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过第三座烽燧时,我摸着怀里温热的龙纹佩,忽然读懂萧彻临行前的眼神。
那不是担忧,是笃定——他早知道我能在西域的戈壁里,把魏虎那点藏粮翻个底朝天。
“将军,魏虎的粮草队往黑风口去了。”斥候单膝跪在沙地上,甲胄上的霜花还没化透,
“看规模,至少够西域铁骑吃三个月。”我展开羊皮地图,
指尖敲在标注着“月牙泉”的地方。那里的芦苇荡下藏着条暗河,
是魏虎没想到的——去年编校《西域图志》时,我在残卷里翻到过记载,
当时只当是故纸堆里的闲笔,如今倒成了破局的关键。“让兄弟们把屯田的麦种分一半出来。
”我将地图折成箭状塞进箭筒,“拌上巴豆粉,装成粮草车往黑风口送。
”副将张猛瞪圆了眼睛:“将军!那可是咱们过冬的口粮!”“放心。”我拍了拍他的肩,
掌心触到他甲胄上的凹痕——那是昨日抵挡突袭时留下的,“魏虎的粮仓,
今夜就归咱们了。”月上中天时,我带着三百轻骑绕到黑风口后侧。
魏虎的亲兵果然守得松懈,篝火旁还散落着西域的葡萄酿陶罐,
显然没把“女流之辈”放在眼里。“放箭。”我压低声音,羽箭带着哨音划破夜空,
精准地射灭了营寨的火把。混乱中,
伪装成魏虎亲兵的细作举起了火把——那是萧彻从京城派来的死士,
发髻里都藏着刻着“彻”字的令牌。粮仓的木门被撞开时,魏虎正搂着个西域舞姬喝酒。
他看见我身上的银甲,手里的酒盏“哐当”砸在地上:“沈晚?你怎么会在这!
”“来取你通敌的证据。”我踢开脚边的账本,纸页上的西域文字墨迹未干,
与宁寿宫搜出的密信如出一辙,“太后让你把河西走廊割给西域,代价不小吧?
”魏虎抽出腰间的弯刀就冲过来,刀锋带着腥气劈向我的面门。我侧身避开时,
腰间的龙纹佩撞在甲胄上发出清响,
忽然想起萧彻教我的那招“回风斩”——那年在太子府的演武场,他握着我的手转腕,
说“对付这种莽夫,要比他更狠”。弯刀落地的声音混着魏虎的惨叫,
他捂着断腕在沙地上打滚,眼里的惊恐比疼痛更甚:“你敢伤我?太后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