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总,货我交不了,但我儿子赔给你!他绝对比那堆破数据值钱,
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根正苗红,没病没灾,养熟了还能送终。”我妈,
一个美艳却穷困潦倒的女人,轻飘飘地将还在襁褓中的我,
塞进面前那个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怀里。她说完,转身就跑,
高跟鞋踩在地下车库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又决绝的回响。男人,
也就是我妈口中的“迟总”,低头看着在他昂贵西装上蹭口水的我,那张冰山似的脸上,
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沉默了足足三分钟,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当成垃圾丢掉时,
头顶传来他带着十足困惑和一丝嫌弃的磁性嗓音:“怎么湿了……这是……漏尿了?
”01我叫聂然,一个出生刚满月就被亲妈当成“抵债品”送出去的倒霉蛋。我的渣妈聂晴,
据说是商业间谍圈里的一朵奇葩。别人偷的是核心技术、机密文件,她偏不,
她靠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专门骗财。这次,她骗到了行业巨擘迟深头上。
她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迟深患有严重洁癖和厌恶所有毛茸茸生物的“绝密情报”,于是,
在约定的交易地点——光线昏暗的地下车库,她没有拿出迟深想要的那份黑料数据,
而是把我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人类幼崽,像甩烫手山芋一样甩了出去。“迟总,
你那点破事儿还没我儿子一根头发值钱,这买卖,我亏了!儿子给你,咱们两清!
”聂晴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人已经钻进一辆破旧的捷达,一溜烟消失了。
只留下我和迟深,一个嗷嗷待哺,一个石化当场。迟深,
传说中跺跺脚就能让金融圈地震的男人,此刻正以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打量着我。
他那身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价值能抵我妈那辆破捷达十辆,而我,
很不客气地将刚喝完的奶,吐了一大口在他心爱的面料上。空气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气,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冻人。他捏着我的后领,把我提溜起来,
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是把我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还是送去什么生化武器处理中心。
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车灯打了过来,一辆火红色的玛莎拉蒂一个漂亮的甩尾,
停在了我们面前。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得像个假人的女人。
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反派,江若雪。“阿深,我不是说了让你在车里等我吗?
怎么……这是什么?”江若雪的声音甜得发腻,但看到我时,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迸射出淬了毒的冰针。她捂住鼻子,夸张地后退一步,
仿佛我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坨会移动的生化废料。“哪来的野种?脏死了!
阿深你快把他扔掉,别让这小杂种弄脏了你的衣服!”她尖锐的嗓音划破了车库的宁静,
那股子毫不掩饰的嫌恶,让我忍不住撇了撇嘴,准备酝酿一场惊天动地的哭嚎。然而,
迟深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非但没扔掉我,反而把我往怀里揽了揽,
用他那昂贵的西装外套,裹住了我小小的身体。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江若雪,
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闭嘴。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02江若雪的脸,
瞬间从高傲的白天鹅变成了被拔了毛的土鸡,红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阿深,
我……我只是关心你!这来路不明的小东西万一有传染病怎么办?”她不甘心地辩解,
试图重新夺回话语权,可惜迟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他抱着我,
转身就走向那辆低调却奢华的迈巴赫。他的动作很僵硬,像是抱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但我能感觉到,那包裹着我的西装外套,很暖和。这是我第一次,
从除了我那个不靠谱的妈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一丝暖意。于是我决定,暂时不哭了。
迟深把我放在了柔软的后座上,自己则坐在旁边,与我保持着一个他自认为安全,
但实际上只要我伸个腿就能踹到的距离。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仔仔细細地擦拭着刚才抱过我的手指,仿佛碰了什么剧毒物质。“回云顶天宫。
”他对司机冷声吩咐。车子平稳地启动,将江若雪那张扭曲的脸远远甩在后面。我透过车窗,
还能看到她跺着脚骂骂咧咧的样子,真解气。“给张助理打电话,
”迟深对着空气般的司机说,“让他准备好**婴儿用品,最高规格的。另外,
查一个叫聂晴的女人,我要她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资料,半小时内。”有钱人的效率就是高。
车还没开到那个一听就很贵的小区,张助理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迟深开了免提,
张助理那惶恐中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传来:“总裁,都安排好了!
顶级的奶粉、尿不湿、衣服、婴儿床……全都是按照最高标准采买的!还有,
金牌月嫂团队已经在路上了,保证二十四小时无缝衔接,绝对不会打扰到您!
”迟深“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那个聂晴呢?”“查到了,总裁。
”张助理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聂晴,二十三岁,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履历很干净,
但半年前突然和一个叫卫哲的人走得很近,这个卫哲……是您死对头辉耀集团的二把手。
”迟深的眼神骤然变冷。“所以,她是你对手派来的?”江若雪不知何时自己开车跟了上来,
此刻正趴在车窗上,幸灾乐祸地看着迟深,“阿深,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个圈套!
这个小野种,就是他们用来恶心你、拖垮你的工具!”她一边说,
一边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着我,眼神恶毒得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用一个孩子来当工具?卫哲还没那么蠢。”迟深的声音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而且,就算是个圈套,那又如何?”他转过头,
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在那一刻,我没由来地觉得安心。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问司机:“婴儿……是喝什么长大的?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憋着笑回答:“报告老板,喝奶。”“奶?
”迟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低头,再次用那种研究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我,迟疑地,
几乎是带着求证的语气问出了那个差点让我笑出声的问题:“要现挤的吗?”03最终,
我还是没喝上“现挤的”,
由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是刚从哪个国家级实验室被紧急征调来的“金牌月嫂”团队,
用一种精确到毫升的科学态度,给我喂了人生中最贵的一顿奶。迟深的家,
那个叫“云顶天宫”的地方,大得不像话。整个顶层复式,装修风格冷得像个高级停尸间,
黑白灰三色,看不到一丝多余的杂物,更别提生活气息了。我的到来,
像是在一张纯白的宣纸上,泼了一大盆五颜六色的油漆。婴儿床、爬爬垫、各种颜色的玩具,
一夜之间堆满了原本空旷的客厅,彻底打破了这里的极简主义。迟深对此的反应是,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非必要不出来。而江若雪,则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
每天准时准点地出现在这里,不遗余力地向迟深灌输“我是个麻烦”的观念。“阿深,
你看看你这儿,都快成幼儿园了!这要是让生意伙伴看到,会怎么想你?”她捏着鼻子,
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一个奶嘴,满脸嫌弃。“昨天李董来访,看到这满地的东西,
脸都绿了,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呢!”迟深坐在书桌后,
头也不抬地看着文件:“我的房子,我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你如果看不惯,可以不来。
”“我……”江若雪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把矛头再次对准我。“阿深,亲子鉴定做了吗?
你就这么肯定这小野种……这孩子是你的?万一是聂晴随便从哪儿抱来讹你的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迟深。他放下笔,看了一眼在爬爬垫上自娱自乐的我,
对我那个倒霉妈的话,他其实一个字都不信。什么“两清”,什么“赔给你”,
不过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但他确实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的理由,来解释我的存在。“张助理,”他拿起电话,“安排一下,
做亲子鉴定。”江若雪的眼睛瞬间亮了。她仿佛已经看到我被扫地出门的场景,
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鉴定的过程很快,迟深动用了他的私人关系,
结果第二天就出来了。那天,江若雪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长裙,仿佛要提前庆祝胜利。
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咖啡,等着张助理宣布那个她期待已久的结果。
张助理推门而入,脸色却有些古怪。他看了一眼江若雪,又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欲言又止。
“看**什么?快说啊!”江若雪不耐烦地催促,“结果是不是证明了,
他和迟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张助理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江**,
鉴定结果显示……”他顿了顿,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江若雪,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聂然少爷,确实不是总裁的儿子。”江若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脸上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但是,”张助理话锋一转,“我们意外发现,
聂然少爷的DNA,和另一个人高度匹配。”“谁?”江若雪下意识地问。“卫哲。
”张助理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名字,“聂然少爷,是卫哲的亲生儿子。
”04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江若雪脸上的狂喜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的表情。她想破口大骂,想歇斯底里,
但迟深那冰冷的目光让她把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卫哲是谁?是迟深商业上最大的死对头。
聂晴,那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女人,竟然怀了对头的孩子,
然后把孩子当成“赔偿”丢给了迟深?这情节,比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还要狗血,还要荒诞。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若雪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阿深,你听到了吗?
你竟然在帮你的死对头养儿子!你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你还不快把他扔出去?
把他扔到卫哲的家门口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有多可笑!”她的笑声尖锐刺耳,
像指甲划过玻璃,充满了恶毒的快意。迟深没有理会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的身上,
有一个小小的,像火焰一样的红色胎记。这是我的“记忆锚点”,
是我那个不靠谱的妈留给我唯一的印记。她说,这是凤凰的印记,是我们家族的象征。此刻,
那片小小的红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灼眼。迟深缓缓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这是他第一次离我这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冷杉味,也能看到他深邃眼眸里,
我小小的倒影。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丝毫的嫌弃和犹豫,轻轻地碰了碰我脸颊上的胎记。
他的指尖很凉,但动作却很温柔。“笑话?”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
“我迟深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向别人解释了?”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状若疯癫的江若雪,眼神里充满了厌恶。“从今天起,聂然,
就是我迟深的儿子。谁敢动他一根头发,我让谁在江城消失。”他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江若雪的心上。“至于你,”他顿了顿,
目光转向门口的保镖,“把她给我扔出去。以后,但凡是姓江的,和她有关的人,
都不准踏入云顶天宫半步。”“不!阿深!你不能这样对我!”江若雪终于崩溃了,
她扑上来想抱住迟深的腿,却被保镖无情地架了起来。“迟深!你为了一个野种,
一个你死对头的儿子,竟然要赶我走?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咒骂声越来越远,直到被厚重的门板彻底隔绝。世界终于清净了。
迟深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在爬爬垫上咯咯傻笑的我,一直紧绷的脸上,
突然露出了一丝可以称之为“无奈”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再次拨通了张助理的电话。
“把那群月嫂辞了,吵死了。”张助理在那头愣了一下:“啊?那……那小少爷谁来照顾?
”迟深看了一眼手表,语气平淡地说:“下午三点之后我没会了,我亲自来。另外,
去买几本《育儿百科》,要最厚的那种。”05事实证明,理论知识和实践操作之间,
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迟深,这个能在谈判桌上把对手逼到绝路的商业奇才,
在给我换尿不湿这件事上,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
他严格按照《育儿百科》上的图文指示,把我翻来覆去,折腾了足足半个小时,
最后不仅没把尿不湿穿好,还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那身昂贵的家居服也光荣负伤。
我被他那些笨拙的动作弄得烦不胜烦,索性扯开嗓子,用我唯一能掌握的武器——哭声,
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精神攻击。“别哭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不理,
继续哭,声嘶力竭。“给你买玩具。”哭声稍歇,但很快又拔高了一个八度。“给你买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