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为了顾言洲,为了那个孩子,竟然要赶我走。
赶走她法律上的丈夫,她女儿的亲生父亲。
林晚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一片冰封的冷漠。
“我和言洲有话要说,你在这里不方便。”
“滚。”
一个“滚”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付出,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不方便”的存在。
顾言洲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他走到我面前,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看到了吗?废物。”
“你连让她多看你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你所珍视的一切,在我眼里,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
我死死地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顾言洲早已被我千刀万剐。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顾言洲轻笑一声,拍了拍我的脸,动作充满了侮辱性。
“你应该感谢我。”
“如果不是我,你连碰她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游戏结束了。”
“带着你的尊严,滚吧。”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架住我的胳膊,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我往外拖。
我拼命挣扎,双脚在光洁的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林晚!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声嘶力竭地吼着,希望能够唤醒她哪怕一丝一毫的良知。
然而,她只是侧过头,温柔地看着顾言洲,仿佛我的嘶吼只是恼人的噪音。
“砰”的一声。
病房的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
我被两个保镖粗暴地扔在走廊上,摔得七荤八素。
狼狈不堪。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门前,疯狂地捶打着门板。
“开门!林晚!你给我开门!”
“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犯法的!”
走廊里的护士和病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
“这人谁啊?在VIP病房闹事?”
“听说是里面那位产妇的老公,好像是不同意把孩子的脐带血捐出去。”
“啧啧,真自私,那可是救命的东西。”
“就是,听说顾少爷的孩子就等这个救命呢,他这不是耽误事吗?”
自私?
我自私?
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女儿,我有什么错?
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我反而成了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黑白颠倒?
我无力地靠在门上,听着里面传出林晚和顾言洲的轻声笑语。
他们正在里面,规划着如何夺走我女儿的生命。
而我这个父亲,却只能在门外,像个小丑一样无能狂怒。
绝望。
前所未有的绝望将我吞噬。
我该怎么办?
报警吗?
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这是顾家的医院,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将这件事“合法化”。
找律师?
哪个律师敢接这个案子,跟顾家作对?
我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木然地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
“小辰,是我。”
这个声音……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是张伯。
那个自我记事起就跟在父亲身边,看着我长大的老人。
自从三年前,我为了和林晚结婚,跟家里闹翻,断绝了所有联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
“张伯?”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少爷,是我。”张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老爷他……都知道了。”
“你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我瞬间破防。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些年,我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家庭,放弃了身份,像个傻子一样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
我以为我找到了幸福。
却没想到,那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失去了一切。
“张伯……我……我对不起我爸……”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少爷,别哭了。”张伯的声音依旧沉稳,“老爷说了,姜家的孩子,没有任人欺负的道理。”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擦干眼泪,报上了医院的地址。
挂掉电话,我重新站了起来。
我的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里不再有迷茫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和决然。
顾言洲,林晚。
你们的游戏,结束了。
现在,轮到我了。
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我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的我,是京城姜家的唯一继承人,是无数人眼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直到我遇到了林晚。
她像一朵雨后清纯的百合,闯入了我的世界。
我为她着迷,为她疯狂。
为了她,我不惜与父亲决裂,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亿万家产,跟着她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从零开始。
我以为,我的深情可以打动她。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给她幸福。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从头到尾,我只是她用来**顾言洲,并且为他们生产“救命药”的工具人。
烟头烫到了手指,我回过神来。
楼下,十几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驶入医院停车场,将整个医院围得水泄不通。
车门打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鱼贯而出,气势惊人。
为首的,正是张伯。
他虽然年过六旬,但腰杆挺得笔直,步履生风,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医院的保安试图上前阻拦,却被一个眼神就吓得不敢动弹。
张伯带着人,径直走进了住院部大楼。
好戏,开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