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他恨不得我死。
天渐暗,温度骤然降低。
薄薄的寝被裹在身上,丝毫暖意都无。
我的眼前越发的模糊。
神智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恍惚。
眼前闪过我这短短一生。
从承欢膝下的闺阁女儿到驰骋疆场的女将军,亲眼看着父兄为护沈奕儒死在战场,母亲悲痛欲绝旧病复发不治而亡。
我站在沈奕儒的身后,护他登上帝位,入主后宫。
但是封后的当晚,他却留在了秦姝的宫里。
他宠着秦姝,对我恶语相向,关我禁闭。
后来我变了,变得善妒,变得歇斯底里,为了获得沈奕儒的宠爱不择手段。
我忘了自己是开国将军之后,忘了家族世代忠良,英姿勃然,而不是成为后宫怨妇。
我忘了应当轻狂肆意纵马边塞,应当为国为君征战沙场,而不是在一方宫院里争风吃醋。
我愧对祖先。
我愧对陆家军。
我愧对年仅三岁的韵儿。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响。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他只身一人前来,贴身太监被他留在门口,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诏书。
房里的温度比外面的还要低,空荡荡的房间四处漏风,没有伺候的侍女,连个灯都没打,到处昏暗一片。
中央的炭火盆早就熄灭了,留下的碎渣根本不足以燃着取暖。
他进门来也忍不住瑟缩一下。
沈奕儒皱了眉,他知道后宫净是些见风使舵的东西,但没想过居然过分到这个地步。
一般宫内先烧好碳,只有月末的时候才烧些渣子,这才月半就连碳渣都不剩。
陆文君……她这些天就是过的这种日子?
心头涌上一抹说不清的疼,半晌,他又狠下心来。
陆文君这个嘴硬的,宁愿过这种日子也不愿低头。要是早些服软接受姝儿,他可以保她的中宫之位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