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书虫推荐《偷偷接机白月光？我送她爸上头条》 在线阅读
安安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像细小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却无法平息靳川心底那汹涌的黑色海啸。他动作轻缓地将自己的手指从安安温热的小手里抽出来，仿佛生怕惊醒这个唯一还纯净的世界。指尖残留着孩子皮肤柔软的触感，与他此刻内心的坚硬冰冷形成残忍的对比。
他站起身，影子被床头灯拉得很长，在墙壁上投下沉默而沉重的轮廓。没有再看熟睡的儿子一眼，他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木门合拢的轻响，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客厅里还弥漫着晚餐残留的饭菜香和奶油的甜腻气息。季晚正背对着他，在水槽边冲洗着最后几个碗碟。哗哗的水流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米白色羊绒衫，纤细的腰线被勾勒出来，动作间带着一种居家的温顺感。这幅画面，在几个小时前还代表着靳川心中最踏实的温暖，此刻却像最辛辣的讽刺，狠狠灼烧着他的神经。
靳川没有走向她。他径直走到阳台的玻璃推拉门前，动作近乎粗暴地一把拉开。深秋夜晚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城市特有的干燥和萧索，瞬间吹散了他身上最后一丝暖意。他需要这冷风，需要这刺骨的清醒。
阳台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转身。他靠在冰冷的栏杆上，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啪嗒”的脆响在寂静中被放大。橘红色的火苗跳跃了一下，点燃了烟卷。他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带来短暂的麻痹和窒息般的灼烧感。
楼下是城市沉睡的脉络。远处霓虹闪烁，车灯汇成流动的光河，寂静而喧嚣。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轻响。这万家灯火，这寻常夜晚，与他此刻身处的地狱般的心境，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指尖的香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烟灰簌簌落下，被风卷走。靳川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面无表情、线条冷硬的脸。他点开那个沉寂了很久的高中同学群。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翻找着张远的名字。
找到了。点开私聊窗口。
【靳川】：[图片保存了。谢了，兄弟。]
他盯着发送成功的提示，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几秒，又敲下一行字，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冷静：
【靳川】：[昨晚的事，你知道多少？陆沉什么时候回来的？]
消息发出去，屏幕暗了下去。他抬眼看着远处模糊的光点，又狠狠吸了一口烟，似乎想用这灼热的东西烫穿胸口的冰冷。那个名字在齿间无声碾过——陆沉。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灼热的温度烫到了指尖，他才猛地惊醒，将烟蒂狠狠摁灭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客厅里的水流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他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靳川？”季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试探和不易察觉的紧绷。她站在阳台门口，没有走出来，似乎有些畏惧外面的寒意和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场。“你怎么了？晚饭时就觉得你不对劲。是不是……公司有事？”
靳川没有回头。他依旧背对着她，望着楼下那片沉沉的夜色，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散，却清晰地传过去：“没事。”两个字，干涩得像砂砾摩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