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虫推荐《晚风于骄阳》 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10-15 14:4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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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梁砚修的订婚宴,摆在梁家临湖的别墅里。水晶灯折射出璀璨却冰冷的光,

落在每个人恰到好处的笑容上,也落在我面前这盘几乎没动过的糖醋排骨上。

「晚霁的手艺是越发好了,这排骨看着就诱人。」梁夫人,我未来的婆婆,

笑着打破了餐桌上流于表面的和谐。梁砚修坐在我对面,闻言,眼皮都未掀一下,

修长的手指握着银筷,精准地夹了一块清蒸东星斑,语气平淡无波:「她也就这点东西,

还能拿得出手了。」空气有瞬间的凝滞。我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收紧,

指甲陷进柔软的指腹里,带来一丝细微的痛感。是啊,在他梁大少爷眼里,我宋晚霁,

除了能按照他挑剔的口味做好一顿饭,打理好他永远一丝不苟的衣帽间,

在他需要的时候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呢?这盘糖醋排骨,

是我在厨房忙碌了两个小时的成果。只因为他一周前偶然提过一句,

怀念小时候家里保姆做的那口酸甜味儿。你看,我总是这样,像个虔诚的朝圣者,

把他随口的一句话,都当成必须完成的圣旨。「砚修,」梁夫人略带警告地看了儿子一眼,

随即又温和地转向我,「晚霁,别理他,他就这脾气。你叔叔刚才还夸你,

把砚修照顾得很好,我们都很放心。」我垂下眼睫,弯了弯唇角,

扯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温顺得体的笑容:「阿姨,叔叔喜欢就好。」心口那里,

像是被细密的针扎过,不很疼,但那股绵长的酸涩和闷胀,却挥之不去。三年了。

从我们订婚到现在,整整三年。我几乎已经习惯了梁砚修这种带着轻慢的「直言不讳」。

他并非刻意羞辱,那更像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认知。在他构建的世界秩序里,

我宋晚霁的价值,早已被清晰界定——一个合格的、省心的、背景板式的未婚妻。餐后,

梁砚修被梁父叫去了书房。我陪着梁夫人在客厅喝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拿出来。是一条推送的娱乐新闻头条。标题加粗,

异常醒目——「知名芭蕾舞艺术家周知瑾今日回国,疑为爱归来,机场神情难掩期待。」

配图是机场抓拍的照片,女人穿着米白色风衣,身姿挺拔优雅,如同高贵的天鹅,

面对镜头笑容温婉,眼底却闪烁着某种笃定的光。周知瑾。这个名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

猛地捅进了我记忆深处那个落满灰尘的角落,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她是梁砚修书桌玻璃板下,那张泛黄的毕业照里,永远站在他身旁巧笑嫣然的女孩。

是他醉酒后抱着我,一遍遍含糊念着的「阿瑾」。是他心里那轮永远皎洁,

也永远遥不可及的白月光。而现在,这轮月亮,回来了。「晚霁?」

梁夫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走神。我猛地回神,指尖有些发凉,迅速按熄了屏幕,抬起头,

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婉模样:「阿姨,怎么了?」「没什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累了?」梁夫人关切道,「让砚修送你回去休息吧?」正说着,梁砚修从楼上下来,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一边对梁夫人说:「妈,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他的语气很平常,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但我知道。我知道他要去哪里。那条新闻,

他一定也看到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我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带起一阵微小的、冷漠的风。在他即将踏出客厅的那一刻,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砚修。」

他脚步顿住,半侧过身,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嗯?」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加疏离难近。我望着他,喉咙发紧,

那句「能不能别去」在唇齿间滚了又滚,最终,还是被碾碎,咽了回去。

我有什么立场阻止他呢?三年陪伴,或许在他心里,比不过白月光回国后的一个眼神。

我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什么,路上……小心。」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说这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审视,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最终,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

毫不留恋地消失在门口。玄关处传来大门合上的轻响。「砰」的一声。像是一个句点,

沉重地砸在我心上那根紧绷了太久的弦上。弦,断了。我维持着端坐的姿势,背脊挺得笔直,

直到听见汽车引擎声远去,彻底消失在夜色里。然后,

我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是四道清晰的、月牙形的血痕。

梁夫人还在旁边说着什么,似乎是安慰,又似乎是解释,说砚修工作忙,让我多体谅。

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胸腔里那片荒芜的、冰冷的死寂。我站起身,

礼貌地朝梁夫人欠了欠身:「阿姨,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走出别墅,晚风吹来,

带着湖水的湿气,拂在脸上,一片冰凉。我抬起头,看着这座城市璀璨却陌生的夜景,

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有些温暖,我永远等不到了。

就像那盘他最终也没有尝一口的糖醋排骨。凉了,就是凉了。回到我和梁砚修的公寓,

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设计精美、却毫无烟火气的样板间。

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一丝不苟,符合梁砚修的审美和苛刻要求。

就连我放在沙发上的一个柔软抱枕,如果他觉得颜色与整体风格不搭,

也会被他面无表情地拿到客房去。三年了,我始终没能在这里留下任何属于「宋晚霁」

的深刻印记。玄关的灯感应亮起,刺眼的白光让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低头换鞋时,

目光再次落到掌心那四道清晰的月牙痕上,血迹已经干涸,留下暗红色的印记,微微凸起,

带着点钝痛。这痛感,反而让我混乱了一晚上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我去浴室用冷水仔细冲洗了伤口,冰凉的水流**着伤处,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我没有包扎,只是用干净的纸巾轻轻按住。我需要这点疼痛来提醒自己,有些梦,该醒了。

从浴室出来,手机屏幕正无声地亮着。是梁砚修。屏幕上跳动着他的名字,

像是一把无形的小锤,轻轻敲打着我已经麻木的神经。我没有接。**固执地响了一遍,

然后停了。很快,一条信息弹了出来:「晚上不回去,不用等我。」言简意赅,

连多一个标点符号都吝啬给予。甚至没有一句解释,关于他所谓的「公司急事」到底是什么。

或许,他觉得根本没有向我解释的必要。我看着那条信息,心脏像是被浸在冰水里,

已经没有最初那种尖锐的刺痛,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冷和空洞。以前,每次他深夜不归,

或者临时取消和我的约定,我都会捧着手机,反复斟酌词句,小心翼翼地问他「忙不忙」

、「累不累」、「什么时候回来」,生怕打扰到他,又压抑不住内心的担忧和失落。

而他的回复,往往要隔很久,甚至石沉大海。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卑微得像一粒尘埃。

我动了动手指,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复「好的,你注意休息」,而是直接划掉了通知。

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此刻没什么表情的脸。我走进卧室,没有开大灯,

只拧亮了床头那盏光线柔和的阅读灯。橘黄色的光晕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却照不进心底的寒。

我开始收拾东西。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我的衣物不多,大多款式简洁,

颜色素净,因为梁砚修说过,他不喜欢过于花哨和张扬的打扮。

我像一个被他亲手雕琢出来的作品,符合他的一切要求,却唯独失去了我自己。

我将它们一件件从衣帽间里取出,叠好,放进打开的行李箱里。还有我的画具。

为了迎合梁家的「体面」,我放弃了自己钟爱的油画,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笔了。

画架上蒙着一层细细的灰,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我的遗忘。

当我取下床头柜上那个唯一的相框时,动作停顿了片刻。照片里是订婚那天拍的,

我挽着他的手臂,仰头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纯粹的笑意。而他,只是微微侧头,

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方,唇角牵起的弧度礼貌而疏离。原来,爱与不爱的证据,

早就如此清晰地定格在了时光里。我只是,选择性地视而不见了三年。

我将相框扣在床头柜上,没有带走。收拾完必需品,行李箱并没有装满。

原来我在这段关系里能拥有的东西,少得如此可怜。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并没有立刻离开。我在等。不是等他回心转意,而是等一个正式的告别,

为我这三年荒唐的执着,画上一个句号。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通明。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玄关处传来指纹锁解锁的「滴滴」声。门被推开,

梁砚修带着一身夜间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气走了进来。他似乎有些疲惫,扯松了领带,

随手将车钥匙丢在玄关的柜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抬眸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

以及我脚边的行李箱时,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那双深邃的眼里掠过一丝不悦。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上位者的审视,目光扫过行李箱,

「收拾东西?宋晚霁,你又在闹什么脾气?」看,在他眼里,我任何超出他掌控的行为,

都只是在「闹脾气」。我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客厅明亮的光线下,他英俊依旧,

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或许是因为安抚他失而复得的白月光而耗费了心神。

「我没有闹脾气。」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梁砚修,

我们解除婚约吧。」他像是没听清,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眉头紧紧蹙起,

朝我走近几步,带着压迫感:「你说什么?」「我说,」我重复了一遍,

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我们解除婚约。我不爱你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梁砚修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他或许以为会看到我哭闹,

看到我委屈,看到我歇斯底里的质问。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平静的湖面,不起丝毫波澜。

这种平静,似乎激怒了他。他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嘲讽和不容置疑:「宋晚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解除婚约?就因为我今晚去见了周知瑾?」他上前一步,

试图抓住我的手腕,被我侧身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更加难看。「她刚回国,

遇到点麻烦,我只是去处理一下。」他耐着性子,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解释,

仿佛这是天大的恩赐,「别无理取闹,很晚了,把箱子拿回去,

明天我让助理给你订那款你上次看中的包。」看,直到此刻,他依然觉得,

我所有的情绪和决定,都可以用物质来安抚和衡量。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三年的付出,换来的是他根深蒂固的偏见。我缓缓站起身,从随身的手包里,

取出那枚订婚戒指。铂金的指环,中间镶嵌着一颗不算很大,但切割完美的钻石。曾经,

我把它视若珍宝。我将戒指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冰凉的指环与玻璃桌面接触,

发出清脆的「叩」的一声。「梁砚修,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我看着他瞬间变得错愕甚至有一丝慌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在通知你。」

「我不需要包,也不需要你了。」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会是何种精彩的表情,

拉起行李箱的拉杆,绕过他,径直朝门口走去。「宋晚霁!」他在我身后低吼,

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意,「你敢走试试!走出这个门,你就别后悔!」

我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冰凉金属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我回过头,

对他露出了一个今晚最真心实意的,带着解脱和释然的微笑。「梁砚修,我不会后悔。」

「后悔的人,只会是你。」然后,我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走了出去,再将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咔哒。」这一次,这声轻响,隔绝的是我和他的整个世界。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动。

**在冰凉的电梯壁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

只有一种近乎虚脱的轻松,仿佛卸下了背负已久的、沉重的枷锁。走出公寓大楼,

深夜的冷风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单薄的外套。站在路边,正准备用手机软件叫车,

一道温和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宋**?」我循声望去,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不远,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温润清俊的脸。是林向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解释道:「我刚送一个朋友回这边,正好看到你……」他的目光落在我身边的行李箱上,

微微一顿,却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说,「这个时间不好打车,要去哪里?我送你。」

他的眼神干净而坦诚,没有探究,没有怜悯,只有恰到好处的善意。夜风很冷,我无处可去。

看着他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他下车,接过我的行李箱,动作自然地放进后备箱,然后为我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车内开着暖风,驱散了外面的寒意,还有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木质香气。

与我那冰冷精致的「牢笼」截然不同。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

在他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我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他也没有问我要去哪里。在这一刻,

这陌生的温暖,恰好是我唯一的浮木。林向榆将我送到了一家隐匿在旧法租界的精品酒店。

「这里很安静,适合休息。」他办理入住时没有多问,

仿佛深夜载着一位拎行李箱的落魄女士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前台递来房卡时,他自然地接过,

却并未递给我,而是温声说:「我送你到房间。」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人,

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和他沉静的侧影。他在用这种细致的方式,

确保我不会在陌生环境里感到不安。「谢谢。」这已经是我今晚不知第几次道谢,

词汇贫瘠得可怜。「不用谢。」他看着我,目光清润,「人生总有需要搭把手的时候。」

到房门口,他将房卡递给我:「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门在身后合上,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我没有开灯,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脚边。黑暗中,

梁砚修最后那句「你最好别后悔」和他的冷笑仍在耳边回响。可奇怪的是,

心口那片荒芜之地,竟感觉不到预期的疼痛,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原来彻底死心之后,

连恨意都显得多余。我是被透过厚重窗帘的阳光吻醒的。拿起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全都来自梁砚修。最新一条信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宋晚霁,接电话。」没有称呼,

没有内容,一如既往的命令式口吻。我几乎能想象他蹙着眉,不耐烦地敲下这行字的样子。

胃部传来熟悉的轻微绞痛,这是长期饮食不规律留下的印记。以前为了配合梁砚修的时间,

我常常饿着肚子等到深夜。现在,我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酒店餐厅里,

我正小口喝着热牛奶,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动着「梁砚修」的名字,

像一道不合时宜的休止符。我放下杯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压抑的火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我看着窗外花园里跳跃的麻雀,没有回答。

他的耐心似乎耗尽,语气更沉:「说话。昨晚那个男人是谁?」果然,他看到了林向榆。

「这似乎与你无关。」我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与我无关?」他像是被这句话刺到,

冷笑一声,「宋晚霁,我们还没正式解除婚约!」「现在单方面解除了。」我听见自己说,

「通知昨天已经送达。」电话那头有刹那的寂静,随即是他的呼吸加重:「你是因为周知瑾?

」他果然只会想到这个原因。「梁砚修,」我轻轻打断他,「我们之间的问题,

从来不只是周知瑾。」「那是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困惑,「这三年,

我给了你梁太太该有的一切。」看,直到此刻,

他依然认为那是一场交易——他给予身份和物质,我付出顺从和青春。「是啊,」我轻声道,

「所以我不想要了。」不等他回应,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反扣在桌上。

阳光正好,落在手边的玻璃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我慢慢喝完剩下的牛奶,

胃部的疼痛渐渐缓解。原来拒绝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回到房间,

我开始联系中介找房子。既然决定重新开始,就不能一直住在酒店。门铃在这时响起。

透过猫眼,我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心脏还是下意识地收紧。是梁砚修。他居然找到了这里。

他穿着昨晚那件衬衫,领带扯松了,眼底有淡淡的青黑,下巴冒出些许胡茬。

这在他身上是极少见的狼狈。我打开门,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我身上,

像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物品,快速扫视一圈,确认我完好无损后,那抹紧张稍纵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倨傲。「收拾东西,跟我回去。」他伸手要来拉我。我后退一步,

避开他的碰触。「梁先生,请自重。」这个称呼让他动作一僵,

眼神骤然锐利:「你叫我什么?」「梁先生。」我重复了一遍,「我以为经过昨晚,

我们应该保持这样的距离。」他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半晌,他扯了扯嘴角,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薄荷烟的清冷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冷静、疏离,带着距离感。「因为林向榆?」他吐出一口烟圈,

烟雾后的眼神晦暗不明,「你了解他多少?知道林家是什么背景?宋晚霁,别天真了,

他接近你未必单纯。」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习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用他熟悉的商业思维来权衡感情。「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我说。「不关我的事?」

他重复着这句话,忽然向前一步,将我困在门框与他之间,

薄荷烟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惯用的雪松香,霸道地侵袭而来,「宋晚霁,你看着我。」

我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很漂亮,深邃得像夜海。曾经,我沉溺其中,

不可自拔。如今再看,却只觉得一片荒凉。「告诉我,」他声音低哑,带着某种最后的试探,

「你要怎样才肯结束这场闹剧?」「闹剧?」我轻轻笑了,「梁砚修,你觉得我是在跟你闹?

」他抿紧嘴唇,默认。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会回去。

我不爱你了。」这句话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力量。他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烟灰簌簌落下。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我们同时转头。林向榆从电梯里走出来,

手里提着一个纸袋。他看到我们,脚步微顿,脸上掠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自然。「梁总。」

他客气地打招呼,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微微颔首,「宋**。」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气质温和,与梁砚修周身凌厉的气场形成鲜明对比。

他手中纸袋里散发出淡淡的食物香气,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早茶店的味道。

梁砚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冰冷地在林向榆身上扫过,又落回我脸上,

带着质问和嘲讽。「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他掐灭烟蒂,声音冷得像冰。林向榆走上前,

并未理会梁砚修的敌意,将纸袋递给我,语气自然:「路过唐宫,

记得你以前喜欢他们家的虾饺,顺便带了些。」我记得,那还是很多年前,

在一次校庆活动上偶然提过一句。他竟然还记得。我接过纸袋,

食物的温热透过纸袋传到掌心:「谢谢。」「不客气。」他微笑,

然后才转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梁砚修,态度依旧从容,「梁总,看来你们有事要谈?

需要我回避吗?」他这句话,巧妙地将选择权交到了我手上。梁砚修死死地盯着我,

他在等我的选择。空气中,薄荷烟的冷冽,雪松的霸道,与早茶的食物暖香,

以及林向榆身上淡淡的松木气息交织在一起。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梁砚修:「我们之间,

已经无话可谈了。」梁砚修眼底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最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怒意,

有不甘,或许还有一丝……受伤?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走向电梯。背影挺直,

却莫名透出一种孤绝。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他和那令人窒息的薄荷烟味一起带走。

走廊里只剩下我和林向榆,以及那缕温暖的食物香气。「抱歉,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我有些歉意地对林向榆说。他摇摇头,目光温和:「是他自己选择了麻烦。吃早餐了吗?

虾饺要趁热。」我看着他清润的眼眸,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一些。「一起吃吗?」

我晃了晃手中的纸袋,「我一个人吃不完。」他微微一愣,随即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好。

」林向榆并没有停留太久。他陪我吃完那份虾饺,气氛意外地轻松。我们没有谈论梁砚修,

也没有触及我狼狈的现状,只是聊了聊那家早茶店这些年的变化,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

他分寸感极好,像冬日里一杯温度刚好的水,不烫不冷,恰到好处地温暖着掌心。离开时,

他对我说:「这间房我续了一周,你可以慢慢找房子,不必着急。」「多少钱?我转给你。」

我拿出手机。他笑了笑,眼神里有种通透的理解:「就当是庆祝你新生的礼物。

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等你安顿好了,请我吃顿饭。」他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

也没有让这份帮助显得沉重。门关上后,我看着空荡却不再冰冷的房间,第一次觉得,

呼吸是自由的。中介的效率很高,下午就带我看了几套公寓。

我最终选定了一套离市中心稍远,但安静敞亮的小户型。有一个不大的阳台,

下午会有阳光洒进来。签合同、付定金,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原来离开梁砚修,

我依然可以处理好这些事。回酒店的路上,我去了趟商场,买了几套简洁舒适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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