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说把我当亲妹妹看待。
>可在我被人欺负时,是他第一个冲出来为我拼命。
>在我生病时,是他整夜不眠地守在床边。
>我天真地以为,这就是爱。
>直到那天,我撞见他与另一个女人亲密相拥。
>“三哥,你有爱过我吗?哪怕一瞬间?”
>他沉默以对,那双曾为我擦泪的手紧紧攥着,却始终没有伸向我。
>我懂了,转身在夜色中投向了那个一直等我的男人。
>当程宇凡欣喜若狂地拥抱我时,我却在他耳边轻语:
>“别高兴太早,我只是利用你来忘记他。”
>门突然被撞开,三哥赤红着眼举着手机——
>屏幕上正是我和程宇凡相拥的照片。
>“楠楠,”他声音嘶哑,“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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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得化不开。
窗外的城市灯火像是泼洒的碎金,又像是无数双嘲弄的眼睛,一眨一眨,窥视着林晚的狼狈。她站在陆沉舟公寓的门口,手指还残留着按门铃后的微麻,身体里的血液却仿佛已经凉透了。
开门的是个女人。
一个很漂亮,眉眼间带着某种锋利艳光的女人。她穿着林晚很眼熟的那件陆沉舟的深灰色丝质睡袍,腰带松松挽着,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肌肤。微湿的鬈发垂在肩头,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湿润香气,混合着陆沉舟常用的那款雪松须后水的味道,形成一种暧昧又霸道的宣告。
她上下打量着林晚,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然后懒懒地回头,朝屋里喊:“沉舟,找你的。”
那声“沉舟”,叫得自然又亲昵。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鼓。她看着陆沉舟从里面走出来,同样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神情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有瞬间的凝滞,随即恢复成一贯的平静无波。
只是那平静之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你怎么来了?”他问,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身体却下意识地,几不可查地挡在了那个女人身前一点。
一个保护性的姿态。
林晚看着这个她叫了十几年“三哥”的男人,看着这个在她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时会红着眼冲上来拼命的男人,看着这个在她高烧不退时会整夜不眠守在床边紧握她手的男人,看着这个占据了她整个青春岁月所有悲喜、让她误读了多少温柔与特殊的男人。
此刻,他和另一个女人,穿着同款睡袍,共处一室,在深夜里。
所有的自欺欺人,所有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碎片溅开来,割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尖锐地疼痛。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想问,她是谁?想问,陆沉舟,你们是什么关系?想问,那我呢?我算什么?
可最终,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陆沉舟的眼睛,那双曾为她盛满过担忧、愠怒,甚至偶尔她会错觉有着宠溺的眼睛,此刻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映不出她丝毫的倒影。
“三哥……”两个字,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你爱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随时会断在夜风里的游丝。
陆沉舟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没说话。
那沉默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晚的心口。
她不甘心,像是濒死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尽管那稻草早已腐烂。
“你有过一瞬间……爱过我吗?”她向前挪了一小步,几乎是乞求地看着他,希望从那片沉默的深潭里,打捞起一丝一毫的肯定。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支撑她不要立刻倒下。
陆沉舟的唇抿成了一条僵直的线。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收紧,骨节泛出用力的白。但最终,那双手没有伸向她,没有任何解释,甚至没有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只是沉默。无尽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旁边的女人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了然与不屑,像一记耳光扇在林晚脸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林晚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那颗悬在悬崖边的心,直直地坠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苦涩而凄凉,带着浓浓的自嘲。
“三哥……”她又唤了一声,这一次,却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我错了。”
错了。大错特错。
错把哥哥对妹妹的照顾当成了独一无二的爱恋。
错把自己十几年的依恋和追逐,当成了一场双向奔赴。
错在,竟然真的问出了口,自取其辱。
说完,林晚不再看他们一眼,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一般,冲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仿佛看到陆沉舟似乎向前迈了半步,手臂有抬起的趋势,但也许,那只是她痛极之下产生的幻觉。
夜风裹着初冬的寒意,扑面而来,像刀子一样刮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