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登位风云与初遇建安三年的深秋,魏府的朱漆大门外悬挂着素白幡旗,
冷风卷着枯叶在青石阶上打着旋。十三岁的魏劭身着麻衣,跪在灵堂前的蒲团上,
指尖攥着父亲魏乘的佩剑。灵堂外传来甲胄碰撞的脆响,他忽然抬头,
目光扫过满堂缟素的族人,最终落在廊下那个握着长枪的少女身上。
冷双双正踮脚调整枪缨的红穗,枪杆在她掌心转了个利落的圈。
这具身体的原主自小跟着魏家骑兵学枪,此刻她额角还沾着练习时蹭到的尘土,
听到灵堂里的动静,连忙把长枪靠在廊柱上,快步掀帘而入。“劭儿,该接印了。
”族老颤巍巍地捧着青铜虎符,烛火在符上的纹路里投下细碎的阴影。魏劭刚要起身,
西席突然出声:“少主年幼,不如暂由大公子摄政——”话音未落,
一支银簪“当啷”钉在他脚边的青砖上。冷双双不知何时摸出了发间饰物,
此刻正垂着眼绑发:“先生忘了?上月围猎时,劭儿一箭射穿了三只奔鹿。
”她指尖飞快地绾起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何况有我在,谁敢动他?
”廊下突然传来整齐的甲叶摩擦声。魏枭穿着半旧的玄甲,身后跟着十二名亲兵,
齐刷刷地跪在阶前。少年将军的肩甲还带着未擦净的锈迹,声音却像淬了冰:“末将魏枭,
誓死效忠少主。”冷双双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少年,
忽然想起穿越前看《折腰》时的弹幕——“魏枭才是隐藏的忠犬”。她悄悄退到魏劭身后,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穗,这是原主特意为今日准备的。接印仪式结束后,
魏劭在书房翻检父亲留下的兵书。冷双双抱着刚温好的米酒进来时,正撞见魏枭单膝跪地,
呈上一卷竹简:“这是青州布防图,末将已按老主公遗命重新标注。”“表姐也懂兵法?
”魏劭忽然抬头,目光落在她腰间的枪穗上。冷双双一愣,
随即想起原主的记忆——这枪穗是用魏枭猎到的白狐尾毛做的,
去年生辰时他亲手送来的。她慌忙别过脸去:“我只懂枪法。”说罢转身要走,
却被魏枭叫住。少年将军捧着个黑布包裹的物件,
耳尖泛着微红:“昨日在兵器坊新铸的枪头,比先前的轻了三成。”枪头在油灯下泛着冷光,
枪尖的血槽里还刻着细小的云纹。冷双双接过时,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指腹,
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魏劭突然“嗤”地笑出声,冷双双这才发现,
自己的耳尖也红透了。三日后的朝会上,魏劭刚坐上主位,就有老臣提出要送质子去青州。
冷双双正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闻言突然起身:“不如我去?”满座哗然中,
她指尖敲了敲腰间的枪鞘,“我带着魏枭的百人队,既能显诚意,又能探虚实。
”魏枭猛地抬头,甲胄上的铜环叮当作响:“末将愿随表姐同往。
”冷双双望着他眼里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穿越前看到的剧情——魏枭本该在青州遇刺,
落下终身难愈的箭伤。她攥紧枪杆,指节泛白:“这次,我护着你。
”2青州砺刃与情愫暗生青州的城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冷双双勒住马缰,
看着城楼上飘扬的青旗。魏枭策马跟在她身侧,玄甲在残阳下泛着金红的光:“表姐,
城门左侧第三块砖是松动的。”冷双双挑眉:“你来过?”“去年随老主公押送粮草时,
在此处守过一夜。”魏枭的目光扫过城头的弓箭手,“他们的箭囊都是空的,像是在演戏。
”进府安置时,青州刺史假意热情,席间不断劝酒。冷双双借着敬酒的功夫,
用枪杆在桌下轻轻碰了碰魏枭的靴底——这是他们路上约定的暗号,意为“有诈”。
魏枭会意,抬手作势擦汗,指尖在眉骨处点了点,那是提醒她注意后窗。
深夜的梆子敲过三更,冷双双被窗外的异响惊醒。她摸出枕下的短枪,刚要起身,
就见魏枭的身影从梁上落下,玄甲上还沾着蛛网:“后院有动静,我去看看。”“一起。
”冷双双翻身下床,枪尖在月光下划出银弧。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回廊,
就见几个黑影正翻墙而入。魏枭的长刀先到,劈开第一个刺客的咽喉时,
冷双双的枪已经挑飞了第二个的面罩——那熟悉的眉眼,竟是魏家的远房表亲。
“是二房的人。”冷双双枪尖一转,挑断了刺客的手腕,“他们想借青州之手除掉劭儿。
”魏枭反手割开最后一个刺客的颈动脉,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他突然抓住冷双双的手腕,
掌心滚烫:“你的枪穗沾血了。”月光下,那簇白狐尾毛被染成暗红,像落了场惨烈的雪。
次日清晨,冷双双正在擦拭枪杆,魏枭捧着个木盒进来。盒里铺着软垫,
放着枚新枪穗——用青雀羽织的,在阳光下泛着虹彩。“昨日在集市看到的,
店家说防水。”他把枪穗往她手里塞,耳尖又红了,“比狐狸毛结实。
”冷双双刚把新枪穗系好,就见魏枭的亲兵匆匆跑来:“将军,城外发现乔家商队,
说是要见少主表姐。”乔家商队的领头人是个梳双鬟的少女,
看到冷双双就眼睛一亮:“冷**还记得我吗?去年在洛阳,您帮我打跑过抢货的兵痞。
”少女掀开货箱,里面竟是满满一箱伤药,“我家公子说,魏少主刚接位,
这些或许用得上。”冷双双认出她是乔家大**大乔,刚要道谢,就见货箱底层压着张字条。
魏枭眼疾手快地收起来,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明日就回。”回程的路上,
冷双双才看清字条上的字——“二房勾结青州,欲在归途设伏”。
她捏着字条的手指微微发颤,魏枭忽然放慢马速,与她并行:“过前面的黑石岭时,
你跟在我身后。”黑石岭的风裹着沙砾打在甲胄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尖。冷双双握紧长枪,
看着魏枭的背影在前方开路。当第一支箭射来时,她几乎是本能地调转枪头,
枪杆堪堪挡在魏枭后心——那支淬了毒的箭羽,正卡在枪杆的云纹凹槽里。“小心!
”魏枭回身挥刀,将箭劈成两半。毒汁溅在草叶上,瞬间融出个焦黑的小洞。
冷双双突然催马向前,枪尖如白蛇出洞,直刺埋伏在岩石后的弓箭手。
她的枪法本就带着女子的灵动,此刻在生死之间更添了几分狠厉,枪缨翻飞间,
已有三人坠崖。魏枭看着她被血染红的衣袖,突然勒住缰绳:“你先带药箱走,我断后。
”“要走一起走。”冷双双的枪尖挑起个火把,往崖下扔去。火光中,
她看见魏枭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野火。3乔府变故与暗潮涌动回到魏府时,
冷双双的左臂已经肿得老高。魏枭抱着她下马时,指尖都在发颤:“我去找军医。”“不用。
”冷双双按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大乔给的药膏,说是能解百毒。
”她刚要拔瓶塞,就见魏枭突然单膝跪地,仰头看着她,
玄甲上的尖刺在廊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表姐,让我来。”他的指尖触到她的伤口时,
突然顿住。冷双双这才发现,他的手背被箭划伤了,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滴。
两人正在廊下上药,魏劭带着小乔匆匆走来。十三岁的少女穿着月白襦裙,
手里攥着绣了一半的帕子,看到冷双双的伤臂,眼圈瞬间红了:“表姐,疼不疼?
”“这点伤算什么。”冷双双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忽然注意到她帕子上绣的并蒂莲,
“是给劭儿绣的?”小乔的脸颊腾地红了,把帕子往袖里藏,却被魏劭一把抢了过去。
少年主公展开帕子,对着灯光细看:“这莲子绣得像真的。”他忽然把帕子塞进怀里,
“下次绣只鹰,我要挂在箭囊上。”冷双双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
突然想起《折腰》里的剧情——乔家很快就要遭难了。她悄悄碰了碰魏枭的手肘,
用口型说:“乔府。”三日后,冷双双借着送药的名义去了乔府。大乔正在庭院里晒药草,
看到她来,连忙擦了擦手上的药汁:“冷**怎么来了?”“来谢你赠药。
”冷双双的目光扫过院角的兵器架,那里放着柄缠着布条的长剑,
“听说乔公子最近常去磐邑?”大乔的动作顿了顿:“父亲说那边商路安全,让大哥去看看。
”她忽然压低声音,“前日有个穿青衫的先生来找父亲,说魏家二房在磐邑囤积兵器。
”冷双双刚要追问,就见管家匆匆跑来:“大**,不好了!磐邑传来消息,
说……说大公子被刘琰扣下了!”“刘琰?”冷双双猛地攥紧长枪,
这个名字像根冰刺扎进记忆——原主的母亲是刘琰的远房姨母,两家自幼便有往来。
她记得剧情里,刘琰占领磐邑后,不仅杀了乔越,还曾想娶原主为妻。回到魏府时,
魏劭正在书房里看军报。冷双双刚说明情况,就见魏枭捧着地图进来:“末将查过,
刘琰的军队昨日已经封锁了磐邑四门。”他的指尖点在地图上的山谷,“这里有处密道,
或许能潜入。”“我去。”冷双双抓起长枪就往外走,却被魏劭叫住。
少年主公把一枚虎符塞进她手里:“带三百精兵,记住,要活着把乔公子带回来。
”出发前夜,冷双双正在检查马鞍,魏枭突然提着个食盒进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还有两碟刚烤好的胡饼。“后厨张妈说,喝这个御寒。”他把汤碗往她面前推,
“密道潮湿,我在你靴子里塞了艾草包。”冷双双喝着汤,忽然发现碗底沉着枚银戒。
她刚要开口,就听魏枭低声说:“我娘留的,说是能避邪。”他的耳尖在油灯下红得发亮,
“你要是不喜欢……”“喜欢。”冷双双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竟刚刚好。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银。
4磐邑烽烟与旧识重逢密道里的潮气浸得人骨头疼。冷双双举着火折子走在前面,
枪尖时不时拨开垂落的蛛网。魏枭紧随其后,玄甲上的铜环被他用布缠住,
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前面有光。”冷双双示意众人停步,自己贴着岩壁往前挪。
出口竟藏在城隍庙的神像后面,她刚探出头,就听到庙外传来甲胄声。“刘将军有令,
全城搜捕魏家细作!”魏枭忽然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回密道。他指了指神像底座,
那里有个不起眼的暗格:“你先躲进去,我去探查。”冷双双攥住他的手腕:“一起。
”她把长枪塞进暗格,摸出腰间的短刀,“分开行动,半个时辰后在这里会合。
”城隍庙外的石板路湿漉漉的,像是刚下过雨。冷双双穿着偷来的兵卒服,
混在巡逻队里往前走,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刘琰穿着银甲站在城楼,
手里把玩着枚玉佩——那是原主去年生辰时送他的。“听说冷**最近在练枪?
”刘琰忽然对着身边的副将笑,“等我拿下磐邑,就去魏府求亲。”冷双双的心猛地一沉,
指尖攥得短刀的刀柄发疼。她刚要转身,就见魏枭从街角的酒肆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个酒坛。
两人交换个眼神,她突然撞翻身边的兵卒,趁着混乱钻进了酒肆后厨。
“乔公子被关在西院地牢。”魏枭擦了擦脸上的酒渍,“地牢看守有二十人,都带着弓弩。
”他从怀里掏出张草图,“这是我画的守卫换班时间。”三更时分,
冷双双借着打更人的梆子声,翻进西院的墙头。魏枭早已在槐树上等候,他抛下来条绳索,
绳头系着个布包——里面是两套狱卒的衣服。地牢的铁门锈迹斑斑,冷双双刚摸到锁孔,
就听到里面传来咳嗽声。乔越穿着囚服靠在石壁上,看到她来,突然睁大了眼睛:“冷**?
”“别出声。”冷双双用发簪打开锁,刚要扶他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魏枭突然把他们推进墙角的稻草堆,自己则提起狱卒的刀,对着铁门劈了下去。“有刺客!
”守卫的呼喊声刺破夜空。冷双双拉着乔越往密道跑,身后传来魏枭的刀声。
她跑出没几步,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回头就见魏枭的肩胛中了一箭,玄甲被染出片暗红。
“快走!”魏枭挥刀砍倒追来的士兵,刀尖指向密道入口,“我随后就到!
”冷双双咬了咬牙,把乔越往前推:“你先去城隍庙,我去帮他!”她转身时,
发间的银簪掉在地上,被魏枭一把抄在手里。少年将军突然笑了,血珠从嘴角滑落:“等我。
”5情根深种与生死相依冷双双的长枪刺穿第三个守卫的咽喉时,
终于在回廊尽头看到了魏枭。他靠在廊柱上,手里还攥着那支染血的银簪,
肩胛的箭伤正汩汩淌血。“别动。”冷双双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拔箭。箭头带着倒钩,
刚拔出半寸,魏枭就闷哼一声,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她忽然低头,用牙齿咬住他的衣襟,
另一只手猛地用力——箭头终于被拔了出来,带出的血溅在她脸上。“疯丫头。
”魏枭抬手想擦她脸上的血,却被她按住。冷双双从怀里掏出大乔给的药膏,
往伤口上抹时,指尖都在抖:“再乱动,我就把你绑在马背上。”两人搀扶着刚走到城隍庙,
就见乔越正和个穿红衣的女子说话。那女子看到他们,突然拔剑相向:“你们是谁?
”“苏娥皇?”冷双双认出她是刘琰的谋士,《折腰》里那个为了刘琰不惜一切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