遗像嘶吼:“滚!
我太太在这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钻进鼻腔深处,顽固地盘踞着。
林晚坐在医院走廊冰凉的塑料椅上,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报告单,边缘已经蜷曲发软,
被汗浸得微湿。打印的墨字清晰得刺眼:“胃体低分化腺癌,晚期,伴多处转移。”晚期。
这两个字像两枚烧红的铁钉,狠狠楔进她的太阳穴,搅得颅腔内嗡嗡作响。
医生后面说了些什么,化疗方案,生存期预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隔着厚重的毛玻璃传来,听不真切。
她只捕捉到几个零星的词:“积极治疗…生活质量…几个月…一年…”一年?还是几个月?
林晚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牵动了干裂的唇瓣,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咸。
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尖锐的绞痛毫无预兆地袭来,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狠狠拧了一把。
她猛地捂住嘴,弓起背,喉咙里涌上一股熟悉的、滚烫的腥甜。
她踉跄着冲进旁边无人的洗手间,反锁上门。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伏在冰冷的陶瓷洗手盆上,
再也压抑不住。暗红的血混着未消化的食物残渣,一股脑地呕了出来,溅在雪白的盆壁上,
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颓败的花。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苍白得像褪了色的旧纸,
眼窝深陷下去,蒙着一层灰败的倦怠。只有嘴唇因为沾染了血迹,
显出一种诡异的、凄艳的红。她看着镜中人,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陌生得让她心头发冷。
五年了,她顶着这张与苏薇有几分相似的脸,活在沈聿白的世界里,活成一个沉默的影子,
一个拙劣的赝品。五年。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她记得结婚那天,阳光也是这么好,
透过教堂彩绘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
英俊得如同神祇,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看着她时,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没有温度,
没有波澜。“林晚,”他接过戒指时,声音低沉悦耳,却字字清晰,敲打在她心上,
“你该知道,我娶你,是因为你这双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像苏薇的眼睛。从那一刻起,
她就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一个昂贵的、摆在明面上的替代品。他给她沈太太的名分,
给她优渥的物质生活,市中心顶层公寓,衣帽间里塞满当季高定,佣人恭敬地唤她“太太”。
他用金钱砌起一座华丽的牢笼,却吝啬于给她哪怕一丝真实的温度。她住在他冰冷的堡垒里,
呼吸着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空气。他书房抽屉的深处,藏着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全是苏薇。
少女时期的苏薇,笑靥如花;在国外游学的苏薇,明媚张扬。有一次她替他找一份文件,
无意中拉开那个抽屉,指尖触到相册冰凉的皮革封面,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缩回。
他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甚至放着一只苏薇遗落的水晶发卡。有一次深夜他应酬归来,
醉得厉害,踉跄着扑倒在床上,竟将她死死搂进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一遍遍呢喃,
声音破碎而滚烫:“薇薇…薇薇别走…”她僵在他怀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心脏被那句梦呓凌迟,碎成齑粉。原来替身的极致,是在连意识都模糊的深夜,
依旧无法拥有自己的名字。胃又是一阵尖锐的抽搐,打断了她沉沦的回忆。林晚拧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哗哗流下,冲刷着盆壁上那些刺目的污迹。她掬起一捧水,
用力搓洗着嘴角和下巴的血渍,搓得皮肤发红、生疼。冰冷的水**着神经,
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够了。真的够了。她看着水流卷着那抹暗红,打着旋儿消失在下水口。
仿佛连同她这五年无望的挣扎、卑微的企盼、日复一日啃噬心脏的绝望,也一同被冲走了。
镜子里那双曾经努力模仿着苏薇神采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疲惫,
像被风沙磨蚀殆尽的枯井。她回到那间空旷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顶层公寓时,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蜿蜒如星河。
这里的视野极好,
好到可以清晰地望见城市最东端那片新开发的、被顶级富豪们争相竞逐的私人岛屿区域。
其中一座位置绝佳、灯火最为辉煌的岛屿,在深沉的夜幕下格外耀眼,
如同镶嵌在黑丝绒上的巨大钻石。林晚的脚步在玄关处顿了顿。客厅的电视没关,
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本市财经新闻的晚间快讯。女主播字正腔圆,
声音带着职业化的兴奋:“……据悉,今日下午,沈氏集团总裁沈聿白先生豪掷千金,
以令人咋舌的天价拍下东湾‘星眸’岛永久产权,作为神秘礼物赠与苏薇**,
庆祝其学成归国……”屏幕上适时切入画面。灯火辉煌的私人游艇码头,衣香鬓影。
沈聿白一身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柏,在无数闪光灯的追逐下,
显得愈发矜贵不凡。他微微侧身,手臂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
虚揽着身边一位穿着飘逸白色长裙的女子。那女子笑得明媚张扬,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正是苏薇。“苏薇**表示,这座岛屿承载着她与沈先生许多美好的回忆,
意义非凡……”女主播的声音还在继续。意义非凡。林晚静静地看着,
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胃里很安静,那阵尖锐的绞痛似乎暂时蛰伏了。
心口的地方,却是一片麻木的钝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原来,不是不会痛了,
是痛得太久、太深,痛觉神经已经彻底坏死。她移开目光,不再看那刺眼的一幕。
巨大的落地窗像一个冰冷的画框,框住了外面那个不属于她的繁华世界。她走进书房,
没有开主灯,只拧亮了书桌上那盏孤零零的台灯。
昏黄的光晕在深色的胡桃木桌面上投下一小片暖色,却丝毫驱不散室内的冷寂。
她在宽大的椅子上坐下,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崭新的文件。首页顶端,
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冰冷的墓碑——离婚协议书。笔尖落在签名处,悬停了一瞬。指尖冰凉,
几乎握不住那轻飘飘的笔杆。她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他惯用的冷冽雪松须后水的味道。五年了,
连这里的空气都打上了他的烙印。终于,笔尖落下。她写得极慢,一笔一划,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林晚”两个字在纸面上清晰地显现出来,力透纸背,
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签完名,她将协议推到一边,
又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有些年头的旧笔记本。纸页已经微微泛黄。她翻开新的一页,
握着笔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细微而清晰。“聿白……”她写下两个字,
又顿住,像被什么烫到。随即,她重重地划掉,力道大得几乎要划破纸页。然后,
在下面一行,重新起笔:“沈先生:”这三个字落定,她紧绷的肩膀似乎微微垮塌了一分。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不必寻找,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也是我能留给你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体面。”“五年契约,今日终结。
感谢你这些年提供的优渥生活,让我免于流离之苦。也感谢你,
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人的心,生来就是顽石,捂不热的。不是我的错,
也不是你的错,只是命运弄人。”“胃病是老毛病了,最近疼得厉害,去医院检查了。
结果不太好,晚期胃癌。医生的话很明白,大概没多少时间了。也好,
省得你再费心安排我的去处。”“沈聿白,我不恨你了。真的。这五年,
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爱也好,恨也罢,都烧成了灰烬。只是觉得……很累。
累到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好好喘口气。”“苏薇回来了,你们很般配。
那座岛很漂亮,配得上她,也配得上你沈总的手笔。祝你们……得偿所愿。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放在书桌抽屉里。财产分割部分我选择放弃所有,
包括你婚后给予的一切。我只带走我嫁进来时的那个旧箱子,和一些不值钱的私人物品。
律师那边我会联系好,不会给你添麻烦。”“最后……保重。勿念。
”“林晚绝笔”最后一个字落下,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墨迹。她盯着那团墨,
看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这五年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都封印在里面。放下笔,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吞没。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那张诊断书和这封信彻底抽干了。她撑着桌面想站起来,
眼前却猛地一黑,金星乱冒,天旋地转。
胃里那股熟悉的、灼热的翻涌感再次猛烈地冲撞上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凶悍!
“呃……”她闷哼一声,死死捂住嘴,跌跌撞撞地冲向书桌旁的垃圾桶。
剧烈的呛咳撕扯着胸腔,腥甜的铁锈味直冲喉头。这一次,她甚至没能完全弯下腰,
暗红粘稠的血液就猛地从指缝间喷涌而出,星星点点,溅落在光洁的深色木地板上,
也溅在了那张刚刚写好的、墨迹未干的信纸上。几点猩红,晕染在“绝笔”二字旁边,
像绝望开出的最后几朵花。她软软地滑倒在地毯上,背靠着冰冷的桌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视线开始模糊,世界在她眼前摇晃、褪色。
她蜷缩着,像一只被抛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冰冷从地面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死寂的公寓里,
玄关处陡然传来一声巨响!“砰——!
”沉重的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用极其粗暴的力道狠狠踹开,撞在墙壁上,
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巨大的声浪在空旷的客厅里激荡。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带着雷霆般的怒气,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踏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晚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书房的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更大的声响。
刺目的水晶吊灯光线瞬间涌入昏暗的书房,将蜷缩在地上的那个单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
沈聿白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能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暴戾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他身上的高级定制西装外套随意地敞开着,领带也扯得歪斜,
昂贵的雪松气息里混杂着浓重的、属于顶级威士忌的酒气。
那双平日里深不见底、总是带着审视和疏离的眸子,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像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死死地钉在狼狈不堪的林晚身上。
他的目光扫过她嘴角未干涸的血迹,扫过地板上刺目的暗红,
最后落在书桌上那份摊开的离婚协议,以及那封被血点晕染的信纸上。眼神里没有半分担忧,
只有被冒犯、被挑衅的震怒,以及一种被“小把戏”愚弄的、高高在上的厌烦。
他往前踏了一步,昂贵的皮鞋踩在那些血迹上,留下清晰的印记。
高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蜷缩在地上的林晚,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和酒气。“林晚!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因为怒意而微微发颤,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狠狠碾磨出来,
带着冰碴,“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冰冷的白炽灯光均匀地泼洒在狭小的房间里,
没有一丝暖意。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生命缓慢流逝的沉寂味道。
林晚躺在窄小的病床上,薄薄的被子盖到胸口,更衬得她瘦骨嶙峋,
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枯叶。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上,插着留置针头,
连接着旁边缓慢滴落的药液。化疗的副作用像一群贪婪的蛀虫,日夜啃噬着她的身体和精神。
剧烈的呕吐几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她索性让护士帮忙剃光了。
此刻,一顶柔软的浅灰色针织帽盖在头上,遮住了光秃的头皮,
却遮不住她脸上那种灰败到极致的枯槁。眼窝深陷下去,皮肤薄得近乎透明,
能清晰地看到下面青紫色的血管。她闭着眼,意识在药物和病痛的双重作用下浮浮沉沉。
身体很轻,仿佛随时能挣脱这具残破的躯壳飘起来;却又很重,
像被无形的锁链牢牢捆在这张小小的病床上,沉向无底的深渊。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单调滴答声,还有自己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力道很克制,
没有发出一点噪音。林晚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她没有睁开眼。
但那道投射在眼皮上的光线变化,
还有那股骤然侵入这片死寂空间的、熟悉又陌生的冷冽雪松气息,像一根细小的针,
刺破了意识混沌的薄膜。是他。沈聿白。他竟然来了。
这个认知并没有在她心里掀起任何波澜。没有惊喜,没有愤怒,连一丝微小的涟漪都没有。
只有一片冰冷的、无边无际的荒芜。她甚至懒得去想他为什么会来。
是终于收到了医院的通知?是苏薇的归国宴已经结束,
他终于有空暇来确认一下这个“替身”是否安分?
还是……仅仅因为那封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和染血的“绝笔信”?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脚步声停在了床边。她能感觉到那道极具存在感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带着审视,
或许还有一丝她分辨不出也不想去分辨的情绪。那目光像探照灯,
让她残破不堪的狼狈无所遁形。她只想把自己缩得更小,藏进这被子里,彻底消失。“林晚。
”他的声音响起,比预想中低沉,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沙哑?
林晚依旧闭着眼,仿佛沉睡。呼吸微弱而均匀。病房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空气像是凝固的胶体,沉重得压在心口。过了许久,
久到林晚几乎又要沉入那片混沌的黑暗里,才听到他再次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别扭的紧绷:“……我让陈秘书联系了M国安德森癌症中心的专家,
下周一,专机送你过去。”命令的语气。一如既往。带着他沈聿白式的、不容置疑的安排。
林晚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掀开。视线有些模糊,适应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