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来得比林晚想象中还要快。
不到一个小时,拘留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再是警察,而是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
男人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疏离感,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就是顾言。
国内顶尖的律所“方圆”的金牌律师,也是林晚父亲曾经资助过的学生。
“小尾巴。”顾言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狼狈不堪的林晚,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个称呼,是小时候他给她起的。
那时候她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
“顾言哥。”林晚站起来,看着他,声音沙哑。
顾言没多说什么,只是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
风衣上还带着外面世界的清冷气息,却让林晚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跟我走。”
他言简意赅,转身就往外走。
两个警察跟了上来,似乎想阻拦。
“顾律师,林**现在是重要嫌疑人,不能……”
顾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力。
“我的当事人,在没有确凿证据和法院判决之前,享有最基本的人身自由。你们以‘涉嫌故意伤害’的罪名对她进行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拘留,已经违反了程序。”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律师函和取保候审的申请。如果你们有异议,我的团队会和你们的领导好好谈谈。”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看着文件上“方圆律师事务所”的烫金大字,额头渗出了冷汗。
方圆律所的大名,在政法系统里谁人不知?
而顾言,更是方圆律所里最难缠的一块硬骨头,从业至今,未尝一败。
他们只是基层民警,哪里敢得罪这尊大佛。
“顾律师,您看……我们也是按规章办事……”
“规章?”顾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哪条规章允许你们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仅凭几份漏洞百出的口供就限制一个公民的人身自由?是想让我帮你们复习一下法律条文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两个警察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顾言不再理会他们,带着林晚径直走出了警局。
外面依旧下着雨。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司机早已撑着伞在等候。
坐上车,温暖的空气将林晚包裹,她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有了一丝放松。
“到底怎么回事?”顾言递给她一瓶温水,开口问道。
林晚捧着水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从姑姑如何拒绝系安全带,到车祸发生后如何反咬一口,再到姑姑一家人如何串通一气做伪证,以及未婚夫江哲那令人心寒的“劝说”。
她讲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但顾言能看到,她放在膝盖上,紧紧攥着水瓶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听完她的叙述,顾言沉默了片刻。
“医院那边我去过了。”他缓缓开口,“你姑姑的伤情报告我看过,颅内出血是事实,但只是轻微的毛细血管出血,根本构不成重伤,更不可能变成植物人。”
林晚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那他们为什么……”
“他们在夸大伤情,目的就是为了给你施压,让你和你的未婚夫感到恐惧。”顾言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人一旦恐惧,就容易失去理智,做出错误的判断。比如,主动承认自己没犯过的错,或者,用钱来摆平一切。”
林…晚的心狠狠一沉。
江哲的反应,完全被顾言说中了。
“他们就是想讹钱。”顾言下了结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手段拙劣,但很有效,尤其是对付你们这种不懂法,又顾及‘亲情’的人。”
林晚的脸颊**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