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沪漂年终有根我叫林晚,今年二十九岁。作为一名在大城市独自打拼了七年的沪漂,
我终于在去年,用尽我所有的积蓄,加上一笔不菲的银行贷款,
买下了一套属于我自己的小两居。房子不大,只有六十平,但那是我在这座钢铁森林里,
唯一的根。拿到房产证的那天,我哭了。我想起那些加班到深夜,
在便利店用一盒速食饭解决晚餐的日子;想起生病了不敢请假,
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挂水的孤独;想起每次过年回家,被亲戚们明里暗里催婚,
言语间总带着一丝“女孩子在外漂着终究不是个事儿”的怜悯。现在,我有了自己的房子。
这不仅仅是一个住所,更是我多年奋斗的勋章,是我对抗这个世界所有轻视和质疑的底气。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和幸福,会在一年后被我最亲近的人,
我母亲的亲姐姐,我的大姨一家,撕得粉碎。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大姨的儿子,
也就是我的表弟赵凯,大学毕业后决定来我所在的城市发展。大姨一个电话打到了我妈那里,
声泪俱下地哭诉,说儿子第一次出远门,租房子又不安全又不划算,怕他被人骗,
怕他吃不好睡不好。电话的最后,大姨终于图穷匕见。她对我妈说:“小妹,
你家晚晚不是有套房子吗?反正她一个人住,空着一间也是空着,不如让小凯先去她那住着。
都是一家人,有个照应,我也放心。”我妈立刻就心软了,转头就给我打电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同意。我当时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我的房子,
是我用血汗换来的私人空间,是我疲惫一天后唯一的避风港。
我不喜欢任何人来打扰我的生活节奏。但我妈在电话里叹着气,说:“晚晚,
那可是你亲大姨啊。想当年你小时候,她多疼你?你表弟也是你看着长大的,现在他有困难,
你能不帮一把吗?传出去,人家要戳我们家脊梁骨的。”“亲情”和“面子”,
这两座大山压了下来。我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妥协了。我对自己说,就当是暂时的,
等表弟工作稳定了,找到合适的房子,自然就会搬走。最多,也就三四个月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特地跟大姨和表弟说清楚了:“房子可以暂时借住,
但是有几点要说好。第一,这是我的家,不是旅馆,要注意卫生。第二,
不能随便带外人回来。第三,最多住三个月,三个月后必须搬走。
”大姨当时在电话里笑得花枝乱颤,满口答应:“放心吧晚晚,大姨知道你爱干净。
小凯这孩子最懂事了,绝对不给你添麻烦!三个月就三个月,我们小凯有出息,
很快就能自己租房了!”我信了。我愚蠢地相信了所谓的血脉亲情。
我把次卧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上了全新的床品,甚至还贴心地为表弟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
2亲情绑架的陷阱赵凯住进来的第一周,还算客气。每天“姐,姐”地叫着,
早上出门会打声招呼,晚上回来也安安静......安静地打游戏到半夜。但很快,
一切都变了味。他开始肆无忌惮地把脏衣服、臭袜子扔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买回来的水果零食,他从来不问,直接就拿去吃,吃完了包装袋就随手扔在茶几上。
卫生间永远是湿漉漉的,马桶圈上总有尿渍。我提醒过他几次,
他每次都嬉皮笑脸地答应:“知道了姐,下次注意。”然后,下次依旧。我工作很忙,
经常加班,回到家只想瘫在沙发上。可每次迎接我的,都是一个被弄得乌烟瘴气的家。
我开始后悔,开始倒数着他离开的日子。一个月后,更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发生了。
大姨和姨夫,竟然也提着大包小包地来了。那天我加班到晚上十点,
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家门,赫然发现客厅里坐着三个人。大姨、姨夫,还有赵凯,
他们正围着茶几吃外卖,骨头和餐巾纸扔了一地。我愣在门口,大脑一片空白。大姨看到我,
立刻热情地站起来:“哎呀,晚晚回来啦!快来快来,我们刚点了你爱吃的小龙虾。
我和你姨夫不放心小凯,过来看看他,顺便也在这边旅旅游。”我的房子,
成了他们的旅游中转站和免费旅馆。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大姨,
你们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大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哎呀,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我们自己家里人,还用得着那么客气?
”姨夫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晚晚,我们想着你这房子不是还有个主卧空着嘛,
就直接过来了。”我的主卧,我精心布置的,充满了我的气息的私人空间,
就这么被他们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谁说我主卧空着的?
我住主卧!”大姨愣了一下,看向赵凯。赵凯眼神躲闪,
小声说:“我姐平时都睡次卧那个小床,说离卫生间近方便……”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我为了让他住得舒服,把带阳台的大次卧让给他,自己挤在书房改造的小卧室里。
这在他们眼里,竟然成了我“平时都睡小床”的习惯?而我的主卧,
自然而然就成了可以被他们随意征用的“空房间”?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他们发生了争执。
我强硬地表示,他们最多只能住三天,三天后必须离开。大姨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嘴里开始念叨:“晚晚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我们可是你亲姨啊,
来你这住两天怎么了?嫌弃我们了?真是翅膀硬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我妈的电话也“准时”地打了过来,显然是大姨告了状。
我妈在电话里又开始老一套:“晚晚,多大点事啊?你大姨他们难得来一趟,
你就让他们多住几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人情世故?”我的心,在那一刻,凉了半截。
在他们眼里,我的房子,我的个人空间,我的感受,都比不上所谓的“人情世故”。
3家变噩梦的开始那一晚,我是在酒店度过的。我自己的家,被鸠占鹊巢,
我反而成了那个无家可归的人。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像是在噩梦里。
大姨和姨夫并没有在三天后离开。他们用各种理由拖延着,今天说景点没逛完,
明天说车票不好买。我下了最后通牒,他们就直接躺在沙发上装病。
我的家彻底变成了他们的家。大姨把我的厨房搞得油腻不堪,
用我高价买来的进口锅具炖她老家的土豆和豆角。姨夫每天吃完饭就躺在我的沙发上,
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烟灰弹得地毯上到处都是。我那米白色的布艺沙发,
不到一周就变得灰扑扑的。更过分的是,他们开始翻我的东西。我放在主卧衣柜里的名牌包,
被大姨拿出来,在我面前炫耀:“晚晚,你这包不错啊,借大姨背两天,去见见老乡。
”我放在书桌抽屉里的备用金,少了好几百。我去问,赵凯支支吾吾地说,他同学聚会,
手头紧,先“借”去用了。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不是我的家,
这是一个被强盗洗劫过的案发现场。我开始和他们激烈地争吵,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但每一次,都以我的失败告终。他们人多势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再加上我妈的远程“亲情绑架”,我孤立无援。在他们住进来的第二个月,我终于忍无可忍。
我找了中介,打印了一份租房合同,摔在他们面前。“三个月的期限快到了。这是租房合同,
如果你们还想住,可以,按市价付房租,一个月八千。水电物业全包。签了合同,
我们就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别跟我扯什么亲情。”我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们知难而退。毕竟,
他们一家人,是绝对不可能愿意出这笔钱的。我还是太天真了。大姨看着合同,
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冷笑一声,把合同推到一边。
“晚晚,你这是什么意思?跟自家人还算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
”我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当初说好了只住三个月,
现在是你们说话不算话。”“什么叫说话不算话?”大姨的声音尖锐起来,
“我们小凯工作还没稳定,你让他搬出去住哪?你这个当姐姐的,就这么狠心?
”赵凯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同学都知道我住在我姐的大房子里,
你现在赶我走,我的面子往哪搁?”面子?我自己的生活都被搅得一团糟,
他竟然还在乎他的面子?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不管你们的面子!这个月底,你们必须搬走!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姨夫一直没说话,这时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开口了,
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阴冷:“晚晚,一家人,别把话说得那么绝。这房子,
我们住着挺好,小凯也喜欢。我看,就这么住下去也挺好。”我看着他,
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算计的光。我的心,
彻底沉入了谷底。我终于明白,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走。他们想要的,
根本不是“暂住”,而是“永久占据”。4亲情撕碎的真相摊牌的那天,终于还是来了。
三个月的期限到了。我请了一天假,回到我那已经快要不认识的家里。客厅里,
大姨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地看着电视。茶几上堆满了瓜子壳和水果皮。看到我进来,
他们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我才是那个不速之客。我关掉电视,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今天三个月到了,你们什么时候搬?”空气瞬间凝固了。
大姨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虚伪热情,只剩下**裸的刻薄和不屑。
“搬?搬去哪?”“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的房子,不欢迎你们。
”“你的房子?”大姨突然笑了,那笑声极其刺耳,“林晚,你搞搞清楚,
我们现在住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再说了,这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可你一个女孩子,
早晚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房子,你还能带到婆家去不成?
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外人?”我被她这番**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我辛辛苦苦买的房子,
在她嘴里,竟然成了我不能拥有的东西?“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怒吼道,
“这房子是我一分一毫挣钱买的,跟你们有半点关系吗?!”“怎么没关系?
”大姨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是我亲外甥女!你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
我妹妹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现在出息了,就该回报家里!小凯是你唯一的表弟,这房子,
你不留给他,想留给谁?”我终于听明白了。在他们扭曲的认知里,我的成功,我的财产,
都应该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们家族的共有财产,并且优先服务于他们家的儿子。我,林晚,
连同我的房子,都只是为我表弟赵凯的未来铺路的工具。我笑了。在那一刻,我真的笑了。
不是开心的笑,而是一种夹杂着愤怒、悲哀、荒谬和绝望的冷笑。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贪婪**的嘴脸,看着他们眼中那种“你就该如此”的理所当然,
我感觉过去二十九年里建立起来的关于“亲情”的认知,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所以,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问,“你们是不打算走了,是吗?”赵凯翘着二郎腿,
吊儿郎当地说:“姐,话别说那么难听嘛。我们就是在这里住着,大家还是一家人。
以后我结婚,这里就是我的婚房。你放心,到时候结婚,肯定给你留个房间。
”给我留个房间?在我的房子里,给我留个房间?我感觉一股血直冲脑门。
我这么多年的隐忍,退让,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不但要抢我的房子,
还要用一种施舍的语气来羞辱我。“好,好,好。”我连说了三个好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没有再和他们争吵,因为我知道,跟一群没有廉耻的强盗,是讲不通道理的。我拿出手机,
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110。“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
地址是XX区XX小区X栋X单元XXX。有人非法侵占我的住宅,赖着不走,
还对我进行言语威胁。”我的举动,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大姨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尖叫道:“林晚!你疯了!你竟然报警抓你亲大姨!你要不要脸!
家丑不可外扬,你懂不懂!”我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对着电话继续冷静地说:“是的,
他们是我亲戚。但现在,他们在我眼里,就是非法入侵者。”警察来得很快。
当穿着制服的民警出现在门口时,大姨立刻换上了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
一**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警察同志啊!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这外甥女,
太不是人了啊!我们好心好意从老家来看她,她竟然要赶我们走,还要报警抓我们!
天理何在啊!”她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那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姨夫则板着一张脸,对警察说:“同志,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警察管不着吧?
我们是她长辈,住她这里,天经地义。”警察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我,
例行公事地问:“女士,这房子的房主是您吗?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和房产证。
”我立刻从包里拿出我的身份证和房产证复印件递过去。警察核对过后,点了点头,
然后对大姨他们说:“根据物权法,房屋所有权人对自己的不动产,
依法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的权利。既然房主现在要求你们离开,你们就必须离开。
如果拒不搬离,就构成了非法侵占。”听到“非法侵占”四个字,姨夫的脸色变了变,
但大姨依旧在撒泼。“什么法不法的!我们只认亲情!她是我们外甥女,就得给我们住!
你们当警察的,不能不讲人情吧!”民警显然对这种家庭纠纷见得多了,
耐着性子劝解:“阿姨,亲情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你们这样,只会让事情更难看。
我们现在是调解,如果调解不成,房主完全可以去法院起诉你们。”听到“起诉”,
赵凯终于坐不住了。他可不想自己的档案里留下什么不光彩的记录。他走过来,
拉了拉大姨的袖子:“妈,算了,别闹了。”然后又转头对我说,
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恨:“林晚,算你狠!我们走!但是你记住,从今以后,我们两家,
恩断义绝!你别想再回老家,我们全村都会知道,你是个多么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我冷冷地看着他:“随你怎么说。我只知道,我的房子,我做主。现在,立刻,马上,
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警察也在一旁督促他们尽快收拾东西。那一个小时,
是我人生中最漫长,也最痛快的一个小时。我看着他们把**净整洁的家翻得乱七八糟,
把他们的那些破烂行李一件件地装进编织袋。大姨一边收拾,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