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我的腿,我的性命还抵不上她一个无中生有的钥匙扣吗?!”
他皱起眉:“你是江太太,就算腿废了,江家也有的是人伺候你。”
“你占了属于她的东西这么久,现在用块皮补偿她,又算得了什么?”
宋玫鸢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热,笑得眼眶弥上水雾。
新婚那年。她划伤了手,正在签线上合同的江毅珩立马丢下合同,替她包扎时,手都在抖。
她笑他小题大做,他却认真地板起脸:“怎么是小事,你一向怕疼。”
可自从宋安栀出现,他再也没问过她疼不疼。
她解释过,闹过,从冷静锐利的雪狼突击队队长,硬生生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就为挽回他们的爱情。
可他却一个字都不信。
心脏被他的凉薄戳破过无数次,哗啦啦地往外冒血,而她居然还奢望着,他们能回到当初。
“安栀向来大度,你抢她母亲遗物的事,她就不计较了。”
他语气冷硬,像是在施舍某种恩惠:“项链可以借给你一段时间。”
闻言,宋玫鸢再也忍不住,抄起手边的玻璃杯狠狠朝他砸去。
玻璃四溅,一如她碎裂的心。
“滚!”
江毅珩仅存的耐心瞬间褪净:“宋玫鸢,你简直屡教不改!”
“安栀就是太善良,什么都不争不抢,才会被你这种人欺负!”
说完,他不愿再多待一秒,“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宋玫鸢无声流着泪,视野浸得一片朦胧。
三年前,她在电话里介绍江毅珩时,母亲破天荒沉默了。
半晌,才斟酌开口:“玫鸢,你确定想好了?”
“我们条件相差这么多,我怕你嫁过去被欺负。”
她信誓旦旦保证:“毅珩不是那样的人。”
这半年,每次和父母通电话,她都一脸恩爱,说着江毅珩对她的好。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从宋安栀出现,两人的感情就彻底破裂了。
那些恩爱的过往,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上辈子的事。
视线投向床头柜上的盒子,她忍着骨裂未愈的痛,撑起上半身拿过来。
项链紧紧贴在胸口,冰冷的金属硌着她的皮肤,她却不愿松手。
“爸、妈……”她隐忍的唇咬出殷红,终于抑制不住,痛哭出声。
“当初我应该听你们的话……是我选错了人……”
她后悔了。
后悔当初爱上江毅珩,她好悔啊!
直到窗外雨停了,她才把项链擦干净小心翼翼放回丝绒盒,又将盒子收进抽屉深处。
江毅珩没有再出现,她也不再期盼了。
四天后,医生说可以下床,她第一时间去了奶奶的病房。
老人睡得很沉,一只手还死死攥着什么。
她俯身轻轻掰开,是一张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的自己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笑容灿烂地站在父母中间,背景是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