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将许清韵的侧脸映得明明灭灭,眼底被月光浸染的寒芒,在跳动的光影里格外清晰。
萧宁晨心口猛地一刺,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重生后他把日子排得密不透风,用一件接一件的事麻痹自己,原以为能压下所有情绪,可闲下来时,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痛还是会反噬。
他死死掐着掌心,不想让许清韵看到他的狼狈。
许清韵恰好这时转头看见了他。
她对他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坦荡的善意:“过去咱们没各自的爱人,走得近也没觉得不合适。”
她顿了顿,语气认真,“但现在方野跟我住,他瞧见这些该不开心了,所以我烧了它们,你别介意。”
萧宁晨摇摇头,弯腰捡起地上半截没烧透的木雕娃娃。
那是他们去苗寨游玩时,他为了求这对据说能得大巫祝福的信物,差点从山崖边滑下去。
那时村民说,相爱的人各持一只,便能得生生世世的庇佑。
这些,她永远不会再记得了。
“没关系。”他轻轻地回应道:“正好把我房间里的也一起烧了吧。”
火舌卷着热浪扑过来,萧宁晨却觉得浑身像浸在刺骨的冰水里。
烧完最后一件旧物,他转身要走,手腕却被许清韵攥住。
她眼神里带了点无奈:“能帮我个忙吗?”
很快,萧宁晨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佣人,正忙着把烟花搬到许家旁边的空地上。
许清韵也过去帮忙,最后一批搬完时,她擦了擦额头的汗,黑夜里,她眼里的光显得格外明亮:
“方野刚跟我回来,一直放不开,我哄了他一天,他才说想看烟花。”
她指了指那些烟花,“待会儿按顺序放,天上会出一行字,我怕佣人弄不好,想让你帮忙盯着点。”
萧宁晨愣了一下,差点问她把自己当什么了。
可话还没到嘴边,就被许清韵接了过去:“我一看见你就觉得踏实,想来以前肯定特别信任你。”
她看着他,目光诚恳,“可以吗?”
一片寂静中,萧宁晨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立刻就笑了,然后将手里的袋子塞给他:“这些仙女棒给你玩,算作谢礼。”
说完,许清韵转身就大步离开了,步子迈得很急,很是迫不及待。
烟花一朵接一朵在头顶炸开,声音震耳欲聋。
萧宁晨抬着头,看清了天上的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春观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
萧宁晨望着烟花燃尽的余烬,出神了许久。
夜露打湿了肩头,寒意顺着衣领钻进来,才将他从怔忡中拽回神。
他拢了拢外套,转身往别墅走。
深夜的别墅内静悄悄的,只有厨房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