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书虫推荐《重生回高一，我决定换条竹马》 在线阅读
我醒了。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我盯着天花板看了三秒。这味道太熟了。
上辈子肺癌晚期，闻了整整两年。可我现在，胸口不闷，喉咙也不痒。浑身轻松得不像话。
我猛地坐起来。身上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手背上贴着胶布，针头刚拔掉的样子。环顾四周，
这病房，老旧的绿色墙裙，掉了漆的铁架子床。这不是我高中时住的那家社区医院吗？
心脏狂跳起来。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水磨石地上，扑到靠墙的旧木头桌子前。
上面放着一个粉色的翻盖手机。摩托罗拉V3。我高一时的宝贝疙瘩。手指有点抖，
我啪地掀开手机盖。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日期：2007年9月10日，星期一，
下午2：15。我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真疼。不是梦。我重生了。回到了十六岁，
高一开学刚半个月。回到这场改变了我人生轨迹的急性肠胃炎住院之前。
回到……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上辈子，我就是在这场病之后，彻底被周辰套牢的。周辰。
我的“竹马”。从小一个家属院长大，他爸和我爸是同事。他比我大三个月，
从小就被两家大人开玩笑说订了娃娃亲。他长得帅，篮球打得好，是年级里的风云人物。
我就像他忠诚的影子，从小学跟到初中，再跟到高中。帮他递水，帮他拿衣服，帮他写作业，
帮他应付那些追他的女生。我以为这就是喜欢。我以为青梅竹马，天经地义。直到后来，
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的付出，一边和所谓的“女神”校花暧昧不清，
一边又用“妹妹”、“最好的朋友”绑着我。我的人生，我的大学志愿，我的工作选择，
甚至我攒钱买的房子，都为了他所谓的“困难”和“梦想”一再妥协。最后呢？
在我确诊肺癌，最需要钱救命的时候，他卷走了我账户里最后的三十万，
和他的“真爱”跑去了国外。留给我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我会还你的”。然后，
我在冰冷的出租屋里，孤独地咽了气。现在，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小的日期数字，
一股冰冷的恨意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交织着冲上头顶。周辰。这辈子，去**竹马。
老娘要换人！“叶灼？你发什么呆呢？好点没？”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冲进来。是我的同桌兼闺蜜，林晓晓。她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几个苹果。“晓晓？”我看着眼前这张充满胶原蛋白的圆脸，鼻子有点酸。
上辈子我跟着周辰去了外地读大学，和晓晓渐渐疏远，后来她家出事，我也没能帮上忙。
“怎么了？烧傻了？”晓晓伸手摸我额头，“不烫啊。医生说你明天就能出院了，
正好赶上周五放学，周辰说……”“别提他。”我打断她，声音有点冷。晓晓一愣：“啊？
你们吵架了？他不是一直守着你吗？刚走没多久啊，
说去给你买你最爱喝的校门口那家珍珠奶茶，多加椰果。”呵。上辈子也是这样。
一场急性肠胃炎，他跑前跑后，感动了所有人，包括当时傻乎乎的我。那杯奶茶，
成了我“死心塌地”的起点。“不需要。”我掀开被子下床，
动作利索地穿上床边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我现在就出院。”“现在？
医生说明天……”“我说现在。”我语气斩钉截铁。晓晓被我吓到了，张着嘴：“灼灼，
你……你没事吧？感觉怪怪的。”“没事，”我扯出一个笑，拍拍她的肩，
“就是突然想通了点事。走，帮我办手续去。”重新站在南城一中的校门口，
看着那块褪了色的校牌，恍如隔世。下午最后一节课快下了，校园里很安静。“真不去教室？
直接回宿舍？”晓晓担心地看着我。“嗯，有点累，想先休息。”我应付着。
我需要时间整理脑子里乱糟糟的信息和翻腾的情绪。刚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堵在了门口。周辰。他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斜倚在墙边，
手里果然拎着一杯奶茶。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人挺拔的身形和帅气的侧脸。
周围路过的几个女生偷偷看他，小声议论着。看到我，他立刻站直，
脸上露出那种惯有的、带着点宠溺又带着点无奈的笑容，几步走过来。“灼灼，
你怎么提前出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跑一趟奶茶店。”他把奶茶递到我面前，
塑料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喏，你最爱的，多加椰果，少糖。”他的声音很好听，
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语气熟稔亲昵，仿佛我们之间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上辈子，
我就是被这种表象迷惑了一生。我看着那杯奶茶，胃里一阵条件反射似的抽搐。
上辈子急性肠胃炎就是喝了他买的冰奶茶加路边摊炸串搞出来的。“谢谢，不用了。
”我没有接，声音很平静，甚至没什么表情。周辰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我的反应。
他很快调整过来，语气带上了点哄劝：“怎么了？还生我气？
怪我昨天打球没及时送你去医院？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嘛，下次不会了，保证第一时间到！
”他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我的头发。我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周围几个偷偷看他的女生，眼神瞬间变得好奇起来。“叶灼？”周辰皱起眉，
语气里带上了些许不悦和困惑，“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还是谁惹你了？”“没有。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以前我总不敢和他对视太久，总觉得心跳太快。现在，
我看着这双曾经让我迷恋的、清澈又带着点傲气的眼睛，只觉得一片冰冷。
“就是突然不喜欢喝奶茶了。”我扯了扯嘴角，拉过旁边已经看傻了的晓晓，“晓晓，
我们上去吧。”说完，我不再看周辰瞬间变得错愕难看的脸色，拉着晓晓径直走进了宿舍楼。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想象周辰此刻的表情。他习惯了掌控我，
习惯了我亦步亦趋的跟随和毫无保留的付出。我的拒绝，
对他来说无异于一种公开的羞辱和失控。很好。这只是开始。“我的天！叶灼！
你刚才太帅了！”一进宿舍门，晓晓就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摇晃，“你看到周辰那个表情没？
跟吃了苍蝇似的！太解气了！你终于开窍了？终于受不了他把你当丫鬟使唤了？
”我们宿舍是六人间，但另外四个都还没回来。晓晓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放下从医院带回来的小包，坐在自己的下铺，长长地吐了口气。“晓晓，
你觉得我以前那样，像什么？”“像什么？”晓晓眨巴着大眼睛，
“像……像周辰的专属老妈子？还是他的小跟班？反正不像平等的朋友。”“是啊，
”我苦笑一下，“蠢到家了。”“所以你是真的决定不理他了？不是一时赌气？
”晓晓凑过来，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帅，
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就对你呼来喝去的！偏偏你还……”“以前眼瞎。”我总结道，
“以后不会了。”“太好了！”晓晓兴奋地拍手，“那你喜欢谁？隔壁班的体委？
还是那个新转来的学霸？我跟你说，一班那个新转来的陈默，超酷的！就是看着有点冷，
不太好接近……”陈默？这个名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我沉寂的心湖，激起一圈微澜。
上辈子，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他是高一下学期从外地转学来的，成绩极好，
常年霸榜年级第一，但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像个透明人。他好像没什么朋友，
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不是看书就是做题。
后来听说他考上了顶尖名校，再后来……就没了消息。他和周辰，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
周辰是太阳，耀眼夺目，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曾经的我。陈默则像深潭，幽静冷冽，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陈默？”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对啊！帅是帅，就是太冷了，
感觉比教导主任还难搞。”晓晓吐吐舌头，“不过，你要是能把他拿下，那才叫本事！
绝对气死周辰！”我笑了笑，没接话。拿下陈默？上辈子想都不敢想。
但这辈子……或许可以换个思路？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高一（三）班的教室门口。
刚走到门口，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原本嘈杂的早读前奏，在我踏入的瞬间，安静了不少。
不少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我，又瞟向教室中间靠后那个位置。周辰坐在那里，位置很显眼。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运动外套，衬得脸色有点沉。他没看书，也没跟旁边的人说笑，
只是低着头，手指用力地转着一支笔，周身气压很低。我目不斜视，
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第三排靠过道。晓晓已经在了，看到我，拼命使眼色。刚坐下，
还没来得及拿出英语书，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笼罩过来。周辰站到了我课桌旁边。
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纸盒，上面印着南城最有名那家蛋糕店的Logo。
这家店的东西很贵，一块小蛋糕就顶普通学生一周的零花钱。“喏。”他把纸盒放到我桌上，
声音不高，但足够让周围几排的同学都听见，“你最爱吃的提拉米苏。昨天……是我不好，
没照顾到你情绪。别生气了，嗯？”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一些，语气是刻意放软的求和姿态，
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一丝探究。这是他惯用的招数，以前只要他稍微放低一点姿态，
我就会立刻心软，觉得他对我还是特别的。周围的空气更安静了。所有人都竖着耳朵。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然后拿起那个精致的纸盒。
周辰的嘴角刚要扬起一个“我就知道”的弧度。我把纸盒直接塞进了旁边看戏的晓晓怀里。
“晓晓，请你吃。”我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附近的人听清。晓晓抱着盒子，
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我，又看看瞬间脸色铁青的周辰，结结巴巴：“啊？给……给我？
这……这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好？”我笑了笑，“我不喜欢吃甜的，尤其是提拉米苏，
太腻了。”这是实话。上辈子为了迎合周辰的喜好，我强迫自己吃他喜欢的甜腻东西，
其实我更喜欢清淡的。周辰脸上的表情彻底裂开了。震惊、难堪、愤怒，
最后都化为一种冰冷的阴沉。他盯着我，眼神像刀子。“叶灼，”他几乎是咬着牙，
一字一顿，“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谢谢你的蛋糕，
但我不需要。以后，都不需要了。”教室里落针可闻。周辰死死地盯着我，胸口起伏了几下。
他大概想发作，想质问，但众目睽睽之下，他终究还要维持他那点“男神”的骄傲和风度。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有愤怒，有不甘，
还有一丝……被冒犯掌控欲的阴鸷。他猛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周围响起压抑的嗡嗡议论声。我知道，
我和周辰彻底“掰了”的消息，会像长了翅膀一样，在课间传遍整个年级。很好。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众划清界限，绝了他一切暧昧的可能。第一节是数学课。
数学是我上辈子的噩梦，尤其是函数部分。周辰理科好，
以前都是他“大发慈悲”地给我讲题，每次讲题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
而我则感激涕零。现在，看着讲台上老师写下的复杂函数解析式，我深吸一口气。这辈子，
知识才是硬道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学到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听讲，努力跟上老师的思路。“所以，这个复合函数的定义域，
需要同时满足内层函数和外层函数的定义域限制……”老师敲着黑板，“有没有同学理解了？
上来做一下这道变式题？”讲台上放着一张刚打印的练习题。教室里一片寂静，没人举手。
这道题看起来确实有点难度。我咬着笔头，盯着题目，感觉脑子有点打结。
上辈子落下的基础太多了。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人影站了起来。不是周辰。
是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陈默。他很高，站起来几乎和老师差不多。
穿着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深色运动裤，身形清瘦挺拔。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上讲台，
拿起粉笔。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陈默转学过来半个月，几乎没在课堂上主动发过言，
安静得像空气。他的手指修长，握着粉笔，在黑板上快速书写。步骤清晰，逻辑严密，
解法甚至比老师刚才讲的还要简洁漂亮一些。白色的粉笔灰簌簌落下。“很好，
陈默同学的解法非常标准。”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大家看这里，他用了换元法，
思路很清晰……”我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住了。不是因为他解题有多厉害。
而是……他写字的姿势。微微侧着头，颈部的线条利落流畅。
还有他解题时那种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状态，像隔绝了周围所有的喧嚣。
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写完最后一步，放下粉笔，转身走回座位，全程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坐下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沉静的利落。下课铃响了。
老师刚宣布下课，我就拿起数学书和练习册，在晓晓“你要干嘛”的惊呼声中，
快步走到了教室最后一排。陈默正低头收拾书包，似乎准备去图书馆或者找个安静的地方。
我停在他课桌旁边。他似乎察觉到有人，抬起头。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他的脸。
肤色偏白，五官轮廓清晰分明，鼻梁很高，唇线有些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瞳仁是那种很深的琥珀色，看人的时候很专注，但又像隔着一层冰，没什么温度，
没什么情绪。“陈默同学，”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刚才那道题，
你讲的方法我没太听懂换元那一步，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我讲一遍？
”我直接把摊开的练习册放在他桌上，指着那道题。空气安静了几秒。
我能感觉到周围还没离开的同学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惊讶和探究。周辰的位置离这里不远，
他肯定也看到了。陈默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停顿了两秒，又移到我指着的题目上。
他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拒绝。只是从笔袋里拿出一支普通的黑色中性笔，抽了张草稿纸。
“这里，”他用笔尖点了一下题目中的一个式子，“令t=g(x)。
”他的声音不高，有点清冷，像初冬的溪水，但吐字很清晰。没有多余的废话，
直接切入关键点。他一边说，一边在草稿纸上写下步骤。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清隽有力，
带着一种冷冽的锋芒。“这样，定义域就清晰了。”他讲完，放下笔，抬眼看我，
“明白了吗？”他的眼神很直接，带着询问，没有任何不耐烦，也没有任何亲近。
我其实……还是有点懵圈。他讲得太快太简略了，我基础差，有点跟不上。
“呃……”我有点尴尬，脸上发热，“那个……外层函数的值域怎么确定？
为什么一定是大于零？”陈默看着我，没说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他肯定觉得我笨死了。他忽然又抽了一张草稿纸，重新拿起笔。这一次，他写得更慢了一些，
步骤拆得更细，在关键的地方做了标注。“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个变换，
“因为对数函数的真数必须大于零，所以这里……”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但讲解的内容却细致了很多。我赶紧集中精神，跟着他的思路走。奇妙的是，
他这种冷静、直击要害的讲解方式，
反而比周辰那种带着优越感、时不时还要调侃我两句的讲解更容易让我理解。“……所以，
定义域是x∈(1,+∞)。”他写完最后一步，再次看向我。我盯着草稿纸，
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豁然开朗！“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脱口而出，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谢谢你啊，陈默同学！你讲得真好！”他看着我脸上明显的笑容，
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开始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个……以后我有不懂的数学题，还能来问你吗？”我趁热打铁，赶紧问。
陈默手上的动作顿住，抬眼看了看我，又扫了一眼周围还没散尽的各种目光，
包括周辰那方向射来的、几乎要实质化的冰冷视线。他琥珀色的眼睛没什么波澜，
只说了两个字：“随你。”说完，他拉上书包拉链，站起身，绕过我，径直走出了教室。
虽然只有两个字，虽然态度依旧冷淡，但……他没拒绝！我抱着自己的书和草稿纸，
心里的小烟花噼里啪啦地炸开了。第一步，接近新目标，成功！我单方面和周辰决裂，
并主动接近冰山学霸陈默的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在高一年级组里炸开了锅。
课间、食堂、操场，到处都能听到议论声。“听说了吗？三班那个叶灼，跟周辰闹掰了！
”“真的假的？她不是周辰的小尾巴吗？”“千真万确！昨天在教室，周辰给她蛋糕，
她当众转手送别人了！一点面子没给！”“我去！这么猛？为啥啊？”“谁知道呢！
更劲爆的是，她转头就去缠着新来的那个陈默了！下课堵着人家问题！”“陈默？
那个冷面学神？她胆子也太大了吧！不怕冻死？”“周辰脸都绿了！
你们是没看见……”流言蜚语满天飞。有说我欲擒故纵的，有说我脑子坏了的，
也有说我终于醒悟的。周辰显然气疯了。他不再主动找我，
但每次在走廊、在食堂、在操场遇见，他那眼神都像淬了毒的冰棱子，
又冷又狠地扎在我身上。他身边那群跟班兄弟，更是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擦肩而过时故意撞我肩膀，或者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我全当没看见。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上。尤其是数学。我基础太差，必须恶补。
陈默成了我最大的“救星”。他话极少，惜字如金。但每次我去问他题，
只要他当时没在忙（比如看书、做题或者戴着耳机），他都会给我讲。
他的讲解风格极其独特：没有任何废话，没有一句鼓励，也没有一丝不耐烦。
直接指出关键点，用最简洁的步骤演示解法，然后问我“懂了吗”。如果我摇头，
他就换种思路或者写得更细一点，再问。直到我点头说懂了，他就立刻收笔，
仿佛多一秒都是浪费。效率高得惊人。而且，我渐渐发现，他其实很敏锐。
有时我卡壳的地方，我自己都说不清哪里不懂，他往往能一眼看出我知识点的薄弱处，
精准地给我补上。“你这里，三角函数诱导公式没记牢。”他指着我推导出错的一步，
语气平淡地指出。“这个，不等式性质运用错误。”他圈出我练习本上的一个红叉。
在他的“冷酷”指导下，我的数学成绩，以一种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稳步提升。
期中考试，数学破天荒地考了102分（满分150），虽然不高，
但比起上辈子期中考试不及格的惨状，已经是质的飞跃！拿着卷子，看到那个三位数的分数，
我差点哭出来。“谢谢。”放学后，我特意等到陈默收拾好书包，很认真地对他说。
他正把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塞进书包，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侧过头看我，
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阳的光线下显得没那么冷了。“是你自己做的题。”他简单地回了一句，
背上书包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虽然他还是那么冷，但我知道，
他看到了我的努力。我和周辰彻底成了陌路人。或者说，是周辰单方面把我当成了空气，
带着一种高傲的、不屑一顾的姿态。直到校运动会来临。作为班级体育委员，
周辰自然是主力。他报了男子一百米、跳远和4x100米接力。他体育确实好，
是夺冠热门。而陈默，出乎所有人意料，也报了名——男子三千米长跑。“学神跑三千米？
他行不行啊？看着挺瘦的。”“估计是班主任硬派的吧？凑个人数？”“等着看他跑倒数吧，
别晕在跑道上……”各种不看好的议论声里，运动会开始了。操场上人声鼎沸，彩旗招展，
广播里放着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周辰在短跑和跳远项目上大放异彩，
轻松拿下一个冠军和一个亚军，引得他们班女生尖叫连连。他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在人群的簇拥和喝彩中享受着属于他的高光时刻。下午，最艰苦的男子三千米项目即将开始。
检录处，陈默脱掉了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短袖运动T恤。他正在做热身，
拉伸着修长的手臂和腿。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虽然不壮硕，
却充满了内敛的力量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专注地活动着脚踝。“陈默！加油！
”我挤在围观的人群里，忍不住喊了一声。周围的人都看向我，带着点揶揄。
陈默似乎听到了，热身动作停了一下，朝我这边看了一眼。隔得有点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感觉他好像……微微点了一下头？发令枪响！十几道身影冲了出去。长跑需要策略，
一开始大家都不会太快。陈默夹在人群中，步伐稳定，呼吸均匀。周辰刚领完跳远的奖牌，
和一群男生勾肩搭背地站在跑道内侧的草地上看热闹。看到陈默跑过来，他嗤笑一声，
故意大声说：“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学霸吗？跑得挺稳啊！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三圈！别逞能啊！”他身边几个男生跟着哄笑起来。
陈默像是没听见，匀速跑过他们面前，目光平视前方，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周辰一个。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反击都更有力。周辰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阴沉下来。
比赛进行到中段。烈日当空，跑道被晒得发烫。已经有人开始掉队，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陈默依旧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名次保持在第四第五的位置。“可以啊，陈默！稳住！
”连我们班主任都忍不住在场边喊。最后一千米。这是最考验意志力和体力的阶段。
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开始加速冲刺。陈默也开始提速！他的步伐明显加大，步频加快，
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瞬间超越了第三名！直逼第二名！“加油！陈默！加油！
”我们班的人都激动起来，拼命呐喊。我也跟着大喊，嗓子都快喊哑了。
就在陈默即将超越第二名、与第一名并驾齐驱的关键时刻！意外发生了！
跑在陈默外侧的选手，大概是体力透支严重，脚步一个踉跄，身体猛地朝内侧一歪，
手肘狠狠撞在了陈默的肋下！“啊！”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陈默被这突如其来、力道不小的撞击带得身体猛地一歪，脚下顿时乱了节奏，
整个人朝着跑道内侧失去平衡，重重地摔了下去！“砰！”沉闷的声响。
他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蜷缩着身体，手紧紧捂住了肋下被撞的位置，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眉头痛苦地拧紧。“陈默！”班主任和几个男生立刻冲了过去。我也吓坏了，
跟着人群挤过去。“怎么样？伤到哪里了？”班主任急切地问。陈默咬着牙，
额头上全是冷汗，试着想撑起身子，但肋下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又跌坐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