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这老太婆,打电话来干嘛?不会是看了直播,来兴师问罪的吧?】
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几秒钟。我能想象得到,她此刻正看着她手机里,那段被疯狂转发又被疯狂删除的视频,听着苏晚这声甜美的“妈”,是何等的心情。
“啊……好,好。”母亲的声音更加干涩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突然想你们了。澈儿,你……你下午有空吗?回家一趟,妈给你炖了汤。”
“好啊。”我答应了。
挂了电话,苏晚立刻警惕起来。
【心声:回家喝汤?绝对有鬼。这老太婆肯定看到什么了。不行,我得跟着去,看她想耍什么花样。】
她立刻挽住我的胳膊,撒娇道:“老公,我也想喝妈炖的汤了,下午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好不好?”
“当然好。”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妈看见你,肯定更高兴。”
我看着她那双写满了“算计”的眼睛,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全世界都看到了真相,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那么,如果我利用这个“信息差”,利用所有人都知道“我知道了”,而苏晚却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前提,是不是,就可以把这场戏,导向一个,我想要的结局?
下午,我开着车,载着苏晚,回到了父母家。
一进门,我就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诡异氛围。
我父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手里的报纸,拿得颠倒了过来。我母亲则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踱步,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爸,妈,我们回来啦!”苏晚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打着招呼,然后拎着礼物,熟门熟路地走向厨房,“妈,我来帮您!”
【心声:两个老东西,表情这么难看,果然有问题。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看着父母那副“想说又不敢说,同情又带着愤怒”的便秘表情,心中叹了口气。
我走到陆鸣早上发给我的一个坐标附近——我家的客厅吊灯上,一个针孔摄像头正在运作。这是陆鸣一早派人来装的,他说,要打破“认知屏蔽”,或许,需要一个绝对客观的“第三方视角”。
我决定,就在今天,就在这里,亲手撕开,我人生中最大、最荒谬的这个谎言。
我要让我的父母,我的朋友,让全世界的观众都看到,小丑,也可以亲自拉下舞台的帷幕。
母亲的汤,炖得心不在焉,咸得发苦。
饭桌上,气氛压抑得像要下暴雨。父亲全程埋头吃饭,一句话不说。母亲则不停地给我夹菜,眼神里充满了欲言又止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