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祠堂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宋知蕴迅速将染血的袖口掩入袖中,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姿态。
来人却是姜昭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二**,」李嬷嬷低声唤着她在娘家的旧称,快步走到她身边,眼中带着不忍,「夫人让我来看看您。」
食盒打开,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和几块点心。
「快趁热喝了,去去寒。」李嬷嬷压低声音,「夫人说,让您再忍忍,四**那边,世子爷正在气头上。」
宋知蕴接过姜汤,温热透过瓷碗传到掌心,带来一丝难得的暖意。
「多谢母亲挂心,也劳烦嬷嬷跑这一趟。」她轻声道,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有些沙哑。
李嬷嬷叹了口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明明是他们……」
「嬷嬷,」宋知蕴轻轻打断她,「我没事。」
看着她平静的面容,李嬷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了摇头:「那您保重身子,老奴得走了,久了怕被人看见。」
脚步声远去,祠堂重归寂静。宋知蕴小口喝着姜汤,热气氤氲中,眼神渐渐恍惚。
她想起五年前,也是在这样的春寒时节,父亲宋晏山将她叫到书房,告诉她必须嫁入永宁侯府为继室。
那时她跪在父亲面前,第一次试图反抗。
「女儿已心有所属,求父亲成全...」
「心有所属?」宋晏山冷笑一声,「那个穷举人?他已经死了!尸骨都扔在乱葬岗喂了野狗!」
她至今记得那一刻的心痛如绞,仿佛心脏被生生剜去了一半。
「嫁入侯府是你的福分,别不知好歹。」父亲的声音冰冷如刀,「若是你不从,或者日后在侯府有半点行差踏错,休怪为父不念父女之情。」
那时的她,如同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挣扎不得,逃脱不能。
「哐当——」祠堂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打断了她的回忆。
顾知许站在门外,一身墨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却冷峻如冰。他大步走进来,带着室外的寒气和酒意。
「跪了这么久,可知错了?」他停在宋知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宋知缓缓抬头,对上他那双深邃却冰冷的眼眸:「世子觉得,妾身错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