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屿,工作兢兢业业,只想当个普通的社畜。
我的顶头上司,女总裁秦知许,却像个精准的监控器,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她的计算之内。
我受不了了,我递了辞职信。
我以为这是解脱的开始。
结果,我失业的第一天,她敲响了我家的门。
她拿着房产证,对我妈笑得温和:“阿姨,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房东了。”
我妈乐开了花,觉得我遇到了贵人。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贵人。
这是蓄谋已久的围猎。
她撕了我的辞职信,也撕碎了我逃跑的路线。
她说:“江屿,你哪儿也去不了。”
我才发现,这张网,她已经织了很久很久。
“秦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我把那封信放在秦知许的办公桌上,推过去。手心有点汗。
办公室里没开窗,新风系统安静得让人心慌。空气里都是她身上那股冷杉混合着柑橘的味道,闻了三年,压抑了三年。
她没看那封信。
她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落在我脸上。
她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纯粹的黑,看人的时候,会让你觉得你从里到外都被扫描了一遍。
“理由。”
她开口,声音不大,也没什么情绪。
“家里有点事。”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这是我编了三天三夜,觉得最无懈可击的借口。
她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嗒,嗒。
像秒表在倒数。
“你母亲身体很好,上个月体检报告我看过,一切正常。”
我猛地抬头。
她怎么会知道?
“你没有兄弟姐妹,”她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念一份报告,“你父亲早逝,你母亲唯一的依靠就是你。所以,‘家里有事’这个理由,不成立。”
我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这三年,我以为我只是她的一个助理。
一个负责给她订机票、整理会议纪要、挡掉骚扰电话的工具人。
原来,我的家庭情况,她摸得一清二楚。
“我……”我脑子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江屿。”
她叫我的名字。
“你今天的领带歪了零点三厘米。昨天早上你喝的豆浆没加糖。上周三你为了躲雨,在我办公室外的走廊站了七分钟,淋湿的左边裤脚直到下午三点才干。”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这不是关心。
这是监控。
我看着她,第一次没有躲闪她的目光。
“秦总,我要辞职。”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她也看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她拿起那封辞职信。
我心里一松,以为她同意了。
她没看信的内容。
她只是拿在手里,手指一捻。
然后,两只手,一左一右。
“嘶啦——”
信,被撕成了两半。
“嘶啦——”
四半。
八半。
她松开手,那些碎纸片,洋洋洒洒地落进她手边的废纸篓里。
她做完这一切,抬起眼皮看我。
“我不同意。”
“驳回。”
她说完,视线就回到了电脑屏幕上,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出去工作。”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知道,我跟这个女人讲不通道理。
我攥了攥拳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必须走。
立刻,马上。
这不是工作,这是坐牢。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没收拾任何东西。
公司的电脑、我的水杯、那盆养了半死不活的绿萝,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拿出手机,给秦知许发了条信息:
【秦总,抱歉,我已经走了。工资和补偿金我也不要了,祝您工作顺利。】
发完,我直接把她拉黑,关机。
走出公司大楼的那一刻,我抬头看了看天。
下午四点的太阳,明晃晃的,有点刺眼。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自由了。
我坐上地铁,回了家。
那是一个老小区,我和我妈租的房子,两室一厅,住了快十年了。
一进门,就闻到我妈炖的排骨汤的香味。
“小屿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妈赵秀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一脸笑容。
“妈,我辞职了。”
我妈愣了一下,手里的铲子差点掉地上。
“辞职?好端端的辞什么职啊?秦总对你那么好,工资又高,你这孩子……”
“妈,那工作**得不开心。”
我打断她,把包扔在沙发上。
“我累了,想休息一阵子。”
我妈还想说什么,但看我脸色不好,叹了口气,把话咽了回去。
“行吧行吧,你都这么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先吃饭,我今天炖了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
那一晚,我睡得特别香。
三年来,第一次没有做被工作追着跑的噩梦。
我觉得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我要找一份普通的工作,找一个普通的女朋友,过最普通的日子。
远离秦知许那个女魔头。
第二天早上,我睡到自然醒。
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坦。
我妈不在家,估计是去菜市场买菜了。
我趿拉着拖鞋去客厅倒水喝,门铃响了。
叮咚——
我以为是我妈忘了带钥匙。
我没看来人是谁,直接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人,是秦知许。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很沉。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像是她的助理或者保镖。
我脑子“嗡”的一声。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明明……
“江屿。”
她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平淡。
“收拾一下,跟我回去上班。”
“我不去!”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关门。
但她的手更快,一把抵住了门板。
她的力气很大,我竟然推不动。
“秦总,我已经辞职了,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冲她喊。
她看着我,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很浅的笑。
那个笑,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她说:“辞职?谁批准的?”
“我不需要你批准!这是我的自由!”
“自由?”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在我面前晃了晃。
“江屿,你好像忘了,你签的是五年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违约金,三百万。你赔得起吗?”
我呆住了。
三百万……
把我卖了也凑不齐。
我看着她,嘴唇都在发抖。
“你……你**!”
她不在意我的辱骂。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跟我回去,这三百万就不用你赔。”
“不回去,我的律师下午就会联系你。”
我攥紧了拳头。
我知道,我没得选。
我斗不过她。
我正绝望着,我妈提着菜篮子回来了。
“哎?小屿,门口站着干嘛呢?有客人……哎呀!这不是秦总吗?”
我妈看见秦知许,眼睛都亮了。
“秦总大驾光临,快请进快请进!”
我妈热情地把秦知许往里让。
我站在一边,像个傻子。
秦知许对我妈点点头,态度温和了许多。
“阿姨,您好。我来找江屿。”
“哎哟,这孩子,昨天刚跟我说辞职了,我骂了他一顿!这么好的工作,他说不干就不干了!秦总您别生气,他就是小孩脾气,我这就让他跟您回去!”
我妈一边说,一边推我。
我看着我妈那张毫无防备的脸,心里一阵悲哀。
妈,你不知道。
你眼里的这个“贵人”,是个魔鬼。
秦知许没理会我妈的话,她看了一圈我们家的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然后,她开口了。
她说的话,让我直接坠入了冰窖。
“阿姨,我看你们这房子也住了很久了,环境一般。正好,我名下有套房子空着,就在附近,精装修的,你们搬过去住吧,房租我也不收你们的。”
我妈惊得张大了嘴。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秦知许笑了笑。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江屿是我最得力的助理,照顾好他的家人,也是我这个老板应该做的。”
她说完,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看,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听话。
我彻底没了脾气。
我知道,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