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了霸总小说,成为按情节会被男主折磨致死的替身新娘,于是我决定先下手为强,每晚给他下微量毒药;直到某天,他拦住我,偷偷塞给我一包更猛的并眼神闪亮:“老婆,这个劲儿大——我们今晚试试这个?”
我睁开眼时,头顶是繁复的水晶吊灯。
不属于我的记忆像潮水般拍打进来,雨夜、碎瓷、心电监护仪刺耳的哀鸣,还有一个冰冷的声音:“沈思思,这就是你的命。”
我叫沈肆。
几分钟前,我的世界终结在实验室刺目的白光里。现在,我在这具名叫沈思思的身体里醒来,成了陆淮之的新婚妻子。
一个按情节会被他折磨致死的,替身新娘。
我坐起身,丝绸被单滑落。房间里弥漫着陌生的昂贵香氛,梳妆台上珠宝礼盒堆叠如贡品。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精致的脸,杏眼,薄唇,下巴尖削。
七分像。像那个叫苏晚晴的女人。陆淮之找了十年的白月光。
门被推开。
陆淮之走进来,睡袍腰带松垮系着,头发半湿。他目光扫过我,像在验收一件刚拍下的藏品。
“还没睡?”
声音比预期低沉,带着事后的倦意。记忆里,今晚的新婚夜进行得很快,他喝了酒,动作不算温柔,全程没看我的脸。
“这就睡。”我听见自己回答,声音细弱。原主的身体本能地发颤,我用力掐住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他躺下,背对我。距离刚好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松木气息。
“明天开始,住这里。”他声音平淡,“需要什么跟管家说。别乱跑。”
“……好。”
“安分点。”他顿了顿,“做好你该做的。”
什么是该做的?
记忆涌来:扮演好影子,忍受冷暴力和随时可能爆发的偏执,在他需要时当替身,在他宣泄时当容器。最后在苏晚晴回国后,悄无声息地死去。
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
不。
我是沈肆。我的命,从不由别人宣判。
陆淮之的呼吸渐沉。我轻轻下床,赤脚踩上冰凉的大理石。陪嫁的行李箱立在衣帽间角落,蒙着薄灰。
我打开夹层,红木药匣静静躺着。
原主母亲的遗物。她久病缠身,去世前塞给女儿:“思思,妈就这点东西能留给你……”
原主从未打开。
我掀开盒盖。几十个牛皮纸包整齐码放,毛笔字标着药材名:远志、酸枣仁、朱砂、半夏……都是安神方子。
角落里,一个未贴标签的纸包。
我捻起少许,指尖轻搓,凑近鼻尖。
淡苦,微辛,带有极细微的辛辣后调。
石蒜鳞茎粉。微量可致短暂心悸、眩晕,过量才会中毒。乡下土方用来“以毒攻毒”,剂量是关键。
心跳在寂静中轰鸣。
我把纸包攥进手心,粗糙的纸缘硌着皮肤。
窗外月色惨白。我回到床边,陆淮之忽然翻身,面朝我。睡着的他眉峰紧蹙,唇角下压,连梦境都不得安宁。
原著里提过,他有严重的失眠症。
“看什么?”
他突然开口,眼睛没睁。
我呼吸一滞。
“没……没什么。”
“沈思思。”他依旧闭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今晚很安静。”
“……累了。”
“是么。”他睁开眼,黑暗里瞳孔深不见底,“以前见过我?”
原主记忆浮现:一场慈善晚宴,她远远看见他。那时苏晚晴刚出国,他像个失去坐标的困兽,冰冷、焦躁,生人勿近。
“见过一次。”我如实回答。
“所以知道该学谁?”
这句话像淬了冰的针。原主的屈辱和恐惧在胸腔翻腾,但我压下了它。
“知道。”我说。
他盯着我,几秒后,嘴角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学得像点。”他伸手,指尖冰凉,轻轻擦过我的脸颊,像在拂拭瓷器上的灰尘,“别让我失望。”
收回手,他重新背过身。
“睡吧。”
我盯着他宽阔的后背,睡衣口袋里的药粉像一块灼热的炭。
就在我准备闭眼时,门外传来压低的交谈声,是管家老陈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木门,模糊但清晰:
“……是的,苏**那边的行程确定了,下个月十五号的航班回国。需要提前安排接机和老宅那边的房间吗?”
短暂的沉默。
陆淮之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嗯。”
一个字。
却让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冷却。
下个月十五号。
苏晚晴要回来了。
情节齿轮开始转动,死亡倒计时在我脑中尖锐鸣响。
我慢慢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月光下,掌心被指甲刻出四道深红的月牙痕,几乎见血。
然后,我轻轻地,将那只攥着药粉包的右手,按在了剧烈跳动的心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