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顾不得多问,匆忙上了马车:"快,去云府!"马车疾驰,云芷心如乱麻。
沈晏为何突然去云家?谁告诉他的?继母又在打什么主意?行至半路,马车突然被拦下。
云芷掀帘一看,竟是沈晏的亲卫。"夫人,侯爷命您即刻回府。
"云芷攥紧衣袖:"侯爷人呢?""已回府等您。"亲卫面色凝重,"夫人...早做打算。
"这话犹如一盆冰水浇下。云芷咬唇点头,马车转向侯府。一路上,
她想起沈晏醉酒时的温柔,想起他今早的疏离,
想起皇后意味深长的话语...若他真已知晓替嫁之事,会如何对她?侯府门前异常安静。
云芷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走进去。无论面对什么,她都要保持尊严。正厅内,
沈晏背对门口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侯爷..."云芷行礼,声音轻颤。沈晏抬手制止她:"今日宫中如何?
"这意外的关心让云芷一愣:"孩子们已无大碍...""我听说,"沈晏打断她,
"皇后娘娘对你很是赏识。"云芷点头:"娘娘仁慈。"沈晏突然大步走近,
一把扣住她手腕:"她还问了你母亲的事?"云芷吃痛,
却不敢挣脱:"是...侯爷怎么知道?""因为我也刚知道一些...有趣的事。
"沈晏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摔在桌上,"看看这个。"云芷颤抖着拿起信纸,
只看了几行就如坠冰窟——这是继母写给沈晏的"坦白信",声称云芷贪图侯府富贵,
以死相逼取代姐姐出嫁,还编造救命恩人的谎言欺骗沈晏..."不是这样的!"云芷急道,
"妾身从未...""从未什么?"沈晏逼视她,"从未替嫁?从未骗我?"云芷哑然。
替嫁是事实,否认救命之恩也是事实...她无从辩驳。"我今日去见了你继母。
"沈晏声音冰冷,"她倒是坦白,说一切都是你的主意,连你姐姐都被蒙在鼓里。
"云芷胸口剧痛。继母竟如此颠倒黑白!可她能怎么办?
说出真相只会连累青露一家..."妾身...无话可说。"她最终低头,泪水砸在地上,
"侯爷若要休妻...""休妻?"沈晏突然笑了,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在你费尽心机嫁进来后?不,夫人,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这笔账。"他松开云芷,
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府门半步。"云芷瘫坐在地,
信纸在手中皱成一团。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继母竟会倒打一耙,
而沈晏...如此轻易就信了那些谎言。窗外,暮色四合。一场秋雨悄然而至,
敲打在窗棂上,如同谁破碎的心跳。软禁第三日,云芷的咳疾又犯了。
青露红着眼眶端来药碗:"夫人,好歹喝一口吧..."云芷摇头,
将沾了血迹的帕子藏入袖中。自从那日与沈晏决裂,她的病情急转直下,如今连起身都困难。
"侯爷...可曾问起?"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青露低头:"侯爷这几日都在宫中..."云芷闭眼,咽下喉间苦涩。是了,
他怎会在意一个骗子的死活?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青露推开窗一看,
惊得差点打翻药碗:"夫人!皇后的凤驾到府了!"云芷强撑起身,还未下床,
房门已被推开。皇后一身常服,只带了两名贴身宫女,却依然威仪万千。
"民妇参见..."云芷刚要行礼,就被皇后扶住。"不必。"皇后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
眉头微蹙,"怎么病成这样?沈晏没给你请大夫?
"云芷摇头:"是旧疾..."皇后冷哼一声,转向宫女:"去告诉定远侯,
本宫要带他夫人进宫调养。"云芷愕然:"娘娘?"皇后从袖中取出一物——半块青玉凤佩,
与云芷箱中那残玉如出一辙。"认识这个吗?"云芷呼吸一滞,慌忙从枕下取出那块残玉。
两块玉一合,严丝无缝,组成完整的凤穿牡丹图。"这...""二十年前,
本宫胞妹明华郡主与人私奔,带走这块凤佩。"皇后轻抚玉上纹路,"后来发现她死在异乡,
只留下一个女儿...就是你。"云芷脑中轰然作响,
手中残玉几乎拿捏不住:"娘娘是说...""你母亲苏浣,就是明华郡主。"皇后叹息,
"她当年为避人耳目改的名。"云芷想起母亲温婉却总带着忧色的面容,
想起她那些精湛得不似民间郎中的医术...一切都有了解释。"本宫找了你多年。
"皇后握住她冰凉的手,"直到前日宫中见你施针的手法,
与明华如出一辙..."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沈晏一身朝服闯入,
看到皇后才勉强收住脚步:"臣参见娘娘。"皇后挑眉:"侯爷来得正好。
本宫要带云芷回宫调养,你可有异议?"沈晏目光落在云芷手中的玉佩上,
瞳孔骤缩:"这是...""皇家信物。"皇后淡淡道,"云芷是本宫亲侄女,论起来,
该封郡主的。"沈晏脸色瞬间惨白。云芷不忍看他,低头盯着玉佩,却听皇后又道:"对了,
听闻侯爷与镇北将军府早有婚约?既然如此...""没有!"沈晏突然打断,
"臣只娶过云芷一人。"皇后似笑非笑:"是吗?
那云家大**...""臣与云棠素不相识。"沈晏声音发紧,"婚约从头到尾,
定的都是云芷。"云芷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说什么?
明明替嫁之事已经...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既如此,本宫更要带云芷回宫了。
堂堂郡主,岂能这般病恹恹地待在夫家?"沈晏双拳紧握,指节发白:"臣...遵旨。
"云芷被宫女搀扶着起身,经过沈晏身边时,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她多想告诉他,
那些指控都是谎言,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三日后是太后寿宴。
"皇后在门口回头,"侯爷若有意,可来宫中一见。"沈晏深深看了云芷一眼,
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心碎。慈宁宫偏殿比侯府西厢宽敞十倍,熏着名贵的龙涎香。
太医们轮番诊脉,奉上珍稀药材,云芷的病却不见起色。"郡主是心结所致。
"老太医摇头退下。云芷靠在窗边,望着宫墙外的天空。三日前皇后告诉她,
已派人去查生母死因,而沈晏...每日都递帖子求见,却被皇后以她需要静养为由拒绝。
"郡主。"大宫女锦绣进来,"镇北将军夫人求见。"云芷浑身一僵。继母?她来做什么?
"娘娘说,见与不见全凭郡主心意。"云芷攥紧被角。
她必须知道继母为何陷害她:"请她进来。"周氏一身命妇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