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沧海看了一眼仍然噘着嘴生气的佟有草,对许令闻笑道:“本来隔壁楼上听戏,
远远地看着孩子快要从榻上摔下去,便破窗而入,令闻,冒犯了……”佟有草愣了愣,
忙识趣地低下了头,原来孩子比自己先醒,还好没摔下来……许令闻眼神瞬间冰冷,
扫了一眼佟有草,转而又看着陈沧海笑道:“你救了慕禾,
何来冒犯一说……”佟有草头低得更厉害了……杨允棠笑道:“外面吵的人头疼,
这里倒是安静,不如我们就在这里饮几杯清茶,好好叙叙旧……”“有草,吩咐人沏茶,
再拿几碟茶点……”有草如得了特赦,
忙抱着咿咿呀呀的孩子下楼……今天许令闻忙着满月酒的事,还没顾上来水月居看儿子,
小慕禾此时看到爸爸,哪里肯走,哭着要许令闻抱,许令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从佟有草手中接过了孩子:“你下去吧,孩子给我就行……”待她回来,听得里面鸦雀无声,
有些诧异,三个同学聚在一起怎么还会冷场,正要推门进去,
忽然听得许令闻刻意压低的声音:“沧海,别忘了,我们是被党国抛弃的人,
当年年轻气盛一心想要革命,如今,
我和允棠只想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佟有草惊得忙将手撤了回来,即便她不懂局势,
也知道里面的谈话非同小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只得退后几步在拐角处候着,
在这个位置,如果有人出来她可以假装刚上来。可陈沧海没有压低声音,
他的声音坦然且磊落:“这就觉得委屈了?做情报工作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受点委屈在所难免……”沉默了一瞬,他继续开口,声音有些暗哑:“东北已经陷落,
高层都已经放弃了,可是东北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坚持抗击日军,那些人难道不委屈吗?
国难当头,谁又不是忍辱负重?”房间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就连等在外面的佟有草都觉出了里面空气的压抑……大概是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让许令闻回了神:“沧海,若是光明正大为国捐躯,我必不推辞,可是军统是什么样子的,
你比我更清楚……”佟有草一怔,再不关心政局的人,也知道军统是什么机构,
陈沧海竟然是军统的特务,怪不得瘸着一条腿也能翻窗而入……门被推开,
佟有草忙从拐角走了出来,许令闻微讶,看她一眼,
又瞟了一眼房间里的人:“沏个茶怎么要这么久?水月居没有主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